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他一转头就看见了陆言熙环着胸,冰冷地盯着他,不知是谁惹怒这位爷,陆言熙浑身上下都充斥着令人心惊肉跳的戾气。
被这样盯着,宋明琛只感觉背上有蚂蚁在爬,噤若寒蝉,似乎一股寒气直冲他的天灵盖,当场腿软了,两腿打着颤。
“你哪只眼睛听见我骂你了呢?我骂的明明是阿猫阿狗,不会吧,不会吧,你不会对号入座了吧?”陆言熙此刻正有一股气憋在心里,遇到有人撞枪口上,他自然不会放过,扯出一个嘲讽的弧度,语速快到宋明琛即使被骂了都不知所云。
宋明琛只知道他在骂自己,但又忌惮对方的权势,只敢指着陆言熙鼻子好半天才憋出一句挑衅的话:“你!你就不信我爹我外祖父记恨你家吗?”
“记恨我的人多了去,你家又算哪根葱?你觉得周围为什么突然安静下来,总不可能是因为你吧?”
陆言熙的此言一出,原本保持安静的人中有部分忍不住发出了笑声,笑声并没有持续很久,很快就没了,如同抛入大海的一粒石子。
可宋明琛还是听见了这道笑声,联想起刚才陆言熙的话语,宋明琛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如果对面的人只是个普通家世的人,宋明琛或许还能硬碰硬,施展一下拳脚,但问题是对面的人是陆言熙——城中他最不能惹的人之一。
要是宋明琛敢对陆言熙动手,先不提成功率,恐怕他爹就是下一个前任刑部尚书。
考虑到这些,即便宋明琛心中对陆言熙多有怨言,也不得不看在他背后的景瑜侯府的面上忍气吞声,出人意料地露出谄媚、殷勤的笑容:“陆小侯爷,怎么说我们的长辈都是同朝共事的人,一切都好商量嘛,这次是我做错了,我向您赔罪,您继续欣赏表演,我就不打扰您了。”
说完后,宋明琛脚底打滑似的嘶溜一声跑没了影。
陆言熙对此颇为不耻地哼了声:“也就只知道欺负手无寸铁之人,一点都没有气概。”
周围的人看见后,都不由得在心里嘲笑宋明琛:果真是个欺软怕硬的主儿,没有一点脸皮可言。
当然,虽然某种意义上来说是陆言熙解了围,但考虑到过往的种种言论,她们还是不敢发出一点明显的声响。
时晏之把这一切尽收眼底,在心里语气辛辣又中肯地评价:恶人自有恶人磨。
反正他只是碰巧赶上这出好戏,至于其他的事情,他没有那么多心思管,看完好戏后,时晏之开始不慌不忙寻找江衡光所说的那名学子。
同时,花魁登上舞台后,主持的拍卖会缓缓拉开序幕。
扫了一圈,没有找到符合身份信息描述的人,时晏之神情恹恹,认为那个人可能还没过来,于是想趁着人家没过来的时候悄悄打个盹儿,反正大概没人会发现他在打盹。
只是在尚且还没有阖眼的时候,时晏之的余光里闪过一抹青色身影,刚从门外走来,到另一边不起眼的角落里入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