输了,由那男人便,这话林芩可不是随便说说的。一晚上时间,够林芩调查清楚武威的情况了。百分之百的纸老虎,外强中干的公子哥,每次机甲实操考试总是找人代考的纸上兵,这样的对手,要打败他简直易如反掌,真不知那家伙是怎么升上三年级的。
林芩有了上次风容的经验,他可不会打没有准备的仗。
不过,这里边也有林芩不知道的事。他从校园网论坛上看到的关于武威的流言蜚语不具真实性,还有那些浅薄的书面资料,也已经是过时的信息了。
武威这人虽然是个好色的登徒子,却并不是个草包。在充斥着各种强壮雄性的军校内,没有点真才实学能让人点头哈腰,俯首称臣吗?
显然,林芩的挑战之路充满荆棘。
下午有一节长课,机甲战术理论,连着三节上,对于有着三年大学经验的林芩来说,这是一个不错的用来睡觉的机会,没错,睡觉。
由于中午排了两小时的队,现在的林芩极度需要与周公约会,顺便让周公送他几笼小笼包,那便更开心了。
“听说原来的教员辞职了,今天会有个新教员来上课。”
“新教员?希望是个美女,别又像上一个那样,是个年轻的小伙也就罢了,偏偏还是个地中海,光亮亮的头像电灯泡似的,害得我每天晚上在梦里跟美女亲嘴的时候,都会闪现他那颗闪亮亮的头顶,可诡异了。”
“哈哈,你可真悲剧。”
……
听到身后有人在谈论新教员的事,林芩趴下去的脑袋又直了起来。他转向另一边,对着黑发红眼的少年道:“风容,新教员的事,你清楚吗?”
风容戴上了无框眼镜,在椅子上坐得笔直,他那清瘦的身材没有因高强度的锻炼而有任何变形。有时候林芩都怀疑,这家伙的肌肉都长到哪里去了,明明举十公斤哑铃的时候脸不红气不喘的。风容保持身材的秘密,在林芩看来,是个永远无法破解的迷。
风容推了推眼镜:“谁来都一样,都已经换了三个教员了,没有哪个正经教书的,一上课都是胡天海地,东拉西扯,没有哪句戳中正点,还不如我自己看呢。依我看,这次来的这个也是打酱油的,这军校跟我想象中的简直差了十万八千里,本以为能学到不少东西,没想到……”
一谈到教员与课堂,风容会一改往日少言寡语的冷淡状态,变得异常啰嗦唠叨。在课堂上与课堂下,风容绝对是两个人。
课堂上的风容,喜欢戴着厚厚的无框眼镜,当然啦,那跟平光镜其实没有任何差别。戴上的眼镜的风容会变得意外勤奋认真,而且话唠,喜欢把笔套当成发卡夹在头发上,露出光亮的额头,还会经常数落上课睡觉的林芩。更让林芩讶异的是,这家伙的笔记能力超级强,往往现说现记,重点要点一个不少,连那些兵乓球大小般的自动记忆读写机都不自叹不如。
至于课堂下的风容,整天只会摆着一副禁欲的表情,说话简洁而又刻薄,常常令林芩感觉心脏被利剑一遍又一遍地穿透。
有时候林芩甚至怀疑,这家伙是个隐藏属性的精分,或者有轻微的人格分裂,不然绝不会有这样活灵活现的双重表现。
林芩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他知道风容老毛病又犯了。
由于时间还早,林芩打算趴在桌面上小憩一会儿。可这小憩还没到五分钟,教室里便冷不丁安静下来,对于林芩来说,这是危机来临前的信号。
他抬起头,警觉地望向讲台,那里空荡荡的。他纳闷了,三十人同时安静下来,是因为什么?他朝着风容耳语:“怎么了?”
风容用笔杆指指门口,林芩循迹望去,天哪,他看到了什么,一只身材俊美的豹子。问题不是一只豹子怎么会来到军校的课堂,而是,这豹子他怎么看得这么眼熟?脑回路转了一圈,一盏灯泡叮地亮起,林芩的眉头瞬间挤在了一块儿,这只摇头摆尾的豹子,不就是离家高贵的宠物,哈努吗?
得出这个结论的林芩有种极度不祥的预感,这个还未露面的新教员,难道会是那个人吗?
时间很快给了林芩答案。当那个将一边头发整齐地梳在耳后,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的男人步入教室的大门的时候,林芩有一种从后门奔逃而出的冲动。
风容歪头看了一眼林芩,捂着嘴,肩膀一抖一抖的,明显是在拼命忍住笑。
林芩的脸色别提有多难看,他几乎是立刻低下头,竖起书本,能掩藏绝不暴露。
哈努围着课桌间的走廊轻盈地踱着步子,昂头摆尾,如同一位高傲的将军。巡逻了一圈之后,在第三排座位的走廊上停了下来,并屈身趴伏,慵懒地将下颚抵在前爪上。
离黑夹着书本走上了讲台,看着哈努躺下的位置,他微微笑了一下。
“大家好,我是你们的机甲战术课新教员,从今天开始,这门课就由我来教。”说着,他转身在黑板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名字的最后一画刚刚写完,窃窃私语的声音就陡然响起。
谁都知道,在阿兰帝国,不是随便什么人能够拥有“离”这个姓氏的。它是四大一等贵族之一的标致,是上流社会的象征,同时也是权力与威严的代名词,要远比居于二等贵族之首的武家有来头得多。
眼前这个看起来刚过而立之年的男人,除了气质优雅之外,一身打扮普普通通,有不少人已经在传八卦小纸条,猜测这个男人是离家的何许人物。
离黑明显料到了学生们的反应,他不为所动,继续着自己的开场白。
“新教员就该有些新规矩。我对同学们的要求很简单,第一,上课时能认真地运用你们的先进设备记好笔记,我会每周检查。”
第一条规矩一出来,座下就唏嘘了。林芩注意到风容托了托眼镜,他的镜面在反光。
“第二,对于我的问题要能对答如流,当然,我的问题并不难。我手上有一本班级名册,你们每个人都有回答问题的机会。”
此话一出,唏嘘之声更甚。
“第三……”离黑顿了顿,“我希望在我的课堂上,每个学生都有一个良好的学习态度,懂得尊重我。我不指望你们每个人都抬头挺胸坐如钟,但至少,别故意用书遮着脸。”
这话明显是对林芩说的,林芩不是聋子,他当然听得出来。他不情不愿地搁下书本,眼底满是郁结的阴影。
“那头豹子是干什么的?”有人举手发问。
离黑眯起眼睛,作月牙状:“这位同学你问得很好。那头豹子叫哈努,是我的课堂小助手。上课的时候,你们之中要是有谁开小差了,它会比我更早发现。哈努的牙齿可是很锋利的,你们要当心。”
离黑的笑容有点阴测测的,教室里的气压也瞬间变得诡异起来。
“好了,下面我们开始上课。”离黑将两手食指与拇指对接,再往两边一拉伸,一根细长的教棒变魔术一般出现在他手里。
“请同学们翻到书本第108页……”
三堂课下来,竟没有人睡觉,也没有人开小差。这位出身一等贵族家的离教员,讲起课来有声有色,一点都不辱没他显赫的背景。就连林芩也觉得,这家伙不总是满脑子淫水,还是有些真材实料的。
起身欲走的林芩被风容拦住,风容是个明白人,他拦住林芩自有其道理。
离黑在讲台前慢条斯理地整理着教案,目的很显然。
待人群都散了,离黑摘下了眼睛:“怎么,看到我不过来热情地拥抱一下?”
哈努慢悠悠地绕到门口,把风去了。
林芩执拗地坐在原位,偏偏不随离黑的意。
“你怎么突然到这里来教书,还偏偏选择我的班级,你故意的吧?”
离黑优雅地走过来,既然林芩不肯过去,那就只能自己放下身段了,总要有人妥协的不是?
讲台离课桌并不远。
离黑坐在林芩旁边,很自然地揽过他的腰,凑近说道:“不是故意,是蓄意。”
林芩推开离黑,显然,长时间的离别让他对这突如其来的肢体接触很不适应。
“离黑,不管你在课堂上多么风度翩翩,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