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世人往往觉得爱越是深刻就是越好的,越是执著便是越
好的,期待著所谓的刻骨铭心,所以才最耐不得平淡。可是,童明修十年前就明白了,爱得深和深刻不同,专一和执著也有著些微的区别,爱得刻骨铭心的,有几人能白头到老。最终只是应了那句“越爱越互相伤害。”
休息室里,朴兮言没找著适合给殷子离蔽体的衣物,就随手拿了条毯子,把殷子离裹得严严实实的,离开了那个地方。
回到家後,朴兮言帮殷子离洗净了身体,帮他穿上他锺爱的睡衣,温柔地将他放在柔软的床上。朴兮言正打算去厨房给殷子离煮些小米粥,却意外地被人拉住了手。回头的时候,方才那还神智涣散的殷子离正用一双蓄满泪水的丹凤眼望著他,那只小手越拽越紧,让朴兮言感到了生生的疼痛。
“不要走。”
“……”
“……”
满眶的泪水在那一瞬间夺眶而出,朴兮言皱了皱眉在床沿坐下:“小狐狸,不哭,我不走,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别哭……”
不过离开一年多,不过也就五百多日的隔洋远望……
紧紧地把殷子离拥入怀中,却听见怀中人儿压抑的抽气声。“怎麽,弄痛你了?”
毛茸茸的脑袋在自己胸前摇了摇,朴兮言嘴角勾起微微的弧度。仍是紧紧地抱著殷子离,却细心地让自己的手臂与他的身体保持是细微的距离。
昨夜被朴兮言拥在怀中哭了一夜的殷子离,今天精神好了点,还和正在看某不良网站的朴兮言开起了玩笑:“喂,你不会吧,我都这样了,你还不消停,又打算用什麽道具折磨我?!”一副吹胡子瞪眼的样子。
朴兮言不知道殷子离看起来恢复得那麽快是好还是坏,但他还是轻笑著把殷子离抱到了自己大腿上坐著:“谁说我是要折腾你了?!你不知道吧,有个国家法律上允许丈夫在自己妻子不便时外出寻妓。而你现在不是不方便嘛,所以我呢…………”略有深意地笑笑,朴兮言刮了刮殷子离小巧的鼻子。
“!”殷子离拼命睁大他那不算大的眼睛,瞪著眼前笑容灿烂欠扁的男人。
朴兮言也不说话,越笑越贱。好像非要遭一顿打才开心似的。
“哼!你和那个杨影果然都不是什麽好东西,不然以前也凑不成一对,奸夫淫妇!”
看著说完就撇过头去不看他的殷子离,朴兮言突然起了玩心,捏了一把置於自己腿上的翘臀。看著由於方才自己的一捏,此刻又怒视著自己的殷子离,朴兮言露出了颇有深意的笑容:“小狐狸,你胆子越来越大了,什麽叫‘奸夫淫妇’啊,你倒是给我好好说说!真是该死,你这小崽子不过在杨影那人身下浪了一
年,怎麽这嘴巴也变得这麽不知羞耻又恶毒呢,看来我要用余下来的人生好好把你调教回正途了。”
“谁说你余下来的人生,我都会在你身边的,你也太……”自以为是了。
没有来得及说出口的五个字被朴兮言的吻硬生生地堵在了口中。朴兮言的吻对殷子离来说有一种难言的熟悉与陌生,心头莫名地涌上一股热流,滚烫的泪水在顷刻间便泛滥成灾,源源不断地沿著光滑的脸庞流进两人交缠的唇齿间。咸涩却幸福的味道。
“小狐狸,不想知道我和杨影的过去吗。”一吻过後,朴兮言的表情凝重而苦涩,淡淡问道。
摇了摇头,殷子离擅自地发了会儿呆。直到朴兮言以为他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的时候,却又听到殷子离喃喃道:“那是你们的过去,与我无关。虽然,十年後的今天我被牵扯了进去,但是,十年前的事是只属於你们的回忆。无论痛苦还是欢愉,我都无需牵扯进去。况且……”殷子离看著眼前英俊的男人道,“如果你早想告诉我,又怎麽会等到如今我被扯进乱麻中才来问我这个问题。每个人都有不愿说或难以开口的过去,不一定非要和每个後来人分享。”
朴兮言感觉殷子离长大了,就在他离开的那五百多日里。
或许真的是这样,人是靠伤害成长的。失去一些什麽,然後再得到一些什麽,永远保持著一种微妙的平衡。在那之後,持著成长的喜悦,也带著失去的遗憾,前进。
初稿於2011。01。18
TBC……
☆、chapter15
日子渐渐地平静下来,仿佛之前的那一切都只是一场漫长的噩梦罢了。
殷子离身上新伤,旧伤的有不少,需要慢慢调养,看来离痊愈还有点时间。而朴兮言也难得很规矩地没有对殷子离做任何有害他身体的事,他只是每夜都会紧紧地拥著殷子离入睡,仅此而已。当然,是个正常的男人总会有难以忍受的时候,毕竟自己爱的人天天在自己面前,却是看得到,吃不到。朴兮言可不是坐怀不乱的某某某,每每这种时候,他都有些可怜的一个人悄悄躲进浴室,自行解决。
殷子离当然也知道朴兮言这样的行为,他不会拆穿朴兮言,毕竟朴兮言是为了他才必须忍耐的。对於朴兮言这份无声无息的却厚实的爱,殷子离感动,他想扑进他的怀里,亲吻他,享受他给予的热度,让他贯穿自己,让他填满自己。可是,殷子离没有这麽做,他只是笑,在朴兮言看不到的浴室外对著那扇紧闭的门痴痴的,幸福地笑著。
平静的日子里,小泗和袋子都有到访过,朴兮言又把“雪球”还给了小泗,当然只是暂时的,不然殷子离怎麽可能答应朴兮言和他去日本做一次旅行呢。
“呐,兮言,回来後真的会去领‘雪球’回来吧。”殷子离还是有些不放心地问著。
“会。”朴兮言摸了摸殷子离的头,“快睡吧,明天一早还要赶飞机呢。”
“嗯。”点了点头,殷子离似乎困极了,迷迷糊糊的,不一会儿就睡著了。
抚了抚殷子离柔嫩的脸庞,朴兮言不由得叹了口气。白天安静乖巧的殷子离,和从前没什麽两样。仿佛一切都不曾发生,伤害也不曾造成。可是每到夜晚,每当他陷入梦乡,一切又变得不一样。朴兮言是知道的,每个晚上,殷子离都会紧紧地缩起自己的身子,他无助地颤抖,他喃喃地呓语,冷汗不停地流著。朴兮言不知道他在做什麽梦,不知道他在承受什麽痛苦。他只知道自己无能为力,他只能看著,却什麽也做不了。
身上的伤口是会愈合的,疤痕也会随著时间的流逝而渐渐淡去,只是这心上的伤,不好说。
所以,朴兮言想暂时带他离开,换一个环境,这样对他比较好。
又是一夜无眠,窗外的天渐渐地泛出了鱼肚的白,殷子离的噩梦也在晨曦到来的那一刻结束了,朴兮言替他擦了擦额上的汗水,静静地在他身边躺下,就好像刚刚睡醒一般。殷子离也渐渐转醒,还有些朦胧的双眸在睁开的瞬间就开始焦虑地寻找著朴兮言的身影,直到四目相对,他才似安心了,又闭上了眼睛,嘴角有浅浅的笑。
朴兮言知道殷子离害怕的是什麽,虽然,他一直没有问,但朴
兮言仍然知道,殷子离怕的是有一天醒来,身边位置还残留著余热,却早已寻不到那留下温暖的人的踪影。
拍拍殷子离还有些红彤彤的脸蛋,朴兮言柔声道:“小狐狸,起来了,乖。”
殷子离似有些恼怒地挥开那只正在又拍改成捏他脸蛋的魔爪,不满意的哼哼两声。朴兮言轻笑,将殷子离连著被子一起抱进了自己怀里。一点,一点,亲吻著他的双眼,鼻尖,轻轻啮著他小巧的耳垂,温柔的吻随著嫩嫩的脸蛋一直滑到那张小嘴。轻轻地吻住,用舌头霸道地开启他的牙关,之後便是缠绵。无尽地,舌与舌的交缠,直到殷子离在朴兮言怀里发出嘤嘤地低哼,朴兮言才让空气有机会再一次注进殷子离口中,粘连的银丝在微弱的阳光中却显眼异常。
“大色鬼!”殷子离的眼睛不知在何时已睁得老大,恶狠狠地瞪著朴兮言,只可惜语气娇嗔,双颊绯红,泄了他的底。
朴兮言不怒反笑,像这样的戏码,在最近几乎天天起床时都要上演。揉揉殷子离那头他锺爱的头发,朴兮言含笑道:“起来了,再不起来赶不上飞机了。”
“……”低头,一脸不甘心的表情,抬头,期期艾艾,“兮言……再亲亲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