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次进击球区的时候,如果三个垒有任何空缺,你们组团绕操场跑20圈,边跑边喊‘我是猪,大笨猪,胆小、懦弱、大蠢猪’……”
“……”倏忽,众黑线开始云集!
“如果我打不出全垒打,绕操场跑40圈,当然也会喊这个口号……”
花木溪挑衅一笑:
“毕竟我是新人,你们8个人欺负我一个人,我也只能认了!”
“嚣张人、必自毙!”众打手冷酷无情,寒目相对!
“呀、呀,让哥哥们的无耻,来的更猛烈些吧!哈、哈!”
花木溪蹦了两个‘哈’字,扭身往长椅上一躺、‘牛B’帽超脸上一盖,呵欠兮兮地招呼肖文海:
“六棒打完喊我。”
“木溪,六棒打的时候,你好歹往等待区站站吧!”
肖文海直觉:这位越来越有‘爷’的范儿了!
花木溪呵欠兮兮地多加了一个字:
“六棒打完再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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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时之后,【六中】操场艳红的跑道上有八个高大的男生鱼贯狂奔,边奔边嚎叫:
“我是猪,大笨猪,胆小、懦弱、大蠢猪……我是猪,大笨猪,胆小、懦弱、大蠢猪……”
——‘黑线’浓浓密密地遮掩着【六中】的天空!
肖文海和另外两个坐冷板凳的队员偎依在跑道边儿数圈数,边数边鼓舞:
“伙计们~~加油~~~已经是第8圈了,再坚持12圈就解脱啦~~~”
——‘黑线’继续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强化着,画满每一张青春的面孔!
肖文海眺望那群‘有自知之明的猪们’,感慨良深:
“呼……还好咱们是替补的……”
“文海,他究竟是谁?在棒球上,绝对不应该是名不见经传的小喽喽诶!”冷板凳甲。
“由‘上垒触击’的姿势眨眼变成‘长打’的姿势——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能把人看傻了的‘诈攻’!”
冷板凳乙深深地沉浸在那一记‘惊心动魄’的全垒打中,而无法自拔!
“他起手摆出‘上垒触击’的打击姿势,目的并不是‘短打速度变长打的诈攻’,而是……”
肖文海闭紧眼睛,在黑暗中回忆那华丽而刺激的一幕:
“而是要百分之百地确保【九中】投手投出右内角下坠球!”
“诶?诶、诶?!”冷板凳们很惊惑。
肖文海思忖:
“【九中】投手对‘右手打者’的决胜球,习惯性是‘右内角下坠球’;他的这种球路虽然刁钻,克长打,但是他控球不够稳定,球路变成坏球的几率很大。当木溪将他追逼到三坏球得时候,在二和三垒有人、一出局的情况下,那投手已经承受不起三垒满垒的压力,所以下意识地开始恐惧‘四坏球保送’。这样,他的球路就有可能是直球速拼、或者左外角球牵制力量等等等!
因此,木溪在他出手前突然摆个‘触击’的姿势,必定让他充分觉察到‘滚地球、三垒跑者抢本垒’的威胁……
人面临危机,会做出本能的、自我感觉最安全的反应!对于【九中】投手来说,最安全的球路就是:右内角下坠球,而且是必须投在好球区的右内角下坠球!”
“这么说,花木溪他……把人家投手,活生生地给吓得投了个‘很温柔的右内角下坠球’?!”
冷板凳们开始冷汗、热汗交替流。
“当然,没有干净利落、绝对敏捷的身手,别说是吓唬人家了,自己反而会被好球给振下去!”
肖文海的眼睛里唰唰地闪烁着憧憬的光芒:
“花木溪……得好好查查他是哪位深藏不漏的大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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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该‘花大神’正在新家附近的【琣星画室】,接受专业而职业的培训:‘速写和色彩’——高考美术科目。
前边儿,画师精神抖擞;
后边儿,花木溪拿着画笔、面对画布,直挺挺地睡着了!
他在梦里,对妈提出了强烈的抗议和声泪俱下的哀求:
妈,伦家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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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十二点,花木溪告别了老太太级别的语文家教,累嘘嘘地冲了个澡,仰躺在床上,盯着蓝莹莹的天花板发呆。
从幼稚园开始还从来没有这么孤单过!
就算没有死党的【成南一中】,好歹有安暋雅闼吵衬帜帧?br />
全国高中棒球联赛算是没指望了,难道重逢真的是个遥遥无期的愿望?!
梦想不是有愿望就能实现——《Teenager》这首歌算是写深刻了!
突然很想念李思达:那个大大咧咧、没心机、正直又特冲动的胖墩儿!
大概除了他和孙正皓、外加李思达之爹娘,再没有人能够回忆得出那孩儿身材纤细时候的摸样!
于是,花木溪不知不觉地拨通了李思达的手机……
“喂!”他嘿嘿地哼笑了两声,耍宝:
“胖达,想伦家了否?!”
“……”对方呼吸很沉、很缓慢,但在沉默中隐忍着。
“屁!墩儿,你居然给哥玩儿深沉的!”
花木溪翻了个滚着,钻进薄被子里,压低声音:
“深更半夜的,别惹我用怒的,我老妈要是听到,后果不堪设想!”
“深更半夜的,你打我电话跟胖达聊天……”
浓重的呼吸缓慢慢地喷出挺火大的无奈:
“抱歉,我们没睡在一起!”
“飞、飞虎?!!”花木溪被重磅级的震撼给劈到了!
他手指一哆嗦,摁到挂机键,然后翻出通话记录,盯着刚刚打过的手机号码,心里头异样异样地傻愣愣呆滞了!
果然是……孙正皓的手机号码!
不是要打给李思达的吗?怎么会……
得,仔细想想:这似乎是挺久远的、惊天地泣鬼神的‘课堂KISS’之后,他和孙正皓首次正式对话!
“嘀嘀嘟嘟、嘀嘟嘟……”
手机铃声大震,孙正皓的号码在亮晶晶的屏幕上闪闪烁烁!
接?还是不接?——这是个问题!
“嘀嘀嘟嘟、嘀嘟嘟、嘟嘀嘀嘟……”
一分钟辛苦的思考和挣扎,花木溪默默地关掉手机,毅然决定:
把此崭新的手机号码,重新换一个更崭新的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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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假过去了,这是花木溪N多年来第一次独自坐在楼顶放烟花!
暑假过去了:全国高中棒球联赛【成南一中】首次占据‘亚军’的位置;而【成南五中】止步八强!
又一个寒假过去了,花木溪捉了一只白色的小野狗陪在自己身边儿,楼顶的风挺大,烟花绽放的光芒摇曳不安!
又一个暑假过去了,全国高中棒球联赛【成南一中】再次败在冠军手下,‘两联亚’;而【成南五中】挤进四强!
再一个寒假过去,花木溪彻底活在了‘地狱里’——
“啥米?!娘啊,你用万恶的美术摧残了伦家两年半,现在居然告诉我不是考【美院】,而是考【N大】?!”
花木溪声泪俱下。
“嚎叫个屁!一流的美术功底,是进入【N大】‘建筑工程学院建筑装饰工程系’的敲门砖!”
木溪妈用专制的目光震慑着儿子幼小的心灵。
“很~难~的好不好!”花木溪的精神在崩溃。
“这两年各种特优级别的超级高价家教是白请的吗?”木溪妈环臂冷语。
“妈呀,咱考美院吧!【国美】也行,【央美】也ok!经过两年半的地狱苦修,伦家对自己的绘画和色彩功底还是超级有自信的!”
花木溪在绝望和希望中挣扎着。
“算了吧!你个‘半路出家’的,和人家‘从小就以画家为目标和梦想’的孩子,能比么?文化科目里的绘画强手、和美术科目里的文化课强者,这才是妈期望你达到的境界!”
“结果全是半吊子……”花木溪的小心灵在粉碎。
“啥?”
“妈,您的迂回策略太牛B了!”花木溪哭哭地赞美。
“还有短短四个多月的时间,你的瘸腿儿科目语文和化学始终是我最担忧的……”
木溪妈在沉思之中酝酿着智慧:
“美术方面的水准大概已经够了,要不把去画室的时间减半,多补一个小时语文和一个小时化学?!”
“妈咪,您大概、或许、可能知道【N大】的综合排名在全国八强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