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
慕容封天边走边问,听见将军问话,小药儿连忙上前两步,摊开小小的拳头,拿出被攥成一团的纸条,“这是,这是药儿和李婶出去买菜的时候有人塞过来的,说是给将军的。”
慕容封天接过纸团,小小的纸团被捂的热忽忽的,不知在手里攥了多长时间,除了热还有些湿湿的感觉,以著小药儿的性子,大概是像宝贝一样的攥著的吧。
拆了手中的纸团,皱巴巴的纸上只草草的写了三个字──
十里亭
又来了!慕容封天无奈的叹气,看到这张纸条,就会让他想到那张不愿意想起的脸,上次把他引到天牢也是同样的手段。
“有看到那人的样子麽?”
小药儿低下头,像是自己做错了什麽事情一般小声道:“没,没看到,有个人只是轻轻的撞了我一下,当时周围人很多,又乱哄哄的……”
声音越来越小,最後只有两片嘴唇在动,却直直听不见声了,慕容封天叹口气,不会武功不是他的错,警觉不高也不是他的错,自己又没责备他什麽,怎麽每次有点事,都让慕容封天觉得自己好象是在欺负人一样。
慕容封天闭上眼,很显然有七八分的无奈,末了,轻叹一声,“我知道了,二将军可有回来?”
“没,没有!”徒然提高的声音又像只受了惊吓的小兔。
慕容封天已经连叹气都叹不出来了,有些头痛,二弟果然没有回来!明天若是自己请缨,二弟随军出征的可能是少之又少,若是留他一人在京,只不定要闹出些乱子,到时候朝中的那些老狐狸……
一想到这里,慕容封天就觉得自己的头痛有加重的趋势,摆了摆手,让小药儿先下去了,随後唤来一名下人,差了他去丞相府问话,吩咐了管家今日不见客之後,才总算松下一口气。
十里亭──
虽万般的不愿,却还是得去。
慕容封天皱了皱眉,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刚推开房门,一股淡淡的清香扑鼻而来,慕容封天怔在门口,眨了眨眼。
──他是不是,进错了房间?
退出去看了看房门的位置,是左边的第二间没错,再看看房间里的摆设,那桌子椅子的确是自己房中之物,仔细一看,只是摆放的位置稍微变动了下,然而那感觉却不一样了。
刚硬之中凭添了几分柔和。
有一个高挑的身影依在窗边,微微抬著头,仿佛在看著天边的流云,如墨般的秀发随意披散在身後,一袭淡蓝青白,看起来颇为干净古雅。
听见身後的响动,那人忽有所觉,慢慢的转过身,一看见慕容封天发愣的站在门口,漾开一抹温柔的笑,如天边柔柔的云。
“你回来了。”
淡淡的四个字,却带出一种不可思议的温暖,自然的话语,好象等候多时的至爱,慕容封天僵在原地,一时间不知该做何反应。
他带著笑向他走来,如画中的神眷,带著一抹至幻,将愣神的慕容封天带进屋,关上门。
屏风上早已放著一件外衣,盗命接下来的动作让慕容封天看在眼里,觉得是那样的不可思议。
他蹲下身,慢慢的解开自己的腰带,缓缓的褪下自己身上的朝服,先搭在屏风上,然後拿起另一件外衣,慢慢的替自己换上。
就如同几个时辰前他将朝服替自己穿上的时候一样,慕容封天发现自己竟然不知道该如何阻止他的动作。
……他甚至没想过要阻止。
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沈默的看著盗命完成换衣的动作。
细细将朝服叠好,放进柜中,盗命才直起身,看到慕容封天呆呆的表情,又是一笑,“你这样看我,是不是又迷上我了?”
又听到这不正经的语调,至此,慕容封天好象才清醒过来一样,记起眼前这个人的身份,还有昨夜今晨发生的一连串不可思议的事……
……还有盗命怪异的让人难以理解的举动!
……还有自己被他牵著鼻子走却莫名其妙不能抗拒也不想抗拒的心情……
慕容封天皱起眉,发出不只是今天第几次的叹息,盗命!
盗命……
他怎麽会忘了让他最最头痛的对象。
……
刚才那口气,好象松的太早了!
封天盗命12──将军缘系列(美攻强受)
见慕容封天不答,盗命微微一笑,也不多问,只是捉起他的手将人带到桌边,桌旁多了一张椅子,盗命按著慕容封天的肩膀,让他坐下,自己也拉过另一张,坐在他旁边,“比我想的要晚了些,不过不打紧,混沌还是温的,还没破皮儿,你尝尝,挺香的,我让李婶多包了些,若是不够我再去下。”
经他这麽一说,慕容封天好象才看到桌上的青花瓷碗一样,很普通的一碗馄沌,却勾起了慕容封天的食欲,因为从早上到现在他几乎都没有吃过东西,肚子也著实有些空了,但是──现在不是坐下吃饭的时候吧。
听盗命话里的内容,他应该已经和府里的人打过照面了,既然这样,自己的身份他应该也知道了,既然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却一不问自己为什麽带他回来,二不问自己做那件事的原因,倒是悠哉悠哉地替自己准备好早饭?
慕容封天发现自己实在是无法理解他异常的行为,但是现在他无暇思考其他,回房本来就是为了换一件衣服,现在他得立刻赶到纸条上写的地方。
思及此,慕容封天豁的站起身,“我现在得出去一下,你──”说到这里忽然停顿住,皱了皱眉,他只想著要赶快出去了,然而却忘了以自己与盗命现在的关系,叫一个没什麽关系的陌生人留在房间里等自己回来是多麽荒唐的一件事。
一瞬间,慕容封天不知道该怎麽接下去了,仿佛洞悉了他的想法一样,盗命微微一笑,站起来,又不慌不忙的按住他坐下,慢条斯理的说道:“有什麽事也要等吃过饭再说,若是十里亭的信,你可以不用著急,我已经帮你取回来了──”
说著从怀里取出一个牛皮信封,放在桌上。
红蜡封口,没有拆封过的痕迹。
看著信封上似曾相识的笔迹,慕容封天讶然,“你──”
仿佛是了解对方的疑惑和顾虑,盗命不等慕容封天问出口就先解释,“你别防我,我会慢慢告诉你经过,馄沌要冷了,你边吃边听,也不耽误。”
听了盗命的话,慕容封天慢慢的拿起勺子,舀一勺馄沌送进嘴里,盗命见了,温柔一笑,看慕容封天乖乖吃下两三口馄沌,才缓缓开口,“我是看见了撞你小厮的那个人,接下来的事,你应该猜的出吧。”
慕容封天含著馄沌,点头,天下第一的小偷不会看不出对方的行动,想必是跟在那人的身後才到了十里亭,只不过等在十里亭的应该是柳殇派出来的太监,不见到自己的面是不会把信拿出来的,盗命是怎样拿到这封信的?
杀人取信……或是──
脑中突然闪过一记,慕容封天眼中闪过一丝意外,这人,莫非是──
看到对方的眼神,盗命幽幽一笑,“看你的表情,想必你也想到了,在江湖混了这麽多年,我不会不计後果的冒然杀人,你我身型相当,我只不过比你略高了些,不过,只要不是整日接触你的人,这些差异应该看不出,所以借了你的容貌,信,就这麽简单的替你取来了,你莫担心,我的装扮不会有破绽。”
破绽?
当然不会有破绽!他是天下第一的小偷,若是没有些手段,如何能成为天下第一?
所以他说没有破绽,那就决计没有破绽,慕容封天根本不担心这个。
但是他想知道的也不是这些,而是──
为什麽!
盗命为什麽要做这些事?
他的行为让慕容封天不懂,他的心思让慕容封天猜不透,慕容封天有一些焦躁,生命里突然出现一个捉摸不透的人,而且对方给他感觉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