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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军增援冀东时,郑卫国就特意强调过。一定要多招募此类的技术人员。现在果然派上了用场。
周参谋长笑道:“聂老总猜得不错,正是唐山矿的工人!现在我们集总下面有专门的工程兵爆破部队,各军各师各军区也有相应的工程兵。只是……”
聂司令员见他迟疑了一下,忙问道:“只是什么?”
周参谋长解释说:“那些桥梁的位置极为分散,还要通过rì军的层层封锁。我们地方部队战斗力不强,主力部队又熟悉地理情况,所以很难将这些工兵护送到目的地。”
聂司令员哈哈一笑,说:“好嘛,说了半天,你们在这儿等着我呢!好吧。这件事情我就答应下来了。只要你们的工兵部队和炸药能够准备就绪,我们保证将他们安全地护送到指定地点!”
周参谋长和李副参谋长闻言很是振奋,抚掌笑道:“有聂司令员这句话,事情就成功了一大半!”
聂司令员迟疑道:“这只是对付南面,还有北边呢?北平的第21师团可是猖狂得狠。前几天又派部队去冀东围剿,给根据地造成了很大的损失。”
周参谋长说:“北面也差不多,北洋淀上游九河,有一大半在保定以北,像什么府河、漕河、萍河、杨村河、瀑河及白沟引河,咱儿非得给小鬼子炸个肝肠寸断不可,哈哈……”
聂司令员倒吸了一口凉气,质疑说:“这得多少炸药啊!我记得这种桥梁都是非常坚固的,上百斤的炸药包可不顶事!”
周参谋长解释说:“现在兵工厂已经能自产硝铵炸药了,从唐山矿又缴获不少黄sè炸药,再加上各地缴获和购买的,数量已经很不少了。”
李副参谋长说:“而且咱们不需要将这些桥梁彻底摧毁,只要炸得一个星期通不了车就算大功告成!”
聂司令员嗯一声,说:“不错!如果作战顺利的话,可能还不要一个星期,两三天的时间就足够了。”
周参谋长欢喜得说:“那聂老总可是答应了?”
聂司令员笑道:“天授不取,反受其咎!这么好的机会岂能放过?”说着脸sè微沉,又不无遗憾地说:“唉,武汉的情况愈发糟糕,这恐怕是我们在华北最好的动手时机了,再不抓住,徒呼奈何啊?”
周参谋长说:“是啊,等敌军回师华北我们的战略主动权肯定是保不住了,所以一定要抢在武汉沦陷之前做好准备。”
聂司令员这一表态,事情就基本定了下来。冀中军区便随后开始进行战前动员,主要是征集和输送物资,将大部队隐蔽机动到相应位置等等。为了保证战斗的突然xìng,这一切都是在暗中进行的。聂司令员也很快动身返回北岳区,毕竟这么大的行动没他这个司令员在可不好协调。
由于调动的部队太多,需要动用的物资也是非常惊人的一个数字。好在郑卫国一开始便强调物资储备的重要xìng。在长达三个多月的时间里做了大量的准备。饶是如此,全面动员也足足花了将近十天的时间。
这个过程十分繁杂,杨教授、程政委、周参谋长他们都是忙得脚不沾地,有时间甚至几夜未眠,就算困急了只能在椅子上歪一下。郑卫国本来讲究“垂拱而治”。可现在都是“一个人顶着几口锅”,也不得不亲自参与部署和物资调度。
“装备部吗?我是郑卫国!我问你,兵工厂运来的最近一批炸药怎么少了五百斤?”郑卫国一边核实物资,一边打电话询问道:“什么!运输途中被鬼子发现,被迫销毁?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不及时报告?真是岂有此理,万一引起rì军jǐng觉怎么办?谁承担得起这个责任!”
“报告!总座。你这是?”李副参谋长走了进来,诧异地看了一眼。
郑卫国一看是他,忙道:“你来得正好,兵工厂的炸药运输出了一点纰漏,在rì军拦截时被迫销毁。这可是足足五百斤炸药啊!你马上通过咱们的内线观察一下,看rì军有没有什么异常情况。”
李副参谋长忙道:“是。总座,我回去之后马上布置。呃,这是周边的一些情报以及华中战事的最新通报,请您过目。”
郑卫国接过看了看,突然会心一笑,说:“当初我提的那三个条件,委员长到底是答应了。”
李副参谋长笑道:“无它。时事所迫尔!”
前段时间,武汉战局开始恶化,常凯申委员长不惜借助舆论的力量迫使郑卫国出兵。郑胡子将计就计,就向委员长提出三个条件。一是给在淞沪会战中壮烈殉国的吴克仁军长及67将士洗刷不白之冤;二是救助抚恤东北难民和前义勇军将士;三是释放张少帅、杨虎臣及其部属家人。
委员长开始勃然大怒,但随时武汉战局的持续恶化,终于还是妥协了。吴克仁军长的灵位得享忠烈祠,家人也得到了抚恤。67军幸存数百将士也摆脱了“叛变”的污名,其中一部分出于对郑卫国的感激,已经决定北上冀中效力。
救济抚恤之事也交由民政部和军政部在办,至于办成什么结果还不好说。但多少能惠及落难军民吧。唯独最后一条被委员长坚决抵制,但还是释放了张杨的部属家人,其中就包括黄显声,还有那个著名的“小萝卜头”。
李副参谋长有担心地说:“总座,您这三个条件既收拢了东北籍将士之心。又攒下了无量功德,却把委员长给得罪狠了。他这个人的xìng子有如当年的法正,只怕已经把您记恨到骨子里去了。眼下咱们还离不开后方的支持,委员长会不会给咱们小鞋穿?”
法正是三国时期的蜀臣,为刘备夺西川立下了大功。先主在世时备受信用,所谓“文则法正,武则魏延”。可这个人有点小心眼儿,谁要是得罪了他必定没好果子吃。时人评之为:一饭之恩必酬,睚眦之怨必报!
常凯申也有这毛病,白崇禧曾经跟他作对,所以一直被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哪怕解除军权之后还是不肯放过。
郑卫国呵呵一笑,摆手说:“不至于!”又解释说:“现在大敌当前,些许误会委员长会理解的。”
李副参谋长笑了笑说:“但愿委员长能以国事为重吧!”又说:“委员长这次还通报批评了三战区,斥责顾祝同作战不利。”
郑卫国奇道:“哦?三战区又是怎么回事?”
李副参谋长鄙夷道:“顾墨三这个人,哼,尽打滑头仗!”
原来,为了减轻武汉正面的防守压力,委员长命令三战区侧击rì军,包抄rì军的后路。可是顾墨三为了保存实力,只让每个军派一个师去执行任务。结果上行下效,各师师长只派一个旅,各旅旅长只派一个团……搞到最后竟然只出动十几个连,忙活了半晌,除了骗取一点经费以外一无所获。
郑卫国暗自叹了一口气,打群架的时候。狼上狗不上,岂有不败之理?
“报告!”门口突然传来一声清脆的报告声。
李副参谋长回头一看,见是芷兰端着一个碗站在门口,忙笑道:“总座,那您忙。卑职还有一大堆事情等着,就不打扰您了。”
郑卫国点点头说:“嗯,去吧,一定要多注意rì军的动向!”
等李副参谋长走后,芷兰将碗放到郑卫国面前,说:“总司令。刚熬好的粥。”
郑卫国正好感到有些饿了,也不客气,笑道:“辛苦你了,芷兰。”刚用调羹拨弄两下,突然皱眉说:“怎么还放了燕窝?伤员都没得喝,我怎么能喝这种东西呢!”说着很不高兴地将碗推到一边。
芷兰微微一笑。忙细声解释说:“这是我自己在商社买的,又不是公家出的钱。你就放心喝吧,没人会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