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南歌一愣,不自在地抿了抿唇,面色没怎麽变,耳尖子微微红了些。
“哦,对了,你还记得这个吧,”花沫忘从怀里掏出一块墨绿中夹杂著一丝绯色的翡翠。
“嗯。”萧南歌摸了摸自己挂在胸口的那枚配套的玉石,应了一声。
“当年你没给我带上,这些年一直忙著也忘了,”花沫忘笑眯眯拎著翡翠上的红绳,叮嘱道,“快些回来,等仗打赢了,我等你给我亲自挂上。”
“……好。”萧南歌握住花沫忘的手,郑重地许下承诺。
为了赶紧拿到粮食,萧南歌骑在马上,没日没夜地赶路,这才终於在两天後赶到了帝京。
来不及洗漱,一进帝京,萧南歌就连忙进了宫里。
“皇叔,你不是该在边境麽?怎麽回了帝京?”萧云穿著一袭明黄色的袍子,有些怨毒地看著萧南歌,冷声问道。
萧南歌看著连眼里的忌惮与不满都不懂得掩饰的小皇帝,默默叹了一口气,“禀皇上,边境粮食告急,臣特地前来向皇上讨要军粮。”
小皇帝皱眉,道,“皇叔,朕已经说过了……国库空虚……”
“国库空虚?”时间紧急,萧南歌也没有心情再与萧云周旋,脸色一沈,带了些肃杀之气地问,“那好,皇上,臣且问你,这几年轩钦一直风调雨顺,年年丰收,这些税款到底去了哪里?”
“这……”小皇帝眸光闪了闪。
“除了必要的庆典,轩钦也无什麽需要用钱的地方,不知道皇上你究竟从哪里得出的个‘国库空虚’来了?”
“朕……”小皇帝脸上明显地闪过惊慌,但随即,还是强作镇定地道,“放肆!皇叔,你凭什麽来责问朕?”
萧南歌冷笑一声,彻底撕开脸皮,“就凭我是轩钦的摄政王,就凭你的皇位是我给你的!”
“你……你……”小皇帝惊愕地看著萧南歌,努力想要摆出帝王的架势,但无奈刚从战场出来的萧南歌身上血腥的杀伐味道太浓重,让小皇帝未语已先怯三分。
“皇上,边疆将士最忌讳被断粮。”萧南歌见小皇帝被震慑住了,便淡淡地开口道,“臣希望,为了能守住边疆,臣明日能见到准备好的军粮。”
“放……放肆!”
“皇上,臣,先行告退!”萧南歌不再多看小皇帝一眼,拱手一拜,转身退了出去。
作家的话:
木头被自己感动了~连续更了两万一啊,有木有!!!
好吧,争取五一前能完结,哦也~
☆、相忘成殇(一)
“花副帅,王爷已经传信回来了,”夜一走进花沫忘的营帐,道,“如若不出意外,明日王爷就能带著粮草顺利返航。”
花沫忘点了点头,“军中粮草最多也只能支持四日了,希望不要再生什麽变故才是。好了,夜也深了,明日还要抵抗敌军,夜一你先回去休息吧。”
“是。”夜一应了一声,退了出去。
花沫忘独自一人呆在营帐里,细细地看了一遍萧南歌的传信。虽然只有寥寥几字,花沫忘还是不舍地看了一遍又一遍。
“这个笨蛋……”花沫忘把自己的脸皱成包子状,“也不知道在信里问问我好不好……至少,要说一句想我吧?”
正抱怨著,花沫忘突然觉得头蓦然疼了起来。那种疼像是有人拿著小锤子一下一下在脑子里面敲似的,让人疼的恨不得撞墙。
花沫忘双手紧紧抓住了木桌,因为用力,十根手指几乎全部深深地嵌进了木桌里面。
冷汗从额头大滴大滴地滑落下来,牙齿控住不住地几乎将下唇咬了个稀烂。
花沫忘一句呻吟都发不出,只能闭紧了眼苦苦地挨著,约莫过了大半柱香的时间,那剧痛才缓缓退了去。
脱力地睁开眼,用衣袖拭了拭头上的冷汗,一双向来明媚的桃花眼里闪过一丝苦笑。
这痛楚,倒是……越来越厉害了。
关於此,他从未对萧南歌说过。虽然当年被蛟龙重伤之後,幸运地捡回了一条命,但自那之後,便时不时会头疼。
一开始只是很轻微的痛楚,时间也不长。他虽有些不好的预感,却也没有说明。毕竟萧南歌对当年的事一直在意著,若知道此事,除了对自己更加愧疚外,也不会起什麽作用。
只不过,这两年,头疼的感觉倒是越发剧烈了,时间也逐渐加长著。更令他感到不安的是……花沫忘微微皱起了眉,每次头疼後不久,他的脑子里总会回想起一些陌生却又熟悉的片段。
在那些片段里,他……
“谁?!”
一道黑影从帐外闪过,花沫忘出声呵斥,随即连忙飞身追了出去。
那黑衣人的身法极好,轻功在江湖上算来,也算是了得。若是以前,在鼎盛时期,花沫忘也许能轻易地追上,但现在只剩下四成功力,却是只能勉强跟上了。
花沫忘咬牙,正准备提一提速度,却发现面前的黑衣人突然在不远处的一片密林外停了下来。看那静止住的背影,花沫忘竟莫名觉得有些熟悉。
轻巧地落地,停在离那黑衣人约莫三丈开外的地方,花沫忘这才有机会打量了一下周围──糟了,不知不觉中,竟然已经走出了轩钦大军的营地范围。
花沫忘暗自提气防备,正准备退後,却突然听见密林之内,传出来了一阵轻笑。
背对著花沫忘的黑衣人显然也是看见了里面的人,连忙半侧过身,微弯下腰让出出路来。
月上中天,密林里走出的身影被月华轻轻笼罩起来,竟然有一种不可思议的尊贵之气。
“怎麽,这麽副惊讶的样子……你还没记起我麽?”那人轻轻笑著。
头疼欲裂。
这个人就像是一把钥匙,花沫忘的脑子里突然划过成千上万的零碎片段来。这些片段交杂相错在了一起,脑海里无数不同的声音混合叠加起来,渐渐汇成一幅幅完整的画面。
花沫忘睁开了眼,一张脸因为混乱与疼痛而变得煞白。
“是……你!”
萧南歌在自己的摄政王府里这一夜过的也不平静。思量著战场中不明的局势,思量著朝堂上混乱的关系,有些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
不过……低头瞥了一眼胸前用红线穿著的墨绿翡翠,淡漠的唇角却微微掀开了一丝笑意。
脑中闪过那张扬的红袍和明媚的桃花眸。
那个人呵……
於是,一夜无眠。
第二日清早,萧南歌就赶去了金銮殿。但意外地,刚进金銮殿萧南歌就听到了罢朝一日的消息。
“德公公,这是怎麽回事?”萧南歌皱著眉看著小德子,“昨儿个还好好地,怎麽今日就病了?”
小德子低著头道,“奴才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昨天夜里生的病,御医已经看过了。”
“哦?”萧南歌眼里闪过一丝怒色,冷笑一声,道,“那还劳烦德公公领本王去皇上那儿看看罢。皇上病重,也不是一件小事。”
“这……”小德子犹豫了一下,看著萧南歌坚持的模样,最终只能诺诺称是。
小德子带著萧南歌走到金龙殿,刚准备退下,却被萧南歌一把抓住了衣襟。
“德公公这麽急著离开做什麽?”萧南歌淡淡问。
“奴才……奴才是想给王爷沏杯茶。”小德子支支吾吾地道。
“呵,不必了。”萧南歌冷声道,“我们进去吧。”
“是,是……”
金龙殿里,奇怪的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