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中泛起了点点泪光,“和上次那个不同,他是怀着期望孕育,是会被父母宠爱着长大,不会受欺凌,不会被扼杀。我再不会让它,如上次那般,被你扼杀在腹中。”
不,不可能。
章仪枫叫了起来,嘴张得大大地,却惊恐地发现叫不出一丝声音。
她悲愤得挣扎起来,身子却软绵绵的,连一丝气力也达不到指尖。
如玉思绪飘忽,脸上时喜时嗔,对章仪枫突如其来的变化一无所觉。
直到她低下头,看见章仪枫眼中的惊恐疑惧,才淡淡笑了笑,“姐姐,我不会再让你伤害到他。所以。。。”
她很轻很轻地吐出几个字来,“姐姐,你该去了。”
她能看到她倏然瞪大的眼睛,能看见她眼中闪过的不甘,能感觉到她在榻上竭力挣扎,却只能带来的轻微震动。曾经如此依恋孺慕的姐姐,今日却在她面前,卑微无力。
她只觉怆然。
曾经如此的相知相亲,如今,你望着我,我看着你,相距不过咫尺,心却隔了天涯之远。
“姐姐,不再论这一世你负我多些,还是我欠你多些。只望你下世为人,再不会与人一母同胞,再不会遇见像我这样的妹妹。只望你能平平安安,喜喜乐乐,再不会有这般的痛苦纷争,再不会有这般的恩怨纠缠,再不会有这般的骨肉相戮。只望我们永生永世,再不相见。姐姐。。。”
章仪枫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停止了徒劳无力地挣扎。
这一世,她们姐妹相戮;这一世,她们恩怨痴缠。她用尽了她的所有,也换不来他回眸一瞥。
这样的姐妹相戮,这样的恩怨痴缠。
她望着如玉。
那曾经是她最疼惜的妹子,那曾经是她愿为之守护的对象。如今。。。不过淡随流烟化飞灰。。。
她阖上眼。
不论她们,谁还欠着谁。来世,还是不要再见了罢。
如玉拿起榻旁一个软枕,手颤动得几乎握不住,慢慢地,慢慢地,向章仪枫头上覆去。
“夫人,我来。”水月一直静静地站在屋角,静静地倾听。眼见如玉双手颤抖,似下不了手,这才踏步上前。
如玉摇了摇头,“事由我始,事由我终。既是我自己造下的孽,也该由我自己来做个了结。”她不能假手他人,她不能给自己任何逃避的借口,她不愿这弑姐的怨恨,他日再去伤害自己身边的任何人。
她的手,不再颤抖。她毅然决然地,狠狠地将枕头闷在章仪枫口鼻上。她能感到手下,因为不能呼吸而来的挣扎,能感到一条生命的悄然流逝。但她只能这样紧紧地,紧紧地,捂住她的生命之路。
手下的生命慢慢淡去,终至没有痕迹。
她移开软枕,细细为她捋好乱发,为她整好衣衫。
她站起身,深深看了一眼,举步走出房去。
身后,水月小心地合上了房门。
。。。
次日,王府发丧,王府少夫人染病暴卒。
第二年春,如玉诞下一个女婴。
是年,被扶为正室。
(第一部完)
第26章 后记
第一部终于写完了。回头看看,写得真的很差。没有把我要写的东西写出来,我要写的感觉写出来。这样的题材,或许本来就不是一个刚刚拿起笔的人,能轻易碰触的。等我写完这个故事,我可能会抽空,增删情节,重新修改。
不过,现在,我还是打算先把它写完。尽管我是个女的,也不想TJ。
后面的第二部,是一个中篇,估计不会超过十章。考虑到写第一部时,经常晚上上传,第二天就想起来这个不对,那个有漏洞。我这次有可能将第二部全部写完,再一起上传。
第三部,我踌躇了很久,终于决定,可能只会写一到两章,将章仪桦的故事写完整,其他的,不准备写了。毕竟,这个故事的主角,是章仪桦而不是其他人。
最后,我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不管是喜欢我的故事的,讨厌我的故事的,你们对我的支持,是我能一直写下去的动力。
第二卷 潮起潮落
第一部终于写完了。回头看看,写得真的很差。没有把我要写的东西写出来,我要写的感觉写出来。这样的题材,或许本来就不是一个刚刚拿起笔的人,能轻易碰触的。等我写完这个故事,我可能会抽空,增删情节,重新修改。
不过,现在,我还是打算先把它写完。尽管我是个女的,也不想TJ。
后面的第二部,是一个中篇,估计不会超过十章。考虑到写第一部时,经常晚上上传,第二天就想起来这个不对,那个有漏洞。我这次有可能将第二部全部写完,再一起上传。
第三部,我踌躇了很久,终于决定,可能只会写一到两章,将章仪桦的故事写完整,其他的,不准备写了。毕竟,这个故事的主角,是章仪桦而不是其他人。
最后,我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不管是喜欢我的故事的,讨厌我的故事的,你们对我的支持,是我能一直写下去的动力。
第27章 四时花开,风和景从
晓蝶百无聊赖地趴在湖畔亭子的栏杆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扯着手上早已光秃的花枝。碧水清波上,数片殷红静然不动。偶尔锦鲤倏地窜上来,用肥厚宽大的鱼唇,拙拙地顶上三两下,它们才会挪个地方。
死木樨,怎么还不回来?
晓蝶闷闷地,又抬首向回廊看去。曲桥宛转,回廊延折,一道锦屏,远远地隔开了内外院落。夏日艳阳肆虐过园中每一片裸露的土地,将园内照到亮得刺眼。但见回廊上人影渺渺,园子里人声寂寂,哪有她渴切盼望的木樨,急急躁躁,脚步杂乱的奔跑声?上气不接下气,还大叫大嚷着小姐的乱呼声?
他可来了?
前厅是否已奉上茶水?
是在客气寒暄?还是——已提及婚事?
她心头如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爹爹,应该会同意这门婚事了吧!
凝视着碧波里几点纷乱嫣红,她的思绪又飘然回到了那日。
老爷觉得如何?她暗暗拉了拉娘亲的衣袖,娘亲回眸,似笑非笑地瞥了她一眼,转头向父亲问道。
父亲将聘书往桌上一抛,悠悠然喝了口茶,道:我不同意。
这一句话,顿时如一盆凉水迎面扑来,将她满怀的希望扑得点涓不剩。
一直以来,父亲对娘亲都是万般宠爱的。娘亲想要什么,父亲必是揽星摘月,也要为娘亲弄来。娘亲口中轻轻的一句,往往比她千恳万求,还要有效。她从未想过,会有这么一天,父亲居然对娘亲说出这四个字:我不同意。
这样的毫不犹豫,这样的不容悖驳,她的心一下沉到了谷底。
有些事,不是我所能左右的。蝶儿,如果你爹不同意。。。
当时,她根本没往心里去。娘亲的话,父亲还有不允的吗?这时却不由想起,娘亲那时晦暗的神情。
手背上传来的暖意,让她心底又燃起了一簇小小的火花。娘亲温润如玉的手不知何时覆贴上她的冰凉。她抬起头来,看见娘亲抚慰的笑容,宁定的神色,让她焦躁的心神也不由平定下来。娘亲安抚过她,回首对父亲道:老爷为何不同意这门亲事?
父亲冷笑一声:我们王家乃是书香门第,官宦世家。他骆家商贾之流,不过一夜暴发,有了些黄白之物,就妄想攀龙附凤。这种门不当,户不对的亲事,我怎可答应?传扬出去,倒要被人耻笑,我相门之女,竟是嫁不出去了!
她被这话激得几乎要跳了起来,在娘亲目光示意下,强自按捺下来。站在一旁,心里却是恨恨。父亲自己全不顾礼法规矩,强将本是侍妾的娘亲扶为正室,现在却拿着骆家的出身说事。何其好笑?!
娘亲美目流转,对父亲言道:老爷又何曾在意过这种虚名?蝶儿与那骆家之子,情投意合,骆家也是正正经经寻了媒婆前来提亲。蝶儿嫁了过去,定是捧在心上疼着,不会受半点委屈。老爷不过是想蝶儿有个好的归宿。他骆家富甲一方,衣食无忧。骆家那孩儿对蝶儿也是真心真意。蝶儿又有你这个父亲为她撑腰,骆家万不敢屈待蝶儿。你还有什么不满意呢?
父亲嗤笑一声,神色傲然:我若想为蝶儿招婿,只消随口一句,这京中哪门哪府,不争着把儿侄弟兄的庚帖送来?宦门俊少,将门虎子,随我挑选。骆家的黄口小儿,算什么东西?居然还妄想将蝶儿娶了去。
娘亲回眸瞥了她一眼,神色间颇为无奈。
招赘,招赘。
娘亲一早就提醒过她,现在果然卡在这道槛上过不去。
她回府那日,去娘亲房里问安。
娘亲关切地拉着她,上下打量,絮絮说道她瘦了,黑了。。。
道完别情,她便也说些看到的趣事美景,逗娘亲开心。
临到娘亲微有倦意,她告退出房之时,脚步在门前打了一个转,又回身进屋。
蝶儿,还有什么事吗?娘亲见她回转,略显诧异。
她踌躇一下,终是鼓起了勇气,道:娘,蝶儿心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