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看了一眼,站在跟前直视自己的冷菲儿,忍不住眉头微微皱了皱道:“听九娘讲,冷家虽然家境贫寒,其父好歹也是十里村唯一的秀才,知书识礼其女儿也能识文断字。可如今看来,怎得如此不懂规矩。”
没头没脑的一番话,让冷菲儿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偏了偏脑袋眨巴着黑幽幽的眼睛,心里暗暗道:我怎得不懂规矩了,自打你薜夫人一进房门,可一直都是你坐着我站着,我可是一声也没吭,你怎得就看出我不懂规矩了?
想虽是这样想,但却仍旧没有吱声,常言道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如今人在屋檐下是不得不低头。不管自己前世,有再火爆的脾气再好的武术功底,但如今自己呆在这十五岁冷菲儿的身子里,却是无论如何也无力反抗,也只有静观其变了。
看着冷菲儿对自己的话不言不语,却仍旧无礼的直视自己,薜夫人故意有些偏重的,将手里的茶盏放在了桌上,茶盏接触桌面,发出一声脆响。
吴妈急忙上前,在冷菲儿耳边低声言道:“好没规矩,还不快些低下头来。没有夫人的吩咐,不能抬头的!”
言毕,转身又对薜夫说道:“回夫人,刚才奴婢听接亲的轿夫说,这丫头今儿上午投河自尽,虽被救了起来。但是脑子好象被淹坏了,什么都不记得了。所以才有了刚才那一出。”
原本被吴妈一阵训斥,刚刚低下头的冷菲儿,一听自己本尊是跳河自尽,而不是九娘所说去河边散步意外跌落。心里微微一惊,忍不住又抬起了头,一见薜夫人正直直的审视着自己,急忙又低了下去。
手里的丝绢却被死命的绞扯着,直勒的指节泛白,指尖因血脉不通而显的殷红殷红。心里暗暗言道:我可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原来这本尊本就是为了这桩婚事而自尽的,我倒好还偏偏听信那媒婆和张氏的哄骗,傻呼呼的替本尊嫁来了这里。
薜夫人眉角微微一挑,言道:“投河自尽,好烈的性子!吴妈,好好调教调教这丫头,明儿带她去墨儿房里伺候。”言毕,也不再理会菲儿,起身在吴妈的搀扶下,出了房门。
刚至房门便又转身对菲儿言道:“纵使你有一万个不情愿,从名份上来说,终归你是我薜府明媒正娶的媳妇。所谓嫁鸡随鸡随狗随狗,嫁个扫帚抗着走。如今你是既是我薜家的媳妇,就得守我薜家的规矩,如有逾越薜府的家法也不是摆设!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随即扔下愣在原地,一脸愕然的冷菲儿扬长而去,直至房门再次“砰”的一声关上,菲儿才回过神来。。。。。。
卷一 魂穿遭家变 第六章 红玉
深夜,冷菲儿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脑子里一遍又一遍的放着白日里的种种片段。
真是太过丰富多彩了,短短一日的时光,经历了死亡、重生、欺骗、成亲、大闹婚礼现场直至如今被关禁于此。也不知明天会有什么更为离谱的事情,在等待着自己。
此时的冷菲儿,格外的思念自己二十一世纪的家。小时候的自己体弱多病,好在有幸生在医学世家,妈妈是西医,爸爸是中医,所以自己虚弱的身子,在家人中西结合的精心调理下日渐强健。
自己也最终因为家人的薰陶,习得了不少的医学知识。妈妈更是为了巩固自己的体质,忍痛将自己送到百里之外的著名武校,接受了三年的培训。经过长时间的历练,留校任教,成为武校内最为年轻的女教练。
想到这里,冷菲儿暗自叹息:如今不明不白的成为这具身体的主人,并且要接受这样的命运。真是令人太不甘心了,可是用什么方法回去呢。自己是死了以后才来的这里,难不成再去跳一次河,再死一次。可是万一再次死了,却仍没在回去,而穿到什么阿猫阿狗的身上,那岂不是更为悲壮?
躺在床上胡思乱想的冷菲儿,越发清醒起来。看来回去之事,还真得从长计议,既来之则安之,还是好好应付眼前的局面吧!
可是。。。。。。可是如今这个地方,究竟是历史上什么朝代呢?一想到自己学生时代,超烂的历史课程,菲儿就后悔不迭,早知道自己会遭遇重生,当初说什么也要把历史烂熟于心。
反复思量了许久的菲儿,此时头脑才算慢慢清晰起来,暗想明天真得要想法子,了解现在是什么朝代才是。
朦胧中,菲儿终于进入了梦乡。。。。。。
天色渐亮,习惯了早起的菲儿己经醒来,正坐在梳妆台前对着自己的发髻发愁。自己睡觉从来就不规矩,昨日张氏给挽的发髻,如今己经散乱不堪。
坐在梳妆台前,拿着檀木梳,菲儿只将其梳顺,便不知该怎么打理了。正在为难之际,门外响起轻轻的敲门声:“冷姨娘,你醒了吗?”
菲儿几乎不想信自己的耳朵:冷姨娘?这是在叫我吗?搞什么搞?昨儿个又是拜堂,又是大红嫁衣的,薜夫人还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名媒正娶进的门,怎么才一夜的功夫,自己倒成姨娘了?
倒不是自己非要争个什么名份,拥有二十一世纪二十三岁灵魂的菲儿,怎会稀罕这些。可明眼人都知道,在这个家里地位越高,日子不是越好过吗?虽然目前为止,连老公都还没有见着,可也不能刚进门就矮一截吧,这不明摆着欺负人嘛?
心里虽不情愿,菲儿却还是含混的应了一声,却赌气似的坐在梳妆台前没有起身。
‘吱呀’房门应声而开,红玉手里端着一个铜盆抬腿进了里屋,吴妈则依旧一脸严肃的跟在身后。看着菲儿还没有将自己头发打理好,冷声问道:“冷姨娘,怎得还披头散发。这个时辰该去给夫人定省了,红玉你暂且帮冷姨娘打理一下。”
站在门外的吴妈训斥一番,门也没进,便返身离去。看来本也不打算进来,只是过来打探而己。
看着吴妈离去,红玉笑盈盈的将铜盆放在桌上,轻轻拎起面巾一面绞拧着一面言道:“冷姨娘,你也别介意,其实吴妈这人挺不错的。只是严厉了些。”
说话间,红玉将手里冒着热气的面巾,递到了仍坐在梳装台前犯愁的冷菲儿。接过面巾,菲儿轻轻擦试着也不言语,只是微微叹了口气。
见菲儿无心说话,红玉有些无趣,也不再往下说话,看着其己被梳理的齐肩而下的满头青丝,顺手帮其盘起了发髻。
只消片刻,一个简易大方的发髻成功盘成,看着收拾妥当的冷菲儿,红玉轻笑道:“两年不见,冷姨娘变的更漂亮了。”
冷菲儿闻言,调头问道:“你以前见过我?”
红玉微一怔,随即想起昨日听接亲的人提起她淹坏脑子一事,便有些理解的言道:“是啊,想是冷姨娘忘记了。奴婢是村东头石家的二闺女红玉啊。打小咱俩还常聚在一块儿玩。记得以前冷爹爹还在世的时候,也常教我识一些字的。。。。。。”
说到此处,红玉双眸望向窗外,似乎陷入了美好的回忆:“那时真好,虽是粗茶淡饭,可一家人在一起,却也过的快乐。可自从神宗四年双亲相继去世,奴婢也就卖身进了薜府,所幸夫人待下人也不错。。。。。”
正在此时,窗外飞过一只白鸽,扰了红玉远眺的视线,也拉回了她的思绪。“呵呵,奴婢真是多嘴,跟冷姨娘说这些个没用的干什么。如今你是主子,我是奴婢。再拉出往事,倒显的奴婢不知礼数了。哎呀,看我,只顾着说话,差点误了给夫人定省的时辰了。”
此时的冷菲儿,却是被红玉刚才口中所言的神宗四年产生了兴趣。任则红玉搀着出了房门,往薜夫人的住处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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