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淮楚遂言不由衷支吾道:“秦军频频告捷,风头正劲,我韩信有何能耐去击败如此虎狼之师?”
虞芷雅剪水般的瞳子逼视着韩淮楚:“公子何必自谦?那章邯不过是昔日蒙毅帐下一员部将,连蒙毅都不是你的敌手,公子若出山,定会力挽狂澜击败章邯,天下百姓将免于再受酷秦苛政之苦。”
韩淮楚被虞芷雅犀利的目光逼视,浑身不自在起来,仍支吾道:“章邯兵法虽学于蒙毅,可青出于蓝也未可知。连那张楚国赫赫有名的右将军周文也败于他手,韩某出山,未必能敌得过章邯。”
虞芷雅冷冷一笑:“芷雅闻各路诸侯争相延请公子,说什么公子有经天纬地之才。今日方知,公子实是盛名之下,其实难负。算芷雅看错公子了。”说罢鄙夷一笑,转头便向山下走去。
韩淮楚听了虞芷雅讥讽的话,全身凉透,如置冰窖,半响作声不得。
“小生在虞姑娘心中好不容易建立的光辉形象,就这么被自己一句话给破坏得荡然无存!”他心中连声责备自己:“韩淮楚,你为何如此畏首畏尾,就为了一句什么劳什子的不能破坏历史,总不敢有所作为?
“芷雅这么一去,将与自己形同陌人,心中再也不会有小生一席之地!”
韩淮楚望着虞芷雅那婷婷绰约的背影渐渐远去,心中一声怒吼:管他奶奶的!就算干涉了历史,我也不能失去眼前旷世佳人的垂青。
他不由大喊一声:“芷雅,我与你下山便是!”
话一出口,韩淮楚又大为后悔,心想自己这是怎么了,今日好像有点着魔一般,竟不能坚持自己的初衷。
虞芷雅闻听韩淮楚呼喊,回过头来,那清雅脱尘的娇靥满含笑意,走到韩淮楚身前,问道:“公子刚才所说,可是真的?”
韩淮楚还在为自己冲口而出的一句话后悔,正在发愣。听虞芷雅一问,只好点点头,有气无力道:“就算是吧。”
虞芷雅却未注意到韩淮楚表情的变化,猛力一拉韩淮楚的手,喜形于色道:“我就知公子不会让芷雅失望的。”
韩淮楚心中叹了口气:真是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想不到小生也迈不过这道坎,今日栽倒在此。现在只能陪这美眉下山,走一步看一步了。
虞芷雅便问询韩淮楚欲去何方。韩淮楚考虑当今天下诸侯,能有实力与秦军一战的只有四家:齐国势力最大,只是为救眼前的美眉,那齐王田儋曾与自己结下梁子,被自己一电棍击昏,到他那去定讨不了好;魏王咎有妒贤嫉能的周市把持朝政,还派人暗杀自己,根本不能考虑;新崛起的东海秦嘉,与陈胜近在比邻,不但不发兵相救,还把陈胜派去的使者武平君给杀了,想来也不是什么好鸟。
想来想去,只有赵王武臣一处可去。那武臣曾云要将倾国兵力,托国之重交给自己,可谓心诚。又有师兄蒯通与陈余在彼处,可以相互照应。
韩淮楚便将自己心思与虞芷雅说出。虞芷雅忽问:“听说飞燕门项掌门在会稽起事,杀了郡守殷通,不知如何?”
韩淮楚闻言心中狂震:那项梁到底起事了,与书上说的一模一样。项羽的西楚霸业看来是无法阻挡,这该来的终于来了。
他神情古怪的望了望虞芷雅,苦笑一声:这眼前的佳人将会是项羽的虞姬,小生竟为了她,不惜干涉历史,却是何苦?
韩淮楚计议停当,便携虞芷雅,去找大师兄随何辞行。
随何倒还记得虞芷雅便是当日与师傅赌棋的那个丫头,见师弟韩信与她在一起,二人表情好像非常亲近。心中一动:师弟得此美姝垂青,实是他前世修来的福分。笑呵呵将虞芷雅迎入屋中,沏茶相待。
听得韩信要去赵国,随何道:“你伤已痊愈,早该出山了。这里岂是师弟你呆的地方。”韩淮楚又虑及修建行宫工程,随何手一摆:“师弟放心,此处有我张罗,你只管做你的大事。”
于是韩淮楚与虞芷雅一同,打马直向赵国都城邯郸。
韩淮楚被虞芷雅一句轻描淡写的讽刺激得改变初衷,这旷世美眉的诱惑力也真够强悍的。她师傅莫庄将钜子之位传她,要她凭自己的美色去惑乱诸侯,这眼光之毒真不用说。只是韩淮楚若改变了历史,这时空将会大乱,到时有没有咱们这辈人还不知道。欲知韩淮楚在美女面前能不能把握自己,会不会干涉历史进程,请看笔者以浓墨重彩打造已经杀青的第五卷——《佳人伴君,大赵风云》
第五卷 佳人伴君,大赵风云
第一章 风云突起
邯郸城,自战国之初三家分晋赵襄子建立赵国,至秦王政遣大将王翦破赵,虏赵王迁,历经一百五十九年沧桑岁月,一直为七雄之一的赵国都城,是战国年代屈指可数的天下大都会之一。
那邯郸城曾极尽繁华,有后世刘劭《赵都赋》为证:层楼疏阁,连栋结阶。峙华爵以表甍,若翔凤之将飞。正殿俨其天造,朱棂赫以舒光。盘虬螭之蜿蜒,承雄虹之飞梁。
秦始皇灭赵之后,治郡邯郸,那经战火洗劫的邯郸城墙又得而恢复,依然是城高墙厚,易守难攻。
驰道临晋道上,并辔驰来两骑。马上一男一女,虽然风尘仆仆。却难掩那男子的俊雅风姿与那女子的飘逸绰态,如一对璧人,交相辉映。只看得路人一阵侧目,好生羡慕!
二人正是从魏地千里而来的韩淮楚与虞芷雅。经过十余日的跋山涉水,终于邯郸在望。
这十余日中,韩淮楚有美眉相伴,虽旅途辛劳,却甘之如饴。
这本是泡妞的绝佳时机,但二人的关系似乎与从前一样,若即若离,道有却无,没有什么让韩淮楚值得欢欣的进展。
一路上虞芷雅蹙着眉头,心事忡忡,沉默寡言。韩淮楚找些从《笑林》学来的笑话说与她听,她只微微一笑,一听了之,似乎韩淮楚那令人捧腹的笑话勾不起她的兴趣。
有两次夜宿旅店,韩淮楚壮着贼胆,借故敲虞芷雅的房门,欲与她秉烛长谈,一亲香泽,却被虞芷雅不冷不热地推辞掉。那美眉打着哈欠说自己累了,明日还要赶路,日子还长着呢,待到了邯郸再说。韩淮楚只好讪讪退出门去。他连碰两次软钉子,也就不敢再起贼心。
这把韩淮楚搞糊涂了。“芷雅到底是怎么想的?她心中有没有小生这个人?还是在利用自己达成她推翻暴秦的目的?”
今日到了邯郸郊外,虞芷雅忽然心情好了起来,居然与韩淮楚有说有笑。
虞芷雅问道:“公子可知那赵国哪位英雄最有名?”韩淮楚想了一想,说道:“若数英雄,非赵武灵王莫属。”虞芷雅妙目凝视着韩淮楚,点头道:“那赵武灵王推行胡服骑射,收服中山,林胡,楼烦,拓地千里,势力直达代郡,云中,代郡,一度还想与强秦争雄,好生英雄!男儿若能如此,也不枉生这世上一回了。”
韩淮楚心知这美眉又在拿话激励自己,心道一声“汗”。赵武灵王的故事他自然知道,见虞芷雅难得心情好,故意装作不知,“哦”了一声作惊讶状道:“那赵武灵王居然敢撷颃强秦?”
虞芷雅莞尔一笑:“是啊。那秦昭襄王厉害吧,可他有一次就被赵武灵王给骗了。”韩淮楚对这事倒记不清楚,遂问:“那是怎么一回事?”
虞芷雅便侃侃道出一个故事。
赵武灵王国事大定,便传位与子,自称主父。为对付秦国,自扮成使臣,前去秦国考查敌情。一路上将秦国山川地势,绘成图形,好作日后攻秦之用。
赵武灵王到了咸阳,被秦昭襄王接见,与他瞎聊。秦昭襄王问:“你们主父正当壮年,为何要传位与子?”赵武灵王道:“我们主父叫太子先熟悉一下为君之道,国政仍在主父手中。”秦昭襄王又问:“你们赵国可畏我秦国?”赵武灵王道:“起先畏惧,可如今我国控弦善骑之士十倍于从前,大概够资格与贵国结交了吧。”说得秦昭襄王一阵挠头,不敢小视赵国。
后秦昭襄王想起那赵使不卑不亢,能言善辩,是个人才,便想再找他聊聊。赵武灵王手下人称使者病了,待过几天再谒见大王。过了几天,秦昭襄王再找那使者,却人去楼空,只有一人回话,说奉我家主父之命,留此向大王赔罪。
秦昭襄王这才知道上当,那使者便是敌国国君。急起精兵追赶,却哪里来得及。
虞芷雅绘声绘色讲出这段赵武灵王的轶事,言下颇有推崇之意。韩淮楚听了这故事,一方面佩服虞芷雅果然学识广博,一方面也为赵武灵王的胆识所折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