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沉,孟轶的电话又来了,上次他的口气甚是怀疑,现在怎么办?”
“就说阿筠睡了,先拦下来再说。”比谁都更渴望筠岱回来,可现在却不能……要是她真的出事,沉沉会一生不安。
扰人的喇叭声在耳朵旁叫嚣,蒙殿不悦地蹙起眉,这声音相当熟悉。停下晨练的步伐,以为会撞上那个不知死活的笨蛋,却是陌生的男生驾着她的车。蒙殿霸道地站在路中央,等着那人停下来给他一个交代。
“想干什么,赶紧给我让开,免得撞死你。”
蒙殿的视线停留在电动车上,宝蓝色的笨笨,确信无疑,“这车,你偷的?”
“大清早的胡说什么鬼话,你才是小偷,这车是我买的,看,仔细看清楚,钥匙还在这。”
蒙殿气势凌然地靠近,不屑地抬了抬眼皮,“还真是个笨蛋,车子保不住,连钥匙也护不了。”下一秒,折腕、拉拽、翻摔,男子不明所以地被甩在地上,“嘭——”身子撞上硬邦邦的水泥地。
“说,什么时候偷的,在哪里偷的。”手里旋转着的钥匙“叮叮当当”,响彻整个清冷的早晨,蒙殿脚下踩着男子的小腿暗暗使劲。
“别,别用力,疼!这车真是我买的!造的什么孽啊,我发誓,我没偷车。”
蒙殿的眸眼倏的转为深邃,忽明忽暗,“跟谁买的?”
“两个女人,叫什么来着,名字乱七八糟的,记不住,啊——!大哥,轻点,真疼!哦,是一胖一瘦,要了我3000块钱,看她们急需用钱的可怜样儿我才好心地买下来,谁知道是黑车!大哥,我也是受害者。”
急需钱?她这么一个抠门抠得神经质的女人会寒碜到这种地步,蒙殿不信。拨通岳筠岱的手机,“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直接掐断,八成又欠着费,改拨宿舍号码。
“喂,请问你找谁?”
“岳筠岱。”
菁菁吃惊地倒抽一口凉气,这声音,好像蒙学长!
电话的另一头,蒙殿却将她的惊异听得很清晰。
“阿……筠她……她还没醒。”
“那麻烦你去叫她起来。”
“啊——”怎么办,怎么办?菁菁乱搅着电话线,对着从被子里钻出脑袋的沉沉猛烈地眨眼睛,“阿筠她不在,不,她在。”
蒙殿疑心,假话真话从她的音调高低里一听便知,“这么早,岳筠岱她上哪儿了?”轻冷的谈吐,菁菁却被话里的寒意吓得颤抖着双唇,说不出话。
沉沉果断地抢下电话,“筠岱还睡着,我是沉沉,你找她有什么事,我可以替你转告她。”
“她若还在睡,催她起来,若不在,告诉我她在哪儿。”
命令,可惜蒙殿你现在没有这资格,没这权利。打搅到我沉沉的睡眠,一样有你好看的,“一大早兴冲冲的就去找孟轶,昨晚还粘一块儿的人,今早就迫不及待的约会,恋爱中的女人,搞不清楚是怎么思考的。”
听筒里一时没了声音,沉沉想象得出蒙殿铁青的脸,隐忍妒火烧成内伤,活该。要追阿筠,首先得搞定密友这一关,这点规矩都不懂,瞧你刚才那说话的态度。
“你们把车卖了?!”质问,凶狠。
沉沉突然觉得气压低,她的呼吸略有急促,“嗯……阿筠的意思,不关我的事。”
“卖了多少?”
晴天当空,沉沉猛地被雷劈中,“两千……五……”
“啪——”脆响,明显的手机震合之声,沉沉这才意识到犯了错,惹火了蒙殿,阿筠一回来就可怜了。
蒙殿周身腾着一股火,灼烧着,男生连扮可怜的胆都丢了,怯生生地垂着眼皮,噤声,可危险的气息依旧一点点逼近,“这车现在归我,2500。跟我去银行取款,你没有否决权。”
忘了抵抗,男生只有顺从。
整整一天,筠岱拿着手机舌战,当年的战友或推脱或回避,即便见了面也只是热情的款待,绝口不答筠岱的问题。这些人怎么都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死板。发发牢骚,筠岱拿出条子,只剩下最后一个号码,最后一个。如果还是不行,明天就只能翻部队的墙。拼着一股劲,筠岱倚着湖边的栏杆,拨号,久久,久到筠岱遗忘了要去接听电话,它竟然通了。
“喂?”
苍老的声音,隔着电波像一个遥远的呼唤,“喂?”
“哦,我……我想请问您一些有关岳恒的事。”两秒,筠岱换了一次呼吸,那波澜不惊的声音再次响起,“岳——恒——,久违了的名字。”
筠岱的心激动得就快要蹦出来,黯淡中她看见希望的火苗闪着一簇一簇的光,“知道他现在在哪?求求你告诉我,岳恒,他现在在哪儿?”兴奋的筠岱,将全副注意力都投注于听觉上。
“他——很可能,已经不在了。”
不——在——?!!只一瞬间脑子混浊,软软的身子抽不出一丝气力,手机顺着掌心下滑,“砰——”溅起湖面的涟漪一圈圈波漾,径直沉入水底。
筠岱的耳膜“轰轰轰”嘶鸣,她无措地捂紧着耳朵,惊恐,她的脸色是冰的寒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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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死——了——?
更新时间:2011…11…14 16:52:53 字数:2458
公车渐渐驶离钢筋混凝土的丛林,走走停停,像极了疲惫喘息的老牛,挣扎着完成既定的使命。这段路是筠岱从未走过的漫长,她木然地坐着,老人上车她不让座,孕妇上车依旧无动于衷。瞧不见四周责怪的眼神,筠岱的心在绝望中徘徊。
“各位乘客,锦绣西路到了。”
灰暗的眸子激起一丝波动,瞬间即逝,下车粗略环顾了四周的景,市郊,房子一间挨着一间,透过房子的空隙将视线放远,可以看见金灿灿的油菜花铺排成一片,这是祭奠的金黄色,筠岱呼吸发紧。
麻木地询问打听,临近傍晚才寻觅到一栋两层的农宅。木门处,拄着拐杖的老人发须全白,目光幽幽地定在筠岱身上。
筠岱就这么站着,泪已决堤,她只觉得这是平生最恐怖的梦,因为它残忍地接近现实。
“孩子——别哭,你妈妈和你就一个样啊,可是不管有多艰难,她都不掉泪。孩子来,到爷爷这来,进屋。”
筠岱跟着走进木门,宽敞的院落里,砖墙上赫然有个靶,“爷爷,您说他……不在了,什么意思?”
老爷子意味深长地看着筠岱,她说话,下巴一颤一颤,强抑着不发出一声呜咽。
“先坐下,爷爷什么都告诉你。你跟岳恒一个性子,啥事都得弄明朗,否则便在心里纠结一辈子。”
天灰灰,夕阳处于远方山的尽头,埋没了所有的光,秋天正凋零的枯叶一片片地坠,老人家沙哑的嗓子,混着“沙沙沙”的落叶之音,筠岱只觉得眼前的他远古,怔怔地看着,怔怔地听着。
“我是岳恒的教官,教的是枪法。那时候啊,一大群黑黑的小伙子里就他最入我的眼。沉敛,啥事都不起哄,总淡淡地笑着。可是一握枪,浑身就散发出一股劲,韧劲,他那种内敛的霸气是天生的气质。平时,他就好干两件事,没任务时练枪,傍晚了就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