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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1 / 2)

>责任。再哭哭啼啼,也找不到救美的英雄,帮她熬过这段时光。只好打起精神,逼自己好好进食将养身体,无奈睡眠依然很浅,因为成日在窝在车里,天不亮又要从客站启程,所以越发的少睡。虽然脚伤渐愈了,但面色仍旧苍白如玉。

这几日车里也的确难熬,骄阳似火如焰,烘烤着整片大地,似要将人困在汗水中溺毙。大家只能没停歇沿路找水,却不敢掀开了厚密的车帘透风。尔后路经一个小镇,韩丰买了幅青翠的竹帘回来,披成两半,修订了一下,便制成了简易的车帘,透风又保险,难得引得大家一阵颇有兴致的赞叹。

行过了陈州,烟洛大致研究了一下地形,估计自己现代的家乡武汉在南唐领地的卢州附近,所以就吩咐笔直朝了那方向去了。倒不是为了回什么故乡,只是自己一夕间舍弃了好不容易在这时代寻到的所有东西,满心的空虚,眼下只想随意寻个目标,打算到了那里再看情况便了。

次日一早,姓张的镖师自告奋勇说他晓得一条近路,可以很快插到南边。只要能避开官府,烟洛他们自然赞同,大伙便离了大路,踏上了羊肠的乡间小道,继续前进。

韩丰坐在马上,简单的束发,挺直的腰,已有了少年的模样。抬头略略眯眼,天边几丝没有根迹的云,游游晃晃的散漫着,拉不着边际。垂了眼睑,心里却不由得涌起几丝不安定——本来这几日行路,便偶尔察觉怪异,今天的感觉又尤其强烈,只是不好多说,惟有频频警觉的四面探望。放眼看去,骄阳底下一片荒芜的村舍农田,空气也被蒸得脉脉向上,在地上映了无数蛇般的暗影。活动的人烟,却是一丝也没有。

烟洛搭帘瞅瞅外面,唤了一声:“丰儿!”

“姐姐,什么事?”

“这附近看起来甚是荒芜,小心一些!如果不太安全,就另寻别道算了。”

韩丰点头,对两位镖师询问:“张大哥,这条道真的没有问题吗?”

张姓的镖师自信的很,笑道:“没有问题,这条路我过去走过。穿过那道林子,都是农田,不用进城,很快也很安全!”

烟洛和韩丰对望一眼,都有分奇怪为何他知道他们想避开人多的县城,也不好多问。烟洛蹙蹙眉,捏了捏手中绣工精致的丝帕子,瞧瞧身前身后黄土漫漫,心底几分不祥的预感,却是没有由来。

小引殷情的趴过来,伸了脑袋出去:“韩丰,你要不要喝水?”

韩丰摇摇头,心不在焉,只是四处巡望。小引泄气的缩回去坐着,水蓝色的棉裙被她揪挤得皱巴巴一片,嘟着小嘴道:“什么嘛!不理我!”

秋萍在旁边淡淡一笑,拿手轻轻划了一下面,却是取笑小引明目张胆的倒贴。烟洛愣着神儿没察觉,一抬头小引已经朝这边扑将过来:“秋萍坏,就会羞我!”

秋萍比她年长,左挡右推着小引不依不饶的小手,笑道:“疯丫头,别撞着小姐!什么时候敢做不敢认了?”

小引脸一红,正要争辩,突然感觉马车猛一震动,停了下来。没容人多想,四面八方聚起一片纷嚣,也辨不出有多少人马,隔了窗帘,只能听到脚步马蹄碾压着路边的碎石枯草,似个圈圈,顷刻将人团团围在了中间。

异常的空气烦躁的窜流,搁到鼻尖胸口,却停住了,生生的不肯给人氧气。外面那个周姓的镖师开了口,声调里半隐着一丝惊慌:“请问各位是哪个道上的朋友?我们只是路过,望行个方便。”

“钱财,女子,通通留下,大爷就放你们一条生路!”一把沙气的声音,却似当空被人劈了嗓子,叫人听着忍不住想要帮他咳嗽。

“大家都是出门在外,有话好说……”

“别啰嗦,那马车里装的是什么?娇滴滴的小娘们还是货物珠宝?老子今天要定了!你们几个,滚是不滚?”几句简短,充满了嗜血的贪婪。

车夫的声音还算镇定:“这些朋友,大家都是不易,我们这里尚有些银两,送与各位喝酒。但可否请各位高抬贵手,容我们经过!”

“哈哈哈,想得美……这么啰嗦,那你们也不必走了……”

谈判破裂!

如此炎热的天气,数声刀锋出鞘的声音,凛凛的划破了空气,却逼得人机灵灵打了个寒噤。外面的人叽叽嘎嘎一阵笑,浮满了肥羊到手的快乐与轻蔑。就听得外面的车夫突然呼喝了一声:“冲出去,保护小姐要紧!”

一切发生得太快太快,马鞭在皮肉上炸响,马儿长嘶一声,马车重新动了起来,挣扎着奋力前行。马车外面,一瞬却已变作了修罗地狱——剑戟相撞的金鸣,兵器撞在肉体上的钝响,人的闷哼惨叫,还有一些诡异的“嘶”声。烟洛瞪大了眼睛,不敢想象那是人的皮肤被生生割开的动静。因为是在林中小道,马车跌跌撞撞,车速却始终无法加快。颠得人心惶急无比,却生不出翅膀飞出这围困去。勉强行了一小段路,忽听马儿凄惨的悲鸣一声,沉重的落地的声音传来,车子猛一颠簸,却再度停了。

张姓镖师大叫:“不好,快带小姐先走!”话音未落,外面又是一片马蹄追至,这次却带了凶狠的呼喝,“奶奶的,敢跑,今日就是你们忌日!”,“兄弟们,统统杀光!”声声呼喝敲打着耳鼓,如噩梦般在人头顶上盘旋。

“好啊,都是练家子,看来车里的东西和娘们值不少钱,大伙给我上,谁先杀了他们谁就先选女人财宝。”粗喘的声音,竟然还在桀桀的笑。

烟洛的剪水双眸瞪到大无可大,突然间心脏被尖锐的划过,大惊失色:“丰儿,丰儿……”韩丰,他才十四岁,还是个孩子啊,自己怎么一慌张,便忘了他还在外面浴血。

韩丰的声音却从左边传了进来,似是拼力架住了一剑,寻了空隙气喘着道:“姐姐不要出来,外面危险!”

小引面色惊恐到焦黄,本来一直簌簌躲在车角秋萍的怀中,此刻却猛地醒觉过来,高声喊:“韩丰,你要小心!”

韩丰又挡了几下,显然再无法分心说话,透过影影淙淙的竹帘子,只能见到他黑发上的黄带飘扬,身形不断挡杀,却是一直守在左边不退一步。

帮不上忙,也不可以探头出去。车里的三人似笼中的鸟,束手无策的面面相觑,耳朵里头,充斥着无限扩大的砍杀声音,眼里心底,翻涌出一团团鲜艳的杀戮的红。

对方的人声浩大,似乎前仆后继,车边的守护的几人,却是拚死了勉力抵挡。然而才过半盏茶功夫,车后和右边却同时传来两声惨呼,车前的车夫又惊又怒:“张兄周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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