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五年了,她努力学会了自理,还能每月赚点儿稿费。按理说她应该放他走,让他出去,找点世人都该干的事,比如结婚生子,当个丈夫和父亲,他可以和家人随意选择心仪的旅游地点,逛街吃饭游玩运动,享受阖家欢乐。
她还能留他多久,困住他的笼子从来都没有钥匙,他想离开,就可以在任意一次走出房门后再也不回来。
但倘若程星真的放弃了她,真的放弃了她——
她是个残废,失去了母亲失去了父亲,失去了和外界社会的一切情感联接,她所有的情绪所有的意义都寄托在程星那儿……她知道人要为自己而活,她知道。
可是倘若程星真的放弃了她。
那她一定会发疯,可能杀了他再自杀。
程夏不能再想下去,不然只会再犯病。她迫切需要听到程星的声音,以证明他还在身边没有消失。
时间已经很晚,但她还是打了程星的电话。
“程星,我睡不着,你什么时候回来呀。”她压抑住对程星平日闷声不吭的抱怨,少有地放柔了语调撒娇。
天知道她早想发疯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很快很快,不要着急。”程星并没有因为她的夜间来电而烦躁不耐,“想我了是吗?”
罕见地,程星这句话竟类似于情人间的呢喃。
这不像程星的举动,程夏一边受用一边疑惑。
以往他们的对话都简单明了而生硬,今天却多了往日不会有的模糊态度。
这通电话很有效地安抚了程夏的焦躁不安。
不知道姐姐现在在干什么,情绪状态如何,复健有没有好好做。困扰整个公司几天的程序障碍终于解决,同事在欢呼,程星在走神。
“去喝一杯吗?”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
去了饭馆,几杯啤酒进肚,大家都有些微醺,天南海北地聊,聊工作,聊政治,聊身边鸡毛蒜皮的事,聊家长里短。
这几位同事不是结婚生子,就是已有对象。谈到夫妻关系、父母养老、小孩教育,他们或是抱怨或是后悔或是满足或是饱含幸福。
以上无论哪种情感经历,程星都无法感同身受,他们的情绪他没法共鸣,那些事情,对他来说就是另一个遥远的陌生的、他永远不会踏足的领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和这些人之间,隔着一层看不见的玻璃罩。玻璃罩下,是他的世界,那个叁十平方米的出租屋,屋里有个坐在轮椅上的身影。
话题突然转到他身上。“程星,你怎么还没找对象,上次李工要给你介绍你拒绝了,你不会要等到七老八十吧?”
他笑了笑,简单应了句“单身主义,不想找”。桌上的人却都呵呵大笑,揶揄他是不是有难言之隐。
程星一边微笑,一边从容不迫地解释。
众人的话题再次转移,彼此碰杯敬酒吆五喝六,程星握着酒杯坐在众人之间,却仿佛坐在另一个空间。
冷的,遥远的,透明的,狭窄封闭的。
程星熟练地跟同事推杯换盏,嘴角扬起又落下,动作和动作之间充满公式化的节奏。
他早就不再是大学里那个形单影只的自卑男生,社会的熔炉已经将他铸造成沉稳老练的青年男人。
他永远戴着面具,按照成人世界的标准要求,去应对各种场合。他就像个“正常人”,真实情感则被隐藏在面具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饭后,程星回到酒店,酒精通常使他兴奋,他感觉自己有很多话要说,想打电话给程夏,却又不知能和她说什么。
他打开电视当背景音,靠着床头发呆。屏幕上是一首曾火在他少年时期的女团歌,当时程夏有事没事就循环播放。那个时候她还好好的,喜欢跟着电视学女团舞,即使没基础,也跳得有模有样。
过去的美好回忆并不能缓解压力,反而更显现实的凄冷。高强度的工作,和压抑的生活搅合在一起,让程星每时每刻都心情郁郁。仿佛有一个看不见的钝器藏在心脏里,时不时就给他来记闷锥。就像现在。
程星已经很久没有哭过了,也不想哭。
深夜程夏打来电话,跟他说她失眠,问他何时回家。程星有些高兴能接到她的电话。莫名其妙地,她比以前都要温柔,他也不自觉软下语气。
挂掉手机,时间显示凌晨一点。程夏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萦绕。
他莫名其妙联想起吃饭时他们问他为什么不想结婚,他说是因为目前没兴趣。
就好像以后会有兴趣一样。
他的确羡慕那些同事,羡慕身边所有人,他羡慕疯了。但不是因为婚姻,是因为他那再也回不去的,过去正常美好的家庭结构。
事实上,即使程夏活蹦乱跳,他也不一定结婚。他对结婚从来没兴趣——这句话是真的。
程星没有过任何爱人,没谈过一次恋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假如他有爱人。程星伸出胳膊,向着虚空,仿佛在搂抱着一个看不见的爱人。
如果这个爱人有模样——他闭上眼睛,假装她亲吻了他的嘴巴。
他的心跳加速。
程星和程夏在沙漠里艰难跋涉,寻找水源和出路。
他们相依为命,步履沉重而疲惫,不知在一望无际的瀚海中挣扎了多少日夜。干粮和水即将殆尽,却还是望不到荒漠的尽头。
绝望如同沙暴在程星心头肆虐,或许他们真的要死在这片无人之地。
夜幕降临,俩人以地为床。夜里程星因异动惊醒,月光之下,只见程夏在沙地上痛苦地抽搐。
她四肢扭曲,面容狰狞,张着嘴巴却发不出声。小腿的某处深影高度肿胀,伤口像毒蛇的咬痕。
程星手忙脚乱地扯出绷带紧紧系在伤口上方,拿小刀沿着牙印划开皮肤,试图挤出毒液,取出生理盐水冲洗伤口。
然而一切都是徒劳,程夏直接昏死过去。
悲痛如潮水般涌来,程星跪在地上,弓着背,发出困兽般的嘶吼和尖叫。这些天勉强支撑他的求生欲和信念,此刻彻底崩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程夏的身体因毒素的侵蚀而逐渐呈现出深紫的溃烂面貌,她在程星的怀抱中慢慢失去生机。但程星的情绪反而平稳下来,他在等姐姐死去,然后用沙子埋了她。
程夏死了,悄无声息地死了,从中毒到死亡这短得可怜的时间里,她没能说出一句话。像上演了一出默剧。
程星把她的尸体掩藏在沙子里,磕了个头,起身离开。他心脏空洞洞,麻木地机械式地行走,已经做好了死亡准备。
然而没走多久,他看到遥远的地平线上,不知何时出现一条长长的凸起的深影。
死掉的心又开始大幅度跳动。那条深影很大概率是植被,可怜他的姐姐在离绿洲一步之遥的地方倒下。
程星越是接近那条影子,越是激动。生的希望重新构建,丧亲之痛很快消散。水壶里的最后一滴水被他喝掉,但是没关系,生命之源就在眼前。
他即将拥抱光明。
程星终于走进“深影”。
这是一片宏大的废墟。一眼望去,连绵不绝,远处的边界似乎与天相接,仿佛一块被时间遗忘的巨大领地。
不知道是什么遗址,长年累月的风沙侵蚀,吞噬了人类留下的一切痕迹,只剩一处处高低起伏、斑驳崎岖的残垣断壁。
没有一棵树,一株草,也没有一滴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程星脚下一软,差点瘫倒在地。这就是命运给他开的小小玩笑。
这时他余光扫到,远处一座高高的石壁之上,有个小小的影子。他拖着这辈子最后的力气走过去,仰起头。
原来是程夏。
她穿着白衣裙,像鸟儿一样欲乘风归去,正安安静静地坐在高墙之上眺望远方,双腿在空中悠然地摇晃,苍穹就在她的脸旁。
似乎察觉到有人靠近,她转过头来。
“程星你看,这里的风景好美。”
程星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大亮,手机显示是中午十二点零叁。他错过了返程的高铁,只能再订车票,估计后天才能到家。
他起身,感觉到全身像被碾压的酸胀,也不知是因为酒精还是因为昨晚的梦境。那是个不太好的梦,他不愿再回想。
得知程星要延期一天才能回去,电话那端的程夏明显生气了。
“能因为睡过头而错过高铁,程星,你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呢?”
“我没有怎么想啊,”他沉声道,“我只是单纯睡迷糊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不像你,你从来不是会发生这种失误的人。”
“是个人都会出现失误,我难道不是人吗?”
“问题是为什么会出现睡过头这种失误,赶高铁还能睡过头吗?你没有定闹钟吗?”
“为什么不能出现这种失误,谁规定不可以出现?就这么一点儿小事,车票钱我付得起,用不着你操心。”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没有说钱的事。”
“不然呢?仅仅是晚回去一天而已,这么揪着不放不因为钱还能因为什么?”程星反问道。
“程星,我是想知道你为什么要让自己错过班车!”
“什么叫我要让自己错过?我能留在这里干啥?程夏,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像疑神疑鬼的妻子,担心丈夫在外面乱搞。”
那边陡然陷入寂静。沉默了片刻,程星道:“抱歉,是我太激动了,先挂了吧,待会打给你。”
程星那句话像是脖子上的绳索令她窒息,程夏不明白,好端端的他为什么突然类比妻子和丈夫。
她又不由得反问自己,为什么要揪着他错过高铁的小事不放。她到底在担心什么,在意什么,又在思念什么,渴望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种一直以来潜藏在内心深处的恐惧让她颤抖,这恐惧诡谲迷离且不可描述。
挂掉电话后,程夏一直一直在掉眼泪,不停地擤鼻涕,她还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而难过,可她就是难过。
她没有去主动给程星打电话,但同时也在隐约期待他的电话。可是没有,直到这天过去,他都没有履行承诺。
所以在她惶恐不安的时候,他是在干什么,以及在想些什么呢?白天他说的那句话究竟是想表达什么,又是什么促使他说出了那句话?
程夏百思不得其解,悲伤恐惧和困惑在心头缠绕不清,剪不断也理不开。
接下来的一天,他们仍然没有联系。
刘阿姨看程夏神色不对,问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有事,我只是写文写累了,瓶颈期。”
“程先生应该跟你说了明天才到吧。”
“嗯,昨天就说了。”
“本来我是今天就要走的,不过现在我待一天也没问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谢刘阿姨,可以让程星多给你付一天报酬。”
“不不,我的意思就是我自愿多照顾你一天。像你这样好脾气的雇主,不多见哦。”
程夏笑了笑,她并不认为自己脾气好,也许她的温柔和善,都留给了外人;偏执阴郁都发泄给了程星。
次日傍晚,程夏和刘阿姨刚吃完晚餐。门打开,走进来了程星,带着风尘仆仆的冷气。
刘阿姨一看到程星就眉开眼笑,她说过她很喜欢这个勤奋能干有担当的小伙子。
程夏和程星却没有交流,刘阿姨看出俩人间的摩擦,不问不好奇,结完账就拎着行李离开了。
“你吃过了吗?”程夏首先打破缄默。
“没有。”
“冰箱里还有饺子。”
“嗯。”程星应和着,却不动。
他坐在沙发上,程夏坐在轮椅上。俩人又陷入尴尬的气氛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程星就是这么不爱说话,和她一样不是外向火热的人……不,不对,程星以前是热情开朗的,他在大一大二时还是校足球队队员,学院里的风云人物,爱说爱笑爱动,直到——
“这些天,过得怎么样?”
他终于说话了,程夏鼻子酸了酸。
“很好。”
“刘阿姨平时都做的什么给你吃?”
“面条米饭土豆粉条红烧鱼排骨汤……她会问我想吃什么,其实我都可以。”
程星点点头,他知道程夏不挑食。
“复健都照常做了吗?”
“做了。”
“那好,我去下饺子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程星也许更像年长者。程夏把脸缩进高领毛衣里,她仿佛得到了安全感。
程星吃完饭问程夏需不需要洗澡,她表示上午洗过了。他便拿着自己的衣物去了浴室。
他从未在她面前全身裸露过,即使她身上每一处他都了解。因为她是需要照顾的病人,而他不是。
等他洗完澡回到卧室,程夏已经把自己挪上了床。她定定地看向他:“那天半夜给你打电话,是因为我做了一个梦。”
“什么梦?”
“你考虑要不要放弃我救别人。”
程星心里咯噔一跳,愣了一瞬才道:“梦都是假的,我怎么会救别人。”
“如果那个别人是父母呢?我死了他们就可以复生。”
“这只能是个假设。”程星顿了顿,“你是活着的,我自然是要珍惜活着的人。”
但他想到自己那天做的梦,又不可避免地回忆了一遍。他清晰地记得,梦里的他在奔向“绿洲”时内心的狂喜和兴奋,全然忘记还有一个人在半途死去。
总是有人问他有无成家,听到他单身后又总是热衷于给他介绍对象。每次拒绝,对方都会惊异地认为他也许是不婚主义或者是出于别的不太好说的原因,而他通常也默许这些标签贴在他身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然呢,要他说出来“你们都有幸福美满其乐融融的家庭,而迎接我的永远只有一个在等待我回家的残疾人”吗?他这辈子已经这样了,被一个影子死死绑定了,姐姐就是他的影子,已经长在了他的脚下。
今天他从外地回来,下了地铁后,穿过高架桥,穿过林荫道,穿过十字路口和大街小巷,路过实验小学,路过绿海广场,路过大排档和小吃街。
恋人相互依偎,大人牵着孩子,朋友叁五成群。熙熙攘攘人声喧哗。饭的香气悠悠然往鼻子里钻,那一刻程星想到了爸爸妈妈。
他已经很久很久好多年,没有和父母一起肩并肩走在路上了,那个时候他才上大学,还会指着小吃摊对妈妈说“我想吃这个”,妈妈就会掏出钱包买下。
再也没人为他买单了。
烟火的味道和人群的气息包裹着他,程星拖着行李箱,只是个过客。他继续往里走,转弯,租的房子就在里面。随着他进入巷道,身后的世界就像彩色琉璃一样碎掉,他被迫朝前走,这是一条黑暗潮湿狭窄蔽塞的路,看不到出口和光。
路边会有一个人在等待他,程夏。
他不知道这条路他还能背着她走多久。如果某一天,他也不行了,那么他一定会,杀了她,再自杀。
程星想了很长时间,他以为程夏已经睡着,直到注意到程夏一直在盯着他看。
“怎么了,还没睡?”
程夏接下来的询问呼之欲出,但她始终张不开口。她要怎么问?问他为什么会把他们的关系比作妻子和丈夫?为什么暗示她担心他在外面不知道要干什么坏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他当时说就说了,只是随意的比喻,能有什么意思呢,反过来想,她为什么要问他呢?
还是不问了吧,她放弃了。
“你也该累了,关灯吧。”她缩进被子里。
安静的黑暗中,突然响起一句话。
“我也做了一个梦。我不是很想回想,但是还是忍不住。”
“什么梦?”
“你坐在高墙上,低头看我。”程星以一种梦幻般的语气描述,思绪飘到遥远的天边。
“你死了,但又没死。坐在高高的墙头上,身旁就是广袤的天穹。你就那么低着头看我,你说,风景好美呀。”
一边回忆,他的心脏一边跳动,越来越响,越来越急促,最后如同打鼓。仿佛下一秒,程夏就会在耳边说:
“程星,风景好美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两天程星总是不让自己去回忆那个梦,刻意去遗忘。但他知道他一直回避的,其实根本不是梦里他对姐姐死亡的淡漠,而是画面最后,高墙之上的姐姐。
那一幕他永远忘不掉。
直到今天,他回来见到了梦里的主人公,那个画面如同魔咒,无法避免地又从脑海深处跳出。
一想到那个画面,程星就感觉身上很热,洗完澡还是热,一种异样的灼热的感情在心口燃烧。他不想再折磨自己,终于肯向梦中的主人公倾诉出来。
“听起来是很奇怪又很美的梦——程星,风景好美呀。”程夏因他的描述轻轻笑出声,她莫名觉得开心。
“你不懂。”程星突然支起胳膊侧着身,伏在她旁边,“你不会明白。”
因为连我自己都不明白。
“你也不会明白。”程夏委委屈屈道。
“什么?”
“你前天为什么突然说我像个疑神疑鬼质疑你乱搞的妻子?你是这个意思吧,可我是你的姐姐,你那个比喻真是太冒犯了。”她终于一鼓作气借势问出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我只是感觉你那蛮不讲理的表现的确像……”程星一时语塞,自己真的只是毫无想法地顺口说出来的吗?还是出于某种无法言说又难以缕清的东西?
“我知道你是想故意气我,但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用那种比喻来气我,事实上我告诉你,那根本不可气,而且那感觉就像,就像——”程夏说不出来了。
突然一个温软的东西贴在她嘴唇上。
那是一个吻,来自程星的。他吻过程夏很多次,唯独落在嘴上是第一次。
这个吻如蜻蜓点水,程星立刻离开她的嘴巴,起身双臂支撑在她身侧。他盯着她的脸,黑暗中看不清楚,但他早就知晓她身体的每一寸。
“就像什么?”他问,声音很沉,对程夏来说就像成瘾药。
她早已熟悉他的声音,但每一次都觉得悦耳,比如现在。
“程星……”
剩下的话被堵在吻中。比起刚才那个,这次更加深沉强烈且长久。带着浓郁的情欲。
他当然从来都不渴望婚姻,因为他渴望她。他的亲生姐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的“绿洲”就是程夏,她仅仅只是坐在高处回头望他一眼,他这么多年用来堵住潜意识的层层堆迭的砖块,就彻底坍塌。
半晌,他离开了她,用手指肚慢慢地温柔地,来回抚摩她的嘴唇。
“姐姐。”程星喊程夏,然后抱住她。
程夏回抱他。
“姐姐。”他再次呼唤她,好像在呼唤梦中那个遥远的意象,又仿佛在强调什么。
程夏感受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安定和满足,心里那个空洞,如今终于被填满了。
接着,程星起床去了卫生间。等了一段时间后,他回来了。
“睡吧,姐姐。”他用臂膀环住她,与她贴身而眠。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注:骨科,微R??女男主人设参考原作《我不受欢迎怎么想都是你们的错》,非代表本人观点
1.
智贵从学校回来,经过足球队训练的他满身潮湿。从智子身边经过时,听到她嫌弃的声音:“要立刻去洗澡。”
他懒得理她,径直走进卫生间。
“让你给我带的曲奇饼干呢?”
“忘了。”他说,是真的忘了。
智子显然不高兴了,却又想到什么得意地大笑:“所以我去吃你的冰淇淋。”
智贵已经脱掉衣服打开了花洒,没有机会出去阻止。
不久他从浴室出来,面色阴沉地瞪向正挖着他冰淇淋的罪魁祸首。“下次别想着再让我帮你买东西,你没钱也不借。”
见智子无所谓地耸耸肩,他面色不善地上楼。
“喂,干嘛进来?”智贵面对着课桌头也不回,他听到身后的房门打开。要看更多好书请到:powenxue8.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不知道我一直都喜欢晚上进你房间唠叨一小时吗?”智子冷哼,“再说,是你在装,如果不想让我进来,你就该锁上门,别告诉我你到现在都不知道我这个习惯。”
智贵无话可说,只想把手里的书朝她脑门扔去。
是的,明天他就要锁门,只是现在也完全可以轰她出去,他却没有说话。
“小宫山知道吗?就是那个喜欢你的眼镜女孩,她又问我关于你的东西。”她果然开始没话找话,并且总逃不过情爱这一愚蠢的话题。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他冷冷道。
“呵,表面上你对她不感兴趣所以好像和你没关系。”她又开始嘲讽,“其实这样一个痴情女的存在会给你带来虚荣感满足感,你内心高兴得要命吧现充弟弟。”
智贵非常厌烦恼火,他没有回答,努力把注意力转移到书上,却一个字都看不下去。
“你最好滚出去,你无聊透顶的语言让我没法集中注意力。”他终于下了逐客令。
“不否认就是默认了。”智子撇撇嘴,突然心情就沉郁下来,像夏季的沉重的雨点毫无征兆地直直坠下。
“不,也只有你会在乎这种东西,我压根就不在乎。”他说的是实话。
“你当然不会在乎,谁都不会在乎自己已经拥有的,只有缺乏的才会在乎。”智子恹恹道,“如果你像我一样,你就不会这么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如果我真的觉得恋爱是必要的,我早就该有女朋友。”
“你只是享受被追捧的感觉,不代表你就会喜欢恋爱。”
智贵一点儿也不想跟她再纠缠这个话题。他没再让她滚出去,也不再理睬她。
“你就不想知道我得到后会不会就不在乎吗?”智子突然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
“你得到什么后?爱情?不,我不想知道。”
智子并不是毫无缘由地冒出这句话,只是前面的联想她都没有说出来。
她想拥有别人的关注和喜爱,想像她这个现充弟弟一样,光芒四射众星捧月,再冷的脸都无法劝退那些花痴女。
如果这么想太过贪婪,那么只要得到一件东西她就极度满足了。不过这样东西似乎不比受欢迎这件事更容易获得。
她把目光投在弟弟背影上,半天都不转移视线。
而且我不会在得到后不在乎,一直都以来极其渴望的东西,又怎么会舍得厌弃呢。智子默默地想,第一次这么早就离开了弟弟的卧室。
第二天晚上,智子在楼下清洗完碗碟上楼,她首先站在弟弟房门前,把手放在门把上转动——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并没有锁门,又一次的。智子不由得猜想:他潜意识里其实想让我进去吗?
智贵坐在床上玩着电视游戏。智子在地上盘腿坐下。
过了一会儿,不见智子出声,智贵乜斜了她一眼问道:“有事么,不要这样盯着我。”
“我在想如何得到你。”智子脱口而出。
智贵感到惊悚,一言难尽地盯着她:“你又发什么疯,就不能说点正常的话吗?”
“不管它正不正常,它就是我正在思考的。”
“这没什么可思考的。”智贵扯起一抹讽笑,“因为愚蠢,也因为不可能。”
智子本就郁郁寡欢的心陡然被泼了一盆冰水,从头到脚全身湿透。她即使用开玩笑的口气说了句话,也被毫不犹豫地决绝冷酷地打压。
他果然是厌恶自己的。她毫无希望。
“我说着玩的。”她努力给自己拼补起尊严和脸面,嗓子里却有了股要哽咽的冲动。
可她还是不愿放弃,她做了最后的试探:“不过你说的不可能是指哪一种?是主观讨厌还是因为外在原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做好了智贵斩钉截铁地回答前者的准备,却抬头意外地看到他面容沉郁严肃,像在斟酌措辞。
“你想要的回答是第二个吧。”他用的是肯定句。
她艰难地微微点了下头。
“那就选你喜欢的那个。”他说着,语气竟然柔和了下来。
智子因出乎意料的答案而分外茫然惊喜,她完全反应不过来,怔怔地张着嘴巴,努力消化这个信息。
“既然得到想要的回答,那就离开。”智贵赶她出去,语气恢复了往日的冷漠。
她的尊严没有完全破碎,而且开始粘合了。
智子离开了,智贵深深叹口气躺倒在床上,双手交迭放在后脑勺。
她想要得到我。
大脑像录像带一样反复回放这一信息。
内心深处有个东西蠢蠢欲动想要跳出,他不想面对,却还是无法忽视:事实是她早已得到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因为我喜欢她。
一个声音终于在脑子里炸开,他把手覆盖在眼睛上。他讨厌这种感觉,他不应该对自己的姐姐有这种肮脏的情愫。
可是它自童年起就萦绕心头,他一边把她看作姐姐,一边又看作别的什么身份。与她交流的每个举动都是在这个模棱两可的含糊的情愫中进行的。他不愿承认,却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他厌恶,却又无法驱除这个超越亲情的情绪。
不想要,但摆脱不掉;像下雨天地面的污泥,总要恶心地粘在鞋子上。以至于他总对她冷眼相向。
该死,他暗暗咒骂一句,把手掌变成拳头缓慢而沉痛地抵在自己面颊上。
2.
得到了并非否认的回答,这让智子接下来的几天都心情愉悦,在学校独来独往形单影只时,也不再盯着那些花枝招展的婊子而心情郁郁。
原来她真正在意的其实是自己的弟弟,只要智贵在身边,她一个朋友没有也无所谓。
“你问了么。”小宫山板着脸来到她跟前,手里拿着一个托盘。坐下来一边吃一边盯着她。
“啊?”智子这才反应过来,她曾被拜托询问智贵喜欢的颜色——估计这个女人是想在他生日那天送点什么东西。
见她一脸茫然和尴尬,小宫山哼了一声:“就知道你没有,等了你两天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的确忘了,她当时满门心思都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智子有点惭愧,却还是故作理直气壮:“我今天晚上就问。”
小宫山没再说话,两人默默无言吃完盘里的食物。
智贵喜欢什么颜色呢,吃饭的时候智子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他似乎没有表现出什么颜色倾好。“又有理由去骚扰他了。”智子没意识到自己微微勾起了嘴角。
“你喜欢什么颜色?”吃完晚饭,她果然又来了。
智贵正坐在床边翻着一本体育杂志,抬头看她一眼又低下。
“我在问你。”
“没什么喜欢的颜色。”他慢吞吞道,把手中的杂志合上,“你每天都没有作业的吗?”
“你不知道我都是过会儿再写吗?”
“可我现在就要做,请你离开。”
“没关系,我可以看着你做。”智子直接仰躺在弟弟床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智贵没理她,只留给她一个背影。
果不其然,在他算数学题的时候,耳边尽是她的聒噪。
不知道她哪来的这么多无关紧要的废话,从她对草莓味甜食的喜爱到对校园里那些痴女的鄙夷再到对爱情的幻想憧憬——全都毫无意义,以至于后面很多东西他都没有再听,直到一句话突然冒出,像一枚鱼雷掉进平静的湖面把他炸得耳鸣眼花。
“你喜欢用什么样的避孕套?平纹的,螺旋的,颗粒的?或者是那些情趣类的?”
他简直要疯掉,他比说出这些话的当事人还要难堪。她到底是怎么做到如此愚蠢恶心的?连男朋友都没有,这种东西她难道是去刻意了解的吗?
“什么?不知道我压根就没用过,嗯,你的这种问题……给我立刻出去!”他说道,接着一本练习册正中她脑门,她揉了揉脸,默默离开了。
又搞砸了。
她懊恼地用拳头砸太阳穴。为什么说话就不过脑子呢?弟弟本就不待见她,现在更厌恶她了吧。
而她只是把一直以来的意淫转变成另一个形式暴露出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往日的夜晚,在她突然升起本能欲望的时候,她总会控制不住地幻想有人压在她身上。那人有着冷酷的面容和少言寡语的性格,但手中的动作却谨慎克制又充满浓烈的情欲,在她苍白脆弱的皮肤上留下一串串滚烫的火苗。
她全身难耐地扭动着,想象中那个人带着欲念亲吻自己胸口和腹部。
他跨坐在她身上,修长有力的手指深入她的内部,用平日踢球的双腿夹着她的双膝。他另一只手撑在她头旁边,伏身在她耳畔沙哑又性感地喘息:“姐姐。”
差不多后,她便起身去卫生间清洗自己,然后甩掉刚才意淫的一切,倒头就睡。
既然幻想中的他会进入自己,那么为了避免不该有的恶果,就必须使用避孕套。
所以她不假思索地吐出那句话,并理所当然地遭到厌弃。
3.
次日,智贵一整天都没有搭理自己的姐姐。
那句蠢话让他严重失眠,直到黎明才勉强入睡。他搞不懂姐姐为何总是让他陷入尴尬,也只有她会让他沦入这种难堪境地。
很多时候她那些浑话,他都没法辨别真假,到底是纯粹口嗨还是装作玩笑的真话?不管哪一种,都足够惹恼他。
智贵下午最后一节没课,便提前去运动场训练,铃木冲他喊:“智贵,你怎么还苦着一张脸。”“这家伙不是一直如此吗。”另一个队员搂过他的肩膀嘻嘻笑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智贵这才扯出一个笑容。
智子如是地告诉了小宫山昨晚得到的回复:“他说他没有喜欢的颜色。”
小宫山没说什么。
“我知道,你问这个问题绝对是有目的的,是想要通过送礼物进行表白吗?暗恋了这么久……哦我弟弟知道有个叫小宫山的喜欢他但不知道她是谁,所以也算暗恋。”
“你跟他说了我的名字?”小宫山的眼睛透过镜片恶狠狠地瞪她。
“他绝对已经忘了。”智子突然心虚,“而且你也没说问问题的时候不准说出你的名字啊。”
“你太过分了。”小宫山很想唾她一口。
“抱歉,可是我真的没有收到你禁止我说出名字的旨意——倘若这对你来说很在意的话,我在此说声对不起。”
智子突然有种恶心感,为什么她的弟弟众星捧月,而她作为姐姐被当作空气的同时还要应对他迷妹的质问?
“这也没什么关系,是我拜托你问的,不怪你。”小宫山突然就平和下来,她继续整理图书馆的书架。
4.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智贵十六岁的生日还有两天就到了,他知道那一天的晚餐妈妈会做一桌佳肴,但也毫无新意。
相反更加新鲜的是这两天他已经收到了各种礼物,除了班级和足球队几个好友,剩下的全是不认识的女生。一旦推脱她们就转头就跑。
智贵觉得新鲜,但心里并未起波澜,他用看待“树叶在风中飘落”的平常眼光去看待这件事,并很快就忘掉了女孩们的长相。回到家就把礼物放置在卧室一角。
这几日姐姐根本就没提起过他的生日,估计毫不在乎并且没有想起来。
记得儿时的她每年都会送给自己生日礼物,而今年这个传统就要断了。
不过没什么值得遗憾的,毕竟他上次也没给她生日礼物——生日结束的次日早上,她失望又难过的绿色眼睛,至今还在他脑海中残留。
为什么没有送她礼物呢,这不能怪他。生日的前一天突然跑进来问他用哪只手手.淫——他把她轰出房间后就将为她准备好的草莓蛋糕整个吃掉了。
他的姐姐总有本事把一切变得糟糕。
5.
生日这天晚上,爸爸提前下班,一家人围坐在一起,满桌美味佳肴。
父母笑眯眯地送上了祝福,姐姐也懒洋洋地说了句“生日快乐”。应该开心才对,可是智贵心里恹恹,只觉无趣,对今年的生日感到厌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晚饭结束,智贵洗漱完上了楼。他抑郁又无聊地打开游戏,却没心情玩下去。
突然,卧室的门把手发出转动的声响。莫名其妙地,他竟隐隐有点期待,连疲倦的脑子都重拾精神。但他没有转身,坐在转椅上低头随意地划着屏幕。
脚步声从身后传来,有人靠近他。
“你不该写作文吗,今天下午我偷偷去听了你们班的课,国语老师布置了一篇小论文。”
“你什么时候又想起管我的学习?”智贵头也不回。
“只是找点话题。”
“那没必要,你可以出去了。”
“我来给你生日礼物。”
智贵抬起头静止片刻,然后转过座椅。
什么都没有,她两只手里。
被戏弄了。他厌愤地皱起眉,冷冷道:“我不觉得这很有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抱歉,但是,但是我想着这个生日礼物比较特别……”智子紧张又心虚地搓搓手指,嘴咧得很难看很勉强。
智贵等她说下去。
“我想把我自己送给你。”
“你只是想让我吐出来。”他仿佛吃了一只苍蝇,静默了好一会才平复心情,嫌恶地撇她一眼又转回身去。
“恶心。”
智贵无法明白自己的姐姐为何总能说出这些令他尴尬的话,脑回路在她那里就像是完全断了一样。
智子没有走,站在那儿一动不动。好半天了,都不见她有别的举动。
“是谁给你的自信,让你觉得对我而言你自己会是个礼物?”智贵终究还是将椅子转向她,盯着那张跟自己相似的脸。
她低着头,长长的睫毛覆盖住翠绿的眼睛,看不清她眼底的情绪。
“我只是在赌。”她终于开口,声音虚弱而颤抖。她忍耐了这么久,她必须要迈开这一步,无论好坏,都要寻求一个结果。
智贵的心脏咯噔一下,可能是出于怜悯与同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说我哪来的自信……哪来的自信……这难道不是因为你吗?这是你的错!”智子感到委屈,智贵惊诧地瞪大眼睛。
“你说过的,这个世界上你最爱的就是姐姐,你长大后是要和姐姐结婚的。”智子强忍着羞耻说出这句话。
卧室的灯光太过耀眼,给她一种老鼠暴露在阳光下、被围观得无所遁形的难堪与恐惧。
“能别再提起过去吗?”他低声咬牙切齿,很想说那都是儿时懵懂所致,却发现说不出来。
似乎潜意识里有个东西并不承认他这个想法,因而阻止了他。
“可是你说过的,我为什么不能提?”智子的脸因屈辱而泛红,想要流泪但又觉得丢脸,强忍泪水的苦瓜表情却使她更加滑稽可笑。
“行吧。”看到她要哭了,智贵不由得叹气,他站起来抬起手擦拭她眼角的湿意。指尖触碰到她皮肤的同时,体内有股奇怪的力量驱使他神使鬼差地向前靠近。
他慢慢逼近智子的身体,盯着她那双低垂的翠绿色眼睛。姐姐为何总是将偏刘海留这么长呢。他想着,然后弯腰低头,近得能看清楚她的黑眼圈与面颊的毛孔和雀斑。
他感到自己散发着体热,面前的人在他的压迫下手足无措,但似乎并不想逃离,她在逼迫自己面对,甚至本就期待。
她隐藏的渴望激起他的躁郁与厌弃,他不想看着这张跟自己相似的脸,于是伸出左臂,摸到一旁墙壁的控制开关,手指骨节微微用力,卧室便陷入一片漆黑。
智贵感受到姐姐的身体突然紧绷又松懈,显然黑暗也带给她一种安全感和掩饰作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随着灯光的熄灭,周围好似更加寂静,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
他慢慢搂过智子,将手臂轻轻放在她的脊背,好瘦,不用握紧便感觉到背部的骨骼。
她需要多吃点,可她平日吃的似乎并不少。
怀里的人又开始全身紧张僵硬,却毫无抗拒的倾向。于是他仿佛又受到鼓舞,把头埋入她肩窝,嘴唇感受她脖颈的皮肤。
智子因弟弟的触碰而兴奋战栗,胸腔似乎要胀满炸裂,她深重又小心翼翼地呼吸。
仅仅只因轻微的肌肤接触,她刚消散的被拒绝的恐惧便很快被另一股渴求与难耐代替。
他的触碰多么令人舒适且幸福,仿佛沙漠旅人的喉咙里滑过一滴水,焦枯的身体得到瞬间滋润又立马陷入更深的渴望——与一种类似绝望的期待。
受不了,巨大的空虚使她情不自禁地轻吟一声,打破最后一点自尊与羞耻,张开双臂紧紧搂住自己的弟弟。
智贵并没有拒绝,他白日里总是冷漠地不含感情地对待她,此刻却情绪饱满,一股压抑又兴奋的东西正从他胸腔破土而出。
他的手慢慢滑入智子的衣衫下,触碰抚摩游走,感受她光滑又干燥的肌肤。带着安抚的性质,还有不可捉摸的模糊意味。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姐姐。”他轻轻喟叹一声,嘴唇从她额头逐步滑落,落到她嘴巴时,他停下来,仅仅去感受。
突兀地,一个尖尖的湿热的东西从他唇瓣间轻轻扫过,就像小鱼儿灵巧游过。
仿佛电流窜入心脏,智贵浑身一震,接着将舌头伸了进去。
充满欲望地,不知羞耻地,缺乏道德自制地。
伸进去的那一瞬间,智贵有种恶心感,那是血缘激起的反应,类似于本能。
可是很快另一种后天性情感占了上风,并以压倒性的力量将那股罪恶感扫荡不见。
他笨拙又野蛮地亲吻姐姐,舌头在对方口腔里游曳,发出粘腻的湿滑的水声。
这不像他,智贵是个冷酷又无情的家伙,即使隔叁岔五就有女生表白,也不曾有正常男人该有的反应。以至于朋友们都怀疑他是否性冷淡,抑或是同性恋。
然而,当下发生的行为证明了这个猜测有待商榷。
很舒服很满足。智子全然接纳弟弟的亲吻,她从来没有如此幸福过,年年岁岁,她几乎每日都在怀疑自己中度过,我是不是个失败者,是不是注定不会受欢迎,是不是永远都像个角落里无人问津的小丑。
这些痛苦的纠结在此刻的亲吻中完结。她是被肯定的,她有人接受,并且那个人还是自己心心念念的。她的智贵显然是抱着与她同样的不洁的心思,即使不受欢迎也无妨,只要弟弟在,其他都不必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两人松开的时候,都因劳累和缺氧而急促地喘气,然后平息,缄默相对。
智子还在回味那个吻,湿漉漉的带着一丝情欲的吻,她忍不住舔舐了一下嘴唇。
可是光有行为还是不够,她需要言语上的肯定作为辅助,否则她还是会惴惴不安。
“你为什么要亲我?”她说,“这代表什么?”
“你觉得代表什么。”智贵轻笑一声,“不要老是那么患得患失。”
智子明白他的意思了,她忍不住裂嘴笑起来,再次趴在他身上,头埋在他怀里,贪婪地感受他的气息和温度。
“好了姐姐。很晚了,回去睡吧。”他用力搂了搂她的背,然后松开。
于是在黑暗的环境下,智子回到自己的房间,第一次心满意足地沉入梦乡。
车:
她感受到那具身体正伏在上面,与她的肌肤紧密贴合,散发的体热灼烧着她,让她难受得浑身躁动,嗓子里溢出轻吟。
不再像是前叁次的轻手轻脚小心翼翼,此次的弟弟一反常态地野蛮粗鲁。他模仿出做爱的动作上下起伏,用力揉捏着她,磨蹭着她,吮吸着她,饱含浓重的情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原来冷酷阴郁的智贵也是可以如此充满火热欲望的,就像一头野兽。由于欲求不满,他双腿死死禁锢着智子,头抵在她耳畔,煎熬又难耐地喘息。
察觉到这点的智子,在他用手指抚慰她的同时,也伸出手来慢慢摩挲他的下身。
智贵发出深深的喟叹,紧绷的身体因姐姐的触碰稍稍放松下来。
在彼此的相互抚慰中,两人的身体紧紧贴合,最终共同达到了高潮。
智贵从智子身上下来,将她搂在臂弯,疲倦又魇足地嗅着她的发香。
“我们在犯罪。”智子突然说,她脑袋抵着弟弟的胸膛,声音里还残留着情潮尚未完全褪去的沙哑。
“犯罪?”智贵重复,冷冷道,“犯了什么罪?”
“世俗意义上的罪。”
“那就不是。”他把胳膊抽出来。
“你有权利选择自己对这件事的认识,你可以觉得这是错误的,但我不希望你只是因为世人都这么认为。”智贵显然因为姐姐的话而感到烦躁。
“啊不,我只是,我只是恰巧和他们一样都觉得这是不对的。”智子小声辩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怎么,姐姐后悔了?”智贵直直盯着她。
“不。”她轻声道。
“我还没有进入,姐姐如果后悔,完全可以将这一切认定为好奇心驱使下的普通性游戏。”智贵冷笑,“等日后与我做了爱,可就没机会粉饰了。”
“不,我没这么想。”智子声音虚弱无力,“我并没有及时止损的念头。”
“所以其实你一直认为——”智贵探过身来,面对面盯着她绿色的眼睛,“和弟弟在一起是种损失,只是你抵制不了禁断带来的快感和诱惑,仍选择溺死在毒品中。”
智子无法与他目光相对,便转移视线看着天花板。
“说话!”他提高分贝,声音里带着冷气和寒意。
她不答话,他便埋下头,狠狠地咬住她的肩头,毫不怜惜。
智子终于因疼痛而扭动身子:“疼——”
“你他妈就是个混蛋。”智贵松开口,咬牙切齿道,“我恨你。”
“我说了我并不后悔。”智子小声啜泣,“也许我觉得这是错误的,但不代表我后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所以你不用时刻提醒自己这是禁忌、背德、罪恶。”智贵说,“既然不想停止,那就不要让这种认知令自己痛苦。”
“嗯。”智子抹去眼角的泪花,方才经历的性体验似乎让她比平日更加脆弱。
“如果可以重来,你会选择避免走这条路吗?”他问。
“不会。”
“嗯,我也不会。”智贵低头在刚才留下的牙痕上亲了亲。
“其实我前几天就买了避孕套。很多种类型。”他说,“你不是问过我喜欢哪一种吗,以后全用一遍,我就知道喜欢哪个了。”
“在商店买的时候什么感受。”智子转了转眼珠问道,她恢复了往日对弟弟的恶趣味。
智贵沉默两秒,推开她躺在一边闷闷道:“别问了。”
“为什么不说,姐姐我很感兴趣呢。”
“比起现在你的神采奕奕,我宁愿你还是刚才蔫蔫的哭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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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有个小我一岁的弟弟,可是他看起来与我并非一母同胞。
他是个不折不扣的现充,尽管总是一副生人勿近的冷淡模样,却仍有大把女生“趋之若鹜”,甚至连男生也被他的外表迷惑,硬是搂着他肩膀称兄道弟。
这让我很是愤恨,为什么在我像个透明人的同时我的弟弟却光芒四射,这更衬得我灰头土脸。
有人问:“智贵真的是你弟弟吗?”我知道他们为何这么问,我愈发愤怒,怒火却压制在心底不敢发作。
事实上,我气愤的真实原因,不是我的弟弟太优秀,而是,自从初一开始,他就不再注意我了。我想起儿时的智贵,他曾黏着我抱着我脆生生地喊姐姐,说要永远和姐姐在一起。如今,他早已忘了吧,顺便也忘了我这个姐姐。
“你弟弟是不是性冷淡?”问我话的是智贵的哥们,他不怀好意地挤眉弄眼,“圣诞节你弟收到那么多礼物,全都分给我们了。”
我的第一反应是:他会留点给我吗?
“哎,你弟弟在家也是这么面瘫吗,虽然看起来很臭屁,但不得不说是有点酷……”他显然嫉妒得面目全非。
是啊,智贵在家也不爱说话,他的确很酷,可是于我而言有什么意义呢,他不爱我这个姐姐。
我郁郁寡欢,闷闷道:“他一直如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高中我们不在同一个班级,在家里仍无话可谈。我在学校没有存在感没什么关系,但是我曾经最亲近的弟弟也不理我,无论我怎么跟他交流,他都一副兴趣缺缺的样子。这才是我痛苦的根源。
我有时悲哀地想,我于他,不过是个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人罢了。
回到家后,我看着他两手空空,便默默把自己准备的礼物收了起来,算了,他肯定不屑于我送的挂件。
富裕的人从不会在意已拥有的东西,只有贫瘠的人才会计较一针一线。
晚饭的他照旧不说话,我也气到不说话。只有妈妈唠唠叨叨,倒也缓和了气氛增添了生气。
“他们说你收到很多礼物,但是都分给其他人了。但我想问的事,你自己就一个东西都没买吗?”晚饭快要结束的时候,我终于忍不住说了。
我自己都不知道我为什么要问这句话,这句问话又有什么用。只能是揭开“弟弟压根心里就没想到过你”的事实,再一次自取其辱。
“嗯。”智贵点头,“那些东西都没什么用,另外我也不需要买什么,我们部门已经说好了周末一起聚餐庆祝。”
听到他说和朋友约好了聚餐,我的怒气中又夹杂上嫉妒。这家伙身边永远花团锦簇,永远都不会孤独一人。
“那么你觉得什么才是有用呢?”我有些恨恨地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过了两秒答道:“我喜欢的就是有用的。”
“所以那些人送你的你都不喜欢?”
他抬头看我一眼,“显而易见。”
如果没看错,他应该是笑了一下。他在笑什么,他干嘛要笑呢。
我暗暗纳罕,却因为他的笑容心脏揪了一下,也不知是酸是甜。
晚饭结束,我洗漱完毕回房间。
过了一会敲门声起,接着智贵走进来。
他来做什么?我提起一口气。
“这个。”他随手把一个八音盒放在我桌上,上面是个踮起脚尖跳芭蕾的小舞女。
“我自己买的。”他又补充一句,好像怕我误会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说完没有走,在旁边伫立片刻,见我没有说话,便打算离开。
“等,等下。”我的情绪终于从巨大的惊喜中舒缓过来,赶紧结结巴巴叫住他,心脏还在如雷般剧烈跳动。
“其实,其实我也买了个小东西……但我想,我想那么多人送你的你都不喜欢,那我送的你也可能……”
他站在那儿,静静等我下一步动作,我手忙脚乱拉开抽屉,掏出那个水晶挂件,有些羞赧地将其捧到他面前。
“但不管怎么,姐姐送给你的,你必须喜欢。”就算害怕,我也要拿出姐姐该有的气势。
智贵一脸嫌弃地接过它,左转右转瞅了瞅,放进口袋,“幼稚。”
我的心立刻沉入水底。
“但也能用。”
第二天放学回家开门的时候,我看见他的钥匙链上挂着那串水晶宝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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