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Randy目光仍望着上方，『我在…我在水里。』
『这很好，宝贝！』她鼓励道，手又伸过去想捏小金发的脸，可是另一只手却在半空中抓住她的手腕
『不要捏他，他不喜欢这样。』
『你怎么知道的？！』Debbie不以为然地瞥了他一眼
Gale没有回答，专心看起菜单，『我们要松饼、水果色拉、黑咖啡和柳橙汁。』
『是的。』Randy叹了口气，『肯定含…含有百分之十五的原…原汁。』
『没错。』Gale又看了一下菜单，『换成一杯黑咖啡和一杯牛奶。』
Debbie只是瞪着他没有动作
Gale把菜单摆到一旁，『还有别忘了附上该死的糖粉。』
『是的。』Randy望着墙壁扬起嘴角
Debbie微微咧嘴笑看着眼前这两个人，然后才摇头离开
Gale沉默地望着男孩好一会儿，接着轻轻踢着餐桌下Randy的七里靴，开口，『你今天就要回家了。』
『Yeah』蓝蓝的瞳孔里一片茫然
『你想要把书带回去吗？那堆新买的书？』
『是的。』Randy喜欢他的新书，还有一颗颗五颜六色的帖
Gale捏捏鼻子，『听着，在圣诞节来临前我有很多工作要做，』说到这他觑了对面一眼，又低下头不停摆弄纸巾，继续道，『所以，我不确定自己还有没有时间过去看你。』
『是的。』Randy知道正确的时间…
『…当然是下…下午两点。』
『这几天大概不行。』
『是的。』Randy颤颤眼睫毛，面无表情地望着墙壁
Gale在桌底下用Prada鞋子夹住男孩的七里靴，『但是你会做个乖小孩，对吧？』
Randy没有回答
『乖乖吃饭，乖乖念书，』
他只是眨眨眼，动动鞋里的脚趾头
『惹Bruckner生气。』
忽然小金发转回脸，两只失望的蓝色眸子直直瞅着Gale，而Gale毫无心理准备，措手不及
Randy不想听那么多关于高塔的事，那座塔又高又灰又丑，还有邪恶藤蔓跟注射水。他觉得好生气，好希望现在就是圣诞节
Gale撇开脸，抿着唇，揉揉后脑再看着Randy，很讨厌接下来自己说话的语气那么愤怒、那么冷酷、那么不在乎，『你不能成天跟我在一起，我还有其它事要做。』因为每一个字都扎得他胸口发疼
他怀疑其实疼的是自己的心
当别着D…A…N…I…E…L名牌的服务生端着食物出现时，Randy把叉子丢到地下，望着墙壁，前后摇晃，大声地数着Pale浴室里的磁砖地
『Randy』Gale手伸长到对面抓住男孩的胳膊，『不准耍公主脾气，快吃你的早餐。』
Randy数得更大声了，反正盘子里有好多松饼
『Randy，他妈的我是说真的！不准再–』
『Gale？』Michael突然出现在桌边，俯身吻了下Gale的脸，然而饱含讶异的眸子却直直盯着对面的金发男孩，『我没想到你会在这里。』
『嘿！』Gale看起来没有想多做解释，瞥了Michael一眼，又看着Randy，『我们只是来吃早餐而已。』
『嗯哼』Michael皱着眉头，坐在Randy旁边，『看得出来。』语带责备，『这就是Ben昨晚跟我说的那个家伙，对吗？』不满地瞪着Gale，手却指着金发男孩，『就是从神经病院的那个。』
『Michael』Gale出声警告
『是的。』Randy紧张的眨着眼睛，晃得更厉害，他不知道自己认不认是这个大嗓门，真的好希望他不要坐在自己的长椅上
『我真不敢相信他说的！』Michael道，『我跟他说他一定是搞错状况了。』说完摇了摇头
『是的，肯定非常…非常生气。』Randy真的不喜欢这个邪恶男人，脑袋开始敲着脏脏的墙壁
『Michael，别说了。』Gale绷紧下颚
Michael凑近仔细观察Randy，哼了口冷气，『这不就是出现在你派对上的那个疯子吗！』他愤怒的瞪着Gale，『那Ben说的是真啰？你他妈的干了这个智障？我真不敢相信。』
Gale的心跳得飞快，握紧拳头从座位上跳起来想要打人，『我说别再说了！』他朝着Michael大叫，颤抖的拳头定格在半空中，不知如何是好
『但是这太变态了！』Michael睁大眼睛，脸上闪过一丝恐惧，指着心神不宁的男孩，『妈的你看看他！』
Gale看着Randy，接着一把抓起Michael的衣领，粗鲁地推到一边，然后握紧小金发的手腕，白皙肌肤暖暖热热的
『Randy，过来。』口气虽不好，但话中充满着压抑的怒火与关心，『不要再撞你的头了。』稳稳拉着Randy离开座位，尽管周遭打量的目光和窃窃私语让他火冒三丈
『Gale！』被丢在原地的Michael一脸不可置信，『你要做什么？！』
Gale不知道，当他跩着Randy穿过无礼瞪视他们的人群，走出餐厅时，他只想捂住耳朵，闭上眼睛，消失不见
冷风几乎刺痛他火热的皮肤，他咬紧牙，用力握紧纤瘦的手腕，因为Randy不停使劲反抗
两人伫立在车边，他手忙脚乱地翻口袋找钥匙，同时把Randy推到车门边，对他大喊，『该死的闭嘴！』然后紧扣着男孩的胳膊，想要摇他想要说些激烈的话。可是，当他望着那对困惑眨眼的眸子，听见粉嫩的唇间几乎无声息地吐出紧张的数数声时…他忍不住抚上白皙的脸颊，另一手搂住不停摇晃的身体，将鼻子埋在馨香的颈窝。Gale知道他把他的Randy抱得太紧了，可是他不希望自己抽鼻子的声音被听见。就这样，抱着小金发在寒冷的街道站了好久好久，但却不知道妈的自己究竟在做什么…
七步走过黑色马路，路上覆满融化的雪；两百四十个阶梯穿过臭臭的楼梯井，死气沉沉的长廊弥漫着一股奇怪的味道
整路上Gale一直抚摩Randy的指关节，然后一进到411号房便立刻把门紧紧关上
房里很冷，Gale试着别东张西望。他将两个大袋子放在桌上，拿出袋里的东西
Randy坐在床边，一脸无神地盯着天花板
Gale也试着不去理会
他把空袋子放进衣柜，将十三本书放在架子上，再走到床边把蝴蝶项链与老旧的故事书安全地塞在廉价的枕头下
吸吸鼻子，『好了，我现在该走了。』
『是的。』Randy眨眨蓝色双眸，他想要回去城堡，和…
『…Pale在一起。』
Gale抿着唇，手环着男孩的颈子，走近一些，摇摇头，『不行。』他觉得自己得挤出点微笑，可是当他扯动嘴角时，却感觉心在隐隐作痛
Randy目不转睛地望着天花板，眨了眨眼，冰冷的手握着王子强壮的手腕
Gale的前额轻贴着Randy的额头，大拇指摩娑着滑嫩小脸，『你不…』轻轻的低喃声几乎连自己都听不见，虽然他的确不想听见自己说的话，『你不正常。』最后两个字哽咽吐出，他闭上眼啄吻Randy的鼻尖，然后迈开步伐离开，觉得腿在发软。房门喀啦上锁的声音像把短剑，深深刺进他的胸口，而门后方传来低低的哭泣声，更是狠狠扎痛他的心。
他的名字有个大P
P就像是王子，就像是布丁；P也像是痛苦（pain），像是可悲（pathetic）的Pale…
手贴着冰冷的房门，脸靠着坚实的表面，呼着温热的气息，『要勇敢！』他不知道这声恳求究竟是在对谁说；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完全找不到出路；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他只知道离开的时候，到了…
第四十九章
好好的吻我，我就会幸福。_ 第四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