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芸小声道：“文大人夫妇。”
“哦，”子玉大叫，“文大人，您要认我做干儿子？我早知道自己长的乖，连老人家都喜欢。”
“子玉，”文夫人声俱泪下，手中拿着半块玉锁，“我的儿呀。”
“咦？这不是我送给小芸的护身符吗？怎么在夫人手上？”
小芸道：“这玉佩是师父和紫风伯伯捡到你的时候，在你身上的，还有一张锦缎书信，证明你是二十多年前文大人夫妇遗弃的一对孩子中的一个。”
子玉原本以为这是玩笑，没想到……
“师父？”他望望师父。
紫风点头。
子玉愣住了，完全愣住了。二十七年了，二十七年了……他转向文大人夫妇，“你们是我的亲生父母？”
夫妇二人拉住他，涕泪纵横，二十七年了，原本已经失望的老人突然找到了自己的儿子，好好的活着。“孩子，是的，你是爹娘的骨肉。”
子玉久久地愣住了，突然间从天上掉下来一对父母！
望着陌生的两位老人，子玉幽幽地问：“二十七年前，就是你们把我扔到荒郊野外？”
“这……”老夫妇无以言对。
“子玉，文夫人是有苦衷的。”上官昭劝说。
“苦衷？因为你们的苦衷，你们的儿子二十七年前已经被狼吃掉了！”他推开二位老人，二十七年的怨恨涌上心头，转身离开。
“殷哥。”小芸追出去。
两位老人涕泪涟涟，抱头而泣。
“子玉是个很懂事的孩子，给他一点时间适应。”紫风好言安慰。
文大人强忍悲喜之情，再谢紫风。
文夫人问：“王爷当年只见一个婴儿吗？子玉还有一个双胞胎的妹妹……”
“这……”紫风转脸看慕容莲，他总是不敢自作主张说什么。
慕容莲没看他，转身要走，她心情不好。
“慕容夫人，”文夫人拉住她，“她不会是小芸吧？”
全场皆惊，子玉和小芸恩爱多年，如果他们是兄妹……
“不是！”慕容莲断然回答，“如果是，我会看着他们成亲吗？”
紫风忙上前解围：“文夫人不必担心，不是小芸，当年那婴儿是我捡到的，只有子玉一个，莲儿她什么也不知道……”
“我知道。”慕容莲打断他。
“莲儿……”
第81章
慕容若的卧室。
“砰砰”敲门声。
“阿若。”上官昭的声音，接着是脚步声。
慕容若此时一丝不挂蜷缩在上官棠怀中，沐浴春风雨露的滋润。听到阿昭的叫声，尴尬万分。
上官棠恨死阿昭了，“阿昭！”
上官昭听见了弟弟的声音，忙收住脚，也非常不好意思了，“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门没有插，我以为只有阿若一个人，我……”
“出去！”上官棠恨不得把她扔出去。
上官昭忙转身走出卧室，在客厅里问：“文夫人要见阿若，我怎么安排？”
“明天！”
上官昭出来，文夫人和慕容莲，紫风众人都在门口。
“阿若……正在睡觉，”上官昭支支吾吾解释，“不要打扰她了，明天再说吧。”
“你刚才和谁说话？好像是……”文夫人不解道。
上官昭真是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对长辈们怎么说，他们已经不是夫妻了，即便是，青天白日就……门也不插，自己多难堪。她不禁埋怨弟弟。
还是栗林聪明，最了解上官棠不过了，笑道：“慕容姑娘救了少爷，人家伤还没好，少爷自然不能离开了。明天再说吧。”
众人离开到院子里。
慕容莲回转身，问：“阿若早上不是已经醒了吗？”
上官昭：“刚吃了药睡下。”
“我去看看。”
“莲姑……”上官昭拦住，却不知说什么话。
“我明天就走了，以后也许再也见不着阿若了。二十七年了，从把她捡来，不是亲生也是一手带大的，我把阿若和小芸当作女儿一样，如今都是人家的人了……”
“莲儿，”紫风宽慰道：“即使阿若和子玉认了父母，你还是她的师父，还是她们最亲的人。”
“你不会明白，养了二十多年的感情，突然就成了人家的女儿，这和出嫁是不一样的。”
“那你为什么还要告诉他们真相呢？否则没有人会知道的。”
“那样对阿若不是很残忍吗？毕竟是亲生父母，流着一样的血，再者文思贤也没有我当初想的那样无情，好了，我去看看阿若。”
“莲姑，为什么明天就走呢？”上官昭问。
“莲儿，跟我一同回京吧。”紫风拉住她的手。
慕容莲看看他，抽回手。
看着二老僵持，上官昭带着大家离开。
“莲儿，”紫风走上前，再次拉住她的手，“如果你不愿意到京城，我还陪你留在藕荷坪。”
“王妃怎么办？”
“她……我们是三岁订的亲，我十六岁就离开了皇宫，根本算不上夫妻的。”
“可是她却依礼嫁入了你的王爷府，一个人守着空空的院落，五十年了，你忍心让她再等吗？”
“莲儿，我等你也等了几十年了，你忍心让我再等吗？”往事历历，浮现眼前。“四十多年了，当年我因为在宫里打伤一名官员，父皇责罚于我，我年轻气盛，离开皇宫来到江湖拜师学艺，当我在元元师尊那里见到你的时候，我就知道，我离开皇宫是命运的安排。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是我从来没有过的快乐和幸福。
“紫风，不要再提了，那时你和吕裳比武，拿我做赌注，我是很生你的气，后来经过十年紧闭，十年没有见到你，我的心慢慢平静了；我甚至比出家人还平静。“
“可是我还在，我还在等你原谅我，等你接受我，还希望我们白头偕老……”
她听他说白头偕老，很是好笑：“我们不是已经白头了吗？不是这么多年也见面吗？也算偕老了。”
“莲儿，我是想……想和你……在一起。”他想说“同床共枕”，却说不出口。
她淡淡一笑，“这么多年，我们不是一起吗？难道你一直不觉的吗？”
“……”他不知道她说这句话是真的没听懂他的意思，还是在责问他，他想说，其实他想念的是以前可以抱着她的日子，那种感觉，不是面对面可以产生的温柔和深情。
这几十年，他们是常见面，但是她总是爱理不理的。十九岁那年，他和她的一个同门比武，赌注是如果输掉，就不再见慕容莲，结果他输了，慕容莲来找他，他就真的不见她。慕容莲一气之下杀了那个同门，被师父关了十年紧闭。之后，他们就成了分飞燕，他不知道这是命，还是孽，总之，他从此输掉了一生的爱情。
“你就是到死也不肯原谅我，我拿什么才能来赎错，你真的就不想和我在一起吗？”
“紫风，这么多年过去了，何必呢……”
“是啊，这么多年过去了，剩下的日子不多了，为什么你就不愿意和我共度余生呢？你是不是要让我就这样带着年轻时候的一步错进入坟墓？用大半辈子来赎错还不行吗？”他的心软的滴水。
她静默，不言。
四十多年前，少女情怀，情窦初开，豆蔻梢头，都恍然如梦，好远了。四十多年她任性的惩罚他，不说原谅他，只要他在身边，她就无所求，她以为他再也不会离开了，她还是幸福的。
谁知道，突然间，他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一个有妻室的人，她的幸福再次湮灭了。她不会同任何女人分享他，哪怕只是名义上的分享。
“你走吧，王妃已经等你五十年，你不该让她再等了……我一个人习惯了。”
“莲儿……”
“我不怪你了……”她说不下去了，转身离开。
有缘无份，空余恨。
次日，慕容莲和空缘走了，文大人和夫人，三王爷和紫风也离开了。
傍晚，上官棠坐在亭子旁边喂池塘里的鱼。
上官昭从前院过来：“阿棠，四处找你呢，何鹏举纳妾，给你的请贴。”
上官棠没抬头，“我跟他没什么来往，他纳了多少妾了，还犯的着大张旗鼓吗？不去。”
“那我让栗林带着青贝去吧。”
“随便。文大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