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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部分(1 / 2)

>着他们的戴贵听得晕头转向,险些就要双眼外翻,口吐白沫了!

而皇上对这些似乎充耳不闻,只专心在仁寿宫伺候太后汤药。

但太后的病早已沉疴难愈,到了药石罔效的地步了。更兼听到乾清宫外的那段话,气得又吐了一次血。

为了跟睿琛抗争,她不肯再服药。

可是传到了外面,却是太后为了不让皇上陷入忠孝两难的境地,拒绝医药!皇上苦苦哀求,甚至跪在仁寿宫外,太后扔不肯回心转意。

因太后的病和永昌侯府的事,今年的中秋夜没有赐宴,京城上方涌动着诡异的风云变幻。

八月十七晚,皇上又亲至仁寿宫,未几,孙太后薨。在仁寿宫震耳欲聋的哭声里,孙太后仅剩的一位心腹宫女名唤秋霜者自缢而死。

外人都以为孙太后是为了皇上不肯就医而死,可是却有人知道,孙太后那是被气死的!至于是气永昌侯府还是别人,就不得而知了。

“太后死了?”乍一听到这个消息,清浅还是有些怔愣。敏华确认再三,她才从恍惚里回过神来。

没想到,孙太后就这样死了,那个一跺脚一竖眉就能左右整个后宫甚至皇帝意向的女人,就这么死了。

想她当初还曾不自量力的想着,凭她一人之力除掉孙太后!到如今,还是睿琛手段高明。

那些说什么“忠孝不能两全”的人知晓睿琛的做法,只怕要无地自容了!他不光除掉了自己不想留的人,还顾全了名声。

想必等太后丧礼一结束,永昌侯府也将不存于世了吧?

抱着玄恒,清浅满足的微微一笑,随即敛容,道:“把宫中色彩鲜艳的东西都换下来,去库里寻白布吧!”把玄恒交给乳母,让乳母帮玄恒更衣,乳母却有些为难:“殿下的衣服都是色彩鲜艳者居多……”清浅便道:“那就立赶着做出两套来,这会子,可不能失了礼数。”

整个后宫都开始忙碌起来,又有礼官奉命出宫,沿途报丧。

次日,礼部定大行皇太后丧礼,皇帝成服三日后,即听政。祀典皆勿废,诸王以下内外各官及命妇至仁寿宫门外哭灵如前仪,衰服二十七日而除,军民男女素服十三日。诸王勿会葬,外官勿进香,臣民勿禁音乐嫁娶。及葬,遣官告太庙。帝亲奉太后衣冠谒列祖帝、其礼视时享。①

“太后、太后薨了?太后真的薨了?”康嫔紧紧捏着银瓶的衣角,惨白着脸,结结巴巴的问道。

银瓶心里也十分慌乱,仁寿宫一直是她们的依靠,如今太后去了,康嫔又被降位,永昌侯府还惹上那么一宗官司。以后的日子,可如何是好啊!有些心灰,可还是说道:“各宫都已开始准备丧仪,娘娘,咱们也快些准备吧!”

康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咬了咬唇,道:“是了,这个时候,只怕后宫无人真心哀痛,咱们一定要表现得体才是。”话音刚落,她的眼圈儿一红,就要落下泪来。

她心中却在迅速盘算着:太后一死,她虽没了依靠,但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毕竟人死如灯灭,太后死了,只要皇上是个大度之人,那些恩怨也会跟着一笔勾销。再者说,她也未曾做过什么触怒皇上底线之事,除了……她的手移小腹上,面色泛红,惴惴不安。她也不求是个皇子了,只要能怀上身孕,在关键时刻救父亲和姨娘一命就好。

孙太后的丧礼办得轰轰烈烈,据那些在仁寿宫门外哭丧的命妇们说,永昌侯府的人哭得最是肝肠寸断。旁人兴许是“只闻哭声,不见眼泪”,她们却是涕泗俱下,让人不忍直视呐!

对于清浅来说,孙太后死得正是时候,天气不冷不热,她又位列贵妃,自然得到诸多照顾。可是,要带着才四个月大的玄恒一起哭灵,她心里十分舍不得。好在,可以请旨免除皇长子哭灵,她和那些后妃们一起为孙太后尽死后哀荣,倒也罢了。

二十七日后,清浅听说睿琛龙颜不悦,特意前往乾清宫探视。果然,睿琛沉着脸,默默盘膝坐在炕上沉思。

清浅轻手轻脚的上前帮他揉着太阳,他握住她的手,把她拉进自己怀里。清浅忙道:“还在孝期呢!”睿琛一笑,道:“你以为我要做什么?”语气有些黯然,“我只是想抱抱你而已。”清浅面色一红,望着他的眼睛问:“你这是怎么了?难道,还在为母后过世而哀痛?”

睿琛冷冷一笑,殿中只有他们两人在,也不必再做戏了。道:“哀痛?早在六年前,我就不会哀痛了。”六年前,正是周太后崩逝,清浅迁入储秀宫之时。

清浅抚摸着他的侧脸,觉出略略扎手的胡渣,细细端详着他的面容,发现他比六年前更加成熟而有魅力,那双明亮的眸子也变得更加深邃悠远。此时,却切切实实的含着悲凉。

睿琛抱着他的手又收紧了几分,把头埋在她脖颈里,沉声道:“浅儿,咱们百年之后,一定要葬在一起。”

清浅微微怔忡,忽然知道他为何如此了。

当初周太后去世时,他有意让周太后与先帝同葬,可是有朝臣们以周太后并非元后,而先帝元后仍在世,若周太后与先帝同葬,将来置孙太后于何地为由,反驳了他的旨意。最终,周太后未能与先帝同葬,而如今,孙太后就葬在了先帝身旁。

清浅的心底也涌起无限的哀凉:她的儿子不能称她为母亲,她也无法与心爱的丈夫同葬。

可是睿琛已十分难过,她不想再说出这些惹他伤心,轻抚他的乌发,强笑道:“好,咱们‘生则同襟,死亦同穴’。”

睿琛久久没有抬头,温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肌肤上,她心中温软,他却反复研磨着这句话,暗暗下定决心:身前事,死后名,他都要为她做到!

79退求子

孙太后尾七次日;皇上奉“太后遗命”做出对永昌侯府的处置:削永昌侯爵位,与世子一同打入天牢;年十六以上男丁流放岭南,女眷及十六以下男丁籍没为奴。

康嫔闻听此事;浑身颤抖;无望的低喊道:“那可是太后的娘家啊!太后崩逝还未过百日呢!皇上怎么就这么狠心!怎么就这么狠心呢!”

银瓶害怕的说道:“娘娘,皇上正是奉了‘太后遗命’啊!太后薨前;大家都说太后是因永昌侯府的事给气病的,又……又传出那些话来!如今皇上这么做,非但没人说什么;有起子小人,甚至说皇上对永昌侯府还是太过宽容;竟没有将首犯处死!”

康嫔呆住,眼神空洞,表情木然,许久不曾开口。银瓶以为她被吓呆了,忙用手在她面前晃了晃,焦急的说:“娘娘,如今您可不能再出事啊!您还得想办法救老爷呢!”

康嫔一个激灵醒过来,连声道:“不错,不错,我还要救父亲呢!要不然……难道真的看着父亲被流放岭南那种地方?”她眼里含了泪,哽咽起来,“虽说嫌我是个女儿没有好好待我,到底还是给了我这条命的。”

她狠狠擦了把眼泪,站起身说道:“走,咱们去求皇上。”

快步走到乾清宫,却被告知皇上正在懋勤殿会见几位大人,不予相见。康嫔咬了咬牙,跪在乾清宫外,决然的对戴贵说:“请公公再帮我通报一声,今日若见不到皇上,我就长跪于此。”

戴贵摇了摇头,叹道:“皇上知道娘娘为何而来,所以才不肯相见,您这又是何苦?反而让自己更加不堪呐!”

康嫔落下两滴辛酸泪,道:“身为子女,却眼睁睁的看着父亲获罪而无能为力,若是什么都不做,我良心难安!”

戴贵很是无奈,却只得让她在这儿跪着。回去禀告了睿琛,睿琛怒道:“她这是在威胁朕么!既然她这么喜欢跪,就让她跪着吧!”及至与几位大臣议事完毕,从乾清宫去启祥宫,看到康嫔还跪着。皱了皱眉,端坐步辇之上,连一个眼神也没有施舍给她。

康嫔的双腿已如蚂蚁啃咬般酸痛难忍,此时闻听鸣鞭声,忙向御驾遥望。可是,却只看到一个决绝的背影,她心头苦涩,刚要张口呼道:“皇上……”猛地眼前一花,晕了过去。

银瓶忙抱住她,高声叫着“娘娘”。

睿琛向后看了一眼,康嫔似乎晕倒了。略一沉吟,便让御驾停下,对张保说道:“命人将康嫔抬回翊坤宫,再传太医给她看看。”在处置太后娘家一事上,他已算得上名利双收,万万不能再因一个康嫔功亏一篑!

若是对康嫔不善,只怕有人会生出“兔死狐悲”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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