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非常不错。
陈厚蕴笑了笑,没有什么。
老先生在陈厚蕴的手腕上停留许久,才头,没什么,在沈柔凝伸出手腕之后,他继续用心品起脉来。
良久,他才收起手,沉思了一会儿,道:“从脉象上看,你们夫妻都十分康健……”他看向陈厚蕴,问道:“床笫上应该也是没有问题的了?”
陈厚蕴摇摇头,低低地像老先生道:“有时候两日,有时候三日……多半都是男上位和侧卧位……”
沈柔凝在旁边听得满脸通红,差儿想起身走了!
哪有将夫妻秘事在外人面前讲的如此清楚的!一儿脸面都不要么?但当她见陈厚蕴讲的认真,百草先生也听得认真,并未有半笑话之意,又想他们二人是来看病问诊的……沈柔凝缓缓做了两个深呼吸,慢慢平静下来。
老先生听完之后不置可否,又问道:“日常生活之中,你们二人都可有其他与常人不同的习惯么?比如常使用某一种物品,或是某一种香料之类。”
陈厚蕴摇摇头。
沈柔凝突然开口道:“先生,我经常作画,常接触许多颜料……不知可有影响?”
“什么样的颜料?”老先生问道。
沈柔凝道:“就是各种用于印染陶瓷漆器上面的颜料。有些复杂,若是需要的话,我让人送过来给您看看。”
老先生摇摇头,沉吟一番,道:“从脉象上看,你们夫妻二人身体条件都很不错,三年没有孩子,的确有些久了。不过,生命孕育,本来就是复杂无比,无人能够保证,在什么样的条件下就会一定有孩子。也就是常人的,要看缘分。缘分虚无缥缈不清楚,所以你们且放宽心思,不用太过焦虑担忧。因为焦虑担忧紧张诸如此类的情绪,对父体和母体都不利。”
“至于少夫人所颜料的问题,老夫对你的那些东西研究不深,无法清楚地告诉你们,哪一种颜料就有毒不适宜之类的。不过,的确有丹砂之类的矿石植物是有些毒素的……老夫建议夫人可以先停一阵子作画观察一番。但老夫还是,从脉象上看,两位身体都很不错,对孩子的孕育,并无阻碍。放宽心思,比其他都重要。”
“听先生这么,我们夫妻二人就能够彻底放心了。”陈厚蕴笑着向百草先生道谢,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问道:“老先生这三年可有收获?”
☆、502 孩子缘?
“收获非常不错。”老先生似乎也没觉得这对小夫妻三年没有孩子是太严重的事情,当提到自己在做的事情时,注意力立即集中过来,示意一个童子取过来一个册子,交给陈厚蕴,道:“这是最后药材部分的最后一本册子,由于没有其中多数药材是新近才发现的,并未经过时间的考验,所以只能算作‘拾遗’。小友刊出之时,一定要将老夫所书的关于声明的所有内容,一字不漏地刊出来,以免有人照本宣科,出现意外。”
“一但意外,就是人命关天的事情。”
陈厚蕴双手接过,道:“我明白。治学严谨,老先生但请放心。”
“如此,多谢小友了。”老先生难得地说起了客气话。
当然,这客气话,也是他心底话。他这三年在外,几乎能在每一个有书局的小镇上都能够发现他的编纂的《药材系列》摆在显著的位置上出售,且销量很不错!如此,他年少时候发下的宏愿就算是完成了大半!曾经他以为自己这辈子再也不会完成的宏愿!
他甚至想过,大约只有自己死后,后世才会又人得到他的遗产,一点一点的,一代一代的,慢慢地地去传承去传播!甚至是最坏的情况,他的心血,在尚未来得及的时候,就被毁掉了!
他的这一生,都花费在对药材和医术的研究和追寻上。他甚至都不太懂人情世故,以至于从前空有一身医术,却经常为了一点儿银子捉襟见肘,为难苦恼。
是陈厚蕴的一个提议和帮助,才有了他看到宏愿正在完成的今日!
陈厚蕴笑着道:“不知老先生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开始撰写医理和医术以及对症的药方么?”
“是。”老先生道:“老夫的‘伤寒论’已经有了初稿。不过医书关系重大,非介绍草药可比,所以依旧需要细细论证和矫正,短期内不会也不敢轻易刊发出去。”
陈厚蕴赞同地点点头,道:“先生有没有想过开馆授徒,就像是大儒们开办书院一样?先生也说医书关系重大。相信有老师引导,有志于医学的年轻后辈们,会少走许多弯路,早日独挡一面。”
“开馆授徒?”老先生并未立即否定陈厚蕴的意义。而是道:“陈小友,请仔细说说。”
陈厚蕴便开始简单地解释起来。
所谓开馆授徒,简单来说就是与办学堂差不多。区别仅仅在于学四书五经并不需要第三者的参与,而讲授医术,必须有病人作为实例而已。也就是说。这医学馆,分成了医馆和学馆两个部分,由这两个部分紧密结合罢了。或者说,就是将现在一般医馆中一个老大夫只会有两三个弟子手把手教导,变成一个大夫一下子接受十名或是数十名徒弟,去传道授业。
“先生的医书编纂出来需要时日,而医书的编纂更离不开对实际病患的观察和诊断……所以我才提出这么一个建议。”陈厚蕴道:“老先生现在银钱充足,原来计划应当做出些改变才是。办医馆,虽然繁琐了些,但却胜在效果直接。”
“其实老先生可以专心于讲解知识。具体的琐事,就聘请一个专门的人协助先生就是。并不会多耽搁老先生多少时间。而万一有幸遇到一两个有天赋的好苗子,老先生所取得的成就,就大的多了。”
出于对陈厚蕴的信任,老先生并未犹豫多久。
他仅仅沉吟片刻,道:“老夫信任陈小友。就按照陈小友所言,请陈小友帮忙聘请合适的人选,完成小友口中的这些琐事。老夫只管授课。若是陈小友肯帮忙介绍得力之人,这医学馆就开;反之,那就算了。”
他对于如今的成绩已经十分满意。对将来也有了足够清晰的期待,也觉得满足。但他对于陈厚蕴的智慧十分信任,愿意听从陈厚蕴的建议,尝试一下。
陈厚蕴道:“老先生放心。”
陈厚蕴敬佩于这位老先生的在医术界的无私和伟大。十分愿意给他提供一系列的帮助。而派几个得力之人筹建医学馆,对于他来说,不过是顺手而为的小事,实在算不上什么。
见老先生同意,他略一沉思,便替将来的医学馆的计划有了大体的框架:“为医者。基本应该是辨别药材吧?而随着《药材基础》的推行,有志于为医者,应该都有了相当一部分药材知识,医学院的首批学徒,暂定为五十人,就以书局为宣传依托,在京城和京城附近的几个城市接受报名,并集中到京城通过书面考试选拨出来……只要不是半点不懂来胡闹的,就是没有选上,我们也赠给来回的车资。所以,不怕没有有心之人前来尝试。”
“选出的这五十人,老先生可以制定严格的学习计划,逐一筛选淘汰学徒,天分不够的,努力不够的,都要离开。而每一次留下来的,都将获得医学院逐一递增的奖励,所以不怕学徒们不拼命努力。”
“五十人,哪怕最后只有三五个能学有所成,就是极其丰厚的收获了。”陈厚蕴轻叹道。
在他的计划里,一届学徒,通过两年到五年的集中压榨式学习,最后至少能有十来人顺利出师。就是不能独立问诊的,在医馆里帮忙抓药做事,也是可以的。这对于现在传承授徒需要半辈子时间,一个人从幼年开始启蒙直到中年才能独立坐诊的现有医者传承来说,是非常大的进步了!
沈柔凝坐在一边,安静地听着陈厚蕴侃侃而谈,却又那么的轻描淡写……就算是一起生活了五年,她依旧会对陈厚蕴的敏捷的思维和深沉的智慧而感到惊叹和敬佩。
这是她沈柔凝这一辈子的男人。
而有这么一个卓绝智慧的男人……若不能拥有一个和他的孩子,该有多么的遗憾!
沈柔凝不由想起了陈承方。
身为显文候府的长子,今年已经满六岁的陈承方,显然并没有显示出陈厚蕴幼年时候的天分。在沈柔凝看来,他甚至都不如沈端榕当年的聪明程度。
虽然侯府上下并未对于有什么失望,但随着陈承方自己的成长,只怕他总有一日会感觉到压力和痛苦吧?
残酷一点儿说,这样的陈承方,并不能长成到将来接替陈厚蕴。为陈氏掌舵支撑的智慧!
而寄希望于再下一代么?
再下一代,实在太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