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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1 / 2)

痛,痛,痛……无处不痛……

意识慢慢回归的朱焱,渐渐苏醒了过来,可眼皮格外的沉重,怎麽张也张不开,就宛如被强力胶紧紧地粘住了一样,身体就像是被一群暴走的大象,踩了无数遍啊无数遍,全身骨头就好像被拆了重装了无数遍,结果似乎还没能拼装好,浑身处於散架子状态,才稍微活动一下手指,都好像被针扎了般痛不欲生。

挣扎了许久,好不容易才张开眼睛的朱焱,眨了眨感觉有些酸涩的眼睛,随後他又忙不迭地阖上,洒满大殿的落日余晖,其实并不怎麽刺眼,只是习惯了黑暗的双眼,一时之间很难以适应。

过了一会儿,朱焱再度慢慢张开双眸,转动眼珠困惑地打量周围,心里奇怪自己怎麽又窝在外殿睡,凤纹宝座再宽大也不如御榻舒服,他吃力地抬手揉了揉眉心。

忍着浑身叫嚣的痛楚,他鼓足了勇气猛然坐起身,一股凉风袭来,令他情不自禁打了冷颤,他连忙双手还胸抱住自己,却惊讶的发现自己浑身赤裸一丝不挂,一把抓住正缓缓滑落的外衣,用力敲了敲头疼欲裂的脑袋,朱焱开始回忆自己昨天到做了些什麽?

「……」将那些模模糊糊的场景全都从脑海中挖掘出来,随即他就直接表演了一会儿变脸,有羞怯,有恼怒,有甜蜜,也有恐慌,将赤红蓝绿青蓝紫色彩从头到尾,在脸上统统过了一遍又一遍,好半晌才恢复正常。

抬头寻找那位不知道是设计成功,还是自愿跳进陷阱的猎物,可是在他视线范围之内,并没有发现那道熟悉的身影,莫名的恐慌与不安紧紧抓住了他的心房,他连忙起身下地,双脚赤裸地踩在冰凉光滑的玉石台阶上,脚步踉跄地走下台阶,边走边喊。

「燊……燊……你在哪里?燊啊……噫!」双腿软绵绵地朱焱,没走两步就跌倒在地,并在地上拾到了那枚被他一直当宝贝收藏的盘龙玉佩,而此时玉佩中心镶嵌的那颗琉璃珠,竟然碎裂了。

「怎麽会?!怎麽会?」朱焱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他记得姒燊曾经说过,如果琉璃珠破碎,也就意味着能够连接两个世界的通道,也会随之断裂。

「难道是被发现了?可……就算如此,也不应……难道……难道这就是我们两个相交一场,最终的结局吗?」朱焱跪坐在地上,双手捧着破损的盘龙玉佩,神情痴痴地自问道。

焱,似乎误会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任谁遭遇此事,恐怕都会想歪,更何况又是他先偷偷设计人,心中本就藏着无尽的恐惧,现如今又再次将其无限放大,此时他满脑袋想的都是,被抛弃,被遗忘,被一个人丢下,却不知其实只不过是一场误会。

「……陛下,陛下……出大事了,离国单方面撕毁互不侵犯条约,突然向我国宣战,因措手不及边关要塞观陆城,如今已经沦陷,陛下……您呃!」匆匆从秘道跑出来的癸,边跑边大声禀告,可才一进寝宫他就愣住了。

捧着破损的盘龙玉佩,表情凄然的朱焱,衣冠不整地跪坐在大殿上,金红色的凌乱长发,似蛇般蜿蜒披散满地,身上只穿着一件欲遮还露的朱红色长袍,雪白的肌肤上星星点点的吻痕,被落日余晖中笼罩的朱焱,炫丽耀眼,凄美艳绝得令人都移不开眼睛。

「陛下,陛下,您是怎麽了?」摸了摸发热的鼻子,有种要喷鼻血冲动的癸,连忙向後退了几步,此时的他非但不敢靠近,甚至连眼睛都不敢抬,少有如此表情的他,地低眉顺眼的小心询问道。「陛下,您到底死怎麽了啊?」

「……」过了好一会儿,无视他存在的朱焱,才晃晃悠悠地站起身,然後步伐踉跄,失魂落魄地向内殿走去,边走嘴里还边喃喃自语着。「他走了,他走了……为什麽……为什麽……他为什麽要离开……为什麽……」

「陛下,陛下……」有些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的癸,连忙紧随其後追了进去。

※※※※※

朱国历一二一一年中叶,离国突然单方面无故撕毁与朱国互不侵犯条约,率兵一路南侵,朱国边疆要塞观陆城将领炀,一时措不及防,仓促应战,很快溃败,离军连战连捷,一路势如破竹,如入无人之境,三个月後,就以摧枯拉朽之势,将除朱国首都外,所有城池皆扫荡了一遍,如今更已是兵临朱国首都——焱都城下。

城外大军逼境,城内百姓人心浮动,国之将亡的恐慌令他们到处奔走,四处逃窜,试图寻找一个足够隐秘的场所,将自己藏起来,而聚集在王宫内惶惶不安的文武大臣们,丢下颜面像集市上卖菜的商贩们,七嘴八舌地不断争吵着,相互推卸着责任。

「……你们炀家世代掌军,边关掌权的将官,也多数都是你们炀家子弟,可如今怎样,兵败如山倒,一退再退,现在才三个月都已经退到家门口,你们还没有错?」

「如果不是你们炻家故意拖延时间,使各项物资不能及时供应前线,导致守城军队箭尽粮绝,又怎麽会出现不得不一再败退的局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强词夺理!」

「你……胡搅蛮缠!」

「你……无耻!」

「你……下流!」

「好了!你们两位就不能停一停,不要再没完没了的互相攻击。」太后快被那两个不分时间,不分场合,歇斯底里对骂的老家伙们给气死了。

这都什麽时候了?!马上就要破城灭国了,还在内斗,若是从开始就一致对外,也不会闹到现在这种不可收拾的地步。

「……」垂下头,太师,太宰同时闭口不言。

「你们说话啊?!到底要怎麽办啊?」扫视了一圈忽然寂静无声的大殿,见满殿的文武大臣全都低头不语,太后怒吼道。「是降?还是守?」

「太后娘娘不能降啊!朱国乃是神之後裔,怎能够投降做那亡国之臣。」

「是啊!太后娘娘不能降啊!」

「可是不降,又能怎麽办?如今已经兵临城下,现在是欲进而无门,欲退而无路,众卿家你们说,到底要怎麽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呃!可以让御林军护着太后娘娘与陛下,皇子公主以及众位娘娘们,从驻兵薄弱的西城门冲杀出去,只要太后,陛下以及诸位皇子们在,朱国就不会灭。」

「是啊!太后娘娘,此计可行,只要您……」

「哼!」轻轻的冷哼,在群臣纷纷出谋献计,乱糟糟一片的议政大殿内,竟出乎意料的清晰。

「……」众臣顿时停下争吵,用困惑地眼神抬头望去,在高居玉石台阶之上,坐着从升殿就斜倚在御座上把玩着一块破旧碧玉佩的琰天帝,也就是朱国众所皆知现任傀儡皇帝,在这座群臣议事的议政大殿上,他一直都是一言不发的摆设及神像,执政近三十多年来,不管任何事他都未曾开过口,可现在……他居然说话了,而且还语出惊人。

「哼!好一个不为亡国之臣,也不知战前私下与敌将互通消息的人,是哪一位?你说对吧?炻大人,炻太宰……」众臣目光一致瞅向面色如死灰的太宰,而琰天帝的话,也并没有结束,而是转向刚刚提议突围的太师。「让寡人做诱饵突围,而你好另谋它途,对吧?太师大人,你好算计啊?」

「不知陛下您是从何听来的,老臣没有叛国,老臣是冤枉啊?!」太宰扑在台阶下,大声呼冤道。

「陛下明鉴,老臣一心为国,绝无半点私心,若是陛下不信,老臣愿以自身为饵,护送陛下突围。」太师也扑在台阶下,信誓旦旦的说。

「呵!以身为饵?!还不如说,直接带着你的家眷投降敌国,以求活命。」琰天帝不为所动地冷哼道,又偏头斜睨了频频呼冤的太宰一眼,说:「没有叛国?!没有叛国物资为何一直供应不及,前线刚有些进展,你就打压为首将官,一次次拖後腿,又是为何?」

「老臣……」

「老臣……」

「闭嘴!」断喝一声,琰天帝猛然站起身。「寡人没耐性,再听你们的狡辩,现如今已经兵临城下,好像也只有一个选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何选择?」难得满殿文武,如此异口同声的问。

「打开城门……投降!」没有起伏的声音中,含着淡淡的疲惫。

「啊……」众臣惊呼。

「离国军队素来以仁义着称,不会为难平民百姓,尔等若是想要活命,可以脱下华服混入百姓之中,自能保全一命,若是不甘为亡国之臣,那麽……就陪寡人殉国吧!」说罢,琰天帝转身而去。

「陛下——」望着琰天帝离去的背影,众臣头一次发现,这位做了三十多年傀儡皇帝的琰天帝,似乎也并不怎麽简单,朝中大小事,他皆了若指掌,就连敌国的消息,好像也知之甚祥。难怪传闻凤凰後裔的朱国皇室子弟,历代都未曾出现过昏庸无用之辈,还真有其事。

琰天帝真可谓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

※※※※

「啊……这场战争,终於结束了。」一白一黑两匹骏马在焱都的凤凰大道上,踩着优雅的碎步并排而行,高居左边白马上的雪衣少年,伸了个懒腰,长叹道。

「是啊!整整三个月,快要累死了。」右侧黑马上的玄衣少年,有气无力的附和道。

「喂!五表哥,你知道不知道,皇兄这次突然起兵攻打朱国,到底是为了什麽啊?」打量着道路两旁家家房门紧闭,除了零星疾驰而过自家属下,不见半个朱国百姓身影,天性还算纯良的少年,心里有些不怎麽舒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知道,陛下行事向来出人意料,没有人能够猜得透。」就算是血脉至亲,玄衣少年也不敢枉猜圣意。

「真不晓得,皇兄发哪门子神经,国内骚动才刚平息,竟然举兵攻打朱国,喂!亦琦,你看到皇兄刚刚往哪个方向去了?是不是朱国王宫?」离国的逍遥王,离王的亲手足——黎昊珩,满脸好奇地问道。

「不,我们去的才是王宫,陛下去的方向,好像是护国将军府。」离王表弟虞亦琦,抬手指了指右侧尘土飞扬的岔道。

「什麽?!他为何不先去王宫,跑到尽是孤儿寡母的护国将军府做什麽?」逍遥王黎昊珩,怪叫了一声,问道。

「我怎麽知道,我又不是陛下肚子里的蛔虫,哪里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麽?」耸了耸肩,虞亦琦满脸无辜的答道。

「你是一问三不知啊?问你什麽都不知道。真是气死本王了,哼!」气呼呼地白了虞亦琦,逍遥王黎昊珩双腿猛夹马腹,骏马如离弦之箭,向朱国王宫疾驶而去。

「拜托,陛下的事情,我怎麽可能知道,我又不是二哥,你不要这麽不讲理嘛!喂!你慢点……骑术那麽烂,也不知道小心一些。」後面那句虞亦琦含在口中小声嘀咕,随後连忙纵马紧追。

朱国王宫正门大敞四开,进进出出多数是离国兵士,有少许年轻的内侍宫女们,惊慌失措地四下逃窜,当虞亦琦骑马赶过来时,发现他家逍遥王殿下正站在宫门口发呆。

「王爷殿下,你怎麽了?」虞亦琦翻身下马走到他身後,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奇的问。

「他们在干嘛?」逍遥王黎昊珩,满脸困惑地抬手指了指议政殿前,一群朱国士兵无视周围手持明晃晃武器的离国兵将,正在搭建一座高台,那高台约八、九米高,上窄下粗略呈喇叭形,这时基本已经快要完工,高台上影影绰绰,似乎站着几个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唔!好像是祭台?」仔细观察高台的形状,虞亦琦略微沉吟了一下,答道。

「什麽祭台?!」好奇地逍遥王黎昊珩缓步向前走,而挡在他前面的离国士兵,也都纷纷让开路,让他越来越靠近那座高台。

「传说朱国皇室是凤凰的後裔,他们相信浴火能够重生,可能是朱国皇帝打算自焚殉国吧?」似乎在印证他所言不假,一群衣着华丽容貌娟秀的男男女女,哭哭啼啼地被朱国士兵驱赶着向祭台行去。

「自焚?!天啊!他怎麽能够这麽做,实在太残忍了,快阻止他们。」发现那群人中,似乎还有好多七八岁的孩子,逍遥王黎昊珩,情不自禁惊呼道。

「哎哟!我的殿下,你是不能够阻止的。」苦笑不已的虞亦琦,连忙抓住一脸冲动的逍遥王黎昊珩。

「为什麽不可以阻止?!你没看到那里有许多孩子吗?你难道能够忍心看着那些无辜孩子们被烧死吗?」与虞亦琦不断拉扯着,黎昊珩怒吼道。

「我的王爷殿下,你难道不知道,国灭皇室殉国,在大陆上是件很神圣的事情吗?而且你看到的那些孩子,都是朱国的皇子公主们,他们死要远比活着幸福。」

「……」闻言他先是愣了愣,随後他固执地摇了摇头。「不行,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死,我的良心不允许,来人拦住他们。」

「哦!我的天呢!」抬手拍了下额头,虞亦琦简直不忍卒睹下面即将发生的事情。

在朱国士兵的怒视下,以及那群不情愿殉国的男男女女老老幼幼推波助澜下,大部分人都被拦截了下来,只有三个身穿朱红色长袍的男孩,不理会离国士兵的拦截,迳自攀上祭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们为什麽还要上去?难道不知道,他们的父亲想要杀死他们吗?」黎昊珩难以置信的说。

「我的殿下,如果是你面对此时此景,身为一国皇子的你,又该如何选择呢?」跟他解释不明白的虞亦琦,以他自身为例,反问他道。

「我……」黎昊珩心里明白,假如他遇到此事,恐怕也会选择殉国,但是他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再他眼前,因此他蛮横的宣布。「本王是胜利者,有权利处置这些俘虏,本王让他们生他们就得生,让他们死他们就得死。」

「殿下,你怎麽能够这般不讲道理,你……」他的胡搅蛮缠,让虞亦琦是哭笑不得。

「可以,就按照你的意愿去做吧!」没等虞亦琦开口阻止,身後传来一个淡漠而又低沉的声音。

「啊!陛下,您……」虞亦琦惊讶地回头,发现自己的君主,离国的王,不知何时站在了他的身後。

「耶!太谢谢您了,皇兄。」黎昊珩满脸雀跃地向祭台奔去,边跑还边吩咐。「来人,快跟本王去救人……」

「啊……着火了,殿下,您不要啊……」这时一个火把从天而降,落在早已布满易燃之物的祭台,顿时火光冲天。

黎昊珩对周围的呼唤声充耳不闻,沿着木梯飞奔而上,当他气喘吁吁跑上祭台顶上,却发现祭台之上并没有很多人,只有三大三小六个人而已。

两个年约三十岁上下的男子,是六人中年纪最大的,他们身穿红色紧身衣,看穿着打扮明显是下人,只见他二人单膝着地跪在一张黄金打造的凤纹御座後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而居中坐在黄金御座上的人,看起来似乎不过十六七岁的少年,只见他神色悠闲的斜倚在黄金扶手上,头戴凤纹宝石王冠,身穿朱红色底色绣有金色凤凰图案,袖口,衣领以及下摆绣有金火焰纹的丝织皇袍。

看穿着,很明显他应该就是朱国的皇帝——琰天帝朱焱,可是黎昊珩明明记得,朱国皇帝继位已经三十多年,眼瞅着就已经奔四十努力的人了,怎麽看起来还是这般年轻,似乎与在离国为质,那所谓的朱国皇太子朱焨,年纪相差无几。

另外三个小的,就是刚刚无视劝阻迳自登台的三个男孩,大的看起来也就十一二岁,小的不超过六七岁,容貌与其父有几分酷似,而此时三小正满脸喜悦地趴在朱国皇帝的膝盖上。

「喂!你们还在干嘛?还不快跟本王下去,都着火了……」文字描述起来似乎很长,可实际上从黎昊珩跑上来,到他开口说话只是电光火石的一瞬间,时间短得可以忽略不计。

「皇儿,与父王同归源头,会不会感到害怕啊?」抬手抚摸年纪最长皇二子的发顶,朱焱声音轻柔的问道。

「不怕,只要与父王在一起,儿臣什麽都不怕。」刚才一上来,他就认出来面前这位,在他记忆中模糊不清的父亲,其实就是从他们懂事起,常常偷摸进凤雏宫陪伴他们玩乐的狄护卫,二皇子满心的喜悦。

「是父王无能,否着你们也不会沦落到这种地步。」见孩子如此懂事,令朱焱感到心痛,暗自後悔为何不振奋一些,哪怕是为了这些可爱孩子们,也不应该随波逐流……

「喂,都什麽时候了,你们还有闲心聊天,还快跟本王下去。」冲他们大吼的黎昊珩,几步抢到他们跟前,一手一个夹起两个年幼的孩子。

「放开,放开,我们要与父王在一起。」两个孩子同时挣扎,让黎昊珩有种两臂之下,夹着两条泥鳅的错觉。

「你们的父王,发神经自焚,你们也跟着不成?也不看看你们才几岁?」气急败坏的黎昊珩,大声怒吼道。「还有你,就算你国破家亡,想要自焚也不应该拖着不懂事的孩子们去死,他们还那麽小,还有远大的未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微挑眉,朱焱神色诧异地瞅着面前满脸怒容的年轻人,他好像是离国位高权重的某位王爷吧?!看起来好像是位宅心仁厚之人,若是孩子们落入他的手中,或许要远比以前幸福,最少也比与自己殉国强,的确如他所说,孩子们还都小,他何苦拖着他们一起走上这条不归路呢!「年轻人,你能否答应寡人,好好照顾他们?」

「当然!」黎昊珩未加思索,满口答应道。

「你发誓?!以你的名誉?」朱焱咄咄紧逼道。

「我发誓,我黎昊珩以我的名誉发誓,绝对会善待他们。」

「嗯!狄,癸,你们出来,孩子们就交给你们照顾了。」

「……陛下,您……」跪在皇家御座後的两人,刚想开口拒绝。

「拜托了!」摆摆手,朱焱阻止他们,悠悠地说。「寡人不是个好父亲,也不是个好皇帝,但寡人必须做到有始有终,你们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父王、父王……」

「去吧,去吧……都去吧……」

「父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三个人一人抱一个孩子先後向木梯方向撤去,此时火势渐大,滚滚浓烟弥漫天际,柴火燃烧发出劈啪的爆裂声清晰可闻,因为燃烧温度急剧上升,空气看起来就好像水波纹般泛起一圈圈圆形涟漪,向四周缓缓荡漾开来。

最後跑到楼梯口的黎昊珩,忍不住回头望去,只见神色安详倚靠在黄金御座上的少年,微微飘扬地金红色长发,就彷佛凤凰美丽的羽翼,随风飞扬的朱红色长袍就彷佛炽烈燃烧中的火焰,在烈火中静静等待死神降临的他,凄美绝艳得就好似,将浴火重生的美丽凤凰,就在这一瞬间,他被迷惑了。

「我的殿下,你还在发什麽呆啊?祭台就快要倒了,你还不快跟我下去。」这个时候,在祭台底下实在等不下去的虞亦琦,冒着生命危险冲了上来。

「等一下,孩子你先抱一下。」把怀中的孩子丢给他,黎昊珩转身就往回跑。

「喂!你干什麽去?不要命了,快回来,我的殿下啊……」急得直跺脚的虞亦琦,冲着他背影大吼大叫道。

再度跑了回祭坛中心的黎昊珩,一把将依靠在黄金御座上,已有些神智不清的朱焱拦腰抱了起来,再扛在肩上,飞快地又跑了回来。

「亦琦快跑,祭台要榻了……」感觉脚下祭台软绵绵地,好像开始摇摇欲坠,黎昊珩只来得及招呼了一声,就直接从祭台顶上一跃而下。

当黎昊珩与虞亦琦,二人皆先後平安落地後,身後的祭台也随之轰然倒地,熊熊火焰划破了天际,整个天空都被烧得一片绯红。

朱国历一二一一年十月末,朱国首都——焱都被离国军队攻陷,朱国琰天帝,以身殉国,未逐,朱国至此,灭亡。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本王就是不喜欢那个家伙。」终於得以刑满释放的黎昊珩,与虞亦琦肩并肩走出王宫,边走嘴里还嘟哝着。

「谁?!你不喜欢谁?」被关在宫中好几个月没见天日的虞亦琦,满心欢喜地望着不远处人潮川流不息的大街,觉得外面所有的一切,看起来都是那麽地亲切,心不在焉的问。

「当然就是皇兄的心上人,雪国长公主世子。」伸手牵着雪白的骏马,黎昊珩不满的抱怨道。

「为什麽?!」也拉着自己的黑马,虞亦琦不解的问。

「不为什麽,就是不喜欢。」摇晃着手中的缰绳,黎昊珩有些孩子气的嘟着嘴。

「可是就是因为他的出现,陛下才恢复了正常,我们也不必再当苦工,这不是很好嘛?」偏头瞅着他,虞亦琦如此说道。

「但是所有的一切,还不都是因为他引起的?」翻了他一眼,鄙视他因为这麽一点点好处,就被收买为其辩解。

「但也不应该怨他啊!大殿下不是说,他回到雪国的时候,都已经奄奄一息了,若不是大殿下医术高明,他恐怕都已经去见死神了。」不理会他的白眼相向,虞亦琦还是很实事求是的。

「哼!他死了反倒乾净俐落,干嘛还弄个死而复生。」咬牙切齿的黎昊珩,愤愤地说。

「我的殿下,你难道很想继承王位?你难道不知道,陛下有意立你为太子?」轻挑眉,虞亦琦戏谑的问。

「呃!不,本王对那个累死人的位子不感兴趣,谁喜欢谁拿去。」把头摇得像拨浪鼓,对很多人渴求的至尊之位,他是避之唯恐不及,半点兴趣都欠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其实,我倒觉得,云君殿下要远比你整日念念不忘的那个人强多了,那个家伙……已经疯了。」瞥了他一眼,想起那人,虞亦琦心里就觉得不怎麽舒服。

「闭嘴,他才没有疯,只是……只是……唉!」瞪了他一眼,黎昊珩断然的反驳,随後神色有些怅然叹息。

「只是什麽?!」撇了撇嘴,对他自欺欺人颇不以为然,虞亦琦冷笑地步步紧追,

「他只是活在自己世界中,不肯醒来而已。」神色颓唐的黎昊珩,有些泄气的说道。

「不肯醒来?!哈,真是笑话,他以前虽然贵为帝王,可也只不过是个受人控制的傀儡,跟现在又有什麽不同,他还有什麽看不开的?」虞亦琦满脸轻蔑地冷笑道。

「似乎跟此事关系并不大,隐约听说好像还有别的什麽事情,两件事相加对他刺激很大,以至於令他……一场大病过後竟一夕白了头发……那麽美的头发,就这麽……唉!真是可惜了!」摇了摇头,黎昊珩满脸惋惜的说。

「得,你也别可惜了,若是真喜欢,找陛下要了去,反正一个亡国之君,又算不了什麽,养着也是吃闲饭的,你逍遥王看上他,也是他的福分,总比那些个不开眼的混蛋们,天天去他府瞎折腾强。」挥了挥手,虞亦琦建议道。

「不,还是先等等以後再……什麽?!谁敢去他府上胡闹?难道不知道他是我的人吗?」黎昊珩本来还想反驳虞亦琦的建议,他对那人是真心的,不想用权势去欺人,可越听越不是味儿,不由双眸一瞪大声咆哮道。

「他终究曾经贵为一国之君,後宫女人自然姿色过人,朝野上下有几个不惦记的,就算知道有你在後面撑腰,他们不敢用强,可你终不能拒绝人家上门去做客吧?那人疯了不理世事,他的孩子们大多年纪还小,只能由女眷出面招待,言语中轻薄调戏自然也就少不了了。」挑了挑眉,对他的迟钝深感很无奈,虞亦琦继续说道。

「偷偷摸摸私闯他府邸,也不是没有,反正这几年他那府里,可热闹着呢?我劝你啊!还是尽快把他接出来,那人虽然是疯了,可容貌却是一等一的好,若是被哪个没长眼的家伙给掠了去,你可就白费那麽多精神了。」

「这群王八蛋,竟敢连本王罩的人都敢动,活腻了是不是?!本王这就去帮他们好好舒舒筋骨。」竖眉立目,面目狰狞的黎昊珩,狠声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对匆匆黎昊珩纵马远去的背影翻了白眼,心里暗自嘀咕。

什麽眼光啊?!不就是个疯子吗?也就是你,把他当宝贝似的供着吗?其实他们家当年一起殉国,才是最幸福,若不是你拼命拦着,也不会弄成现在这种地步。

不过说老实话,他的那些女人还真都不错,尤其是他的女儿们,有几个并不比她们的姐姐凤妃逊色,只是年纪都还小,若是再等几年恐怕……嘿嘿!上马紧追其後的虞亦琦,唇角微微上翘,脸上若有似无的浅笑看起来是异常的邪恶。

※※※※

「父王,父王……您为何不理我们?难道孩儿们,有什麽地方做的不对吗?」

「父王,求求您,醒一醒,求求您,醒一醒吧!」

「父王,看看儿臣们,好不好?」

「父王,呜呜……」四位少年满脸戚然地站在石亭内,望着斜倚在栏杆上静静远眺,浑身雪白的背影,不停地向他哀求着。

「……」

背後传来的的声音,远得像是在千重万重山之外,模模糊糊地听不太清楚,这麽多年一直活在自己世界中的朱焱,没有太多精神去想,去思考。

自从三年前他将孩子们交出,顺便将自己的性命奉献给死神,属於朱国琰天帝的责任,都已经跟他没有太大的关系了,如今活下来的他是焱,一直沉浸在那段美好记忆中的焱,只属於姒燊一个人的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父王,求求您睁开眼睛看一看吧?看看孩儿们,再看看现在这个家,皇祖母去世了,这个家已经没有了主心骨,父王你快醒醒啊!」

这些年不论他们如何的呼唤,都得不到他的回应,无论他们怎样的哀求,都唤不醒他执意沉睡的灵魂,难道他想一辈子就这样下去吗?忘记所有的烦恼,丢弃一切的责任,他难道不知道,他们现在的日子有多麽的艰难?母后她们熬得有多麽的辛苦?

「二殿下,没有用的,主上不想醒来,再怎麽唤也不会有任何的效果。」一直站在石亭柱子阴影处的狄,迈出一步显露出身形,沉声劝道。

「狄护卫,为什麽父王会变成这个样子?」二皇子眼泪汪汪瞅着他,一脸的泫然欲泣。

「这个……」狄也不知怎麽解释是好,总不能说早在朱国灭亡之前,他就已经这样了,若不是帝王的责任,做父亲的责任逼着他振作,恐怕他早就崩溃了。

「狄护卫,现在府里越来越乱,而那些家伙们也越来越过分,再这样下去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麽事?我们还是早做打算为好。」在离国为质的多年的大皇子,经历了很多自然要远比弟弟们成熟。

「嗯,属下知道了,殿下们请先回去,剩下的就由属下们处理。」陛下虽然看起来浑浑噩噩,疯疯傻傻的,可狄却知道他并没有疯,只是懒得理会而已。

「嗯,谢谢狄护卫。」道了声谢,大皇子领子恋恋不舍一步一回头的弟弟们转身离开。

大皇子心里清楚地知道,如今他们所有人之所以平安无事,都是靠这些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了暗卫们照顾,以前那些向他们宣誓效忠的臣子们,早在朱国灭亡後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而如今整个朱国侯王府都是他们在护卫,也是靠他们赚钱养着满府上下人等,也就是因为他们的存在,这里才不至於变成人来人往的娼窑,他打心底感激他们。

可同时也对父王拥有着这麽一批忠心耿耿的手下而感到吃惊,他们的父王真的是世人所认为,那个昏庸无道的傀儡皇帝吗?是世人的误解,还是他们的父王故意让他们误解?越想他的父王在他心中反而越发高深莫测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陛下,您可以不为娘娘们考虑,但是也得为殿下们想一想,几位殿下越来越大,外貌也愈发出众,公主们也都各个容貌端庄,嫺静优雅,府门外的豺狼们快要按耐不住了。」狄站在朱焱的身後,过了许久後,突然开口说道。

「……」朱焱头枕在石柱上,呆呆望着天上姿态千奇百怪的浮云,摩梭着手中破旧的盘龙玉佩,一言不发,就在狄以为他今天不会开口的时候。他却突然说道。

「癸,派出影卫护送孩子们尽早离开离国,随便去哪个地方都好,就是不许回朱国,让他们发誓永远也不要想复国,从此以後我们朱家,为商也好,落魄江湖也好,隐居也罢,就是不允许再参与争霸天下,朱国历代祖先在凤凰山藏了一批财宝,足够他们几生几世不愁衣食。」

「微臣遵旨!」不知何时出现的癸,单膝着地跪在他後面恭声应道。

「……陛下,娘娘们呢?还有您……」狄,诧异的追问道。

「哈哈!反正她们的双手,也都不怎麽乾净,就让她们随着寡人一切沉沦腐朽吧!」轻灵地跃下栏杆,仰天大笑的朱焱,潇洒的漫步而去,雪白的长袍随风飘扬,就像天上的流云,洒脱飘逸,不染半点尘埃。

「癸,有好些日子没见了,陛下派你去做些什麽?是不是很麻烦?看把你累地。」狄看着才刚站起身的癸,见他满面风尘仆仆,眉宇间藏着难以掩饰的疲惫,关心的问。

「也没什麽大事,就是给殿下们安排离去的路线,准备以後居住的家园,筹备资金安排未来的营生,累到是不累,就是比较琐碎。」癸站起身,怔怔地望着朱焱远去的背影,心不在焉的答道。

「原来陛下早就盘算着殿下们的後路,看来是我多事了。」狄,自嘲的说道。

「嗯,陛下未雨绸缪,早在朱国沦陷之前,就已经开始筹备了,这几年也是为了麻痹离国人,才一直迟迟没有行动。」恋恋不舍地收回视线,癸回头漫不经心地瞥了狄一眼,懒懒散散地答道。

「癸,这些年,你我兄弟愈发疏远,而为兄却不知到底有什麽地方做得不对,令弟弟你感到不满,你能否明白的告诉为兄,让我能有改过的机会。」狄早就发现癸对他失去了以往的敬重,经常会无视他的存在,也不再像以前一样什麽事都跟他商量,百思不得其解,也不知自己哪里做错了的狄,终於再也按耐不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偏头死死盯着狄的双眼,过了半晌,癸才缓缓的说道:「你没有对不起我的地方,你对不起的人是陛下。」

「你说我对不起陛下?!我朱狄自认对陛下一向忠心耿耿,绝无二心,一直以来兢兢业业为国效力,我有什麽地方对不起陛下?」双眸圆睁,狄难以置信的望着癸,大声说道。

「哼!你的确是兢兢业业为国效力,忠心耿耿效忠皇室。」癸斜睨着他,嗤之以鼻地冷笑道。

「……有什麽不对吗?」虽然听出了他话语中那几个故意加重音的字,但却没有弄明白具体原因的狄,满脸困惑不解的问。

「哈!是啊!你的确是对得起国家,也对得起皇室,可是你唯独对不起的人,就是陛下。」癸像受到莫大刺激的野生豹子,面目狰狞地大声咆哮道。

「癸,你在说什麽呀?!我怎麽不明白?我到底哪里对不起陛下?」满头雾水的狄,彻底被搞糊涂了。

「陛下之所以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你敢说你对此一无所知?」双手紧紧抓住他胸襟,癸愤怒地嘶吼道。

「陛下会变成这样,都是因为……因为那人突然不告而别,而且一去音信皆无,陛下一时无法接受,才会……才会……」狄当然知道是何原因,可……这跟他又有何干系?

「真的就这麽简单吗?」勾了勾嘴角,癸冷冷地说道。「的确,陛下很爱他,爱他爱得几乎失去了自我,而他的突然离去,也的确是个致命的打击,但是……」抓着狄衣襟的手又紧了紧,沉声低吼道。「你明明知道,他根本就不是单相思,那个人……心里有他。」

「那是……那是因为……」神色有些慌乱的狄,绞尽脑汁想找个理由,可癸并没有给他解释的机会。

「你不要告诉我,什麽帝王不能有爱之类的大道理,假如没有那个人的存在,以陛下那麽强烈的自毁倾向,朱国根本就不需要等到离国攻破,早就自行瓦解崩溃了。」抓着他脖领用力晃了晃,癸厉声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狄,任由癸用力摇晃自己,沈默不语。

「陛下若是知道,他们是两情相悦,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了,他会耐心地等那人回来,一直等、一直等……而不会像现在这般失魂落魄。」缓缓松开揪着他衣襟的手,癸慢慢地低下头。

「……你既然也知道,又为何不说呢?」狄低头瞅着将头抵在他胸前,肩膀微微颤抖的癸,开口问道。

「因为……陛下信你,而不信我。」癸痛苦地扬起头,泪顺着眼角无声无息的滑落。

「可……这几年,陛下明显信你多过我?很多事你知道,却并没有跟我提过。」皱皱眉,这些年他明明清楚地能够感觉陛下对他的冷淡。

「不,陛下一直以为你知道,是我没有跟你说。」略微摇摇头,癸轻轻地回答道。

「癸,你难道就是因为这件事而恨我吗?」狄,有些无法置信。

「不,」摇了摇头,双眸通红的癸,抬头瞪着他说。「我从来没有恨过你,我是你瞧不起你,你总是用正义凛然面孔说,一切都是为了陛下,可实际上呢?!」

「我……当然是为了陛下……」不知为何,狄竟感到有些心虚。

「不,你根本就不是为了陛下,而是为了你自己。」癸用手指狠狠地戳了戳他的胸口,大声的说道。

「我……」狄微微踌躇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因为你也爱上了他,爱上那个像天神一般无所不能的他。」癸再度冲着他大吼道。

「不,我没有!」狄,慌忙摇头否认。

「你不用否认,一直旁观的我,看得最是清楚,或许你并不是有意这麽做,但是你潜意识中想拆散他们,当陛下躲在藏美园中,追寻那些相似身影的时候,你非但没有提醒他,反而有意无意告诫陛下,他们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你告诉我,你难道一点私心都没有吗?」双眸紧紧盯着狄,质问着他。

「他们本来就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那人是天神,而陛下只是凡人,他们是没有任何未来的,陛下本就不应该为他动情。」不断辩解的狄,不知是在说服癸,还是想说服自己。

「狡辩!众所皆知天神是无所不能的,只要他们彼此相爱,任何阻碍都不是理由。」勾了勾唇角,癸冷笑道。

「你怎麽……」狄猛然想到了什麽,直勾勾地盯着癸,说道:「难道说,你也……」

「我没有,不要以为所有人都像你一样龌龊。」不屑一顾的横了他一眼,癸冷笑的说。

「如果不是他,那麽就是陛下。」见脸色霎时惨白如雪的癸,这次他却沈默不语,狄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猜测。「这……不可能,这麽多年,你一直跟陛下不对付,怎麽可能会……到底是什麽时候开始,我怎麽不知道?」

「就是因为爱,才会恨他不争。」癸苦笑地答道。

「看来,你爱他很久了……」狄有些失神的喃喃低语。

「是啊!已经很久很久……久得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是从什麽时候开始的?是从第一次看到他的画像,还是从师傅告诉我,他是我未来的主人那一刻起,还是躲在秘道中整日偷窥他晨起暮归,看着他独自一个人躲在角落中独自舔伤口,看着他整日沈默不语……我知道我是他的影子,他在哪里我就应该在哪里,他做不到事情,我会替他去做,他不会哭,我替他哭,他不会笑,我代替他笑,他不需要去杀人,因为那是我的事情,只要他开口,哪怕是天上的星星月亮,我都会想办法为他摘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望着喃喃低语的癸,狄没有想到,整日嘻嘻哈哈没有正经的癸,竟会爱得这麽的深,爱得已经没有了自我,甚至整个生命都是围绕自己主人旋转。

虽然在很早以前狄就知道影子们的训练方式很奇怪,而且忠诚度更远远高於暗卫,直到现在他才隐隐约约能够猜得出,他们到底是如何训练影子们的。

※※※※

前朱国皇后炀氏,虽已年过四旬依然貌美如花,看起来就像二十五六岁,成熟妩媚气质高贵的少妇,为後二十多年,一直统管六宫母仪天下,所谓居移气,养移体,自有一番令人不敢逼视的高贵气势与风范,面对那群不怀好意的不速之客,也能气定神闲,应付自如。

「……朱国侯夫人,怎麽不见其他夫人们啊?」为首的胖子,先是色迷迷盯着炀氏,随後装模作样摇晃着手中的摺扇,东张西望的问道。

「妹妹们偶感不适,无法招待客人,还请多见谅!」眉头微蹙,炀氏强压下心里的不耐烦,对面前这群死不要脸的纨絝子弟,她是半点好感都欠奉,不肯在会客厅用茶,非要到後花园饮酒赏花,还美其名曰这里风景独好,什麽东西?!

「哦,身体不适?!爷认识程御医,请他为夫人们瞧瞧。」眼睛骨碌碌地转了一圈,胖子装腔作势的说道。

「不必,女人家的小毛病,就不必劳烦御医大人了。」炀氏不动声色的拒绝道。

「不劳烦,不劳烦,一点都不劳烦。」反正程御医犯错被赶出宫,老爷子看在同族的面子上,将他养在府中,不用白不用,胖子心里琢磨着如何废物利用,顺便给自己捞点好处。

这帮浪蹄子,一个个实在太难对付了,都这麽长时间了,他竟然连根毛都摸着,真真可恶之极,一想到朱国侯府内是美人如云,他就心痒痒,狂流口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炀氏满脸厌恶地瞥了他一眼,知道他不安好心,却又不敢得罪他,谁让她们是亡国之人,太后过世後,更是连个主心骨都没有,那人又……唉!

「母亲!」去督促酒菜的大皇子朱焨,领着姿色相对普通的宫女侍从,端着酒菜缓步行来。

「哟!这不是焨哥儿吗?!好些日子没见,愈发出挑了。」胖子死死地盯着大皇子看,满眼地淫亵之色。

「是程公子啊!是有些日子没见了,听说左丞相大人为你定了门亲事,是吏部尚书吴大人的妹妹,真是恭喜你啊!」大皇子朱焨甚是冷淡地瞥了他一眼,然後很礼貌的向他道贺,胖子闻言脸皮不由抽搐,白嫩的肥脸忽青忽紫,脸色像变色龙般变来变去。

「噗嗤!哈哈……」除了胖子外其他的纨絝子弟,都忍俊不住,放声大笑。

众所皆知,吏部尚书的妹妹貌如无盐,简直丑到家了,一直找不到夫家,而左丞相为了拉拢吏部尚书,强逼着胖子娶进门,据说胖子晚上入洞房差点没被吓死,这已经是人尽皆知的笑柄了。

「闭嘴,统统都给老子闭嘴。」嘲笑声令胖子恼羞成怒,用恶毒的眼神死死地瞪着大皇子,满脸狰狞的说。「朱焨,你以外你还是以前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吗?得罪爷,没有你的好下场,等你落到爷手里,爷绝不会轻易饶了你。」

「哼!恐怕你是等不到那天了。」斜睨着胖子,天生的傲气令大皇子不甘退缩,冷哼了一声。

「操,你小子,还翻天了呢!爷就不信治不了你……呃!」撸胳膊挽袖子,胖子打算好好收拾他一番,让他知道他们之间到底谁是主,谁是仆,可当他的视线不小心越过大皇子,落到不远处那座玲珑精致的石桥上,看到那道白衣翩翩,飘飘欲飞的身影时,他彻底被惊呆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顺着胖子的视线望了过去,同样目瞪口呆的众人,瞬间也跟着好似石化了一般,全都直勾勾地盯着石桥上那道白衣胜雪,发似银霜的身影,怎麽也移不开视线。

立在石桥上那道浑身素白,高挑纤瘦的身影,真可谓是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彷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

痴迷地凝视着桥上的白衣人,他那出尘脱俗的气质,雍容高雅的举止,翩翩欲乘风而去的丰姿,胖子觉得整个朱国侯府里,所有的男男女女加起来,都比不上那人一根手指,他若是天上皎洁无暇的明月,而她们就是扶不上墙的烂泥巴,根本就没有可比之处。

「……朱,朱国侯夫人,他……他是谁?是你的儿子?还是其他夫人生的庶子?」胖子都有些结巴了,不过他很快恢复正常,毫不犹豫地开口向她提亲。「算了,不管他是谁生的,我向你提亲,我一定会明媒正娶八抬大轿,把他从正门迎入,一辈子都不会亏待他。」

「死胖子,你有老婆了好不好?不要跟爷抢……」其他人都很不爽,其中某个瘦子,满脸堆笑地瞅着炀氏,谄媚的说道:「朱国侯夫人,小可还没正房,很倾慕您家少爷绝世风姿,想娶他回家为正妻,小可上有兄长,下有幼弟,没有香火延续的压力,只要能娶到你家少爷,小可就不再需要那些庸脂俗粉,一生一世只爱他一人。」

「恶心!」其他人也不打算放过他,异口同声的鄙视他,并毫不留情地揭他短。「你的确是没有正妻,可你房里的小妾,没十个也有八个,通房丫头更是天上的星星,数也数不清。」

「朱国侯夫人,您听我说……」

「不,还听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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