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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loyd!你可以住手了!”Gustav一把打飞了Floyd手里的匕首,匕首“当啷”一声掉在地上,血液溅碎在地面上。Gustav看着那枚匕首,不知道说什么好:那还是匕首吗?它尖利的刀头,已经被脑壳给磨秃了!
Floyd为了保护那些孩子们,在这段时间究竟杀了多少僵尸?两人的周围,尽是堆积成山的尸体,但是,就在一米之外,更加广阔的僵尸群们,正纷至沓来。
再怎么强大的人,也改变不了这个可怕的事实了:末日正在来临。
商场的电梯由于超载后被强制运行,从十四层坠落,混乱中引发了火灾。逃生通道堵塞,防火设施不齐全,整个商场变成了一个熊熊燃烧的火炬,所有人葬身火海。
十字路口,交通堵塞,公交车碾过小汽车,大卡车轧死行人,一辆失控的货车撞断了路旁自助加油站的柱子。货车年久失修,立刻自燃起来,加油站地下成吨的汽油接触到火星,便开始迅速的燃烧。“砰!”好像一颗巨型爆竹被点燃一样,加油站爆炸了。在他周围的人的耳朵立刻就被震聋了,响声在一公里都能听到。
感染者在密闭的地铁里变成了僵尸,为了隔离僵尸病毒,防止它向老城以内的传播,所有的地铁即刻停止运营。等到保安全副武装的赶到那辆困在隧道深处的地铁附近时,所有的窗户已经全部破碎,尸体铺满了铁轨,整辆车厢的人已经都被感染了。
自杀者不计其数。
却在这时,所有逃生者都发现了一桩令他们感到怪异的事情。
老城的城墙,那些被他们遗忘、损毁的破败的城墙,此刻却发出一道道温暖的白光。那光好像有什么魔力似的,让那些丧心病狂的僵尸们不能靠近。静谧的白光,坚定的守护着老城里那些饱经风霜的青砖白墙的平层建筑。他们一下子就后悔了:若是早知道这老城墙可以保护他们的性命,当初又为什么要嫌弃老城里的房子破旧,将它们贱卖给了政府做房地产开发,而自己搬了出来?
还有那座矮矮的山上,静静伫立的古寺。古寺在齐梁时期曾经名噪一时,如今却少人问津,可怜的香火钱甚至供不起寺里几位姑子的温饱。如今,那些瘦削清瘦的姑子们,正齐齐跪在大殿里,为老城念诵着去灾祈福的经文。
经幡浮动,木鱼声阵阵响起,那城墙上的光芒感召到天地的浩然之气,不觉又耀目几分。
“到老城里去!”所有人此刻,都有着同样的想法。
四方的城门,此刻只留下一个空空的架子,也没有什么开与不开的区别。
人们狼狈的穿过四面的城门,像潮水一般重新回到了老城,这场景就和他们之前离开的时候一模一样。
29 不破
守护者所布施下来的、保护城墙的灵力之光,并没有让逃生中的人有任何形式的崇敬或是敬畏。他们只知道,进去了他们就能活下去。为了活命而奔向老城,比起为了活命而捡起路边掉落的馒头,并没有任何本质意义上的区别。
而在老城的最中央,骆驿站在高高的天台上悲悯的俯视着从各处涌来的人群。为了施法支撑住这结界,他已经累极了,但是随之而来的结果并不遂愿。为了争抢进入老城的通道,逃生者们引发了一连串的械斗,随着逃生者人数的增多,老城里越来越拥挤。人群拥堵在老城的边缘,再也容不下其他人能够进来了。
骆驿已做到如此地步,守护老城的灵异也如此强大,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一旦进入老城,将会在里面支撑很久时间,直到外面的人都死绝,或者军队前来援助。长此以往,不论粮食、水、电都会短缺,没有那些,人就活不下去。谁又希望成全了别人,让自己活不下去呢?
于是,抢先一步进入老城的人画地为界,不允许其他的人再进来与他们争夺那些业已少的可怜的资源。更有甚者,开始驱赶那些原先就居住在老城里的人,闯进有着高耸屋顶的哥特式教堂,理所应当的接受那些慈眉善目老人们给予他们的一切东西,如果觉得那些东西不够的,便再抢走一些。
城里城外,谁也分不清楚哪一个才是僵尸肆虐的,哪一个才是人在作孽。
“我已经做到如此,却还是改变不了事实的任何一部分。”骆驿诧异,“难道说,这个城市,真的没有救了?”
意瑾转头看了一眼沈思灏,一字一顿的说道:“以前可能有救,现在已经没救了。”
沈思灏的心沉了下来:意瑾看向自己的眼神竟然带着怨恨与恶毒!
“为什么?”骆驿追问,“这么大的灾难,难道他们还会继续麻木下去?”
“他们一点都不麻木,恰恰相反,他们精明的很!他们只是选择麻木,因为那时候麻木是他们最好的武器。而现在不同了,僵尸病毒的肆虐让压抑在强权统治下的人们解放,重新回到了弱肉强食的丛林里。所有的规则、法律,对他们毫无用处,他们如今会膜拜的,只有强权!你想,能够在城外那种情况下活着,并没有被感染僵尸病毒的人,会是那些天性善良的人吗?”
不……沈思灏痛苦的闭上双眼,他终于知道意瑾是对的了。
无论如何,无论憎恨到什么地步,唯一的选择只有是默默忍受。
就好像是用一瓶毒药去毒恶心的虫子,最后毒药并没有把虫子毒死,却反而是造出了耐受性更加强的怪物。人就是虫子,不,人比虫子来的更加多,人也比虫子更加可怕,杀不完,也不能杀完。
善意、宽容、节制与爱,是脆弱的,择日而亡;而贪婪、自私、欲望与恨意,无比强大,永生不灭。屠戮之后,并不会得到自己所向往的乌托邦,而只会得到一个凋敝的、残破的、荒芜的——罪都。
“是我毁了这里!”沈思灏无言以对,只能发出一声长叹。
“是。”意瑾回答,“你从一开始就错了,却总是不知道回头。你总归要为你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的。”
“我总归会为我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沈思灏点点头,“付出最惨痛的代价,一次付清。这一切已经快了,意瑾,我不会让你等待太久。”
沈思灏低下头去看,那些围绕在钢铁森林阴影里的僵尸们,此刻正源源不断的从远处朝着他们的方向走来。沾满血肉的利齿,爆裂的眼球,折断的双手露出白色的骨骼。他们抬起头,茫然的向天空望去,那些白光让他们感到惊惧,不敢靠近,却又抵挡不住身为人类的前世,对于这白光的热烈渴望。
“像个将军一样。”沈思灏对自己说道,“这些都是你的军队们。既然是你带他们奔赴前线,也该是你带着他们鸣金收兵。沈思灏,这是你应得的。”
沈思灏转身走下楼梯,只走了三步,又转回头来:“意瑾,我还有一件事情想要问你。”
“你说。”意瑾的眼神,但是淡淡的冷漠与重重的防备。沈思灏知道这也是他应得的,是他的始乱终弃伤害了意瑾。但是现在自己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他决定下去,是准备把自己的命送掉的,既然什么都不在乎了,又怎么会害怕再与意瑾说一句话呢。
沈思灏抬起头,最后一次认认真真的记住了意瑾那秀气的脸:“三年之前我们分手的时候,我从来没有想过,直到现在我还这么爱着你。”
意瑾听了那句话,颤抖着嘴唇,怎么都说不出话来,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眼泪已经漫出了眼眶。留在瞳孔里的,只有落泪前那一刻静止的残像。
沈思灏转身远去的,决绝的背影。
骆驿施法时精疲力尽的、溢满汗水的面容。
那些沧桑、执拗的,不顾一切保护保护着老城的残破的城墙。
厮杀声,惨叫声,和微弱的、念诵佛经的声音。
教堂正午的钟声。
秦淮河潺潺流过的水声。
埋葬在罪恶中的人群。
沉溺在□中的僵尸,以及在僵尸群中并肩战斗的不死骑士,Floyd和Gustav。
整个故事的起因经过,故事里的每一个人,好像一张卷轴,从头至尾展现在意瑾的面前。善恶轮回,悲喜交替,没有终点。
老天啊!拯救这一切吧!求求你!
骆家的祖先,若是在天有灵,求求你!挽回这一切吧!
“求求你!救救我们!求求你!求求你!”眼泪终于决堤而出,他朝着天空大声的叫喊着,从未感觉如此的无助。
城市的半空中,安静的只剩下风呼啸的声音。意瑾单薄的身子湮灭在高楼大厦之下,只留一个暗色的影子。
守护者这里的古老城墙啊,盘桓在这里的无数先人的灵魂啊,在这里的生长的人们,在这里死去的人们……你若在天有灵……你若心存悲悯……请你……
“砰!”划破耳畔的,是一声枪响。
接着,密集的枪声相继响起。
数不清的装甲车隆隆驶过路面,荷枪实弹的士兵们加上云梯,登上老城古老的城墙,铸成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