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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2 / 2)

“别院在城外,你住那里,怎么上朝?”如玉诧异道。

“朝会前一天我会回府过夜,平时只是去兵部看一下,处理些公文,早上城门开了再进城即可。”

王劭政搂着如玉,轻抚着她的背,“你平日里,只是闭门不出,最多在西苑里走走。可你天性活泼好动,这样谨小自持的生活并不适合你。我是个非常自私的男人,总想把你紧紧缚在身边,总怕一松手,你就会扑翼而去。只是现在这样的你,真的还是你吗?真的还是那个在灯火丛中,肆意而笑,能指着我的鼻子骂我登徒子的你吗?我真的不愿,你将你本来的心性磨平,你将你本来的肆意隐藏。别院景色雅致,旁依青山,风景秀丽。而且在那里,你不必收束你的天性,不必谨小慎微,不必怕有人会管束你。离开了这重重院墙,你或许可以活得更开心自在些。”

。。。

如玉爱上了住在别院的日子。

别院并没有想象中大。格局相当简单。大门开处,一道青石小路直通庭院。庭院中有一片小湖,还有一些假山亭台,小桥楼阁。这里甚至连个招呼客人的正厅都没有。

如玉就住在这里唯一的楼宇飞霞阁里。

别院里安宁舒适,没有规矩,没有章法,甚至连在王府里随便瞄一眼,随便走两步就能碰上的丫鬟仆妇,也都很难看见。

离开了王府的高高院墙,重重院落,如玉只觉得浑身轻松,一颗心似乎又飞扬起来。

天气好时,她会在院子里荡秋千,捉蝴蝶。微雨细风的时候,她也可以在楼阁亭台里,看着雨丝从眼前飘过,呼吸着微湿的空气。偶尔厌烦了这些,就去登别院外那座不太高的小山头,坐在最高的山顶,感受吹过身体的凉风。最最叫她惊喜的,是别院马厩里,他微笑着送给她的漂亮小马。虽然骑在上面没有风驰电掣的感觉,但是迎面扑过来的风,却能叫她的心飞扬。

别院的上空,渐渐地多了她的笑声;束缚她心的绳索一寸一寸的断绝。

她脸上的郁郁渐渐消散,她的笑声不再有一丝勉强,她可以对酒当歌,她可以闻风起舞,她可以在月色下呆呆地坐一整晚,只是看着星空默然无声。她也可以与水月红雅她们嬉笑追逐,整日玩闹。

他只是在一旁看着她,偶尔她回头对他微笑,她就能看见他眼中含着的深深宠溺。

偶尔,他会亲手为她荡起秋千,偶尔他会抱着她纵马飞驰。但是更多的时候,他只是看着她,看着她那肆意飞扬的笑容。

有时,二人在飞霞阁前空地上摆下美酒佳肴,举杯对酌,赏那花之芬芳,月之美色。兴致来时,王劭政会取琴抚曲,击节高歌,这时如玉就会和着歌声翩然起舞。

身姿轻扬如柳絮,腰肢柔软似柳枝,她如精灵般在花草丛中翩然起舞。她的衣带飘然灵动,她的意态婉转出尘,她的脸上扬着肆意飞扬的笑容,她的口中轻吐银铃相振的笑声。偶尔眼波流转,偶尔醉态可掬。偶尔身疲力竭,就这样倒入王劭政的怀中沉沉睡去。

今晚,如玉确是喝得太多了。舞了一会,被风一吹,就摇摇欲坠。王劭政笑着起身,扶住她半倒的身子。如玉感受到他的怀抱,轻恩一声,努力地撑开沉重的眼皮,对着他微微一笑。

“你醉了。”他抱起她。

她没醉。她想用力地摇头,她想挣脱他的怀抱,她想告诉他她很清醒。却没有一分的力气能达到指尖。她只能用带着微微醉意的眼波,斜睨着他。

媚眼如丝,醉态醺然。

他的眼色渐见深沉,他的手不自禁地伸向裙带。

外衣、中衣、小衣,零乱地散在一旁,沉重的喘息,无力的娇吟,萦绕于花树草丛间。偶尔吹过的夜风,不能吹散这满园春色。四周寂寂,只剩下清朗的月辉,照亮这满地旖旎。

有一丝轻微的声响,然后是人跌到的声音。

“什么人?”王劭政已是飞快地抓起一件外衣为如玉披上,将她搂在怀中。

“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不是故意的。”传来声响的地方,一个丫鬟跪在那里使劲磕头。月色下的惊惶的脸庞,让王劭政感到有点熟悉。

王劭政看看怀里,犹带醉意,手足酸软地趴在身上的如玉,挥了挥手,道:“下去吧。”

第18章 内宫风云

章仪枫沉着脸坐在房中。

如玉在别院一住就是两个多月,王劭政也在别院陪着,几乎不回府,只在有朝会的时候才回来住上一两日。两个多月来,她见王劭政的次数屈指可数,而他行色匆匆,经常忙于准备朝会的奏折,或与一些大臣在书房密议。她能和他交谈的机会都少得可怜。

直到年节将至,两人才从别院回来。

年夜晚的团圆家宴上,王劭政不时对如玉展露的温柔,和如玉不经意间的回眸轻笑,都刺得她嫉恨难当。强作的仪态笑容,几乎都撑不到最后。

“少夫人,少爷已经在前厅等着了。”流云在门外禀道。

。。。

今天是正月十五,元宵佳节。宫中下了旨意,召百官同贺,共赏节灯。

官员和内眷分在两处设宴。官员宴开集英殿,由皇上主持。内眷宴开升平楼,由皇后主持。

王劭政和章仪枫刚进得宫来,就被太监宫女分领而去。

升平楼楼高三层,红墙绿瓦,层叠而起,临湖而建。宴设顶层。四面通透,外绕回廊。倚楼而眺,楼旁满湖春雪,远处回廊拱桥环绕。再往远望延福宫中殿、台、亭、阁错落隐现。这时时候尚早,冬日暖阳,无遮无挡暖洋洋地照到身上,也是舒适非常。

内眷陆续而来,也有相熟的聚在一起聊些家事。章仪枫只独自一人,凭栏而望。

这就是深宫。即使是萧索雪色,也掩不尽的荣华背后,有多少的权谋诡斗,人世沧桑。

她倚栏而立,仪态高华,风吹衣袂,飘然若仙。已不知多少内眷悄悄私语,揣测她的身份了。却没有一人上前搭话。

“皇后娘娘到。”殿外太监高唱道。众内眷分立两旁,在皇后踏进来那刻低首敛衽为礼,齐道:“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免礼。”皇后的声音清柔婉转,悦耳动听。

章仪枫起身后向皇后看去。

皇后正是十七八岁的年纪,容貌清美,气质雍容。只是还在青春芳华之年,眼中已带上了淡淡的落寞。章仪枫在心中轻轻叹息。皇上恼她李氏步步紧逼,挟持朝政,竟累得这个金枝玉贵的李家小姐,在如此青春美好的年纪,独守空闺。寂寞噬心,竟连脸上都显露了出来。

皇后身后,紧紧跟着一群嫔妃。当先一人,容光灿若朝阳,眉眼间说不尽的盈盈春色。体态婀娜,面似桃花。隐隐还带着几分傲气。这就是洪贵妃吧。要说容貌,她未必比得上皇后,可是眉眼间流动的神采,就能看出帝眷之盛,一时无二。本以为,如此权谋心计,看上去必然心机深沉,不料确是如此明媚灿烂,晃若朝阳。

皇后的清丽之美,在她的夺目之光下,黯然失色。皇帝宠她,故有其必须,只怕也不是勉强的。

菜肴精美,佳酿香醇,只是宴席间的气氛始终有些凝重。有高高国母在上,哪个内眷不怕行差踏错?俱都谨慎无比。待得宴席散了,皇后离开,众内眷才又有些放开。因着晚上要在宫中赏灯,所以内眷们还留在升平楼里。楼里摆开了投壶套圈的游戏,给众内眷解闷。

章仪枫却独自一人,悄悄地溜了出来。

将暗未暗的天色,章仪枫绕着回廊漫漫行来,宴席间的沉闷之气消散不少。内宫园景五步一亭,十步一阁,楼台相间,萦萦环绕,竟不知何处是个尽头。一亭一景,皆有颜色,即使在半暗的天色下看来,也是美不胜收。

转过一处回廊,忽听得落水声响,举目望去,不远处的拱桥上黑影一闪,向着这边奔来。耳边听着微弱的求救声,身体已是不自主的避入一旁的假山丛中。那黑影一闪而过,章仪枫已看清是一个鬼祟的太监。等到那太监远去,她从假山旁奔到桥上,碧水漫漫,哪里还有落水人的身影?

章仪枫心胆俱寒。望望四周,寂无人声。快走几步,从原路退了回去,指望着千万不要被人看见。这种宫廷倾轧,她早就知闻。但这样一条活生生的性命消逝于眼前,却是从来未曾。她的掌心已然湿透,后背上都像沁透了汗水。这样的内宫秘事让她看见,如果被人知晓,只怕来朝就是大难。

她急急行来,前头却远远传来宫女的声音。章仪枫心慌了一下,就镇定下来。她走了一段,现在身处一处小亭。幸好哪里都有假山树丛,她找了一处隐秘处,躲了起来。

“娘娘,您是不是累了?”宫女娇柔的声音越来越近。

“娘娘,这里有个小亭子,坐一会歇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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