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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玉穿着一身及其艳丽的红色舞裙，冷冷地望着台下。
他没有来。
从那晚之后，他就再未踏入过如意坊。
卢嘉龄倒是常在坊内出没。可是她憋了一口气，哪里拉得下脸来叫别人传信？
就这样，日子一天天逼近，今天，就是她在如意坊首次挂牌的日子。
她登台献舞时没看到他。
现在一阙舞毕，依然没有看到他。
她竟不自觉地有一丝惶恐。
台下争相的竞价，似乎离她很遥远，眼前晃动地是一张又一张丑恶的脸孔。曾经以为，灯节那晚，他对她的注目，是无礼的。但是在这里呆过，见过形形色色的客人之后，她才觉出，他对她的目光并无恶意，甚至带着淡淡的欣赏。而这台下，这些情绪激昂，无耻地叫嚣着的人的目光，则让她感到深深的寒意。
已经叫到一千五百两了，超过花大姑一千两的底线已是太多。如玉扬起一抹嘲讽的笑，她的一生就这样了吧。。。在一次次叫卖中，把她一点一点分割卖尽，直到最后的沉沦。。。
“五千两！”
台下瞬间静了下来。
五千两？她一定是听错了吧？如意坊的头牌惜惜，第一次正式挂牌的时候，也不过两千两，就让卢嘉龄拔了头筹。而她，尽管容貌姣好，也最多与惜惜持平，而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则不及惜惜多矣。惜惜挂牌的时候，那是清倌。而她，只不过是“残花败柳”——至少花大姑是这么认为的。
如玉曾经想过以“卖艺不卖身”，来保住自己最后的贞节。却立刻被花大姑泼了一身冷水。
“卖艺不卖身？哟，我的姑奶奶，你以为你是谁阿？卖艺不卖身，那是说着好玩的！那就是有钱的大爷们，为着那些还没开苞的姑娘，增筹加码的一个游戏而已！你呢？你这残花败柳的身子，就是再有才，也没几个大爷会向上砸银子阿！”
如玉当时差点就把自己还是处子之身的事实吐出来了。心念一转，又缩了回去。这花大姑这么爱钱，如果知道她还是完璧，肯定是要把她吊起来卖了，那样，自己能不能脱身就大成问题了。而现在，花大姑对她的重视度不高，极有可能，还没接客，就让她逮到机会逃出去。就算逃不出去，到她为自己赎身的时候，价钱也可能会低点。
可是现在，五千两？
她顺着大家的视线望去，那个出了五千两的男子，正稳稳地坐在左首一张桌旁，白衣儒衫，但看上去并不文弱，隐约给人很有气势的感觉。只是望向自己的目光，竟像是在看一件货物。
如玉觉得很好笑，不自觉得想起了京城王家的聘礼。五千两银子算什么？王家为了买她，可是整整下了三千两黄金的聘礼。也所以，当爹爹眉开眼笑地逡巡着一箱箱的金元宝，一边把婚事告诉她的时候，她根本没有拒绝。就算拉出最疼她的奶奶和母亲，都不会有用！
没想到第二次卖，跌价了这么多呢！如玉的眼中隐隐有泪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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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来。一直到最后的最后，她都没有看到他。
刘公子，包下她的那个男人，并未在如意坊过夜，而是叫了一顶小轿，将她接去了城西刘府。刘家乃是南方的巨贾，以前在家的时候如玉就听过他家的名头。而包下如玉今晚的男子，正是刘家的大公子，十四岁就执掌了刘家大半家业的刘兆临。据她梳妆打扮时，姐妹们你一句我一句拼凑来的信息，这个刘大公子，非常有手腕，自执掌家业以来，刘家的生意就扩充了一倍不止。几年来，媒婆都快踏断了门槛，他却始终没有答应下一桩婚事。而他平时专心商务，极少踏入烟花之地，可以说是相当的洁身自好，这次出现在如意坊，还花了五千两银子包下她的一夜，简直就是奇迹！
不过，那个男子的眼神，怎么也不像沉迷于她的美色呢。
如玉由刘家小厮领着，进了后院，“公子在里面。”小厮将如玉领到房前，退了下去。
如玉深深吸了一口气，推门入内。
刘公子仍是一袭白色儒衫，背对着她坐在桌旁。
“如玉见过刘公子。”
“你想好了吗？”白衣男子缓缓转过身来，赫然竟是王劭政。
想什么？如玉从咋见王劭政的惊讶中平复过来，这才隐约想起，他问的是那晚给她的选择题。如果说，前几天她还有一点犹疑的话，现在的她，再没有一丝犹豫，“公子给如玉的选择，只要不是痴傻，谁会选不好的那个呢？”
“那么？”王劭政的目光轻飘飘的扫过。
一定要她低头么？
“如玉愿为奴为婢，诚心诚意地服侍公子。”她一字字道。
“那么，”王劭政起身走到床边坐下，“展示一下你的诚意吧。”
如玉感觉得到自己的手紧紧地握成拳头，指甲已经深深地掐入了皮肉，她定了定神，压下了屈辱的感觉，快走几步来到床边，颤着手解开了王劭政的衣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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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买的电脑才四个月就坏了，今天心情不是太好，希望没有影响到写这一章的心情。明天还要去修电脑，也不知道有没有空能把第6章赶出来。去睡了，希望明天会有一个好心情。
第6章 姊妹重逢
章仪枫端坐在厅堂之上。
新婚之夜，受到了丈夫那样的对待，她本以为这下半辈字，必定是晦暗不明了。却不料，管家王伯第二天就向她交接了府中的事务。接下来的日子，王伯不仅给她派了专人指导她府中的各项事务，还在各方面亲加指点。“少爷就是因为府中事务太过繁忙，才会至今不能一展抱负，少夫人须得把家事掌稳了，好叫少爷没有后顾之忧。”王伯不时诤诤叮嘱着。她知道，她至少是不会被一纸休书赶回家去了。
但是，新婚之夜，一怒而去的他，一日一日过去，她却再也没能看见。不见的时间越长，她就越觉得琢磨不透丈夫的心意。终于忍不住，有意无意地念叨给贴身丫鬟流云，才换来一句讶然：“少爷南下办事去了，少夫人不知道么？”流云是成婚第二天派来服侍她的，原来的陪嫁丫鬟小莲，王伯说，因为伤势过重，暂时不能服侍她了。她本也以为是这样，可是过几日，自己执掌了家事之后才发现，小莲伤好了之后，就被王伯调去了别院。是怕她有什么异动，才把她的人调走的吧。这个流云，只怕也是派过来监视她的。
“少夫人，王管家朝这儿过来了。”流云小声地在章仪枫耳边道。
章仪枫抬眼望去，王伯果然正慢慢向厅堂行来。
“少夫人，老奴王魁告进。”
“王伯，进来吧。”章仪枫整整坐姿，觉得仪态没有问题后，才唤道。
王伯掀起珠帘，走到近前，行礼道：“少夫人，少爷回来了。”
回来了？章仪枫又惊又喜。
这一个月来的训练，不知道她的仪态能不能入得了他的眼呢。这簪，这发式，要不要叫流云重新弄过呢？她有些心慌意乱地站起来，不知道是先去前厅，还是回房整理一下的好。不过，她的心立时被王伯下一句话泼得冰凉。
王伯略抬头向厅上瞥了一眼，低头禀道：“少爷还带了一位如夫人回来。”
。。。
如玉紧跟着王劭政进了前厅。
这究竟是什么人家？
刚入的府门有六扇三开大门，门前立柱以金鎏出朵朵流云，左右设二青玉石狮，足有一人半高。在京城，能开这么阔的门的人家没有二三。
入头门，过二门，沉静的气势，非常的格局，都在在显示出这不是一个普通巨富之家。
如玉隐隐有了些不安的感觉。
“累了？坐一会吧。”王劭政柔声道。
“恩。”如玉点点头，低首坐在了前厅的末座上。
王劭政对她一直是呵护备至的，就算是那一夜，对她也是相当的温柔。委身的羞辱感，在这种温柔下，消弭了不少。至少，她的心放松了一点点，不似在如意坊时那么紧绷了。
不过，他是有夫人的。在路上他就将这点告诉了她。“就算没有，”他那时候是这么对她说的，“以你的身份，我也是不可能立你为正室的。”
“如玉自知身份低微，不敢有此妄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