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装大度也是易眼高手低的技术活。这才多长时间,脸已经悄悄绷上了。我也知道不能久留,可照片布局的太分散,只能说,偶尔发癫的文艺在可预见的未来能导致毁灭性的破坏。照片这东西实在太昂贵,若干年后,他指着我们的合影对身边的任意的人,他的家人,他的孩子们,无声的旁白,那是我交往过的一个女孩。是过,是历史。
“这些也是你的吧?!”找来一个大纸盒,里面累满了信件等一系列小物。我随手捋了几件,绝大部分是彩妆的样本和各大品牌的本季宣传册。最为讽刺的,旅游公司寄来的策划案。是我苦苦哀求米桀相信这个暑假我们一定会去苏黎世度假无果后的第二天去旅游公司订的,接待很热情的按我刁钻苛刻的要求做出了策划案,我也不想砸她生意的,只不过我们都预料不到结局。
“拜托,帮我扔了。”苏贝、黄婧媛老说简单善良,她哪里善良了?看看人家,搬进男友与前女友搭建的棚里无怨无悔。失败者的东西也无一精细的收着。
米桀,选卓佑蓝没错的。
失控了,我不想的。她听了我的话乱来收拾‘废纸’,我却揉了策划案,又癫痫发作的一撕为二,为之配音的是长长的‘啊’声。
“抱歉!”慌不择路的躲闪她的身体离开。
米桀刹车避让小区里乱跑的孩童时,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一辆红色法拉利。这个城市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可是那车牌,他眼神依稀如几年前一样神力的话,是他们初始的日期。会是她吗?她来做什么?他以为自己赶尽杀绝的功夫做到家了,感情有泄漏,但绝无生还的可能性。
大部分,是他多心了。他的心一定是多长了一块,否则怎么会莫名其妙的生出一块悲凉,埋怨自己从未小心的记过她的车牌。
事实是,他没有看错,那个人是简单无误。楼道里的垃圾桶满了,最顶端露出表面的是她的裙装,用过的,没拆封的日用品。特地来,是为了扔了这些。是不是,她最终定了决心,把记忆和执着也扔了。
扭开门把所,屋里正暖,一个和煦的女人在收拾屋子。一看到他,滋生出低低浅浅的笑容,不慌不忙的给他倒水,问候他的心情和工作。这不就是他苦心追求的生活吗?这不就是婚姻的模板吗?你还有什么不满足?你还要贪恋什么其他?会遭天谴的。
☆、第二十二章(六)
“在收拾什么?”学着她问候他的样子问候她。屋里糟乱的纸屑清楚的表明有其他人来过了。卓佑蓝是个勤快利索的人,断不至于弄乱屋子,就是弄乱了,也不至于到现在才收拾。
望着她不自在的表情,米桀鞋也没换的进了主卧,“你动过我东西了?”
一间被打劫过的卧室。看着只能叫寒酸的宿舍,“不是,她来过了,拿走了东西。”
很好,很正常,正常到应给予理解和宽慰。在前男友不在的空隙回巢取回属于自己的所有。可心,却也跟着一起空了。好比抢走绝望的小孩手中的棒糖,余味只能凭借记忆。
呆呆地巴望着窗户有一会儿了,冷然动手架开衣橱。果不其然,一件不剩。卫生间里,一应专属她的洗漱用品被挥霍在楼下垃圾桶里。书房,CD还剩下一大半,只是,那碎了的车模,太过伤心的惹眼。
多想静一静,可他没有借口。因为这些唏嘘平常的事不该引起他情绪的反差。
固定电话的铃声响了两下,他比卓佑蓝早一步拿到听筒。也许你不承认你是想听听她的声音,可那反常的应变能力骗得了谁?“简小姐吗?请问您预约的苏黎世之行还去吗?这是我们第5次向您确认了,策划案已经按您的要求设计完毕并寄至家中,有需要改动和协商的地方请主动联系客服部的策划师。如果在这个工作日之前您再不过来确认的话,那我们公司将视为您主动放弃合约,并且不予退还订金,喂,简小姐,您在听吗?”
“哦,我,对不起,她不在。”
旅行公司的甜心小妹一听是个男的,不免火大又气馁。说老半天不是本人,说不定一会儿还得重复一遍。“是米桀先生吗?”
“你知道我?”换了平时,早挂电话了,是有一个疑问。
这两口子真奇(提供下载…87book)怪,问的皆是大白话,“您不是她先生吗?配偶这栏里填着呢!这不是你们家电话吗?”
配偶?她说他是她的配偶?“她什么时候来你们公司预约的?”
“大概一个月前,”客服小姐感觉到不对劲,电话里那先生的口气凌厉了许多。网络上盛传两人分手传闻,谁也没在媒体上公开发表声明。但全世界都知道彼此已另有所属。她是这三个月迟到的次数太多了,才被老板强硬要求来接绯闻缠身的女主播的业务。
“具体哪一天?”听听这口气,怪不得留住出麻辣漂亮的女主持人了。
“4月12,哦,13。”
分手前一两天。她还在计划苏黎世之行。这说不通啊,除非他错了,她并没有长期计划着如何使他主动离开。她说的把暑假都交给他,也极有可能是真的。他又满腔的疑问,不,那算不上疑问,是他不愿去相信的优柔寡断。
策划案?进门门口那一堆不规则的纸屑?不礼貌的挂断了电话,坐在地板上拼凑那堆废纸。她的要求之一,要向导,只要一个,且只有当她需要时才出现,把人家当隐形的暗卫呢?刁钻。酒店、食宿、出行车辆船舶委托对方全权负责。真正意义上的夏日里的度假,这些事宜是轮到男友来做的吧!线路安排也完全遵照她个人的喜好制定。能看到什么,浓郁风味的简单式招牌风格。
她的确为这个夭折的出行计划花了心思。
抓起车钥匙要出门,不想放钥匙的玻璃皿里多出了一串。她的?还回来了?还用问吗?
“忍不住了,要去找她吗?想清楚了吗?你的纠结,你的徘徊,你的不确定。”
是啊,想清楚了吗?仅凭这一个策划案,仅凭随杨的一番说辞,就能断定出发生过的历史是假象?况且,她来带走了一切,不就是说明她想让一切都过去了?现在去找她,找到她以后呢,说什么,做什么,以什么身份?
她那日说过的,‘你今天要是跟她走了,我们就永远不要再见面’是迄今为止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