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出城,老爷的人不多会儿,就能追上咱们。”小七倒了杯水,递给章仪桦,“等过了这三天,大小姐嫁去王家,我们再略略改扮一下,逃出去的可能性就大多了。”
章仪桦点点头,“只是对不住姐姐了。”想到一直待她很亲的姐姐,她就觉得一阵愧疚。这个计划里最对不住的就是姐姐了。她们一母双胞,从小一块长大,两人的感情好得不得了。章仪枫身为姐姐,对妹妹最为容忍宽让,把章仪桦宠得上了天。虽说她们的娘和奶奶,对她们都很宠爱,可是对章仪桦来说,和她感情最好的还是这个姐姐。现在,通都没通气,就把姐姐硬塞上了替嫁的花轿,对章仪桦来说,可能会成为这一生的心病了。
可是。。。她向小七看去,那是她的初恋阿。。。从小她就喜欢野在外头,是小七陪她抓知了,斗蛐蛐,下河里玩水,爬树上墙头。。。都是他在陪着她,她这颗刚刚萌出春意的心,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他紧紧的束缚住了。她是决计不能嫁给别的男人的。
“大小姐嫁去王家,也未必不好。看你三妹四妹,嫁的那是什么啊!至少目前看来,王家的那位当家公子,风评还不错;再加上又没有公婆妯娌,一个家都要交给她当,肯定是比呆在这儿等老爷给她择婿好。”
“恩。”希望姐姐能幸福吧。她到现在都不明白,王家为什么会聘了自己。她一向性野,“疯丫头”名声在外,而姐姐温婉。家里上门提亲的是不少,但大多是向姐姐提亲。王家书香门第,似乎怎么也不该想要娶她阿!
“夜了,你早点休息吧。”小七道。
章仪桦脸腾地红了起来,“你。。。你不睡这儿吗?”
“现在——”小七将章仪桦搂到怀里,“还不可以。。。等我们逃出城外,逃到一个偏远一点的小城镇,买一块地,养一些小鸡小鸭,种一些瓜果蔬菜,慢慢安顿下来。我要给你一个郑重的婚礼。请一些左邻右舍,大家一起喝我们的喜酒。而现在——”小七半蹲下身子,直视着章仪桦道:“现在,我们要乘这两天,好好休息,养足精神。婚礼那天,是最危险,也是最容易逃出城的日子。”
看着小七认真的表情,章仪桦有点不安的心完全平静下来。这是我的男人呢。。。她赞叹着,“小七,你真厉害!”啪的一下,在他脸上重重地波了一下,一堆亮晶晶的哈喇子留在了某人的脸上。
“好你个小章鱼,又使坏。。。”小七啪地跳起,朝早就逃出半步的章仪桦追去。
二人你追我逃地玩了一阵,章仪桦还是被小七抓在了怀里。小七坏坏的笑道,“是你先亲我的哦,我可要亲回来。”唇威胁似的在章仪桦面前晃动,做出要报复的样子。
哼,谁怕谁?章仪桦一皱鼻子,脸往上一凑,就亲上了小七的唇。
柔软芳香的感觉,顿时充满了小七的意识。二人平时疯在一起,抱过,搂过,可是却从未作出什么逾矩的行为来。这是他们第一次,如此亲密的接触对方,那种甜蜜融合的感觉,让两个人都几乎舍不得分开。
“阿——”章仪桦痛叫出声,人已掉在地上。“小七,你干吗推人家?”
小七背对着章仪桦,呼吸有些急促,“你,你快去睡觉!”说完,就落荒而逃了。
只剩下章仪桦坐在院中,对着月亮痴笑。
第3章 身陷囹圄
章仪桦蓦地醒了过来。
她刚刚梦见自己在幽蓝的水里游来游去,越游越暗,越游越吃力,渐渐地,竟觉得手脚都像被束缚了一样,连气也憋不住了。。。现在猛醒过来,忙努力地吸了几口气。
还是十分憋闷。
章仪桦幌了幌还不怎么清醒的脑袋,这才发现不对。
手脚被绳子牢牢的扎着,嘴里也堵着布头,身体周围塞满了不知道什么东西,就连刚刚幌头,都很不如意。刚刚以为还是夜晚的漆黑,现在却能看见几丝遗漏的天光。
这是怎么回事?
她应该在那幢民宅里,等待脱身的良机阿!怎么突然之间,跑到这么个不知道什么地方来了?
一阵晃动,她感觉自己有规律地起伏晃动起来。
应该是在马车上吧。不知道要被运到哪里去呢。小七明明说了要过两天再出城,怎么突然之间就改变主意了呢?
章仪桦想了很久也想不明白,随着马车的晃动,渐渐又陷入了昏睡。
。。。
马车时停时驰,章仪桦已经睡醒很多次了。身处的地方十分的憋闷,而最难以忍受的,就是自第二次醒来后,就一直隐忍的尿意。她曾试着靠睡眠来驱除,却越来越频繁的醒过来。终于在一次马车停顿的间隙,尿了出来。
这辈子都没做过这么羞耻的事!!!等她出去以后,一定一定,要把小七的脑袋打个满头包!!!
接下来的路途,感觉就好过了很多。除了前胸贴后背的饿。不过也因为没东西下肚,就再做不出那么让她着羞的事来了。
。。。
马车长时间的停了下来。
到地头了吗?章仪桦侧耳倾听。
外面传来乒乒的敲门声。然后那个陪伴了几天的粗鲁车夫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跟花大姑说,我马二来了。”
过了不一会儿,一个女声就传了过来。“哟,马二,这次又带什么好货色来了吗?”
“那当然!”马二得意洋洋的说道,“花大姑,这次的这个,可是我这么多年做下来,最好的货色了!我看,就是比你们楼里的头牌惜惜姑娘,也差不到哪里去。”
“真的假的?”
“我马二什么时候骗过你花大姑?”
章仪桦只听得啪啪几声,身上轻了一轻。然后有人把压在她身上的东西移了开去,夺目的阳光顿时射花了她的眼睛。
一只粗糙的手,抓起她的头,就扭了过来,“看看,这水灵样,一等一的好货色呀!”
“什么水灵?面黄肌瘦,一副病怏怏的样子!我说马二,你别害我亏了老本!”
章仪桦渐渐回复过来,这才看清,那马二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长了满脸的络腮胡子,而那个花大姑,是一个年约三旬,满脸脂粉,体态丰腴的女人。
“天地良心!我马二什么时候让你花大姑亏过钱?”马二一副赌咒发誓的模样,“就说前些日子那个翠儿,我听说她一上台,就给你花大姑赚了将近百两银子呢!看看这个!”马二又拿手来摆弄章仪桦,章仪桦偏头想躲开,却仍是被那马二抓住,“看看这脸蛋,这身材。。。比翠儿不知道好多少!花大姑,你可别想着压价,就在那里胡诌阿!你要是不要,我可送到隔壁流香阁去了!”
“什么胡诌?我不就觉着她脸色有点青青黄黄的,怕染了什么病嘛——”花大姑讪讪道。
马二抓抓脑袋,也有些不好意思,“我就怕这娘们跑了,饿了几顿,所以脸色不太好。不过,花大姑,这次,怎么也得给我个好价钱,我也是花了不少银子才弄来的呢!”
“那就给你这个数,不能多了!”花大姑亮了三个指头出来。
“三十两?”马二一副要跳起来的样子,“我的姑奶奶阿,这本也不够啊!你要赚钱,可也不能亏了我的老本阿——不行不行,我看我还是去隔壁算了!”回身牵了马就要走。
“哎哎哎,别走啊!”花大姑看看杀价不行,忙拉住了马二,“那你要多少?”
马二伸出一个手指头,“一百两,一两也不能少!”
花大姑有些犹豫,“马二,你也太狠了吧!”
“我狠?”马二拽着花大姑跑到章仪桦面前,“花大姑,看看,你好好看看,这可是一个宝阿!你信不信,我就这条街上随便叫叫,就百花楼那个抠得不得了的徐妈妈,给的都不止这个价!要不是一向和你花大姑交情好,这么点点银子,我哪里能出手?”
“好!一百两就一百两!来人,把她给我拖进去!”
两个彪悍的汉子,架起章仪桦就拖进了门。
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