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穿衣的背影,隆禧的话哽在嘴边没有说出来,他也知道现在不是一个好的时机去说服她。“回京后我会给你写信,你再好好想想当我福晋的事。”
看了看微暗的天空,钱凝风不着边际的说了一句。“嗯,时候不早了,你该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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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禧离开后便书信不断,虽说那些信都不长,写的几乎都是一些由于南方的三藩作乱所以无法抽身前往等等的琐碎事情,可每一旬都能准时收到他的信。手拿着信,钱凝风的脸上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可人心肉做,说不感动那是骗人的。
“少爷,你的脸色不太好,要不要找大夫来看看。”伺候在钱凝风身边的小翠明显感到她与以往不同了,但是她总是把责任归咎在钱凝风思念隆禧所以才如此食欲不振,最近的一段日子里,她除了食欲不振外还十分嗜睡,更是很容易疲劳。
“不用了,我睡会儿就好。”眼前一花,钱凝风用手扶着桌角才没有跌到。
“少爷你这样……”话还没说完便一股烟似的跑了出去,不稍片刻又冲了回来“我让人去把大夫请来,少爷你就让大夫帮你诊一下脉吧。”
“怕了你,等一下大夫只会说说我操劳过度,只要次两帖药就会好。”不忍拂逆小翠的好意,她便半躺在躺椅上等大夫来看诊。
“少爷,大夫来了”一名丫鬟领着年过四十留着山羊胡子的王大夫。
“老夫敢问少爷有何不适?”摸着那把山羊胡子王大夫端详着她青白的脸色。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最近商行的事令我心烦,所以会很容易觉得累。”
“这样……,让老夫先为少爷把个脉吧。”
钱凝风无语的把手放在软垫上,王大夫侧着头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奇怪,到最后猛在叹气,突然一语不发站起来收拾起东西,看得一旁的小翠直着急。
“王大夫你倒是说句话,我家少爷到底怎么了?”
“老夫没那个本事去看你家少爷的病。”嘴角不自然的扭曲,神情像受到重大打击般,收拾东西的手十分匆忙,匆忙得像准备逃难般。
“到底怎么回事?”小翠追问。
“老夫没那个本事去看你家少爷的病。”还是那句说了等于没说的话
“王大夫你给我说清楚,要不然别指望能离开钱家。”小翠顿时恼羞成怒的招来,钱家的护院“来人!把王大夫绑起来。”
“我的姑奶奶,你就非要让老夫我说出来吗?”
“有什么就直说,少爷的病又不是你害的,知道什么就直说。”
“小翠,不要难为王大夫,让他走吧。”钱凝风半躺在躺椅上,对这个被小翠野蛮的行为吓到的可怜大夫报以歉意的一笑。
“还是少爷通情达理,我王某人虽不敢自称天下第一神医,可在杭州城里也敢称是拥有一流的医术,刚才我帮公子把脉,把到喜脉,那说出来不是自砸招牌吗?”
“哈哈……,大夫说得甚是,钱某人是七尺男儿之躯如何会有喜脉在身,也难怪大夫你一面震惊。”钱凝风笑容有些牵强。
王大夫也不跟他们费话,立马拿起药箱越过堵在门外的家丁便匆匆的离开。
“少爷……”小翠看着毫不吃惊的钱凝风站在那不知道要说什么。
“这是件喜事,干嘛哭丧着脸?”
“可……小姐……不,少爷……你还没成亲……”一副难以启齿的神情。
潇洒一笑,钱凝风慢慢的从软椅上坐起来“钱家有后了,那不是一件喜事难道是一件丧事?”
“不……小翠不是那个意思,可小……少爷再过些日子肚子便掩盖不住了,那……”小翠心中的忧虑并不是空想。
“是啊……,得早作准备。”手不自觉的又摸了摸半光的头。
“小……少爷,孩子是七王爷的吧。”小翠悄悄地看看门外,压低声音说。
“哈哈……生我者父母也,知我者小翠也。”
“要告知王爷吗?”
“肚子是迟早也瞒不住门外的那两尊门神,与其让他们去告密到不如自己招供。”潇洒一笑,手放在平坦的肚子上“去,把那两尊门神叫进来。”
“是小……少爷。”小翠白了自己一眼,到底是喊小姐还是少爷?总不能等小姐挺着个大肚子还喊少爷吧。
不稍一会儿,勒布占泰和乌拉贝便随小翠走了进来。
对小翠使了个眼色,她便退出房间,并反手关上门,守在门外。勒布占泰和乌拉贝互看一眼,不明白钱凝风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也只能静观其变。
“少爷!”
钱凝风示意两人坐下,沉默的看着两人好一会儿。
“今天我有事要跟你们说,听完了后要不要上报你们的主子,那是你们的事……”
“该不是那个大夫说少爷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吧。” 急性子的勒布占泰冲口而出语气中有一丝高兴,他也算是一个忠心的属下,主子的事他是不能过问,可私低下还是认为堂堂的纯靖亲王不应该有断袖癖好,如果钱凝风有绝症死掉那不正合他意。
“还是勒布占泰你的心思直爽,一根直肠子到底,可这样在官场上会吃亏的,再说本小姐可没那么容易得什么不治之症。”钱凝风把少爷换成了小姐,可粗心外加性子直的勒布占泰并没有留意,反倒是一旁的乌拉贝瞪大那双顾盼生辉的美目,一眨不眨的看着半躺在躺椅上的她。
“我……没有那个意思。”勒布占泰被她说中心事涨红着脸否认。
“是不是不重要,今天我有事请要告诉你们。”顿了顿,凤目扫过两人“我肚子里有了小孩。”
“格老子的!你把我当小孩耍?好好的一个男人肚子里哪能有什么孩子……”他的话还没说完,便被一旁的乌拉贝喝停。
“勒布占泰!注意你的措辞。”
“没关系,他不喜欢本小姐是你们王爷的福分,自古能以人为镜的位高者很少,有这种气度的位高者少,能当位高者人镜的人便更少,勒布占泰虽然言语有些莽撞可都是一片忠心,心思也如明镜般的清明,自古男子有断袖之癖的不少,可都被当作是丑闻,那是会影响前程的丑闻,七王爷出身显贵,可谓贵无可贵,与男子厮混的确是不当。”
钱凝风一席明褒暗贬的话令他们呆立当场,更是摸不到她的心思,两人只好沉默以对,可这回连心思粗大的勒布占泰也留意到她在说话时自称本小姐。
“钱家从来就没有什么钱少爷,只有一个钱小姐。”不自然的摸了摸只剩下一半的秀发,有些紧张的看着面前两人的反应。
此话一出,室内更是静得连一根针掉到地上也能听得到。
“你的意思是你就钱家大小姐?”勒布占泰的眼睛瞪得有如铜铃般大,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要验明正身吗?”钱凝风斜了他一眼,笑着跟他说。
“属下不敢。”乌拉贝拉着勒布占泰从椅子上站起来跪在地上,开玩笑!验明正身?谁敢去动七王爷那只笑面虎的人,到时恐怕连如何死都不知道。
“过不了多久钱家少爷便得到西域去办货,钱家就只剩下大小姐在,外头的事你们就得多担待些。”
“是,小……呃……少……”乌拉贝拉一时不知道该如何称呼这个身穿男装还留着半月头的钱家大小姐。
“看到我穿男装就称我为少爷,女装时就叫小姐吧。”看出他的为难,钱凝风笑着为他解决这个难题。
“是少爷。”
“都下去吧。”
乌拉贝拉着一面呆滞的勒布占泰从地上站起来,出了门勒布占泰问了乌拉贝一句话“里面的钱凝风真的是女子?”
“我想应该是,王爷一向不近男色断不可能突然养起娈童来,更何况以王爷的长相,更像是……”
“他的娈童对不对?”勒布占泰不避嫌的接口。
“小声点,王爷最讨厌别人这样说他,你也不是不知道外面是如何传说王爷和皇上……”
“哈哈……,我大老粗一个,一时口快。”傻笑着摸了摸后脑勺。
“现在问题是该不该让爷知道钱家小姐有喜?”
“为什么不?”
“王爷现在正随驾出征,我怕把这事告诉他,他会丢下所有的东西跑来就为了看钱家的小姐,到时皇上肯定震怒。”
“说得也是,况且她肚子里的小孩是不是爷的都不知道,一个妇道人家学男人做生意,也够奇怪的,外面有野男人也不奇怪,让爷知道了那道是害了爷。”
对于勒布占泰的古怪念头乌拉贝只能苦笑,这段日子钱凝风已出门后面便跟着他们,能靠近她的男人就他们俩和隆禧,她肚子里的小孩断断不可能是他们的,那剩下的男人不用说都知道是谁。
暗暗的白了勒布占泰一眼,乌拉贝决定把钱凝风有了身孕的事压下来,等隆禧从前线回来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