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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要报答福晋便把小主子平安的送出城,而不是跪在地上哭哭啼啼。”
“我还没出嫁,别给我乱安夫家。”到了这种时候她还有心情开玩笑“快走吧。”
“无论小姐承认不承认,我勒布占泰都把小姐当作我们王爷的福晋。”“乓”的又跪下,向床上的钱凝风叩了三个头,拉着小翠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房间,眼泪汪汪的小翠抱着小孩频频回头。
他们的离开令钱凝风半挂的心终于放下,仿佛全身的血液都流尽了一般,嘴唇几乎是呈紫色,躺在床上的她脸色越来越青白,呼吸也越来越浅,甚至可以说是气弱游丝。
“乌拉贝等会儿你也走吧,赶快追上小翠他们,你留在这里已经没有什么意义。”
“福晋你这是什么话。”乌拉贝觉得她有事瞒着众人,想上前探问可碍于礼法只能在床边干着急。
“我快不行了,让你留下只是让小翠肯安心离开,让你当替罪羊实在对不起。”她已经认命般的闭上眼睛。
“福晋你……”眼尖的乌拉贝看到床上的被褥隐隐泛着红“得罪了。”说罢便掀起钱凝风床上被褥的一角,顿时呆立原地,在床上,视线所及的地方全是血,厚厚的垫被早已湿透,血还慢慢的往外渗。
“是血崩。”闭着眼睛钱凝风虚弱的从嘴里吐出了这三个字。
“大夫~!来人!叫大夫来!”这是乌拉贝得知后的第一个反应。
“不用……”她话还没说完便有人从门外走进内室。
“小姐在下失礼了,受令弟所托有紧急的情况让我先行护送小姐出城,刚才在门外便听到这位公子在大喊大夫,所以就擅自闯了进来。”来人便是手拿纸扇一脸潇洒,身穿白衣的柳行云。
“行云?”艰难的张开凤眼,映入眼中的是柳行云那张帅得不像话的脸。
“你不是大夫便不要在这里打岔,快去叫大夫,小姐产后血崩!”乌拉贝漂亮的脸庞激动得扭曲,一手便想抓住柳行云的衣领往外扔,可惜被他稍微侧身便躲了过去,在还没看清楚他人如何移动前柳行云便已坐在床边为钱凝风把脉。
“行云,不用费心了,我祖母便是因为血崩去世的,而母亲也因为这个原因不能再生产。”颤抖着嘴唇,钱凝风轻声的说,眼中闪过一丝愧疚
对于床上这位钱家大小姐长着一张与钱凝风一模一样的脸,柳行云说不吃惊那便是骗人的,最令他奇怪的是她一个妇道人家不但未婚生子还直呼他的名字,这实在是于礼不合,更何况她还是在深闺里的千金大小姐,可她虚弱的脉象令他不能多作他想,从怀里拿出一个布包,在里面抽出几根金针手法迅速的扎在床上钱凝风身上的几处大穴。
“其实我欠你一个解释,临走前我想我应该向你交代一下。”虚弱的躺在床上,钱凝风的眼睛已经无力的闭上,可嘴唇还是尽可能的在动“其实我就是钱凝风,钱家从来就没有少爷。”
这个消息令正在扎针的柳行云的手抖了抖,脸上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定了定神抿着嘴唇没有吱声继续手中的动作,片刻过后,钱凝风就好像一只刺猬般满身都扎满针。
“不要在说话了,留点力气吧,我会尽力的即便要用天绝九针我也会救你的。”
钱凝风是一个会一点拳脚功夫的生意人,对于武林中的失传已久的天绝九针当然就是一无所知,一旁的乌拉贝可是练武之人对于天绝九针早已如雷贯耳,美丽的脸上出现了一丝近乎于崇拜的表情。
天绝九针是神医世家代代流传的独门绝技,五十年前神医世家薛家上下几百口人由于不肯执行落发令,触怒了当时的摄政王多尔衮结果惨遭灭门,据闻它能让人起死回生的天绝九针便告失传,而显赫一时的薛家也从江湖上消失。
“薛家竟然还有后人……”乌拉贝低声自语,美丽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坐在床边专心为钱凝风施针的他。
明月高挂在天空,凝凤阁里显得格外冷清,烛光下柳行云左手手掌按着半昏迷状靠在他身上的钱凝风的背上,右手把插在她身上的金针逐一拔出来,汗水早已浸湿了月白色的长衫,脸色惨白的他也没比床上的苍白的钱凝风好多少,当最后一根金针从她身上拔离时柳行云大大的吐了一口气。
“血终于止住了,只要这几天能平安的度过便能保住性命。”扶着床柱柳行云摇摇晃晃的从床上站起来,脚一迈步便发软,眼前也开始发黑,身子不受控制的往的往地上叩,一旁一直守在他们身旁的乌拉贝伸手一捞便把他扶着。
“没事吧。”感受到怀中人的温暖,乌拉贝不禁呆了呆,但片刻后便回过神,把柳行云扶到一旁的躺椅上。
“还好,死不了,找人帮小姐把那身血衣换下,还有把那床染血的被褥也换掉吧,但要小心别让她着凉了……”说罢整个人便瘫倒在乌拉贝怀中。
“喂~!喂~!”叫了几声发现怀中的人毫无反应,这时乌拉贝才发现他已经不省人事的昏倒了。
紧闭双眼的柳行云与平常的他截然不同,少一丝世家子弟的风流多了一丝稚子的纯真,那张帅绝人寰的脸变得格外有吸引力,在月光下不知不觉的乌拉贝看呆了,好一会儿才从他的魔咒中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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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开双眼看到的便是熟悉的床顶,虽然身子依旧虚弱,钱凝风还是可以清楚地感到生命在身体内流淌,也感到自己的手被一只温暖的大掌所握住,稍微动了一下头,抓着她手的主人便“嚯”的被惊醒了,眼中尽是惊喜。
“天啊!你终于醒了,你昏迷将近7天。”
迎上钱凝风双眼的是一抹放心的笑容,那不是别的谁?正是日前动用了失传多年的天绝九针的柳行云。
“行云?”虽说只是短短的两个字,可钱凝风觉得已经用尽自己全身的力气。
“别说话,先让我诊一下脉。”说罢便伸手抓起她无力的手腕。
就在这时,钱凝风感到一股视线落在自己身上,那是一种说不出的感觉,略微抬头便看到乌拉贝正看着他们。
“福晋,请为王爷保重。”
“都说我还没嫁,别给我乱安夫家。”钱凝风几乎是用尽力气的把这句话从干涩的嘴中吐出。
“乌拉贝,闭嘴!”正在诊脉的柳行云头也不抬一下的便对背后的他说。
抿了抿那细致的嘴唇乌拉贝没有吭声,美眸用力的瞪着他的背,一向理智谦和的他绝对不会做这种类似小孩子似的举动,这令钱凝风的心里有了一丝疑问,在她昏迷的这几天里到底发生过什么事。
“好好静养便会没事,但是以后你可能不会再有小孩,不过只要保住你的命其它的我都不在乎。”柳行云那性感而又低沉的沙哑声音在寝室里回荡。
“我欠你一个解释。”躺在床上的钱凝风挣扎着要坐起来。
“是啊~!你的确欠我一个解释,但现在最重要的是你的身体,快休息吧。”柳行云执意的把她按睡回床。
“让我说完便休息。”脸色虽然不好,可钱凝风的眼中却闪烁着坚持。
“好吧,我听着,说完便要休息。”柳行云好脾气的应到。
“我是……”钱凝风把她如何女扮男装的原因娓娓对他说了一遍,当中也包括了与隆禧相识的这一段,当然也没有漏掉那对双胞胎的来历。
“那又如何?我并不在意,只要你是你便好,其他的于我何干,即便你希望以后继续当钱凝风,钱家的公子也没问题,顶多我当你的娈童便是了,我柳行云一向对世俗的看法嗤之以鼻,所以你并不需要对我解释什么。” 他的一席话令寝室里的另外两人都沉默了起来,接着他又继续说“一个月前,朝廷为了安抚平南王尚可喜,七王爷爱新觉罗。隆禧已经奉旨与尚可喜的孙女儿尚云影成婚。”
被子底下钱凝风捏紧拳头,几乎是费了全身的力气才不把头转去看靠在窗边的乌拉贝,扯起一抹满不在乎的笑容“天家之子为国家联姻是天经地义的事,我从来就没想过与皇家有任何关系,隆禧的出现只不过是一个意外。”
“你便是这样,难为了自己也要装着大方。”柳行云怜惜的看着她,心中一直按耐着抚上她脸庞的冲动。
“这便是我一直拒你于心门之外的原因,你太聪明也太了解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