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若是帮人帮到一半就撤退,她又会觉得自己这样很没有责任心,不太像她的作风。
但她若继续留下来,那肯定会耽误了寻找清音她们的时间。怎么办呢?
安小俞举棋不定,有点难以抉择。
啊,不如这样吧,如果他自己有把握能安全到达目的地,那么他们待会就分道扬镳,各走各的路。
“那个,郑公子,你会武功吗?”她问。若是他懂得武功那还好办些,不过看他的样子,会武功的几率不大,不然也不会那么轻易地就中了人家一掌了。
郑离果然摇了摇头,道,“虽然郑某在年幼之时也曾跟随家父习武了一段时间,但后来因为身体不好,便跟着荒废了。”
安小俞点点头,继续问道,“那郑公子打算怎么回关罗城?听公子先前之言,应该是不打算回京城受封了吧?”
郑离好像没想到她会问他这样的问题那样微微错愕了一下,随后答道,“是不打算回京了。至于关罗城,郑某会自己想办法的,姑娘无须担心。”
“会自己想办法,那就是说办法你现在还没有想到咯?”安小俞秀眉轻蹙,难道他打算听天由命,见步行步?
她的问题太直白也太直接,郑离没办法,只好点头承认。
办法还没想到就行动,那怎么行!这么草率的行动可是会很危险的!虽说他是个男人,可他既不会武功,又常年养在深闺……不,又常年深居简出,江湖之中坏人又多,保不准他这趟没死在十里坡,倒是会在“回家”的路上被人咔嚓掉……
“你这样毫无计划,是很难活着回关罗城的,你应该对自己的人身安全负责任一点。”安小俞最终依然还是把自己的观点直接说了出来。
郑离没有说话,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安小俞见他没作声,以为他不认同自己的话,于是又说道,“我可没有吓唬你,你想想看,你常年深居简出,身体又那么弱,要是半路遇到好色之徒那该怎么办?你肯定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有根有据的,也不到他不信!
只见郑离听了她的话后,原本无甚血色的脸却浮现出一朵红晕,他道,“姑娘怎可将郑某当成女子那样去担忧?”
听那语气,还隐隐透出一丝愠怒的感觉。
见状,安小俞这才注意到自己刚才的假设好像、的确是有点不当,于是连忙道歉道,“抱歉,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万一你在半路遇到坏人的话就……就……”这样说好像也有点不妥,于是干脆直接总结道,“总之我认为你自己一个人上路会很危险,我不放心。”
其实她的内心也很矛盾,一边想着自己还有正事要办,不能再耽误时间了,一边又狠不下心来,潇洒地转身离开。
可能是因为对方看上去好像很需要保护的样子,也可能是因为对方是诗诗姑娘的心上人的关系,总之她就是没办法把他当作是一个萍水相逢,或是无关痛痒的人。
“多谢姑娘关心,不过郑某刚才也说过了,姑娘跟郑某在一起,只会连累了姑娘。而且姑娘你还是郑某的救命恩人,那就更不能拖累姑娘了。”郑离此时已经恢复了原来的神色,对她微笑道。
“你能拖累我什么呢?我孤身一人,无牵无挂的,护送你一程,又有什么打紧?”她刚刚已经决定了,无论怎样,都不能放任他不管,最起码也要帮他想出一个比较好的“回家”计划她才能安心。
没办法,她就是这种鸡婆的性格,咋了?
再说惹人嫌总比他丢掉性命好吧!
郑离见拗不过她,最终决定从了她的意思,说道,“既然是姑娘的一片好意,那么郑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郑某在祁州有一位儿时好友,还请姑娘护送一程,郑某感激不尽。”
本来郑离答应让自己护送他的时候她还蛮高兴的,但当那“祁州”二字从郑离的嘴里蹦出来后,她的嘴角便开始抽搐了,因为她不知道祁州是什么地方,在哪里,应该怎么走。
“怎么了吗?是不是……”郑离见了她的神色,担忧地问道。
“没事没事,我很乐意!不过,可能要麻烦郑公子你带带路,因为我不知道去祁州路要怎么走。”说完,安小俞对着他尴尬一笑。
郑离先是一愣,而后问道,“姑娘不识得祁州?”
安小俞老实地摇了摇头,心想,早知她应该让仙翁师父把整个昕朝的地图都给画出来才是,真是失策啊……
不过她这次走得也匆忙,这事就等她回麒麟山的时候再拜托仙翁师父吧。
郑离仍然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再次问道,“祁州是昕国的陪都,姑娘连这个都不知道,难不成不是昕国人?”
擦,她岂止不是昕国人,她还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呢!
安小俞擦了擦额上的小汗珠,不由得在心里暗暗地吐个槽,不过面上却不露声色,笑道,“呵呵,我当然是昕国人,只不过很少出来走动,所以就……呵呵……你懂得。”
“原来姑娘也是个深居简出之人。”郑离点点头,然后微笑道,“不过姑娘古道热肠,郑某自愧不如,深感敬佩。”
这些古人,也忒有礼貌忒会夸人了吧,看她都被夸得不好意思了。
“哪里哪里,郑公子过奖了。其实我这个人,说得好听些就是爱抱打不平,说得不好听,就是爱多管闲事,所以之后到祁州的这一路上,还请郑公子多担待些。”边说着,安小俞还边学着古人的礼仪向他盈盈福了福身。
施礼完毕,不想抬眸却看到郑离正对着自己微笑,安小俞心头陡然一震,她终于切身体会到什么叫做微微一笑很倾城,原来倾国倾城,并不一定要用在女子身上的。
她不禁在心内哀嚎,鼻血呀你要稳住,千万不要流出来丢你主人的脸呀!心脏呀你也要稳住,不然你主人一定会因为负荷不了而阵亡。还有诗诗姑娘你也是呀,虽然他是你心尖上的人,但好歹现在身体的主人是她,所以拜托不要再时不时地对他产生这种奇怪的感觉了。
要知道她就算再花痴,也绝对不会对花痴对象脸红心跳的,最多也只是流流口水而已!
所以她这次的生理反应,一定是诗诗姑娘在作祟,没错,一定是这样!
安小俞终于受不了地转过身去,不敢再多看他一眼,不然肯定会有血崩的危险。
郑离当然不知道安小俞内心的挣扎与哀嚎,只是觉得此女子当真是非常地……与众不同而已。
☆、第三十九章 太子登场
已有三百年基业的昕朝,自开国皇帝郑风建国以来,一直都是统领南方大陆的强国,这三百年来,就只有北面的,与之隔着个北川大漠的北川国还能与之抗衡外,其余周边各国无不年年进贡,岁岁称臣。
昕朝的首都端城,是昕朝的政治权力中心,既庄严,又繁华。
太子东宫庆元殿内,用华贵地毯铺就的地上正跪着两个人。正月里的天气还很寒冷,但此刻跪在地上的两人,他们的额头上却渗出了细微的汗珠。这两人皆单膝跪于地上,不敢抬头,甚至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下。看他们的打扮,应该是两名武将。
而大殿中央的狐裘大椅上,一名身穿杏黄色太子服的男子正慵懒地斜靠在上面,单手支着下巴,另一只手正有一下没一下地把玩着手中的玉扳指,就是没有抬眸看一眼跪下地上已将近一刻钟的那两个人。
这样偌大的一个庆元殿,竟安静得令人窒息。
“饭桶。”那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