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1 / 2)

>  “王爷,您何必……”夜一低声开口。

萧南歌眉眼却是淡淡,“夜一,你逾越了。”

“……是。”夜一愣了一下,随即立即噤言。

萧南歌对於夜一的表现也没什麽反应,拿起帕子拭了拭手,“你说,这个花沫忘究竟是怎麽回事?”

夜一迟疑了一下,才道,“属下也说不准。若说又是万岁爷给王爷布下得一道坎儿,却是说不通。先不说花沫忘不太靠谱的性子,便就是身份,也不该再在花家里找……”

这话说出口,夜一顿了一下,偷看了看萧南歌的脸色,见没什麽异样,才继续说了下去,“但是若说这花沫忘不是万岁爷派来的人,他这出现的时间,却又太过恰好。比如说昨夜,那个时间他怎麽就能正巧待在王爷回府的路上?今日,怎麽就又能一早儿就赶过来?这些都是令人猜不透的地方。”

萧南歌冷笑了一下,道,“你说,若这还是皇上设计的一出戏,这一次,他又是图的个什麽?”

夜一见著萧南歌神色阴郁下来,顿时也噤声了,不敢回话。

“现在除了北边的兵权,我倒算是什麽也没有了,”萧南歌拨弄了一下烛火的灯芯,空气中发出了一声极小的爆破声,“但这份兵权,即便是皇上再想要,也是不敢妄动的。而我的命──至少现在,就算再碍眼,他还是要留著。”

“王爷……”

“既然我什麽都没有,那还有什麽好顾虑的?”萧南歌眸色暗沈下来,带上一丝嘲讽,“这花沫忘要真是皇帝派来的,反倒是好事。身边有了他的人做监视,他也能安稳片刻,少折腾我一些。”

“那,王爷的意思是……”夜一问。

萧南歌摆了摆手,“关於那个花沫忘,就无需多理了。若日後再上府来,赶出去便是。”

“是。”

*

明明该是晴朗的天,却突然毫无征兆地下起了雨。

萧南歌透过轿子看著突如其来的暴雨,眼里划过什麽。片刻,却是放下了帘子,闭了眼在轿子里假寐起来。

普天之下,最过奢华之地莫非皇城,而皇城之中,最庄严气派的,除了金銮殿别无他处。

金銮殿上,萧南歌安分地站在右侧首位处,半低了头,听著千篇一律的启奏。正估摸著时间该是要下朝了,却突然听得自鎏金座上传来一阵轻笑。

“朕今早看天,忽见骤雨,算算日子这倒才是想起来,居然已经快五月了。这天气也确实是好,这样看来,今年倒也能是一个丰收年。”萧星寒饶有兴味地道。

朝下众臣对这位年轻新帝的感慨显然是没有明白,但却也不妨碍他们接著这句话对新帝一表衷心。

萧南歌听著文武百官对著萧星寒的附和溢美之词,冷冷勾唇,心下却是对这位喜怒无常的新帝的言外之意明白了一些。

果然,等众臣言语渐歇了,萧星寒才话锋一转,道,“说到天气,朕觉得去年也是不差。那朕倒是不明白了,怎麽昨日朕去国库看了一圈,却得了个‘国库空虚’的消息出来?户部尚书何在?”

萧星寒话一出,朝下连忙走出来一个穿著从一品官服的男子。

“皇上明察!”李尚书“扑通”一声跪了下去,道,“去年虽是天气尚佳,但祸事却是在不少。江南闽河泛滥,两岸地区多次遭受涝灾,上千倾良田尽毁,实在损失颇多。再者说,我朝经济多半寄托於江南税收,如此一来,江南不但少了大部分的税银,更是还要从国库拿银子去灾区赈灾。再加上去年一年的祭祀,庆典等其他支出,国库的银两紧缺也就不算稀奇了。”

萧星寒闻言,脸色冷下来,“李爱卿是在指责朕非但不关心民生疾苦,还大肆在庆典上花费铺张吗?”

“微臣不敢,微臣万死!微臣绝无此意!请皇上恕罪!”李尚书闻言冷汗顺著额角滑落下来,赶紧又磕头认罪起来。

萧星寒绷著脸儿也不说话,全场瞬间都安静到了极致,只听到李尚书额头撞击地面的“碰碰”声。

直到李尚书的头都磕出了血,萧星寒才缓了脸色,笑眯眯地道,“李爱卿这是作甚?朕不过随便一说,李爱卿不必在意。朕自然是知道李爱卿为了朕的江山是鞠躬尽瘁,死而後已的。”

李尚书得了这话,才停了磕头的动作,颤著声音道,“谢皇上明察。”

但随後,萧星寒又皱起了眉,似是苦恼一样地道,“但是,国库空虚毕竟是事实,朕也十分忧心。不过,说来如今已近五月,江南上缴税银的日子也该到了……如此,该是派一位钦差代朕去收一收税银了。朕想,如果这次税银收上来,想必也该是有五百万两罢?”

此话一出,朝下又是一片哗然。

五百万两白银,便是全朝的税收也不一定有这个数,今日皇帝却狮子大开口,一出口就要五百万两?莫非……

“不知众卿家认为,此次的钦差大人,谁来担当最为合适?”萧星寒慢悠悠地拖长了调子问,视线却似笑非笑地停在了萧南歌身上。

萧南歌感觉到了萧星寒的视线,却权当作没有看见,继续低头看地,默不作声。

文武百官个个都是人精似的人,见了这形式,却是明白了皇帝是想让岐王爷做这麽个吃力不讨好的差事。但明白是明白了,碍著萧南歌的威名,众人也不敢当众将他推出去。当下,只能眼观鼻鼻观口地站在原地装傻充愣。

萧星寒见了,也不意外,只是意兴阑珊地挥了挥衣袖,“罢了,今日已晚,瞧著也是出不了什麽结果的,朕就给你们几日时间。五日之後,众爱卿再给朕一个答复罢!对了,岐王爷随朕来一趟御书房。退朝!”

言罢,转身离开了。

“恭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萧南歌从善如流地跪地高喊,忽视掉周围投来的或羡或妒的视线,垂下的眉睫遮挡住了眸中真实的神色。

御书房。

“臣弟叩见吾皇万岁。”萧南歌走进御书房,刚作势要跪拜,就被萧星寒虚扶了起来。

“朝堂上这些礼节是不得已的,怎麽私下还这麽拘束?”萧星寒笑骂一句,“你我二人也是皇家兄弟里少见的从小一起长大的,怎的如今倒是生分起来了?”

萧南歌叹了一口气,道,“皇上,当初是兄弟,如今却是君臣,自然相处方式不同。固然皇上待臣弟亲厚,但若这礼法废了,却是要落人话柄的。”

萧星寒挥了挥手,“罢,罢,罢,只要允之你莫要因为一个女人而与朕离心就好。”

萧南歌眸子里快速划过一丝什麽,却又被眉睫遮住了,“皇上说笑了。”

萧星寒眯著眼仔细看了看萧南歌,半晌,笑了,道,“允之想必也该明白朕此日召你来目的为何。”

萧南歌不答,萧星寒却是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现在正是需要钱的时候,国库却钱财年年告罄。今早李尚书的那番话也就哄哄孩子,真是拿朕当傻子糊弄吗?”萧星寒拍案而起,面色阴沈非常。

萧南歌依旧不说话。

“江南年年丰收,收上得税银却永远不足两百万两!”萧星寒握紧了拳头,“一群只知道吸血的害虫!允之,朕面对这种情况,是真的痛心啊!”

萧南歌知道皇上是要自己表态了,便微微抬了眼,拱手道,“皇上息怒,以皇上之圣明,这些污秽之人,必定不日就能全数解决,还我轩钦一片清明河山。”

萧星寒苦笑一声,“允之,江南的那些官,哪个不是根基深厚,三朝元老?若是真有那麽容易掰倒就好了。不过现在,朕已经无法再袖手不管了。允之,朕当下就是缺一个肯为我轩钦王朝清理污垢的开山之刃啊!”

萧南歌淡淡道,“吾皇乃我轩钦王朝的明君,手下更是人才济济。”

萧星寒盯著萧南歌的脸,良久,道,“允之,你该知道朕的意思,没有人比你更合适了。”

“臣弟惶恐。”萧南歌跪了下来,道,“臣弟力量薄弱,实在无法担此重任,请皇上另选他人!”

萧星寒又笑了,带了一种微妙的感觉,“允之啊允之,朕知道,你还是再怪朕。”

“臣弟不敢,臣弟惶恐。”萧南歌依旧声音平平地道。

“真的不怪朕?”萧星寒问。

“臣不敢。”

“哈,好一个‘不敢’!允之的意思是,不敢怪,却不是不会怪罪麽?”萧星寒冷声道。

萧南歌眉头微微皱起来,却依旧风淡云轻地道,“皇上言重,臣弟惶恐。”

“哎,允之,朕不过是随口说笑一句,你怎麽又跪上了?”萧星寒良久才似反应过来一样,急急地过来虚扶起萧南歌,眉眼带笑地道,“朕刚才是与你开玩笑。朕自然知道允之你与宓儿已经没什麽了。不过既然这样……朕倒是要吩咐允之为朕办一件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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