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您这样,万一耽搁了怎么办?” 娇娘紧紧攥住手,拿出手帕擦了擦嘴角。 “没事,我缓缓就好了。” 翠竹把娇娘扶到回沁心院方向的湖边石头上休息。 娇娘看着湖里。 雨夜,昏暗破败的房间,墙上的鲜血,还有小宝软软的小小的身体。 一个闪电划过,那黑衣人脸上的刀疤异常明显,像一只蜈蚣爬在他脸上。 娇娘死死叩住翠竹的手臂,额头的冷汗,一滴一滴的掉下来。 她的脚已不受控制,只能机械的被翠竹扶出凝翠院。 到了院门外,那人已经不见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会在王妃的院子看到凶手。 娇娘蹲在地上,便开始呕吐,把中午的饭都吐了出来。 翠竹蹲下身子,不停的拍她后背。 “奉仪,奴婢这就去叫太医。” 娇娘拉住她。 “不要,不能让任何人看出我的异样!” “奉仪,小心,您的手,莫要再受伤了。” 娇娘这才反应过来。 她摊开手掌,那里才有些隐隐作痛。 她站起身,翠竹扶着她往沁心院走去。 无论如何,这一世,她一定要保护好家人。 那人的特征,与钱奉仪临死前告诉自己的,几乎一模一样。 更与自己记忆中的刀疤脸一样。 那人应该是男扮女装。 如果他是王妃的人,那前世杀害全家的人便是王妃。 如果他是潜伏在凝翠院,那真正的幕后黑手便在朔王府的后宅中。 现如今她已经站了王妃的队,那家人应该是安全的吧! 可娇娘去了几次凝翠院,都未见过那人。 可见那人并不常待在凝翠院。 一个可以随时出入凝翠院的怪异丫鬟,除了是王妃的人,不可能有其他。 娇娘正在思考事情,手不自觉地握紧,手心处又被指甲划伤了。 翠竹赶紧将手帕塞进娇娘的手中。 她将写好的信放在桌子上。 一直等到天黑,府里的灯都亮了起来。 裴朔才回来。 娇娘早就让翠竹去前院等了,只要裴朔回来,便说自己今日不舒服,希望他来看望。 雁声堂的晚膳和裴朔是一道来的。 可前世,王妃为何会杀自己一个奶娘的全家呢? 还有裴朔知道后,还派了人去营救。 能让朔王府男女主人都去自己家。 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小宝的身份被他们发现了。 想到这里,娇娘加快步子回了沁心院。 娇娘坐在窗下的软榻上,手里拿着针线,却一动不动。 她进了屋,立刻拿起笔给家里写信。 她知道自己写出去的信,一定会先经过裴朔的手。 那她便不能写真实情况。 她只好写想念家人了,希望姐姐和姐夫可以来王府一趟,与她叙叙旧。 当然,信写出去了,还要得到裴朔的允许。 两只手,一大一小,放在一起惹眼极了。 娇娘的手正好完全包裹住裴朔的大拇指。 她的拇指下意识的摩梭裴朔的虎口处。 就这个动作,每摩挲一次,裴朔的心就颤抖一次。 他从来不知道娇娘撒起娇来竟是这样的。 裴朔走近,拦住了她眼前的亮光,她才反应过来。 她抬起头,看到风尘仆仆的裴朔,要下去行礼。 裴朔扶住她的手。 “好了,不是难受吗?还行什么礼!” 娇娘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爷,坐!” 那边翠竹在指挥人摆放晚膳。 裴朔看了看娇娘身边的位置,撩起袍子坐了下来。 娇娘将手轻轻搭在裴朔的手背上。 手指轻轻攥住裴朔的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