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庄妃看向皇后,皇后道:“和嫔并非一味软弱之人,否则当初她也不会挑唆我们几人之间起了嫌隙。”喟叹一声,又道:“可是如今除了她,没人能扳倒康妃了。她当初挑唆我们,不过是想借我们的手除掉康妃。哼,那个时候她并无能力,如今她有了盛宠,有了心智,有了信念。更加奇妙的是,她脾气还不太好!”
庄妃立时笑着说道:“皇后娘娘圣明,如今和嫔和康妃可谓水火不容,娘娘尽可坐山观虎斗了。”
皇后笑道:“从前康妃做事滴水不漏,八面玲珑,如今和嫔撕破了脸皮,若她有什么不测,那便是康妃最为可疑。”
庄妃忙顺着她的话说道:“若是康妃有何不测,多数也是和嫔所为了。到时候娘娘借力打力,两人都不会有好下场的!”
皇后微微一笑,不再言语。
清浅羞臊的用帕子遮了脸,嗔道:“你总盯着我瞧做什么?”
睿琛笑道:“我就是想好好瞧一瞧你,看看我的浅儿什么时候变成了一只小母老虎。”
清浅倏的放下帕子,瞪他一眼,说:“我是母老虎,不比人家温柔可意!”
睿琛假作若有所思状,点头说:“嗯!原来不光是只小母老虎,还是只专门乱吃飞醋的小母老虎啊!”
清浅怄得不跟他理论,翻了身不去睬他,他忙好生过来哄着。叹道:“你这样公然与她为敌,又是何必?惹怒了她,她存心对付你,你待如何?别忘了,你如今可是有身子的人。”清浅也不想这么快跟康妃矛盾扩大,还放到了明面儿上,只是当时看着他们两人,心里不悦罢了。原来自己真是只醋坛子,期期艾艾的说:“我、我饿了嘛!又闻着那酒味儿,大约是被酒气熏昏了头。”
睿琛笑着刮了她的小鼻子一下,道:“以后外出就在荷包里放两块糕点,饿着了谁也不能饿着咱们的孩子。依我看,天气越来越冷,以后还是不要出门为好。”
清浅赌气道:“我原也不想出门,还不是你的康妃设宴邀约么?早知道我就不该去,免得看了不该看的,刺我眼睛。”说到最后,语气里又带了哽咽之音。
睿琛除了好声好气的哄着,也无旁的法子,谁知他这里哄了半日,那边却没了声音,仔细一瞧,竟睡着了!他也小心翼翼的拉过被子,拥她入眠。
“歇在启祥宫了?”康妃又问了一遍。
银瓶和如意交换了个眼神,道:“是啊,启祥宫门口的灯笼已经取下来了,皇上今晚……”
“她不是病着吗?病着也要留住皇上,就不怕过了病气给皇上!”康妃几乎咬碎一口银牙,红着眼圈儿说道。
银瓶不屑的说:“正是病着,才好装柔弱留着皇上呢!从前的僖嫔不就是这样么!”
康妃暗恨自己从前眼睛不够亮,竟以为她真能为自己所用!被禁足了一次才知道,原来她才是皇上心中最在意的人!皇后等人皆不足为惧,要紧的是先除去和嫔才对!
沉默良久,才问:“皇后那里情形如何?”
银瓶禀道:“又要处理宫务,又要照拂顺妃,也够累的了。”
康妃冷冷一笑,问:“顺妃还跟之前似的不愿见人?”
银瓶咂咂嘴,说:“娘娘不记得了吗?上回见着顺妃的时候,她那看人的眼神……好像人人都要吃了她似的!想来在冷宫那种地方待过的人,没折磨的疯了算她命大!”
“她的确命大!”康妃蹙眉,当初倒是买通了冷宫那里的人“好好”照拂顺妃的,不曾想皇后的动作却快,不等把顺妃折磨死,就被放出来了!
思虑片刻,又问:“太后那里每日都有姑子讲经吗?”
银瓶眼神一暗,叹道:“太后的病……太医院的太医们都束手无策了,春雨姑姑这才请了姑子进宫来讲经,许是听得多了,太后心静了不少,也觉得身上没那么不耐烦了。”
旁的都可以放着,唯有太后的病是康妃最担心的。从前她以为皇上至少是喜欢自己的,可是如今才明白,皇上不过是看着太后的面子!呵呵,枉她自作多情了那么些日子,原来她独宠的那一年,竟是个笑话!之所以得宠,不是因为她的容貌,不是因为她的才情,不是因为她的性子。一切,都只是因为她姓孙,因为她出身永昌侯府,因为她是太后的内侄女儿!
定要在太后过世前除掉那些人!定要诞下皇长子才行啊!如今后宫无子,皇上犯不着和自己的子嗣过不去,所以,她还有机会!
端起白底青瓷缠枝莲纹茶碗,慢条斯理的轻轻抿了一小口,最上等的天池云雾茶,茶色澄明,齿颊留香。
“顺妃的病一直不见好,不如跟太后说说,叫顺妃每日也去仁寿宫听姑子讲经,指不定能去心魔呢!”她含笑说道。
银瓶鼻子里出冷气,道:“娘娘何必管她生死?叫她自生自灭得了!听说她半夜常发恶梦,依奴婢看,用不了多久,她自己都会被自己吓死!”
康妃微微一笑,放下茶碗,幽幽道:“留着她,我还有用。”
银瓶不解,下回跟着康妃去仁寿宫请安时,康妃跟太后说了此事。太后本不情愿,但不知康妃又说了什么,太后应允,告知了皇后,皇后因这是太后的一片好意,不好反驳,命顺妃身边的杜鹃好生伺候,自己又派了两个人跟着。几次过后,顺妃的精神有所好转,皇后才渐渐放下心来。
作者有话要说:①摘自百度百科延晖阁,明时称清望阁
明天又要发盒饭了
70顺妃殁
雪光清冷,窗户上糊的明纸被映得透亮;清浅百无聊赖的歪在炕上;一手支着头;一手摆弄个鸽卵大的暖玉;眼睛瞧着发白的窗棂;眼睑渐渐沉下来,仿佛一个不在意就会睡着。
敏华只得拣几样趣事说给她听;说起顺妃每日去仁寿宫听佛经,性子不再那么疯魔了。清浅便问:“让顺妃去仁寿宫;是谁的主意?”敏华道:“自是是太后的主意了,旁人哪有这样大的脸面。”
清浅却摇了摇头,说:“太后可瞧不上顺妃;我想应是康妃的意思吧!”
敏华一愣,道:“太后瞧不上顺妃,难道康妃就瞧得上?要不是她在冷宫那边安插了人手,顺妃会变成现在这模样?我可没听说害了人的又要救人。”
清浅微微一笑,沉声道:“她这回冲着去的可不是顺妃,大约是我呢!也是,我才打了她的脸,她若是不回敬我一下,我到有些不安了。”
敏华神色肃然的说:“可要奴婢禀告皇上一声儿?咱们也得好生防范着,万不能让人钻了空子。”
清浅掩唇打了个呵欠,闭上眼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敏华哪里敢放心,忖度着问:“曹斌的身手很有两下子,要不下回咱们出去时,带上他吧?”
自从出了瑶琪一事,清浅对御前来的人便不大待见,曹斌从前是张保的徒弟,她不便随意使唤,虽说是启祥宫总管太监的名头,却不大得清浅的青眼。
敏华见她无甚反应,便打定了注意,谁知清浅又伏在炕几上睡着了。
顺妃的情形一日好过一日,皇后十分高兴,亲自备了厚礼前往仁寿宫道谢。又婉言说道:“时常来打扰母后,臣妾深感不安,不过,臣妾也在外请了一位大师,想请进宫来,就安置在永和宫中,也免得顺妃她日日来叨扰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