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她做不到。
“这由不得你说不!”宇阗一脸坚定,他这个人一向是说一不二,认定了要做的饿事情就一定会做,当年被自个父亲逼着去娶她的时候,这世界上还真没有他想要办而办不到的事情。
“果然是商人本色。”
那种坚定那种自信那种运筹帷幄,她从以前的时候就知道,宇阗是天生的商人,他天生就已经站在最高点卑睨着众生,她是高兴的,却也有些伤感,自古以来,商人重利轻别离。
“很抱歉,我的男朋友正在楼下等着我。”菲儿推开了蓝宇阗,他不属于她,而她也不属于这个地方。
宇阗看着决然地往前走的菲儿,冷冷一笑,他看了一眼家庭医生,他微笑着摇了摇头表示没事。
他也便跟着往楼下而去,可还没有到楼下,倒是听到了从客厅里面传来一声惊奇的呼喊——“沐凌菲,你出狱了,你什么时候出来!”
第十五章 不识好歹?
蓝宇阗站在二楼的扶手处,从他这个位子可以完全看到楼下大厅,在客厅的沙发上,他瞧见了几张似曾相识的脸孔,仔细想了想之后,他才想起,那几个女人曾是铭儿的大学同学,铭儿和沐凌菲是一个班的,自然的,那几个打扮的漂亮时髦只差没有在自己脸上刻上“贵妇”两个字的女人用一种震惊的眼神看着菲儿,在震惊之后所有的情绪瞬间改变了,一下子变成了不屑,还有鄙夷。
他想起来,大学的时候,沐凌菲可以算是天之骄女,不,应该说从小的时候开始,她就是天之骄女,在十七岁那年,她来到他们家之后,父亲对她的疼爱,更上一层楼,简直就到了那种要什么给什么的地步,哪怕是再不合理的要求,他都满足她。
在学校里面,她也一向是受人瞩目的,在班级上简直就像是女王一样,蓝宇阗在想,沐凌菲有没有想过有一天一向被当做女王来看待的她会遇上这种情况。
萧晨一听那三个人说的话就来气,那说辞,看着像是无心,可句句都是挑刺,他怎么舍得让菲儿受这种委屈,他拉过了她,柔声问着:“已经看过了人了?”
菲儿点了点头,萧晨见菲儿这回答,当下就直接拉着她的手准备走,却不想被那几个女人给拦住了。
“别啊,同学一场又那么久没见了,菲儿你那么急着走干嘛!”
“就是就是,一起聊一会,我们哪之前太忙了,还以为你进监狱不过是个玩笑,你出来了怎么也不通知我们去接你呢,好歹也是朋友一场不是?”
“可不,怎么的就那么见外,我们又不会看不起你的!”
“……”
铭儿坐在一边看着是情况在这么发展,只要看到沐凌菲的脸色难看上一分,她心里就痛快上一分。她知道宇阗一定没辙,然后就算是再不情愿也肯定会去找沐凌菲过来,所以一早地,她也通知了一些个大学同学。
看到那些正在不予余力把菲儿踩在脚底下的大学同学,铭儿只觉得可笑,那个时候在班上,这些个女人可是天天菲儿长菲儿短的好像是姐妹一样的要好,可现在这转眼之间,她就已经成为她们奚落的对象,就像以前的她一样。
菲儿的手紧紧地牵着萧晨的,被这几个曾经的大学同学围着,她们一口一口说着“监狱”,句句带枪,字字透着刺。
监狱,那是菲儿不敢去回想的地方。在和萧晨一起的时候,他不问也不提,约会的时候尽量去一些清幽雅致不大会遇上熟人的地方,她以为她能够忘记了的,可现在,她知道原来不是这样的。
坐过牢的终归就是坐过牢的,什么都不会改变。
铭儿见菲儿浑身开始颤抖,她满意地站起了身,拦住了那几个同学,“你们别这样啊,菲儿就算以前犯过错,可不也改了么?”
她声音透着无辜,透着维护。
可菲儿并不买她的情,“虚伪!”她抿紧的唇里头冒出两个字。
“虚伪!”
这是菲儿最想辱骂铭儿的话,以前的时候,她顶多就以为铭儿虚荣。她家境不好,可女孩子爱俏,总是想要买一些漂亮的首饰和衣服,富人家的女孩子当然没有这种隐忧,但对于铭儿来说则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她需要工作来填补财政方面的漏洞,长期因为睡眠不足和营养不良的关系,她在一次聚会上晕倒了,正好晕倒在了恰巧一起参加活动的蓝宇阗的怀里面。
然后,一段感情就这么开始了,像是春天草原上的野草一样,撒不住脚地生长,铺天盖地。
菲儿一直都以为那不过是恰巧,直到一年前她才知道,原来一切不都是巧合。
“你傻了吧?你以为什么事情都有那么的巧合?”她得意洋洋地看着她,看菲儿的表情就像是在看一个弱智一样,奚落嘲笑,“巧合?就算是巧合,也是人为的巧合!”
没有什么是巧合的。
菲儿算是知道了这句话,所以这些个大学同学出现在这里,绝对不是什么巧合。如果是在一年之前,她或许还真的会认为是巧合,可现在,在她看清楚这个女人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面貌之后,她只恨自己不懂得像是泼妇一样指着她的鼻子大声谩骂。
铭儿听到菲儿用那咬牙切齿的声骂了她一句虚伪的时候,她很想笑,这个女人果然还是没变,就算外表看上去再怎么刚强,却还是那么单纯的性子。果然从小接受了贵族式的教育,就连骂人都不会用这个世界上最粗鄙的字眼。
可她知道,现在的她不能笑。
她红了眼眶,看着菲儿:“我没有别的意思,真的,你相信我!”
菲儿不应和她的话,只是冷冷地看着她,那眼神冰冷的让她发憷。
如果那个时候菲儿被带走的时候看她的那个眼神是愤怒的话,那现在这个眼神就已经完全是是不屑,似乎在说她根本就看不起她,彻彻底底的。
铭儿的眼眶更红了一些,那滚滚的泪滴就像是要落下来一样,站在二楼上的蓝宇阗自然看到了这一切,一向心疼铭儿的宇阗怎么能够忍受她受这种委屈,几乎是想也不想地,他大踏步地走了下来,冷冷地看着菲儿。
“不知好歹的混账东西!”蓝宇阗伸手想要扇菲儿一巴掌,这些年她算是白受教育了,铭儿那么地维护着她结果却被招来了这种骂名声。
菲儿倔强地扬着下巴,看着那即将要落下的一巴掌,不闪不避。
可最终那一巴掌也还是没有落在她的脸上,因为有一双温柔而又白净的手为她挡了下来,萧晨挡在她的身前,保护的意味十足。
“蓝先生,来者是客,原来蓝家的待客之礼就是如此。”萧晨冷然地看着蓝宇阗,而握着菲儿的手温暖无比。
蓝宇阗收回了手。
“滚。”他冷声说了一句,“蓝家不欢迎这个女人。”
萧晨二话不说,拉着菲儿就走,蓝宇阗根本就不算是个男人,明明是他一早在那边求着菲儿来的,现在好像菲儿自个要来似的,过河拆桥大概就是说这个男人了。
“有生之年,我也不想再踏进蓝家。”
菲儿开口说着,声音淡漠,神情冷然,而目光正灼灼地盯着蓝宇阗。
“有生之年,我也不想再踏进蓝家。”
听到菲儿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蓝宇阗微微一愣,虽然他也想过她大概这辈子都不会再踏进蓝家大门了,可心理面想是一回事,听到她亲口说出来又是另外一回事。
他有些意外,甚至又无可避免地恍神。
他还记得,菲儿十七岁那年踏进蓝家的时候,总是觉得格格不入,还有曾偷偷跑回过空无一人的沐家,在蔷薇园里头哭的凄惨,直到半年多之后才开始把蓝家当做家。
十八岁生日那天,她贪杯,多喝了几杯香槟,红着脸,搂着他的脖子一遍一遍地叫着他的名字,一字一顿地告诉他,这辈子她要死在蓝家里面,再也不离开。那个时候他摸着撒着酒疯的菲儿的长发,应着她说好,说如果她走的比他早,那么他就亲手把她的骨灰埋在树下,天天和她说话。
而现在,她一字一顿地告诉他,她再也不想踏进蓝家。
铭儿首先发现了宇阗的走神,她不着痕迹地把自己的手挽上了他的臂弯,昭告意味十足,被铭儿这么一个小动作,宇阗也从那遥远的回忆之中回过了神来,他看了一眼偎在身旁的铭儿。
这又什么关系呢。
蓝宇阗只是拉过了铭儿在一边的沙发上坐下,看着萧晨把菲儿拉出了门。
一直等到出了门,萧晨还是气鼓鼓的,“太不是东西了,这男人,我都很想直接用手术刀剖开他来看看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构造!”
菲儿倒没什么特别大的感觉,对于这两个人,她早就已经是深有感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