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听说有些死者已经面目全非,放在医院太平间里等待确认身份。
齐晖又仓皇的赶到医院,在护士地惊视下闯进太平间,把那些尸体一个一个检查遍了。
同行的法医问:“小兄弟你好大的勇气,有没有兴趣走法医这一道路。”
齐晖早就被那些尸体弄得一身冷汗,摇摇头,没命似的跑了。
一回警局方文广就把他扣住了,说这几天光陈不太平,你就陪着方叔叔好好待着。
齐晖一心要去找江夏元,可又不能明说,只能在警局的院子里着急地踱步,数着日子,眼看着过去了三天,他终于忍不住了,趁着方文广不注意,从院子里溜了出去。
方文广之所以会扣留齐晖,完全是因为李建波跟他说:“方叔,我有件事麻烦你,你帮我看着齐晖几天,不要让他乱跑。”
方文广看着方超、齐晖、李建波三人长大,简直就把他们当成自己的亲生孩子。他知道齐晖爱混,脾气火爆,当下只是以为李建波担心齐晖会在光陈黑帮组织的内斗中遭受危险,所以才叫自己保护齐晖。
这有何难,方文广一下子就答应了。
黑帮摆场过去三天,想来危险也减少了不少,他想想,也就故意放齐晖出去了。
齐晖那性子不能堵着,要不然得憋坏了。
齐晖一从方文广身边解脱出来,便无头苍蝇一样地找江夏元。
他联系江夏元的唯一方式只有那个手机号码,只可惜手机已经被江夏元遗漏了。
齐晖这时候开始后悔为什么当时没问黑炎跟王叔的电话!
一想到这,他就想去江宅看看。
于是便马不停蹄地赶到江宅,一下子冲到他房间。
江夏元果然在,只是全身都打满了绷带,他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呼吸均匀。
齐晖一下子就跑到床边,抓着江夏元的手放在胸口。
他差点就要哭出来。
从来没有一次觉得自己这么无能,眼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就那么躺在床上,全身都是伤口,也不知道有多痛,可自己却不能为他分担分毫
江夏元睡眠依旧很浅,他一下子就醒了,睁眼只看见齐晖的头顶。
还是那黑色的短发,江夏元想伸手去摸,他一扯,发现另一只手打着点滴。
“齐晖。”
他轻声叫唤。
齐晖抬起头,两只眼睛通红。
“哭了?”
“痛吗?”
“痛。”
“傻瓜。”
“挨了个枪子儿,从心脏旁边穿过去,差点以为自己要没命了。”江夏元虽然很平静地说着,可是他心里却十分后怕,他想起当时那个场景,还是能惊出一身冷汗。
他刚得到齐晖,还没幸福够,无论如何他都不想死。
他有了想要保护的东西,求生的意念比任何时候都要强烈。
就连帮他动手术的私人医生都说:“这种伤口都能坚持下来,真是不可思议。”
江夏元在鬼门关走了一遭,重新醒来已是精疲力竭。
齐晖很后悔,他后悔自己当时走了,如果自己没有走,一定可以保护江夏元,就算受伤,他也可以帮他分担一半,那现在,江夏元就不会这么痛了。
江夏元笑笑,扯着嘴角都觉得胸口很痛。
齐晖赶紧把他嘴捂住。
“别笑了,不要说话,我就坐着陪你。”
这时候,从门外突然跑进来一个二十岁出头的男孩,对着江夏元喊:“头儿,不好了——”
江夏元问:“怎么了?”
“老大他,老大他失踪了”
男孩还想说什么,丁行雨突然从外面走进来,一脚踹到男孩的腹部,把他踹到地上。
“谁让你过来说的。”你家头儿身体伤成这样你没看到吗?还敢把这消息给透露出来。
丁行雨一早便得知了乔振彪失踪的消息,吃惊之余,就想着要怎么瞒过江夏元。
江夏元一向把乔老大看的很重要,如果让他知道乔老大失踪了,生死未卜,他一定会奋不顾身的跑去帮他报仇。
可他现在这样的身体状况,报得了仇吗?无非是去送命罢了。
他丁行雨花光心思要瞒着,你这小弟倒好,一下就给捅出来了。
男孩倒在地上,捧着肚子龇牙咧嘴的喘气。
丁行雨望向江夏元,果然,自己预料之中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
江夏元的脸色从初见齐晖时的喜悦转为吃惊,最后到绝望与愤怒,他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迈开腿要下来。
齐晖吃惊。
“夏元你要干嘛,快躺下。”
“齐晖你让开。”江夏元一手把针头拔了,一下子站起来,他身上的伤口都在作痛。
齐晖生气了,他吼道:“江夏元,你给我躺下!”
“齐晖,你让开,我有些事要做。”
“麻痹的,你想用这副破身子做什么?”
“我这副破身子,也能找到老大。”
“白痴,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你想一个人去找你们老大,别傻了,你给我清醒点。”
“齐晖,我很清醒,你快让开。”
江夏元对乔振彪的感情,齐晖不可能会懂。
被乔振彪捡到,养大,让他学习,甚至一度想让他当自己的女婿。不难想象,乔振彪有多么看重江夏元。
可江夏元为了齐晖辜负了自己老大的期望,这一点江夏元也从来不后悔。
他后悔的只是,为什么自己要躺在床上几天,为什么自己不能保护老大,甚至,还让他为了自己如此震怒。
乔振彪是他江夏元这辈子最敬重的人,这一点从来也没有改变过。
他为了齐晖违背乔老大的意愿,本来就怀着深深的歉意。
可如今,有人告诉他乔老大失踪了,死活不知
江夏元对着丁行雨,握紧拳头,好半天才克制下来,强忍着冲动问:“什么时候的事?”
丁行雨见纸包不住火,只能如实回答:“今天早上才发现,不出意料,应该是凌晨的时候。”
江夏元努力抑制自己的愤怒。
“可以想到是谁吗?”
丁行雨说。
“有人说曾在昨晚见到陈五。”
江夏元眼神暗了。
“陈五”老大带你不薄,你为何恩将仇报。
丁行雨看着江夏元平静的可怕,于是开口试探。
“江公子,我觉得你可以先养好身子,接下来的事情我们以后”
“陈五在哪?”
“江公子。”
“陈五在哪。”
丁行雨无奈,只得说:“他在阳城。”
江夏元站起身来,齐晖一下子拦住他。
“夏元,别去。”
“齐晖,让开。”
“你为什么不能听我的话?”
“就这一次,我不能听你的话,你要体谅我。”
“体谅你,你让我拿什么体谅你?”齐晖也怒了,开始暴走。
丁行雨看着齐晖,朝地上躺着的男孩踹了一脚,小声说到:“跟我出去。”
男孩这才艰难地站起来,跟着丁行雨出去了。
屋子里只剩两人,江夏元越冷静,齐晖越火大。
这白痴江夏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