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敏幽行礼应声。等她们一行人出去,长寿殿顿时就显得空荡了起来。
“奴婢去将行礼安置好。”怜冬出声道。
“去放在西偏殿就好。”宁敏幽转身看向她,“你暂时与我同住,不必跟其他宫人挤在一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长寿殿还留守了一小半宫人,宁敏幽并未急着去见慕华淑,而是简单安排了一下才去了东偏殿。
慕华淑产后本就体虚,如今又染上疫病,人更是消瘦得厉害。产前穿着略紧绷的衣物,此刻竟是穿着空荡荡的。原本丰腴的面颊也陷了进去,薄薄的贴着骨头,面色苍白惨淡。
听见珠帘响动声,她抬头去看,顿时瞪大了眼睛,“你怎么来了?”
震惊之余,赶忙用帕子捂住自己的口鼻,扭头挥手赶人,道:“快走快走!我已染上疫病,小心传染你了。”
宁敏幽不但不走,反而走上前,在她身前几步远站定,“皇后娘娘已经允了我在此照顾你。”
“这怎么可以?你既不是太医,这里还有这么多宫女在,哪里需要你来照顾我?”慕华淑一脸不赞同,转而吩咐青黛,“速去禀明皇后娘娘,说我这里不需要人照顾了。”
宁敏幽拦住青黛,“皇后忙着太后迁宫的事情,还是不要去叨扰了。”她转头继续说服慕华淑,“姐姐放心,我定会照顾好自己,不给姐姐添乱。青黛不通药理,这段时间我跟着敬嬷嬷学了简单的药物辨别,我亲自看着她们煎药,也能安心些。”
慕华淑心绪复杂难平,心中既满是惊喜,又深感惭愧。豆大的眼泪,似断了线的珍珠,止不住地沿着她那略显苍白的脸颊滑落,“你又何苦为我做到这份上。”
宁敏幽静静伫立在原地,眼中似有万千思绪流转,朝青黛轻轻使了个眼色。待周围人影散尽,她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略带沙哑,仿佛从心底深处挤出一般:“幼时,祖母对我训诲极严,洗漱用膳皆有定时,分毫懈怠不得。每月仅四日得以休沐,那四日于我而言,犹如稀世珍宝,弥足珍贵。至于玩伴,更是奢望。入宫,本是我百般不情愿的事,可如今能遇上你们,倒也不算太坏。焦娇太闹腾,尉迟小心思太多,唯有慕姐姐,与我最是性情相投,志趣相近。是以,我很珍惜这段来之不易的友情。即便当初慕姐姐因为皇上意图疏远我,我有过怨怼,也不曾想过要放弃。”她的目光落在窗外那株苍翠的万年青上,眼神逐渐变得柔和,语气也愈发轻柔,像是在对那万年青倾诉,又似在说给自己听,“后宫之中,最珍贵的便是情谊二字,可偏偏最容易被人摒弃的也是情谊。我这一生都要困于这高高的宫墙之内,若连情谊都丢了,那我与行尸走肉又有何分别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你就不怕日后我会辜负你吗?”慕华淑声音沙哑,泪水止不住地流,
宁敏幽转过头,在她暗含期盼的目光中,摇了摇头,唇角勾起一抹释然的笑意,“不怕。”既已决意如此,便当坦然承其果。
听到她斩钉截铁的回答,慕华淑泣不成声。宁敏幽心生怜意,欲上前抚慰,却被她执意阻拦,说什么也不肯让宁敏幽近身。慕华淑仍旧有很多隐忧,很多想问的问题,但终究没有问出口。
足矣。此刻疫病肆虐,宁敏幽尚且冒着染病之险,现身于此,此情此景,已不需要再问什么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慕华淑仍旧不让宁敏幽近身,亦不许青黛靠近宁敏幽,一直让宁敏幽站得远远的。宁敏幽无奈只好依着她,专心看管药材,煎药、送药、服药亦是在宁敏幽的严格监督下进行。所幸慕华淑病情有所好转,只是小皇子仍时而发热,可怜那么小的婴儿刚出生便遭此磨难,着实令人怜惜。太医因皇子年幼,不敢轻易用药,只得让乳娘先服药,再以乳汁哺育皇子,此法收效甚微。
慕华淑只能眼睁睁看着,几乎是以泪洗面,日日烧香拜佛祈愿,恨不得自己代为受过。见她如此焦心,宁敏幽也跟着消瘦了一圈。
宁敏幽思忖如此下去,恐会拖垮小皇子的身子,只好让门口的太监去请皇后娘娘。
哪晓得那太监一脸不耐,随手一挥,语气里满是敷衍,“皇后娘娘如今忙得脚不沾地,哪有空来瞧你们?”
“放肆!”宁敏幽柳眉一竖,眼中闪过一抹寒光,若在平日,宁敏幽或许也就塞些银子打发了,可如今心急如焚,见不得老太监这般敷衍,“事关小皇子,你有几个脑袋够砍?竟敢如此敷衍?”
那太监居然毫无惧色,冷哼一声,“是小皇子又如何?那也是染了疫病的小皇子!如今谁还记得长寿殿里还有人?也就我们还守在这里,其他人早就……”
他话音未落,宁敏幽已是忍无可忍,猛地拔出侍卫腰间的配剑,剑尖寒光一闪,直抵太监脖颈,“再敢胡言,试试!”
怜冬被自家主子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不轻,下意识地退后一步,双手捂住嘴巴,瞪大了眼睛,一副惊恐的模样。那太监更是双腿抖得筛糠似的,眼神惊恐地瞥着剑锋,肝胆皆裂,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婕妤,莫要动怒,奴才这就去给您通报!”他颤抖着手指着脖颈上的剑,“这剑可锋利得紧,婕妤可得小心些,别伤了自己。”
宁敏幽剑未收回,剑尖在太监脖颈处轻轻一挑,冷声道:“你若乖乖去通报,我便当今日之事从未发生。否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太监哪还敢等她威胁完,连声认错,“奴才明白,奴才明白。奴才不过是没根的下贱之人,婕妤不必为我这贱坯子脏了手,也别污了其他贵人的耳朵。”
宁敏幽见他确是怕了,这才收剑,随手将剑扔回,“接着。”侍卫反应极快,稳稳接住,低着头,心中暗暗佩服,却不敢直视她。太监“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磕了两个响头,“奴才这就去。”说完便连滚带爬地跑了。
宁敏幽估摸着他也不敢忤逆,便带着怜冬去了厨房煎药。她一直觉得慕华淑这病感染得蹊跷,先感染的明明是需常出宫的下人,接着是与他们同住的下人,那些人皆是负责宫中洒扫的。而慕华淑居于长寿殿,又因刚生产完,平日里除了近身侍候的人,根本不会接触到其余下人,怎会那么早就感染上了呢?
她思忖得入神,连药罐中的药煮开了都没察觉。那药罐盖子被热气顶得上下翻腾,眼看就要掀开,宁敏幽这才回过神来,心急如焚地想要上前将盖子拿下。
“小心——”此伩首髮站:yeseshuwu6.
突然一股大力从身后袭来,紧紧捉住宁敏幽的手腕向后一扯,她猝不及防,脚下顿时失去平衡,身体向后倾倒,直接跌进了身后人的怀抱之中。
宁敏幽能明显感受到身后是个男人的胸膛,本能地想要挣扎起身,可下一秒,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让她瞬间停止了动作。
“是朕。”
宁敏幽惊讶地转过头,目光撞进那双熟悉的凤眸之中,眼眶瞬间湿润,声音带着一丝哽咽,“皇上……”
“嗯。”穆成礼顺势将她紧紧搂在怀中,语气温柔地说道,“爱妃受委屈了。”
委屈?比她更委屈的人还在偏殿里呢。
宁敏幽在他怀中轻轻吸着鼻子,心中虽明白自己并无太多委屈,但这样的机会怎能放过,她索性将计就计,尽情地演绎着一个思君心切、满腹委屈的深闺怨妇形象。
穆成礼抱着她,一只手轻抚着她的后背,一下又一下,语气轻柔得仿佛能滴出蜜来,“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然而,他的眼神却异常冷静,没有丝毫的波动。
此时,那药罐依旧在身后“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宁敏幽哭了一会儿,突然想起那药,连忙推开穆成礼,“药!”她好似刚刚回过神来一般,急忙去拿旁边早已沁了冷水的布,想要揭开那滚烫的盖子,却被穆成礼眼明手快地一把拦腰抱到一旁,同时他右手轻轻一挥,那盖子便听话地轻飘飘落在了一边。
“刚煮沸的罐子,你也敢去碰,手不要了?”穆成礼挑眉,斜睨着宁敏幽。
宁敏幽似羞似怯地垂下眼睫,声音哽咽,“这是太医给小皇子开的药,小皇子染病至今未愈,是臣妾没照顾好他,臣妾愧对皇上。”她话语间满是自责。
穆成礼将人重新搂回怀里,安抚道:“放心,朕带回来一个神医,已经请她去给小皇子诊治了。爱妃这些时日也跟着瘦了一圈,今日就先搬回听箫馆好好调理调理身子。”
“那慕姐姐这……?”宁敏幽依旧不放心,抬头看向穆成礼,眼中带着几分担忧,似是还想再争取些什么。
“朕已安排好人手照料,像今日这般的事,不会再有了。”穆成礼的声音透着一股冷硬,他没有明说是什么事,但宁敏幽已明白他说的是上午太监不肯通报的事情,从他的态度来看,那位太监的下场可想而知。
宁敏幽心中叹息,知晓穆成礼心意已决,便乖顺地回抱着他,将头重新埋进他温暖的怀抱,声音闷闷的:“臣妾谢过皇上。”
穆成礼感受到她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胸前,不由得轻轻抚着她柔顺的发丝,语气温柔了几分,“乖,先回听箫馆,朕晚点去看你,嗯?”
宁敏幽点点头,依依不舍地抓着穆成礼的手指,眼神缱绻,“不论多晚,妾都会一直等着皇上来。”她说完,便红了脸颊。
这个“等”字似乎不止是在说今日,更是蕴含着无尽的柔情,道尽了无穷的期盼。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文昌叁年十月中旬,皇帝回京,带回一名女神医,赐京郊府邸一座。听闻这名女神医研制出了救治疫症的良药,不仅救治了成千上万的百姓,更对皇上有救命之恩。
有她在,京中疫情迅速得以控制。小皇子亦从病痛中康复,只是身子依旧孱弱,整日多是酣睡,醒时亦无正常孩童之生气。又养了一月,太后才准寻慕华淑携小皇子搬离长寿殿。
自生产后,慕华淑较之往昔瘦削许多,费心调养一月,也不见丰腴。旧时衣裳穿在身上,皆显空荡。恰逢年关将至,内务府特遣人来为慕华淑量身定制新衣,
青黛送走内务府的人,站在殿门口轻叹一口气。重华宫现在有皇后和太后看顾,连一向鼻孔看人的尚宫局都会陪着笑脸奉承,更不遑论其他。花房更是会应着时节送来名贵品种,屋檐下一丛丛菊花开得正盛,黄的金灿,紫若翩霞,白如初雪,皆是花房前些日子送来的,为重华宫增添几分鲜活的气息。只是自家主子好似并不开心。
青黛回到殿内,慕华淑正散着头发低头做刺绣,细长的绣针穿过大红色的布面,接着握住针柄轻轻向上提起。宽大的衣袍随着她的动作滑落,露出一截瘦削的手臂,肌肤如凝脂般细腻,却显得有些单薄。青黛鼻头蓦得一酸,连忙上前,“主子,让奴婢来做吧。”
“不用。”慕华淑笑着侧身收回手,声音温和却坚定,“我想亲手为皇儿做件肚兜。”
青黛站在旁边没动,哑着嗓子劝道:“主子瘦了好多,得好好养养才是,别累着自个儿。”
“你这丫头,做点绣活哪里会累着我。”慕华淑有些好笑。见她还是不动,只好柔声吩咐道,“去把燕窝热了盛来。”
这下才劝动青黛,她俯身退去。少倾,端着燕窝进来。慕华淑放下手中活计,小口喝完,将空碗还给她,打趣道:“这下可满意了?”
青黛垂着脑袋,心中暖流涌动,“主子惯会打趣奴婢。”说完,又轻飘飘看了一眼慕华淑,未说出口的话藏在眼神里,那分明是在说,怎么不把这心思花在皇上身上。
青黛毕竟是从小跟在慕华淑身边的人,慕华淑哪里看不出来她的意思?她微微挑眉,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定在心中偷摸说我的坏话,是不是?”慕华淑用手指点点青黛的额头,动作轻柔而亲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青黛顺着她的动作,往后仰了仰,不满地小声嘟囔,“皇上回宫这么久也就看了您一次,主子不急,奴婢急。”
慕华淑轻笑出声,“憋了这么多天,可算说出来了?”她一脸打趣地撇向青黛,青黛不好意思地垂下脑袋。
慕华淑微不可见地轻叹一声,“皇上回京诸事待办,拢共进了后宫四回,两回去了皇后宫中,一回去了宁妹妹那儿,再一回便是我这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声音出了奇地平静。
“您明明知道奴婢说的不是这个。”青黛着急跺脚,小声辩解,“奴婢是不满意上次皇上来看主子,却被主子推拒门外的事儿。”青黛没说她真正在意的是皇上是先去看的宁敏幽,然后过了好几天才来看的慕华淑。她怕慕华淑伤心,挑了个不轻不重的说。
“那皇上不也是没走,隔着门问了我几句?”提起此事,慕华淑垂眸轻笑,脸上竟带了些满足之色,仿佛在回忆。
“可是这么多天了,奴婢担心皇上是生了您的气,要不您主动去给皇上送些吃食?”青黛的声音透着一丝担忧,尝试着劝导慕华淑主动些,“听说那位柔贵人可是隔叁差五地去给皇上送些汤汤水水的。”
“原来打的是这个算盘。”慕华淑有些好笑,想点点她的脑袋,告诫几句,但是想到她终究是为了自己好,便也作罢,“别费这些心思了。皇上若是有心自会来探望,若是无心,便是天天在皇上眼皮子底下晃悠,也只会徒增皇上厌烦罢了。”
慕华淑重新拾起绣活,继续一针一线绣着老虎的胡须,心中却是有些落寞,她不是不介意皇上是先看过宁敏幽才过来看自己的。听说皇上去看宁敏幽那次夜里还叫了水,可见皇上对她宠爱颇多。只是皇上的心意不是她能左右的,宁敏幽对她亦是真心,她能做的只能是劝慰自己。
绣活一做就是下午,重华宫正准备传晚膳,忽有太监过来通报,说是皇上要过来用晚膳。重华宫上下喜不自禁,里里外外张罗着布置,毕竟主子得宠奴才脸上也有光。慕华淑也重新梳洗了一番,披上桃粉色的大氅,站在门口翘首以待。
夜里寒气逼人,慕华淑等了一会儿,手都要冻僵了。青黛知道自己劝不住她,默默转身进屋,取了一个暖手炉递给慕华淑。慕华淑接过暖手炉,双手紧紧握住,感受着炉中传来的温暖,脸上露出一丝微笑,但眼中依旧带着几分焦急和期待。
终于,远远瞧见一长串的灯笼缓步而来,灯火摇曳。守在殿门口的小太监急匆匆进来通报,声音中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
“主子,皇上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闻言,慕华淑眼神一亮,宛若璀璨星辰。连忙整理了一下衣襟,扶着青黛朝殿门口去。翘首以盼圣驾的到来,心中既紧张又期待。随着灯笼队伍的接近,皇帝的身影逐渐清晰,慕华淑的心跳也随之加快。
卫德庸手中拂尘一摆,高声喊道:“落。”
待撵轿停稳,穆成礼才缓缓睁开眼睛,长腿几步迈过,人已至宫殿门前。他身姿笔挺,步伐稳健,负手站定,尽显威严。
“参见皇上。”门里门外恭敬跪成一片。
“夜里凉,怎么不去屋子里等?”穆成礼躬身扶起慕华淑,语带关切。
这样小的一个动作都能让慕华淑柔了眉眼,她面颊含羞,轻声剖白,“臣妾想早点见到皇上。”
穆成礼轻笑一声,改握住她的手,带着人进了偏殿用饭。
穆成礼的手宽大而有力,慕华淑能明显感受到他手掌心的茧,略有些粗糙,但正是这份粗糙,让她觉得无比踏实,心中满是柔情与满足。
进了里屋,她先替穆成礼解了外氅,动作轻柔而熟练。青黛上前伺候她解下自己的大氅。刚刚在殿外没仔细看,现下屋内灯火通明,穆成礼的目光自她身上游走一圈,眉头微皱,不由轻叹一声,“爱妃瘦了。”
慕华淑有些怔愣,心中仿佛被一股温暖的泉水浸润,眼睫缓缓垂下,反而说了一句,“皇上也瘦了许多。”她重新抬眼对上穆成礼的视线,能明显感觉到来自他的关切,“妾今日特地备了香豉羊肉汤,皇上今天可要多用些。”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晚间餐食因着皇上到来,摆得很是丰盛,慕华淑亲自服侍穆成礼用饭,自己倒是没怎么吃。饭后又伺候着他净手漱口,拧好的帕子呈到他跟前。
穆成礼接过,如玉般的修长指节一根根仔细擦过,如此简单的动作,叫他做来也透着股天家贵气。
慕华淑接过他用过的帕子,放回托盘中,转身就见穆成礼已然披了大氅,作势就要离开。
“还有折子要看,朕改日再来看你。”不用慕华淑上前伺候,他自个儿就系好了绶带。末了,拍一拍慕华淑的肩膀,便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慕华淑连一句挽留的话都没来及说出口,只能屈膝恭送。皇上来的慢,走得快,待人潮退去,青黛屏退屋内留守的下人,才近前扶了慕华淑进内室。
“主子怎么也不开口挽留一下?”青黛为慕华淑感到忧心,皇上来去匆匆,明日不知宫中又要怎么编排了。
“皇上又岂是我想留就能留得住的?”慕华淑边说,边拆了头上珠翠,一头青丝散开,铺在她身后。她对镜自照,捻了一缕头发用梳篦疏通,对着发尾开叉的发丝轻叹,“青黛,我是不是苍老了许多?”
“主子青春正好,哪里称得上老?”青黛接过她手中梳篦,替她疏通头发,动作轻柔而细致,安慰道,“主子头发又浓又密,改日奴婢替您拾掇拾掇发尾便好了。”
慕华淑凑近镜子,仔细端详着自己的眼角,那里的细纹虽不明显,却仿佛是在提醒她风华不胜从前,她长叹了一口气,落寞难掩,“女人生了孩子终究会不一样了。”
“主子……”青黛手中动作停顿,有些迟疑,半跪在她身前,小声说道,“奴婢听说太医院姜太医被称作妇科圣手,有专门替嫔妃产后调理的手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当真?”慕华淑惊讶握住青黛的手,眼神中闪过一抹希冀,“你且去打听打听,若真是可靠,也未尝不可一试。”
转眼年关已近,接连几天阴沉,不放晴也不见雨雪,连着喜庆的气氛都削减几分。
午膳过后,青黛照例端来一碗黑乎乎的药。这药已经喝了月余,但慕华淑见了还是犯怵,青黛劝了几句,她才皱着眉一口气喝完。苦涩的药味直冲脑门,破了她自小学的规矩,五官皱成一团,捻了一颗蜜饯含着,才压下那股子苦味。
“快拿熏香,散散满屋子的药味。等会儿宁妹妹要过来,断不可让她知发现了端倪。”慕华淑缓了缓,连忙吩咐青黛。
“是。”青黛俯身应道,从一旁拿了毯子给她围上,“奴婢开窗散散味,您可千万要保暖。”
又点了慕华淑惯用的香,青黛四处转悠,检查了一番,小声道:“主子,应该是闻不出来味了。”
慕华淑满意点点头,问道:“她爱吃的几样糕点都备好了吗?”
青黛还未来得及回答,正好外面太监来通传,人却已经是到了。
“呀,来得好快。快去准备茶水。”慕华淑笑道。
青黛领命退出去,恰逢宁敏幽带了人进来,她侧身打了帘,恭敬请宁敏幽入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宁敏幽进来先打量了慕华淑一眼,见她身上盖了件桃红色的毯子,面色较之前红润不少,便夸道:“姐姐气色好了很多,想是青黛伺候得不错。”
她略了姓氏,直接唤了姐姐,较以往更加亲近。
慕华淑笑着伸了手,将人拉倒近前来坐着,打趣道:“夸人的话得当她面说才有用。”
“那等青黛回来,我再说一遍。”宁敏幽同样笑着回应,忽而嗅到一股不一样的气味,她凑上慕华淑跟前闻了几下,问道,“姐姐换了熏香?”
“啊……是、是啊。”慕华淑不自在地略略后仰,与她拉开距离,转而对她身后的怜冬吩咐道,“还不伺候你主子坐下。”
宁敏幽敛了眼眸,浅笑起身,扶着怜冬重新坐下。
青黛也端了茶水回来,一并带回的还有几样热腾腾的点心,一看就是今天现做刚出炉的,“请婕妤尝尝,都是我们家主子今天一早吩咐做的。”
“多谢姐姐。”宁敏幽视线略过,顿时展开笑颜,几样点心都是她爱吃的。她捻了块芸豆卷尝尝,眉头一挑,又拿在手里端详一番,夸道:“入口即化,甜而不腻,当真是好手艺。”
慕华淑将盘子往她跟前推了推,“喜欢就多用点,我这旁的没有,吃食是少不了你的。”
“对了,皇后娘娘说,皇上有意晋姐姐位份。”宁敏幽也没跟她客气,又挑了一块山楂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宁敏幽话说的随意,慕华淑却因为这番话悄悄攥紧了手帕,她垂眸端起茶盏,吹了吹浮叶,“皇后娘娘对你似乎很是看重,连这些消息都跟你说。”
“皇后是看我跟姐姐亲厚,才想借我之口向姐姐转达。”宁敏幽借着净手的功夫,飞快地瞥了慕华淑一眼,见她沉了脸色,便转了话头,“皇上定是高兴姐姐为他诞下第一个皇子,先前因前朝政务繁忙,未曾来得及给姐姐晋封,如今年底了,也该是热闹一番了。”
知晓她这番说辞是为讨她开心,慕华淑也就顺着她意,笑了笑,“旨意未下,还是低调些好。”说完,她眼眸自上而下扫视底下垂首侍奉的丫头们,其间含义不言而喻。
“都下去吧,我和姐姐说些体己话。”宁敏幽明白她意思,干脆屏退左右。
待人都走干净了,宁敏幽缓缓瞧了一眼慕华淑,也端了茶盏,打开天窗说亮话,“姐姐看似并不高兴?”
“不。”慕华淑本能否定,“不是不高兴,是有些担忧罢了。”
“我倒无所谓,只是元熹体弱,如今风头太盛,总怕有人对他下手。”慕华淑轻叹一声,自嘲笑了笑,隔着案几,握住宁敏幽的手,“做了母亲就免不了担忧些有的没的,倒让你瞧了笑话。”
“怵惕思虑则伤神。”宁敏幽反握住她的手,温柔地劝道,“后宫有皇后看着,姐姐不必过多忧心。忧思无益,反而伤了自己的身体。”
她隐去了皇上可能在后宫布置了隐卫的猜测,只提了皇后,这反倒让慕华淑抬头重新看了她一眼。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慕华淑握着宁敏幽的手,紧了几分,“你……你想站队皇后吗?”
“姐姐何出此言?”宁敏幽惊讶反问,“皇后得皇上敬重,又何须拉拢嫔妃?”
慕华淑不语,蹙眉凝视着她,似乎在辨别她说话真假。
“只是在长寿殿多碰见了几回,姐姐不必担心我卷入不必要的争斗中。”宁敏幽浅浅一笑,将慕华淑的担忧当做对她的关心处理。
慕华淑有些心虚地垂下眼帘,附和着道,“妹妹向来聪慧,是我多虑了。”
一盏茶喝完,宁敏幽观慕华淑神色,垂眸静思片刻,便起身告辞。
慕华淑起身要送,宁敏幽却是以她身子虚弱,不能见风为由,拦了她的脚步。
扶着怜冬返回的路上,宁敏幽突然问起怜冬,“你入宫几年了?”
“回主子,六年了。”怜冬乖顺回答。
“伺候过几个嫔妃?”
“只有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怜冬以为宁敏幽听了她的回答会开心些,谁知她却叹了一口气。怜冬慌张跪倒,伏在地面上表忠心,“可是奴婢哪里伺候得不好?您尽管罚了奴婢,奴婢定会改正。”
“非也。”宁敏幽托着她的胳膊,将人扶了起来,见她面色仍旧凄然,摇摇头,叹道:“你在宫中六年,你实话告诉我,可曾见过真心?”
怜冬瞳孔瞬间放大,心中顿时明白宁敏幽为何有此一问,她垂下脑袋,突然说起一桩往事,“奴婢刚进宫那会,被分在储秀宫当差,曾经磕坏过一位秀女的玉钗,饶是奴婢不识货,也能看出来那只玉钗成色极好。当时奴婢吓惨了,连忙跪下给她磕头请罪,原以为她会叫人将奴婢拖出去,谁知她却像您一样扶了奴婢起身,语气轻柔地跟奴婢说,那玉钗再好,不过是死物件,不如人命来的贵重。她叫奴婢当做没发生过,切莫在人前露了馅。”
“奴婢也因此躲了罚。您问奴婢后宫中可有真心,奴婢想应当是有的。”
宁敏幽目光飘远,灰蒙蒙的天空压在赤红城墙上,更有种叫人窒息的憋闷感。
“后来呢?她既是个和善人,为何不使了银两,分到她宫中伺候?”宁敏幽问道。
“那位秀女没被选中。”怜冬答道。
宁敏幽眉头一挑,嘴角缓缓勾起,“是了,她这样的好人,不该进宫。”
“后宫是个吃人的地方……”悠长的尾音落在身后,宁敏幽继续缓缓前行着。
她的背影稍显落寞,怜冬连忙快走几步跟上,“奴婢后来在宫中遇到的坏事多于好事,但是奴婢想着人在做,天在看,凡事不愧于心,老天自会帮助良善之人,于是奴婢便遇见了您。可见老天爷看到了奴婢做的善事。所以,主子莫要伤心,老天爷定会看见您的真心。”
“鬼机灵。”宁敏幽斜睨她一眼,故意吓唬她,“入宫这么多年,难道没有老嬷嬷教你,什么话在主子面前能说,什么话不能说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怜冬嘿嘿一笑,“奴婢不想主子伤心。只要主子能开心,要打要罚,奴婢都甘愿。”
有她耍宝,宁敏幽也露了几分笑意,心中却是更加落寞,连怜冬都看出自己的真心了,那慕姐姐呢?为何总是隐瞒,不肯敞开心扉?明明私下里在用药,却骗她说换了熏香;明明是想问是不是她与皇后更加性情相投,却不敢多问一句;明明几次叁番在她跟前哭诉,她也剖开真心坦言,遇事却第一时间选择瞒她。
宁敏幽可以理解她,但此时也难免有些伤心。
离晚膳时间还早,宁敏幽回了听箫馆便寻了本话本子打发时间,正看到话本子里的小姐识破落魄书生诡计,就要押了他去见官。敬嬷嬷突然进来通传,皇上身边伺候的太监求见。
宁敏幽低头审视了一番,衣衫并无不妥之处,便端正了身子,宣了人进来。
“见过婕妤,皇上请婕妤御书房一见。”太监恭敬道。
“奴婢伺候主子梳洗一番?”敬嬷嬷面露喜色,连忙提议道。
“皇上叫的急,还请婕妤莫耽搁了时间。”太监仍是低着头回话,却是在委婉提醒。
“有劳公公提醒,还请公公外头候着。”
不用宁敏幽提醒,敬嬷嬷上前给他递了个锦囊,边将人带了出去。
虽不用洗漱,但也不能过于素净。由怜冬伺候着,宁敏幽重新妆点了一番,整理好衣裙,便跟着太监去了御书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今日的穆成礼少见地穿了一身月牙白的锦袍,斜倚在窗边,手里把玩着玉质棋子,一条腿架起,另一条腿随意摆放,姿态闲适。听见她的脚步声,精致异常的凤眸随意瞟了过来。
就这么一眼,顿时就让宁敏幽停住了脚步。他的轮廓隐在光影中,看不清神色,但宁敏幽本能地觉得那一眼意味非常。皇上样貌生的华美,一双凤眼气势迫人,私下里与她调笑时,又带着勾魂摄魄的引诱意味,可今日,她觉得那双眼睛如渊似海,深不见底。
“过来。”穆成礼发号施令。
宁敏幽垂首,小步走近,眼眸轻抬,一副残局摆在案桌,她心中暗道不好。皇上今日叫她来,不会是让她陪他下棋的吧?
果然,穆成礼的声音响起,带着理所当然的命令口吻。
“陪朕手谈一局。”他收了腿,撩起下摆,换了个正经坐姿。
这架势一看便是要攒足了劲,宁敏幽心中叫苦不迭,与皇上下棋最是耗神,既不能赢,还要绞尽脑汁地少输棋子,偏偏皇帝这人又极不好糊弄,棋风诡谲,她得铆足了劲下一步想十步,一场棋局下来,背后都得汗湿透。
穆成礼见她还站在原地,面色颇为纠结,眉头轻挑,“怎么?”
短短两个字透着不容违抗的气势。
“皇上政务繁忙,今日得闲,不如让臣妾帮皇上松泛一下身子?”宁敏幽能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的极具压迫力的视线,但为了自己的精气神着想,她还是大着胆子尝试拒绝与皇上对弈的提议。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穆成礼半晌未说话,直到看见她面色从强自镇定转变为惴惴不安,才收了视线,“允。”
低沉的嗓音顿时让宁敏幽松了一口气,她提起裙摆,绕至皇上身后,拆下他头上的玉冠放置一旁,搓热了手掌,十指轻轻拢住他额角,带着一点向后的力道。
穆成礼眉梢微动,顺从着她的力气,躺在她浑圆紧致的大腿上。熟悉又陌生的女子体香缓缓侵袭他的胸腔,暖意融融。
轻柔的力道从她的指腹传达,自额角转到耳后,然后落在他后脖颈处,指尖穿过他乌黑粗硬的头发,最后停在风池穴,轻缓揉捏。
殿内,时光仿若凝滞,仅余两道呼吸声交错相闻,一道深沉悠长,一道清浅柔静。
穆成礼悄然露出一线眼眸,深邃的视线落在宁敏幽臻静的面容上,似要将她的一切都收入眼底。
宁敏幽猝不及防地与这道目光撞个正着,心口猛地一颤,手上动作比脑子更快,下意识地伸手欲去遮住他的眼睑,却在半空中被他稳稳捉住。
宁敏幽手上动作停下,身子也有些僵住,回想起自己刚刚做了什么,额角不由流下一滴冷汗,“臣妾……”
告罪的话还没说出口,两人的位置已然调换。
穆成礼居高临下地掐着她的面颊,指尖陷入她细腻的皮肤中,力道迫使她微微张了口,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宁敏幽见过他戏谑的样子、情动的样子、调笑的样子,唯独没有见过他生气的样子。此刻他面容沉静,眼底黑压压一片,似乎凝聚着风暴。风雨欲来的气势压的她喘不过气,她不知道为什么小小一个动作竟然引得皇上如此动怒。心底不免多了一丝怨气,面上却是泫然欲泣。
泪珠打湿眼睫,鼻头染上红色,宛如兔子般可怜巴巴,也不讨饶,只盯着他瞧,杏眼朦胧,一副任君处置的委屈样儿。
穆成礼今日得闲,顺手翻了暗卫呈上来的后宫邸报,宫中规矩繁多,嫔妃取乐的法子甚少,记录的多是琐碎之事,随手翻过基本就能看完一个月的邸报,可惜今日不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今日足足看了一盏茶的时间,不巧,翻看的正是记录宁敏幽起居的那份。几页薄薄的纸,他看了一遍又一遍,终于接受了一个事实,他的嫔妃进宫约莫两年时间,竟无一刻不想逃离这宫墙,还将后宫比作吃人的地方。
穆成礼眯了眯眼,将人拉近,视线宛如刀子般锋利,一寸寸滑过她脸颊,最后凤眸直直凝视着她的眼睛,不容她丝毫躲闪。“爱妃可曾见过昭狱?”
穆成礼松了钳制她的手,转而轻柔抚上她的脖颈。
和缓的碰触不但没有让宁敏幽放松下来,反而感觉像是被冰冷的蛇身爬过,寒气自他触碰过的地方升起,她强忍着战栗,尽可能地放平语调回答他:“皇上说笑了,妾不曾去过昭狱。”
靖国公府养的千金连昭狱都没见过,知道什么是吃人的地方?洗不干净的血腥味,不间断的鲜血喷涌,地面是沾脚的深褐色,止不住的鬼哭狼嚎,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等待的只有数不尽的刑罚,那样的地方才叫吃人。
她在后宫养尊处优,还有何不满?是不满自己这个皇帝,还是不满皇家恩赐?
穆成礼手上内力凝聚,手腕一抬,宁敏幽整个人顿时被他翻了过来,匍匐在铺了明黄色的锦塌上,熟悉的龙涎香自她背后紧密笼罩下来,不容躲避。
他跨坐在她腰臀上,低头凑近含了她耳垂舔舐,湿热的鼻息扑在她耳蜗中,手上凝气自她颈后滑过。
宁敏幽只觉背后一凉,新制的华服层层散落下来,洁白细腻的皮肤宛如剥开的莲子展现在他眼前。
滚烫的吻寸寸下移,夹杂着舌尖濡湿的舔舐,引起阵阵颤栗。
宁敏幽咬住下唇,屈辱撑在塌上,指节用力到发白,却丝毫不敢违抗。对后妃来说,雷霆雨露均是恩赐,她有什么资格拒绝?
湿润的痕迹于她腰窝间流连,炙热的鼻息聚在她的背沟中,酥麻的快感违背她本身的意愿,升腾而上。她能感觉到皇上的唇舌意欲往下,浑身震颤,一声娇呼:“皇上——”
一代帝王,天下共主,怎么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回应她的是一记巴掌,嫩生生的臀肉上五指掌印明显。
“如何?”穆成礼大手不容分说钳制了她腰身,纤腰塌陷,臀部愈发圆润挺翘,幽谷潮湿,冒了热气,直直对着他的胸膛。
这一巴掌带着惩戒的意味,让她异常觉得屈辱。宁敏幽紧闭双眼,抿着双唇,不再出声。
修长的手指探入幽径,有一段日子未曾侍寝,她底下甬道愈发紧致,含得他两根手指无法动弹,穆成礼手腕强势转了一圈,拇指寻了花谷高峰,指腹碾过,细密的快感瞬间扰乱宁敏幽的心神,娇躯颤颤,引得胸前饱满起伏晃荡,蓓蕾早耐不住硬挺着绽放。
“为何听不见爱妃娇吟?”气息洒在她花谷间。
若换作平时,依着宁敏幽敏感的身子,不说吟哦,总要娇娇喘上几声,喘得他情热难忍。穆成礼如何不知,她今日这般隐忍,不过是存了心要与他较劲。
思及此处,穆成礼心火更盛,铁了心要她服软。手腕抽动,动作带上几分粗暴,修剪干净的指腹摸过嫩滑的内壁,几番深探,寻了她情动的凸起,毫不留情地磋磨。
宁敏幽哪里经得起这般挑逗,撑着的手不住发抖,甬道犹如活物,不断吮吸着穆成礼的手指,内里水润湿滑,一滴香露于手指抽插间挤出,拉长了丝线,缓缓坠下。
穆成礼抽出手指,食指与中指见粘连的透明丝线,惹他一声哼笑,“靖国公府倒是替朕养了个美娇娘。”
这分明是在嘲讽靖国公府费尽心思,调教了身娇体软的女子,送入宫中邀宠,对比老靖国公铁血戎马一生,军功赫赫,真是分外讽刺。
如此明晃晃的讽刺,宁敏幽不至于听不出来,指尖狠狠攥住,用力到发白。她想破了脑袋也想不明白,今日皇上为何几次叁番羞辱她。她入宫伺候已有些时日,对皇上的性子不敢说了解,于情事上便也能窥见他强横桀骜的本性。
他这般人,即便心生不喜,也从不与女子为难。原因无他,不过是他的眼里装着江山社稷,黎民百姓,却不会为任何一名女子停留。他于床第之间花样繁多,从不考虑世家贵女教养,无非是喜欢看女子因他沾染情欲,娇媚迎合。孟浪起来,连祖宗规矩也视而不见,一切只因他觉得理应如此。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仅她自己便也罢了,也能忍了屈辱与他继续作戏,但皇上偏偏提了靖国公府,偏偏戳中她最隐秘的伤痛,于是她硬是憋住呼吸,连喘息声都克制。
这点小伎俩如何瞒得过穆成礼,他一手压着宁敏幽的腰身,一手解开腰带,散了衣襟,精壮的胸腹袒露,连带着下身羞人物什也直挺挺翘着。
扶着硬挺,找准沁了香露的谷口,腰身猛地用力,迅猛破开内里褶皱,直达深处。
突如其来的痛感袭来,身下胀痛难忍,宁敏幽猝不及防痛呼出声,又紧紧咬住下唇,吞下剩下的叫喊,只余浅浅一声闷哼,“嗯~”
她的反应无疑取乐了穆成礼,钳在她腰身处的手,缓缓上移,带着茧子的虎口卡在她饱满丰润的下缘,手掌用力碾过悬垂的软乳,手腕旋转,食指滑过乳晕,偏不去把玩顶端蓓蕾。另一只手探过密从,拨开花骨朵儿一样的花苞,探寻牝珠,或轻或重地揉捏。
身上俩大要紧处尽在他掌握,情欲的浪潮拍打过来,宁敏幽受不住乱了鼻息,身下却是在穆成礼的撩拨下,春水融融,浸润了她体内炙热的物什。
穆成礼弯下腰,唇舌卷弄了她小巧的耳垂,含弄咂摸出声,湿润的舔吻在她侧颈肩膀上游移,一朵朵红梅绽放。腰身也铆足了劲儿,一下一下狠狠挺动着,刚猛的东西破开层层迭迭的褶皱,一次比一次进得深,直到她受不住,哭泣出声。
重合处的水声难掩,彼此间的毛发湿漉漉交缠一起,郁郁芳香弥漫,穆成礼深吸埋在她侧颈间深吸一口,左手抚上她脆弱的脖颈,迫使她抬起头来。
“爱妃可是不喜朕这般宠爱你?”混合着情欲的声音嘶哑低沉,犹如情人间的低喃,却叫人慌了心神。
宁敏幽艰难喘息,唯恐自己一出口就是妖媚低吟。
穆成礼没等到自己想要的回答,身下更是毫不留情地鞭挞,他结实鼓胀的大腿夹着她莹白圆润的双腿,本就紧致的要害处,因着牢牢禁锢的姿势更是销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怎地不说话?是不满?还是不够?嗯?”穆成礼圈着她腰身,压着人往身上撞。
“啊~”宁敏幽终于叫喊出声,如诉如泣,“皇、皇上饶了妾罢……”尾音却是被撞得歪七扭八,身下止不住地紧缩,极端的紧致咬得穆成礼青筋迸起,汗水顺着额角往下淌,积聚在下巴处,又随着他激狂的动作抛洒出去,滚烫的汗水若是滴在她白生生的背上,便会引得她颤栗着缩了甬道。
“爱妃娇美,如何饶的?”穆成礼鼻息愈发粗重,情热难抑,仍分了一丝清明,于她谷间牝珠蹂躏,手腕抖动出了残影。
强烈的快感迅猛席卷全身,湮没了理智,宁敏幽杏眼半阖,含着泪花,失神地望着虚空,红唇微张,花心迸发的汁水倾泻而下,滚烫浇在柱身顶端。
穆成礼嘶哑低吼,腰身飞快撞击,就着湿滑的春水,动作愈发畅快淋漓,一颗颗细小的汗珠凝结在他背后起伏有致的肌肉上,精悍的腰腹肌肉紧绷,整整齐齐的随着他的动作一张一驰,耻骨上附着的青筋都暴涨了几分。
他眉目紧蹙,利落的下颚线条愈加锋利,难耐的低吼声随着他高高扬起的头颅释放,圆润紫红色的伞端喷射出股股白浊。
要命的欢愉达到顶峰,穆成礼搂着人,喘着粗气撑在锦塌上。怀中女人已然神色迷离,娇娇软软全靠他手臂支撑才不至于瘫软。
两人汗湿的肌肤紧贴在一起,软了叁分的物什被她紧致抽动的穴肉吐出,连带着淅淅沥沥的汁水一并泄出。接连攀至极乐的身躯忍不住抖了抖,发出无意识的一声嘤咛。
穆成礼凤眸幽深,浓黑如化不开的墨汁。本就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一瞬间的极致快感叫他更加撒不开手,温香软玉在怀,如何忍耐得了?
当下翻转她身子,分开她两条腿置于臂弯处,重新入了曲径,汁水飞溅。薄如蝉翼的中衣晃晃荡荡碍事,穆成礼索性都用内力震碎,几十个绣娘耗费心力绣制而成的精致华服眨眼间都成了碎布条,纷纷扬扬漫天散落,其间两人赤条条身子纠缠一起,宛如白玉雕成的春宫图。
她胸前柔软一团禁不住他痴狂的动作,晃悠悠甩出一阵嫩白乳波,极度惹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穆成礼双目赤红,一手握住她莹白软嫩处,俯身落下灼热的亲吻,耳边是她娇吟浅哦,身下被她紧紧含弄,一波接一波的芬芳香露接连喷洒,黏腻的水声啪啪作响,迷乱失智,入骨销魂。
“求您……求、求您……”宁敏幽眼睫沾着泪珠,发丝湿润润贴在颊边,柔弱讨饶。
落在他眼里却是一副任君采撷的献媚姿态,粗沉的喘息声,声声入耳,欲火翻腾,阵阵舒爽直达胸腔。
穆成礼黑发披散,俊秀的脸庞带着潮红,说出的话确实异常强横无理,“宁氏骄纵,今日是为给你长个记性,怪不得朕。”
长久不得安抚的活计顿时暴涨,将内里撑得饱胀。穴壁似有意识地蠕动,犹如女人的丁香小舌,裹了他柱身不停吸吮,又有丰沛的作陪,其间妙处难以言喻。
穆成礼愈发撒不开手,握住她柔软腰肢接连挺送,喉头上下滚动,闭目低喘出声。已然释放过一次,这一回他存了心要折腾宁敏幽,故意施展内力,压抑体内躁动。
女子玉体横陈,双腿似面条般得飞快晃动,仍抵不住狗皇帝龙精虎猛,咿咿呀呀娇啼一声,腰肢紧绷着抬起,由湿狞不堪的交合处至大腿内侧牵起一道直线,颤巍巍泄了一地春水。
“呃——”穆成礼被她紧致处夹得动弹不得,低吼长叹出声,十根手指深深陷入她如凝脂般的肌肤。待忍过这波要命的吮吸,将人侧翻过身,抬了她一条腿,重新挺动腰身。
秀美的玉足搭在他肩头,不时的触碰着他耳廓,惹得他接连嘶哑低吼,任凭宁敏幽如何讨饶,也绝不放人。
这是穆成礼头一次在除皇后跟前露了真面目,浑身上下充斥着不容违逆的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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