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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儿此时有些为难的看了子墨一眼,她没有料到子墨随自己同来庆王府,会遭此冷遇。
子墨更是年少气盛,那里受得这等嫌弃,自怀里掏出虎符递向中年男子,扬声道:“罢罢罢小爷回了便是,这玩意儿,替我交还给刘将军”
中年男子不明所以,接过虎符略一扫视,大为惊诧。急忙抬头唤住正欲转身离去的子墨:“慢,小公子借一步说话。”
子墨转身斜眼看了中年男子一眼,很不给面子的言道:“有什么借不借一步的,有话就在这里说”
“咳”中年男子有些尴尬的微微一咳,双手捧着虎符递还予子墨道:“此符可是刘将军亲手赠予小公子的?”
“是又如何。当日刘将军赠符予我,声明要我凭此符来庆王府走一趟。不过既然‘你老’不让进,小爷不进也罢”子墨心里对此中年男子很是不满,更是故意唤其“你老”,语气颇为寒碜。
“此话差异,此话差异”得到证实以后,中年男子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说话的语气也缓和了很多,身子微微前倾恭声道:“小公子请随我来。”随即扬声对府内高声唤道:“许妈妈,速带菲儿姑娘去给公主请脉,有什么需要予菲儿姑娘交待的,也一并交待清楚。”
内墙左侧,一位四十多岁衣着简洁,眉宇间皆是精明之色的妇人应声而出,引领着菲儿向着一侧走去。
庆王府宅院很大,许妈妈领着菲儿走了很久,也不知转了多少个弯,终于进入后花园。菲儿不知庆王府与驸马府后院相通的结构,来的时候也是坐在马车里糊里糊涂的前来的。走了好一阵子,终于忍不住问道:“许妈妈,请恕菲儿无状,公主没有住在驸马府里,而是住在庆王府里吗?”
许妈妈为人很是和善,对菲儿的医德早有耳闻,如今一见本人样相乖巧性情温顺举止落落大方,心里也暗生好感,便柔声回应道:“公主自然是住在驸马府里,只是姑娘有所不知。我家主子三兄妹感情都很好,公主许了驸马以后,主子特地恳请皇上,将驸马府建在庆王府左侧,且还后花园相通。兄妹之间也可时常随意走动。”
“原来如此。”菲儿闻言暗道:难怪许妈妈直接带着自己走进了花园,原来花园与驸马府是相通的结构。
思绪间,菲儿注意到许妈妈口中所说的是三兄妹,不免好奇起来,接着问道:“三兄妹?难道庆王还有一位妹妹?”
“呵呵,”许妈妈边走边回头浅笑着看了菲儿一眼,轻声道:“其实我们做奴婢的,是不能私底下言论主子的。”
“唔”菲儿闻言立即收回了满心的好奇,不敢再出声询问。同时暗暗对自己言道:冷菲儿啊,你这是怎么了,这里可是天子脚下,庆王府中。可不能象当初薜府里那般随意了。
许妈妈见菲儿立即收声不语,暗暗点头:此女果真聪慧懂事,懂得分寸。
许妈妈一声轻笑接着言道:“菲儿姑娘是初入我蜀国吧,既然日后会常在府里走动,关于府里一些情况,先予你说说倒也无妨,以便日后你在公主跟前伺候时,心里也有个分寸。”
言毕,领着菲儿又绕了个弯,拐入一段长廊继续言道:“我家主子庆王乃当今皇上的次子、罡王乃皇三子、灵瑞公主是最皇上最疼爱的小女儿,均属一母同胞皇后亲生,故而感情异常深厚。而皇长子安王则是李贵妃所生,年纪上长我家主子一岁,故而虽非皇后所生,却是皇上的长子,也很是受宠。当年李贵妃产下王子,皇上初为人父,当即封为安王。要知道皇家封王,都是待皇子们,成年之后才封王分府的。。。。。。”
说到此处,许妈妈声音越渐小了,四望一眼确定无人,驻足低声言道:“故而安王与主子们的关系并不融恰。以后菲儿姑娘在伺候的时候,尽量不要提及安王方面的话题,即使主子有提起,你也不要胡乱掺言,以免说错话招来祸事。”
许妈妈说话间,见菲儿杏目微露惊骇之色,立即意识到自己话太多了,颇为自责的抬手拍向自己嘴唇,自语道:“看我这张多话的嘴,该打,菲儿姑娘全当我老了胡说八道吧。听过就忘了吧”
菲儿缓过神来,立即上前轻轻拉住许妈妈撑嘴的手,颇有深意的低声道:“菲儿多谢许妈妈提点。菲儿记下了,也忘掉了。”
许妈妈见菲儿这样一说,脸上浮起淡淡的笑意,转身继续在前引路,轻声继续叮嘱道:“公主产期将近,性子难免有些急燥,你只需多多宽慰予她即可。平日里公主性情直爽,是极好相处的。”
“菲儿记下了。”菲儿缓步尾随,柔声应道,但步伐却略微有些沉重起来。回忆当初,初入薜府,年幼娇蛮的玉蝶都让自己吃了不少的哑巴亏,如今来伺候皇帝的掌上明珠,还不知会生出什么乱事呢。只得暗暗安慰自己,如今骑虎难下,只有走一步看一步,小心自己的言行了。
言谈之间,二人己走出长廊,一座大院跃入眼帘。远远看去,院前有不少人影晃动,似乎在找寻什么物件。
遥遥传来阵阵喝斥声:“好好找找,今儿个,要是找不着,都不用吃饭了。一人二十大板是逃不掉的。没用的奴才,连个物件都寻不着,拿你们何用,全当饭桶得了”
渐行渐近,菲儿这才看清,一群丫环婆子正满头大汗的在院前的花丛中,草地上不停的翻动着。院前台阶上,一位年约十七八岁,衣着绿锦棉褂,五观清秀的女子正柳眉倒立,不停的喝斥着。
许妈妈轻步上前,对绿褂女子缓声道:“云艳,这是怎么了?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被唤作云艳的女子,转身见是许妈妈,立即迈下台阶,一脸焦急的言道:“许妈妈啊,这可麻烦了。今日清晨,公主在院子里逛了一圈。回到屋里却发现一直随身偑着的,早些时候驸马爷送的香囊不见了踪影。公主说了,那香囊虽值不了几个钱,可却是驸马爷在公主初孕时期所赠,公主很是喜爱,而且那香囊里所盛的是利于安寝的香料,平日里公主睡眠不好,亏得有这香囊在发挥作用。如今给弄丢了,公主正在恼火呢”
正说着,云艳眉目一挑,对一旁一名小丫环喝道:“你啊,可别老在那一处翻动,去找找那假山后面,对就是那里,今日公主在那里也是歇息过的。。。。。。”
“哎呀,这么重要的物事,可不能丢了。老奴也帮忙找找吧。”许妈妈一听也急忙回入找寻的队伍里,回头一看正站着发愣的菲儿,忙压低声音提醒道:“快帮忙找啊,今儿个要是找不着这香囊,这在场的谁也讨不到个好。”
“哦,哦”菲儿闻言也忙低头四处搜寻起来。
正在此时,一声娇脆的声音自屋内传来:“怎么还没有找寻到吗?”菲儿抬眼望去,一位身着牡丹花托底雪缎棉坎肩,生着幽黑杏眼眉宇焦急,大腹便便一身贵气的女子在婆子的搀扶下缓步迈出。
云艳立即手脚利索的,从屋子里搬出一把软垫太师椅放在阶沿上,恭敬的言道:“公主快坐下歇歇,奴婢们正找寻着,应该很快就找着了。”
灵瑞公主环扫一眼,正埋头翻找的一干人等,视线定格在菲儿的身上。抬手伸出纤纤玉指,指向菲儿:“她是何人,怎这么面生?”
原本正在埋头找寻物件的许妈妈闻言,立即上前媚笑着言道:“回公主,她就是特来陪您待产的女医者…菲儿姑娘。”
“哦?”灵瑞公主一脸审视的神情看向菲儿,上下打量一番:“她就是安都城里有名的女医者…冷菲儿?看着也不外如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