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而且我也在用诺姆星语回答你？”
“没错。”
林芩低下头看了一会儿自己的手指，喃喃道：“太厉害了。”
离黑体贴地给他倒了杯水：“有哪里不舒服吗？”
“呵呵呵呵……”林芩冷不防傻傻地笑了数声，“没想到可以这么整。你知道我考英语四六级的时候有多痛苦吗？那些难搞的单词我读十来遍都记不住，还有那些快得像绕口令一样的鬼畜听力，每天听到吐酸水都理解无能。可在诺姆星，一颗小小的芯片就搞定了，简直比哆啦A梦的记忆面包还管用啊。”
庞大的信息量让离黑头顶冒出数个问好：“英语四六级是什么？还有，哆啦A梦又是指谁？”
林芩平复了一下得意忘形的状态，摆手道：“这个你不用理解，有镜子吗？我想看看自己的模样。”
离黑似乎早料到他有这项需求，从抽屉里拿出了现成的。
林芩对着镜子左看看右瞄瞄，“嗯，不错，没破相，头发还在。”他将镜子递还给离黑，“我什么时候能出院？”
离黑将镜子搁进抽屉：“如果你感觉很好，随时都可以。”
于是，第一道工序，植入脑芯片，就这样完成了。
第二道程序，体能测试。
地点仍然在医院，不过是一家专职体能测试的医院。
离黑似乎有着很大的权力，无需挂号，直接找上最有资历的医生，那人即便有其他病人要诊，也会笑脸盈盈地为离黑打开绿色通道。虽然林芩尤其讨厌这样恃权傲物的插队者，但现在自己成了当事人，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离黑与医生攀谈了一番，过来拍拍林芩的肩，道：“你跟着刘主任去，照他说的做就行。”
林芩也没什么好怀疑的，便跟着医生去了。
七拐八拐，来到一间玻璃房，里面摆放着让人叹为观止的组合型设备，几乎撑满了整间屋子，设备之间的连接线错综复杂，像个巨型蜘蛛网。
刘主任对他说：“阁下站到机器中央去，那里有个脚丫状图案，您站在那里就行。测试时请保持心境平和，肌肉放松。”
医生的敬语让林芩很不习惯，不过谁叫他傍了个超级有身份的尊主呢，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不是？但，他可不承认自己是鸡犬。
林芩依言站到机器中央。在整个测试过程中，林芩只觉周身都环绕着变形金刚，让他这种只在电影院里观摩的孩子怎能平心静气，因而测试也被频频中止。好在最后还是完成了，虽然多花了不止一倍的时间。
“测试结果如何？”林芩坐在医院大厅的长椅上，见离黑从走廊里拐出来，便站起问道。
离黑抖着手里的单子，眉头有些紧：“你自己看。”
林芩接过来，略过那些身高体重等基本信息，挑重点念道：“体力：40，中下等；智力：140，中上等；身体协调性：80，中等；大脑开发度：20，基本未开发；精神力：100，勉强及格；潜在精神力：无法判断；综合潜能：200，很具有发展性。”除了这些，底下还有一大堆深奥难懂的名词解释和统计图表。
各种数据让林芩头昏脑涨，好吧，他实际上是一个文科生，对数理一窍不通。
“这些数字，能说明什么吗？”他问道。
“数据反映了你身体各个部分的基本状况。可以说，很糟糕。”
林芩也摆出无奈的表情，他知道很糟糕，只是：“一台机器的测试而已，没必要那么较真吧。再说了，测试中有很多不确定因素，机器随便扫描几下得出的结果，未必准确吧。”
离黑看了林芩一眼，并未对他的质疑有任何表态。他抽回林芩手中的测试单，仍然对上面的数据耿耿于怀：“好在综合潜能200，有很大的发展空间。”
“我也相信，这些数据很快会过时的。”没来由的，林芩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第5章第5章入学
驱车来到所谓的帝国学园，不过二十来分钟，对于林芩来说，短短的二十来分钟，可以欣赏到不少沿途的风景。
他坐在离黑那辆专属座驾的后座椅上，曲起指关节敲了两下窗玻璃，车窗如同接收到了某种指令，自动滑下二分之一，林芩的视线得以越过这狭窄的空间，捕捉到更广阔区域里的事物。
离黑告诉他，在诺姆星，阿兰帝国是无可取代的领头羊，周边也有一些实力微弱的小国家，他们都以阿兰帝国马首是瞻。诺姆星的通用货币是联邦币，林芩稍微折算了一下，大抵与美元等值。
诺姆星人习惯把螺母星系以外的星系物种统称为异兽，异兽的等级与奴隶在同一个档次，所以，可以被自由买卖和交易。林芩对这种行为格外嗤之以鼻。
“虽然你是珍兽，但不严格区分的话，也可以归为异兽一类。你这副样子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下，很容易被人拐走，所以，我在你的身上安装了一个追踪器，以便随时监测到你的行踪。”
林芩回过神来望着犹自说话的男人，不由自主地在身上一通乱摸。
“别找了，你找不到的。”
林芩作罢，他复又问道：“那头发呢？为什么要染成殷红色，也是为了掩藏我是个珍兽的事实？”
离黑略微点头：“是。按规定，异兽是没有资格入学的，我需要为你做一些表面功夫。况且，你是属于比较特别的珍兽，一旦被内行人看出来，会引起不小的麻烦，毕竟，性荷尔蒙缺失具有普遍性，我不希望你成为别人的目标。”
离黑似乎考虑得很周到。
“那，体能测试表呢？那种东西有什么用？”
“帝国学园是专业化极高的学府，他们会根据你的体能测试表来为你分班级，让你接受最合适的教育。”
离黑的言辞在林芩看来，如同打广告。
“随你怎么安排吧，有学上就行。”
离黑伸出手指，撩拨着林芩额前因疾风吹拂而散乱的发丝：“学校不比家里，去了自己当心。”
林芩挥开他的手：“什么家里，别自说自话。”不过是个牢笼罢了。
帝国学园名号响当当，眼睛见着了才发现，它除了比较大以外，没有任何值得关注的地方。或许是离黑的府邸太过奢侈豪华，才使得眼前这座学府在林芩看来朴素得可怜。放眼望去，整个学府的材质除了红砖还是红砖，地上铺的，则是与城市街道同材质的青石砖。只有学园大门前，“阿兰帝国学园”那几个字，算是镶了金的高级货。
林芩只感觉面前如同秋风扫过几片落叶，当真凄惨无比。他问道：“离黑，你确定这就是你引以为豪的帝国学园？而不是突然冒出来的山寨版？”
离黑不懂“山寨版”是何意，不过他猜得出林芩问的是什么意思。
他解释道：“帝国学园的前身是马顿学府。马顿•；阿兰是阿兰帝国的初代国王。帝国建立时，它便同时存在了，到现在已经有三百多年的历史。期间经过几次改建，你现在看见的学园面貌，是四十年前建立起来的，那时正好是星战结束后四五年，百废待兴的时期。当初的理念是一切从简，所以你现在看起来会有有些陈旧。但陈旧归陈旧，历史的遗迹是不容被磨灭的。”
林芩略有所悟。
穿梭于学园有些年头的青石道，林芩发现这学校其实挺有意境。楼层间假山掩映，绿荫环绕，路边隆起的小坡上青草细密如铺就的绒毯，零星盛开的曼珠沙华妖冶神秘。澄澈湖水穿园而过，其间锦鲤潜跃，生动至极。
林芩不禁赞道：“这地方倒有些苏州园林的意境，说不定我会很喜欢。”
离黑自然不知“苏州园林”是何地，只道：“你喜欢就好。”
林芩随离黑来到新生报到处，他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离黑正与其中一人攀谈。
在林芩看来，那人长得极美。一头绛紫色的长发如同宣泄而下的紫藤萝，规整地三七分，其中一边优雅地扣在耳后，身子下倾时，耳后发丝零散滑落，隐隐约约映衬着他白里透红的肌肤。他的眼睛是瑰丽的琥珀色，掩映在浓密的长睫毛下，随便一个波光流转，都夹杂着百种风情。面部五官更是搭配得完美无缺，只让人感叹上帝造物的偏心。如果说离黑是冷酷的英俊，那么此人便是温柔的美丽。
然而，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此人前不凸后不翘，说话时喉结还在喉间滚动，他是个地地道道的男人。
发现这一点后的林芩不禁哀叹了一声：男人长成这副美样，让全世界的女人怎么活呀？
“他是谁？新宠？”长发男人微笑着问道，语气中有调侃之意。
“紫承，别取笑我。他只是我一个朋友的侄子而已。”离黑面不改色答道。
被称为紫承的长发男子嘴角微微上扬：“是吗？那我就放心了。那小家伙黑珍珠般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盯着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