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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未来的老婆,那就是大嫂,长嫂如母,这还不够亲?”脖子立马被狠狠地掐,筠岱挣扎着闪避季洁的魔爪,却还是印下了条条红痕。
“一车子没良心的人,居然见死不救。楚雨,我事先声明,待会儿你要是聘用我,那身价可比现在的高,现在再给你一次机会考虑考虑。”
“季洁别理她,过来,我们继续。”
听着筠岱就寒心,伤个额头就贬值到这个地步,“死楚雨,不用就不用,有本事你别求我。”
沉沉边听筠岱的嘀咕边往嘴里塞面包,“没事,我挨着你一起坐冷板凳,阿筠,昨晚睡这么早你好些了吗?”语气忽转而为关怀,真切地,筠岱眼底不真气地涌起热流,她其实一直都很脆弱。
“好得很,不想理你,总没事找抽。”转动视线对着窗外掠影的树,自己的心情自己懂。岳恒的事被筠岱尘封了十几年,因为她知道重要的是生活,而现在重要的,是打赢体育大学。
公车停,一身身耀眼的红次序走出,列队就站在体育馆正门前,直挺挺着脊梁,自信,人人器宇轩昂。四散的众人为之喧哗,“江宁,快看江宁!”
“真来了啊,十站全胜的江宁!”
“这回有意思了,江宁和体大孰胜孰败真的猜不了。”
沉沉紧跟在队伍后面极力不让自己落下,在这么多人礼赞的目光下踏入体育馆,神圣。楚雨站定于入口,投远目光俯瞰着阔大的场馆,此时人声鼎沸,其后的队友驻步,参差不齐的身高却恰恰遮住了入口所有的光!那一刹,气势迫使所有人节奏一致的侧目,“出发!”
“好!!”江宁的开场嘹亮了整个场馆。
哨声尖锐地拉开序幕,筠岱坐在冷板凳上心依然澎湃不已,本以为自己是炮制舆论的高手,没想到楚雨更胜一筹,适才的出场令整个队伍的信心蓬勃而生,加油呵,江宁!
观众席上没一个人坐着,人人起立,来的人太多,人群一下子达到了沸点。“轶,王萍在那边,我们过去可能会占到个好位置。”孟轶跟着沈恬歌在人堆里穿梭,挤到前排他第一眼看清的,是场边的筠岱,胶布醒目地贴于她的额际。
“恬歌,过来过来,岳筠岱坐冷板凳,看着就让人痛快。”
“你嫉妒她,也不用表现得这么明显。”
这声音刺耳,王萍和恬歌同时转过头,“贾穆然,你阴阳怪气地叫什么?谁让你来这儿的?”
“我来看看体大,何况这是建康的地盘,我当然得在这儿。这么多的高等院校都在看着,体大绝对输不起。江宁太过分了,居然赢了我们,我诅咒他们输得彻底。”
“那你为什么向着岳筠岱,什么意思?”
王萍愤愤地质问,贾穆然摆出清高的姿态,“没你这么狭隘,我只针对江宁,不对个人。”
两个人争休不止,沈恬歌收回目光时才注意到身旁的孟轶居然已安静到令他自己隐形。
体大的节奏快,一个球一个球接连地扣下,场上的欢呼就没断过。筠岱不安地从位置上站起,确实是实力派,攻和守一点儿不含糊。即便面对的是季洁,那球该怎么打就怎么打,丝毫不留情。第一节结束,季洁的两只胳膊已红肿得厉害。
“楚雨,让我上,他们的球路多变,在判球方面我最强。”
“季洁,下半场你休息,李顺上。”
不理解,筠岱较真地杠上,“楚雨!”
“伤还没好,添什么乱?!这世界难道没你就不转了?”
一大步跨到众人身前,筠岱那双溜黑的眸子折射出狠,手抬,“哗啦——”一声揭下胶布,然后撕,碎片从她指间遗落,“现在可以了。”
看台上孟轶的目光胶成一簇,沈恬歌静静看着他的眉心聚拢。
“回去坐着!”
“楚雨,体大那种超强力度的扣球,你心里最清楚我们当中能接住的人有几个!我跟着你混,不是到这里眼睁睁地看着胜利而不去争取。因为钦佩你的球技我才开始打排球,没有谁会比我更能默契地配合你。”永远记得,高中三年一直模仿的,就是眼前这个人。
楚雨的眼神只一刻的跳闪,“筠岱,上。”
绷紧的神经一松,筠岱即恢复常态,“李顺你给我下去,坐那位置给我把冷板凳捂热,待会儿休息我要捂手。”她能预想而知,待会儿她的伤一定比季洁更厉害。
第一个球发起,双方展开了激烈的争夺,楚雨侧身擦网的吊球体大接起,并且对方二传迅速组织的扣杀正极倾斜地低飞!扑跃,伸臂击球,筠岱倒地的一瞬全场惊呼声一片,漂亮!比分极其艰难地交替攀升,随着时间的推移,筠岱的灵活性一点点突显,故意将球打在对方拦网的双臂上,借助反弹而转动球向,楚雨乘势上前将球吊至死角!
哨声划破上空,第二局结束。
“哇——!看清了吗,看清了吗?!排球居然也可以这样打!那女的究竟是怎么想的。”
“那一男一女天生的默契,个个球的打法都很漂亮!”
喧哗四起,人群暴沸。
“不错,筠岱你可别骄傲。”
本是傻呵呵陶醉于自我功勋中,听了后半句筠岱很不高兴,“你骄傲就不许别人骄傲?真是的,骄傲又不是你的专利。”
“我几乎没怎么失败过,当然有那个抵抗力,你这种偶然成功的人就需要特别注意。”
筠岱卡词了,愣愣一傻样。
“大伙围拢过来,真正的较量才真正开始。体大只是不适应我们的变化,略显急躁才失了第二局,我们只能再变,继续让他们不适应,并且,论体力我们处于劣势,一个球僵持得越久,对我们越是不利,所以手里的任何球都要速战速决。”认真地,楚雨再次开口,“筠岱做主二传,运用你的预判转换球路让他们摸不透,二号位、四号位、六号位随时做好接应,剩下的救球交给我。”
听到这,筠岱满脸的雀跃,中心位置呵。
“顺便多说一句,筠岱传球的路线有点崎岖,很暴力,她不会就近传球,完全的随心所欲,大家一定要留意。”
没……没这么夸张吧。
“我们懂的,又不是没接过。”这样的重视有点另类,不过筠岱的心已开始期待开场。
第三局,观众看得眼花缭乱,江宁多变的球式,擦网,轻吊,打线上,把体大的阵脚打乱,你不知道谁是主力,似乎谁都可以是主力,唯一不变的只有活跃的主二传。
“不会吧,体大你们这帮爷们争点气,千万不能输给江宁!”贾穆然扯破嗓门地喊,哨声却在此刻突兀而起,第三局江宁胜。
“比我们建康还丢人,这比赛真是惨不忍睹。”
“楚雨把阿筠用到了极致,结果才会这样。”孟轶终于开了口,一句话里却离不开她,“体大的男生力道狠,扣球往往扣至后卫,而那里站着的是楚雨。楚雨再将球传给阿筠时力道已被削减了大半,这确保了她不伤。阿筠相当灵敏,她眼风扫得极快,体大的站位空缺她一目了然,将球传到对应的主力上再来一记扣杀,基本上这球就救不起;而且,对方女队员在场上如鱼得水,在心理上体大会更急躁。”平静的口述,孟轶的情绪不见起伏。
“看不出,你也懂看球。”不回应贾穆然,孟轶两唇贴合,只是关注着她,并对她的了解已深无可深。
比赛继续,体大调整了策略,将球集中打在了中场,最直接受累的是筠岱。又是一记旋转球夹着风飞袭,筠岱一不留神,“哧——”一声球擦着脸颊而过,她白皙的肤质上立即划出了一道红痕。
“筠岱,还行不行?”
“到底是不是男人,专打女人丢不丢人?”
张嘴哈了几口气,筠岱冲队友摆摆手,“赛场上本就不该留情,我没事,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