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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要抹去这个污点,显然不是一时半会的事儿。被举报的事儿张云松直接摁了下去,却让徐泽文告诉了廖永这事儿和张家已经妥善处理,一边安抚了廖家,一边激得廖永对廖鲁川的恨意又加了几分,一门心思找廖鲁川的事儿了。却不知道,后面的黄雀已经开始张嘴了。
廖鲁川跟廖永杠上了,贺阳这边却迎来了朱骜。这家伙穿着件修身白衬衫,显得肩宽腰细,尤其是长袖向上挽了两下,露出盖着薄薄肌肉的下臂,更能看出这人的身材不是个架子,显然平日里健身不少。
他穿得休闲,坐在贺阳面前也不发怵,带来的小秘书一脸严肃地将资料一字排开,朱骜就对着贺阳阐述了一番各自为政不如一家独大的理论,从两家技术各自的优缺点为切入点,然后用各种折线、圆饼图表分析了如今的胃病治疗方法和市场,再加上近几个月来宏远做的市场调研,最终得出结论,young只有和宏远合二为一才能取得最大的利益。
贺阳坐在那里边听边骂娘,他刚下定了决心要离着朱骜远点,没想到这家伙就集中火力冲他来了。如果没记错的话,这家伙在官司刚结束的时候,还对他保持距离吧,然后他就想起了前几天在小河边朱骜说的那句话,“我明白但我愿意做。”就有种被人发起了冲锋号角的感觉。一时间表情变得高深莫测起来。
朱骜倒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说完了后就提出希望贺阳和young的管理层,对他的建议仔细考虑一下,也没提任何邀约午饭,借公事以谋私利的想法,只是在临走前,用他那一米八六的身高,颇有压迫力的站在了贺阳面前,盯着他说,“吴总,我真诚的希望与您合二为一。”
说完他就走了,贺阳就骂娘了。什么叫跟我合二为一,中国话是这么省略的吗?他黑着张脸回了办公室。几个管理层的人纷纷交头接耳,最终都看向了陈艺文,他们不懂得贺阳和朱骜的关系,不过也看出点端倪——有些不太对劲。
其中一个冲着陈艺文说,“我们也研究过,觉得还是合并好。陈总这事儿还得您跟吴总说说。”陈艺文明白他们都想做大的想法,想了想后,也跟进了贺阳办公室。
这家伙第一句话是,“我倒是觉得他说得挺有道理,”他捏着朱骜拿来的那厚厚一沓子资料,“有理有据。”贺阳没说话,他就自顾自的坐在沙发上,问贺阳,“你怎么想的?从心还是从利?”
这话说得贺阳立刻就笑了,冲着陈艺文说,“这有关系吗?”
“当然有。”陈艺文说,“从心的话就不用管他,两家公司分开做,只不过自己跟自己打擂台,总有些浪费资源。不过咱家家大业大,自己跟自己玩,外人也管不着。”
贺阳心知肚明,“你这是说反话激我!什么时候开始给他说话了。我没记错的话,你跟他就见了一面吧。”
陈艺文不在意地说,“不是给他说话,是为了这个企业负责。因为那场官司,咱们的步伐已经拖慢了太多了,再为了私人感情的事儿自己跟自己过不去,那简直是给别的企业留后门。所以我说,你要是真忘了,不拿他当事儿了,他就算杵在眼前又如何呢。你要是心里还有这件事,”他语重心长地说,“你反正身边也没别人,十年都忘不了,还是给个机会顺其自然的好。”
这话说完,他就定定的看向贺阳。贺阳这真没想到,陈艺文居然是第一个劝他的人,不过想到这家伙的经历也就明白了——这家伙当年为了东山再起抛家舍业的跑到了美国,直到他们境况转好才联系国内,谁知道恋人已经嫁人了,这是个抛弃家庭的人,所以对家庭无限眷恋。而他和廖鲁川是被家庭抛弃的人,因此对家庭充满着抵抗。
这也是陈艺文劝他珍惜,而廖鲁川对朱骜只是冷眼想看的原因吧。
不过贺阳不是公事私办的人,他明白底下的人怕他私情过重,影响企业走向,笑笑说,“那就研究研究吧,如果这样更好,那就合并。”
第94章
陈艺文动作飞快,不过一个月,两家企业彻底合在了一起。他们原本以为谢林涛那边是个阻碍,毕竟涉及到专利的问题,没想到只提了一句,替他建立专门的实验室,谢林涛直接就把专利这事儿扔给朱骜了,算是皆大欢喜。
两家公司合并,名字自然既不能用宏远又不能用young,一般来说,譬如优酷和土豆合并,新公司就叫优酷土豆,可这两名字,前面一个是挺土的,后面一个又是英文,怎么和在一起都难听,一堆人想了半天,最终定了个hy,算是两家名称的第一字的手写字母。
陈艺文定了后美滋滋的跑到贺阳面前显摆,意思是还算好听。贺阳一瞧就有些似笑非笑,问陈艺文这谁定的,陈艺文就说是朱骜想的,然后解释说,“反正咱们占股60%呢,你想hy总比yh好听多了。语感上顺溜啊。”
贺阳没提这两个字母恰好是自己名字缩写的事儿,他只是觉得这可真巧合,点点头算答应了。如此,贺阳占了个董事长的名,朱骜作为董事出任ceo,至于陈艺文则出任总经理,管理公司日常事务。
然后就是宏远那边办公室搬迁过来。那天贺阳没去,其实这事儿也用不到他,只需要晚上吃饭的时候他出面就可以了——公司里有陈艺文,贺阳一向只是把我大方向,他压根没有以后多去公司跟朱骜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习惯。
他那时候在廖鲁川那里呢。这家伙最近有些兴奋过头,张家当时安抚下了廖家,将他举报的事儿压了下来——他们家的确是背景深厚,这么一份有名有姓有录音的实名举报,居然连声响都没听到。
廖永自然是高兴的,他可不敢跟自家老爷子说,自己跟兄弟玩心眼扯了外人进来还被拿了把柄。尤其是,廖永感觉到,徐泽文对他并没有任何的疏远。两个人依旧像原先一半狼狈为奸,徐泽文照旧在他面前毫不遮拦的找女人,弄投资,找钱花,他就彻底放了心。
只是他怎么知道,张家是条咬人不出声的狼呢。他这边被徐泽文的做派迷花了眼,那边张家已经将徐泽文提供的廖永干的事儿查了个一清二楚。廖永不是不谨慎,可有些东西,两个人混在一起时间长了,恐怕自己都不知道怎么泄露的,可能是电话里的一句话,也可能是别人说起事儿来的一个表情,就像廖永从徐泽文对女人的倾向中判断出他有sm情结而投其所好时,徐泽文也能从细枝末节中判断出,廖永跟官面上的某些特定的人账务不是一般的不干净。
狐朋狗友能混在一起,谁不知道谁啊。
只是张家是聪明人,他们并没有自己出手,而是将查到东西给了神光的对手,自己在背后撑着就是了。
然后,神光在这一个月间,就感到了各方面的吃紧。先是廖永牵线搭桥给工信部一个司长的情人突然实名举报司长贪污受贿,并在网上把这个司长写给她的情书发了出来,由情妇自然牵扯到廖永,又牵扯到廖永背后的神光跟这些官员们的钱权交易,不过寥寥一个月,看起来如巨人般的神光就处于风雨飘摇中了。
这时候,原先那些打点的关系倒不敢翻脸不认人,只是能力有限,唯有徐泽文背后的张家,给他做了背书,倒是让廖永感恩戴德。
廖鲁川抿了口红酒后笑骂道,“他可真是个傻子。”
廖永是傻子吗?他肯定不算是,只是张家的幌子太大,神光家业也不小,他只想到了张家轻易动不了神光,他手里又有徐泽文那么多把柄,只能同流合污替他掩藏,却想不到张家压根没有自己出手,做了场戏给他看。他与廖云山比起来,毕竟是没经过大风大浪,也不知道其中深浅,也就少了点判断力。
贺阳倒是不担心神光倒了廖鲁川怎么样?这家伙并不如表面看那么大手大脚,廖云山恐怕能想到他肯定自己手里留钱,这也是他趁着自己活着,廖鲁川要钱就给的原因——神光肯定不能交给个神经病,甚至股份都不能给,只能趁机给钱,算是给他日后保障。只是他怕想不到,廖鲁川在国外到底有多少钱。说,他也不追求这个,他就是想弄廖永——他跟他压根就没有兄弟情分了,他也想死这个所谓的企业——要不是这个企业,廖云山就不会那么坚持,让方素然那个贱人生出廖成渝来。
贺阳陪他说了会儿话,又让他保护好自己,又叮嘱了保镖看好廖鲁川,省的他一高兴自己跳楼了,才让陈艺文来接了他,去定好的饭店。陈艺文来了就把那边的事儿说了说,其他倒是好说,就是说到朱骜的时候,他有些磕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