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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欢 (手打完结版)第67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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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娣昨夜似是流尽了眼泪,见着姐姐只剩苦笑。

庆娣心酸地抚她长发,“你才多大呢,笑容跟我们妈一样苦。”

“你也才大我一岁,说话老气横秋的。”

这样的抢白,倒让庆娣想起未嫁时的妹妹,心里舒畅了少许,将手中东西放下来,“早餐,还是热的。快去洗脸去,记得拿凉水敷敷眼睛,肿的像两个桃。我给妈打个电话。”

“姐,我发现你现在比我还讲究。”

爱娣洗漱完出来又问:“你和他和好了?”

这个“他”指谁两人心照不宣,庆娣微微点头,想了想又摇头,“这感觉象婚后恋爱,明明在一起了,但还要重建感情。”

爱娣搅搅碗里的粥,凝视姐姐半晌,想说什么忍住了。

“小爱,你想说什么?”

“姐,我……我有些羡慕你。如果像你一样,也能好好读书,规划好人生,不会是现在这样。”

当年爱娣说自己活在当下,她活在未来,两姐妹好一番争执。庆娣想起两人的少女时光,笑得有些恍惚。“不晚,我也是才开始。你也可以。”

爱娣万分惆怅,“希望吧。”

将近中午时妈妈来到宾馆,听爱娣细诉一遍详情,泄气地坐在床沿上发了一会楞,然后埋怨:“怎么又闹腾了?我过年时不还劝过你?遇事忍一忍,麻烦就过去了。”

庆娣听了两遍经过,此时已经没有第一次那么激动。她默不作声坐在小沙发里,等妈妈抱怨完才开口说:“人善被人欺,这一次不能和春节那次一样,不等他们低头就回去。先拿回存折,再借机闹一闹,向雷一家就是那种欺软怕硬的人,我们硬气了他们自然就怕了。但后面怎么处理,决定权在你手上。爱娣,你是想继续过还是怎么,想好了再说。”

分离两年,庆娣妈是越来越怕大闺女,可闻言还是忍不住反对,“老大,自古只有说和的没有劝分的,你这样不是害了你妹妹?”

“妈,我和爱娣都是你生的,怎么会害她?她才二十出头,到您这岁数还有三十年,三十年重复着这种生活,究竟是福气还是悲剧?”

“这不是女婿的错啊,他是好孩子。等以后搬出来就好了,女婿他爹妈也老了,也有骂不动的时候。”庆娣妈一脸哀求地望望大女儿,又转向缄默的二女儿,“就当上辈子欠他家的,还个几年,熬过去就好了。再说,这要真离了,往后怎么再嫁人?”

她妈翻来覆去的都是那一套,几十年来,大概用类似的话自我安慰自我欺骗了无数次。庆娣麻木得几乎失去了同情,只是拿眼瞟瞟妹妹,低头吹吹杯中热茶,淡然说:“等爱娣自己拿主意吧,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人生负责。还好,还没孩子,有孩子了责任更重。”

这话似戳中庆娣妈妈胸口,她闻言色变,嘴唇嗫嚅着,注视着大女儿不敢说话,满眼的伤心无奈。

庆娣心里的难受不输她半分,垂眼注视杯里茶叶,涩苦一笑。

“我……我想清楚了,昨天晚上就想清楚了。”见妈妈和姐姐同时望来,爱娣咬住嘴唇,然后深吸一口气,像用了绝大的力气克制住眼中几欲夺眶的泪,“我要离婚。”

“爱娣!”妈妈不忍地低喊。

庆娣放下手中杯子,爱娣回视她,坚决地说:“死心了还怎么过?但是,姐,你帮帮我,帮我守住我的辛苦钱。”

庆娣眼底热潮,轻轻点头说:“好。”

☆、第 97 章

尽管怕死了孩子他爹发脾气,可小女儿遭逢这么大的事;庆娣妈唯有抛开要赶回家做午饭的念头;坚守在爱娣身边;反复劝解。

姜尚尧中午从工业园赶了回来;庆娣妈一见之下;愕然失语。

庆娣略有尴尬;“妈;我们再试试能不能一起。”

她妈老怀大慰;又伺机劝说:“老大;你看你都想通了;不妨再劝劝你妹妹。真离了,不光亲戚朋友笑话,往后再找个比向雷更差的该怎么办?”

虽然知道妈妈无意谴责她,可这话听起来仍有些不好受。庆娣不知该如何解释她妈才能理解爱娣婚姻的根本性矛盾,思来想去剩下一句:“我和爱娣是两码事。”

姜尚尧脸上波澜不兴,像是完全没听见她们母女间的细语,随意翻动菜单,接着含笑问庆娣妈:“阿姨,我记得您口味偏清淡?”

庆娣妈连连点头,堆起一脸笑,说:“小姜你点菜吧,我随意,随意。”

凭心而论,姜尚尧以往对庆娣的妈妈并没有那种由衷而发的敬爱之情。庆娣妹妹为什么离家又随即匆忙嫁人,内里缘故他万分清楚。而爱娣婚礼那晚,他与庆娣在槭树林散步,庆娣伏在他肩头轻颤着无声落泪,那份疼惜感犹存于心。

在他当时的认知里,岳母完全没有尽到做母亲应尽的责任。但是在和庆娣分手后,他对庆娣妈妈的看法大为改观。那时在铁路小区的房子一共买了两套,一大一小,本是打算将小的那套给岳母大人住。尽管分手,姜尚尧仍然记得自己的承诺,但庆娣妈拒绝了他的建议。她当时泪汪汪地说:“那套房子我没资格住。我这辈子,为了能和两个孩子守在一起,什么都放弃了。现在四分五裂的,庆娣又去了那么远。既然孩子守不住,我这当妈的住哪儿有什么关系?”

岳母并非糊涂人,只是她自以为选择了最好的方式,对庆娣姐妹来说却不是最正确的。

“阿姨,您总是这样客气。”姜尚尧说完还是依照模糊的记忆点了庆娣妈爱吃的几个菜。

说话间,去了洗手间的爱娣出来,正巧听见姜尚尧喊服务员加一幅碗筷,又解释说:“黑子在附近,我喊了他过来一起吃饭。”

“那刚好,我正想和黑子哥道谢。”爱娣望着姐姐,强颜一笑,“春节那回和向雷打架,是黑子哥过来帮忙解决的,一直想说谢谢没机会。”

等了一会,黑子穿着一身警服敲门进来。庆娣妈本是家庭妇女,最怕穿制服的人,又记起爱娣搬离家门那天曾喊了这个警察上来帮忙,那天孩子她爸耍无赖时丑态毕露的样子全被人看见,想到这些,她立刻有些讪讪的。

哪知黑子毕恭毕敬地欠身,张嘴闭嘴喊阿姨,庆娣妈这才放松了些,将将挨着椅子边坐了。

庆娣明白姜尚尧意思,循正道帮爱娣顺利离婚顺利把钱讨回来,少不得要劳烦黑子,当下客客气气地先给黑子斟上酒。黑子双手捧杯,开怀而笑说:“庆娣,这杯酒我可是等了好几年啊。”

姜尚尧正暗自担心着,怕黑子一个说话不小心破坏了眼下他和庆娣脆弱的感情,想不到黑子粗中有细,硬生生地吞下那声“弟妹”换了个词。让他更意外的是,庆娣笑意嫣然说:“黑子哥,对不起了,是我不懂事,早该敬你的。黑子哥你是耿直的人,以后帮我看着他,该狠狠教训他的时候你这当哥的千万不能心慈手软。”

如果此际四下无人,姜尚尧一定会凑近她瞟来的细眼下保证书说“我会乖乖的”,可惜众目睽睽,他唯有尴尬地咧咧嘴。黑子瞅瞅他难为情的样子,眉飞色舞地点头说:“这把尚方宝剑我要了。”

碍于妈妈在场,不好讨论怎么解决爱娣离婚的事,庆娣找话题问起黑子近况,这一聊自然聊到聂二身上。

聂二一案案情错综复杂,牵延颇广,这一个多月来,审讯工作进展缓慢。就目前证供分析,不仅仅是暴力垄断运输行业疯狂敛财的罪行,他名下数间夜场还有容留组织卖淫的嫌疑,最近又有证供涉及四年多前发生在闻山某乡的一起宗族械斗大事件,聂二与其有莫大关联,如果证据确凿,数罪并举,聂二这一回难逃一死。

黑子限于组织纪律不能泄露案情,但花边新闻经过他夸张的艺术加工后足以令爱娣抹去愁容,满心鼓舞。

饭后庆娣妈寻思要回家看看,黑子和姜尚尧同时站起来,异口同声说:“阿姨,我送您回去。”接着两人互望一眼,姜尚尧微笑着先行让步,“等黑子送也好,他回去上班刚巧经过物资局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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