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左文章心里笑得都快要抽过去了,但考虑到秦天的情绪还是硬生生地控制着,硬是摆出一脸客观公正的神气道:“这个……也是很正常的事……很多人都是新婚一年便生了小孩,冉队这还算是动作比较慢的……”
这确实是事实,是以秦天也无话可说,抱着酒瓶半晌才垂头丧气地应道:“是啊……”出了会儿神,又仰头喝一口。
左文章看到他这个样子便微微地皱了下眉头,他心胸再宽广看到自己喜欢的人为了别人黯然神伤总还是有点不舒服的,此刻便一倾身把秦天脸扭过来:“秦天,冉龙武跟我们本来就不是同路人,你何必自找苦吃?为什么不换一个方向看看其他人,比如我?”
如果是平时,秦天恐怕不等他说完就一巴掌把他手打掉了,但今天大概是因为酒精作祟的缘故,反应什么的有点跟不上,所以他居然就这么怔怔地和左文章对视起来。包厢里灯光昏暗,外面劲爆的音乐和摇摆的人群一时间都褪色成了背景,再加上秦天一脸的迷惘,左文章真有点儿想不管不顾就这么亲下去了。
考虑到公共场合,左总到底没有上演限制级,而秦天也终于象是反应了过来,掩饰地往后一靠,继续喝酒,左文章看他这样子就知道他今天不喝醉恐怕不算完,便放下酒瓶遥遥向田经理招手,叮嘱他今天看着点场子,他待会要送秦天回去。
果然,秦天毫无悬念地喝倒了。他酒品不错,喝醉了也并不出丑现怪,反正就是头一歪,睡觉。左文章费了点力气把人搬上车,然后在送他回家还是带他回家这两者之间踌躇了一番。
“我看还是去我那儿睡吧,不然你万一回去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让林海听到了可怎么办,对不对?”找到这么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真是太好了,于是左文章一击掌,相当开心地发动车子,往家里开去。
一番忙碌,将秦天安置在自己那张大床上睡下,左文章绞了块热毛巾替他擦手擦脸。虽然已经没什么意识了但秦天也还是感觉被伺候得很舒服,满足地哼了一声,沉沉睡去。
左文章拿着毛巾盯着他的睡相看,睡着的秦天一脸不设防。看着看着忽然间左文章就笑了,悠悠道:“秦天你有没有听过那个笑话……”说的是一对男女共睡一张床,女的说你今晚要是过了这条线就是禽兽,于是男的力当柳下惠以期换来对方刮目相看,结果第二日早上女的醒来啪地甩一巴掌,怒曰:你禽兽不如!
“哎~~秦天你说,今晚我是要当禽兽呢,还是当那个禽兽不如的呢?”
☆、第 20 章
从本性上来说,左文章自然很钟意前面那一项选择。第一,他垂涎秦天不是一天两天了;第二,他们两人的关系也很需要一个契机来进行一次大的突破。
可是,虽然明知道做禽兽比较符合自己的利益,但看着秦天毫无防备的睡脸,左文章却还是难得一次的犹豫矛盾了起来。
禽兽一次固然爽,后续却怎么处理?
事后怎么向秦天解释,是不是忍一忍做君子能让自己的形象高大一点,以便争取到更长远的利益?
一直到洗漱完毕上床睡下左文章都还没有拿定主意,秦天就躺在他伸手可及的地方,两个人面对着面,他甚至都能数清他的眉毛感觉到他温热的呼吸,这么粉嫩嫩香喷喷的一盘菜放在他面前叫他忍着不吃,这也实在是太不人道了。
左文章看了他一会儿便忍不住有些饥渴地舔舔嘴唇,“我不吃,偷个嘴总可以吧?”一边这么自言自语地找着借口,一边就蠢蠢欲动地凑过去在秦天嘴上轻轻地吧唧了一下。
秦天的嘴唇水分充足,相当柔软,尤其现在他还闭着眼睛睡得很乖,所以左文章亲了一下后觉得有点意犹未尽,回味了几秒钟,便凑过去又亲了一口。
秦天没反应的反应真的是很好的反应,所以接下来左总就毫不客气地拉近了距离,象小孩子抱洋娃娃一样把他抱着摸着,爱不释手。不过,虽然过足了手瘾,不能做到最后一步却真是太遗憾了,左文章就在这种既遗憾又有点儿烦恼的心情中叹着气闭上眼睛,催眠自己速速睡去。
这个晚上秦天又做了一个梦,是的,他又做了一个梦!
他梦到了自己和冉龙武的童年少年时代,那些遥远的记忆画面,象TVB的台庆剧一样伴着音乐徐徐闪现,一会儿是冉龙武给他做了个手工拙劣之极的风筝,一会儿又是他手把着手教他算一元一次方程,各种竹马竹马,各种亲密无间。他们在河堤上快乐地奔跑,跑着跑着冉龙武就长大了。秦天眼睁睁看着在他身边出现了一个依偎着他的女人,他牵着他的妻,脖子上骑着他的儿子,三个人幸福地走上一条开满鲜花的道路,而他却什么也不能做,只能在背后看着他们的背影,看着他们越走越远……
这真是一个悲伤的梦,秦天在梦里伤心了很久。但也许人在梦里才是最能坦露自己内心的时候,所以最后他伤心之余也闪过这样一个念头:幸好,幸好我还有个左文章……这样一想就觉得安心了许多,而仿佛也是这样一闪念,左文章阴魂一般地就从背后冒了出来。他张开双臂抱住他,以魔鬼引诱浮士德的姿态咬住他耳朵:“秦天,让我带你去更高更爽更销魂的境界罢。”这邀请真他妈的诱人,他经不起勾引地答应下来,于是他们两人背上生出双翅,双双飞向了一个幸福光明的天堂……
——后面?没有后面,后面秦天就一下子醒了。
醒过来时有那么几秒钟的时间他都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天色还黑着,四周环境也很陌生,喝过酒的大脑略显迟钝,秦天怔了好一会儿才算回过神来,然后一扭头,就看到了在他身后酣睡着的左文章。
也许是因为刚做了那样一个梦,在此刻此地看到他秦天并不是很吃惊,反而心中有种微妙的激荡,这激荡感令得他忍不住轻轻翻一个身,以便能认真地,看清这个人。
长久以来他的视线都关注着冉龙武,左文章虽然一直在他身边转来转去凸现存在感,但他却很少这样认真仔细地看过他。此刻他很想看清楚,看清这个人到底长什么样子,到底有几分真心,是不是真的会象梦里一样,在冉龙武抛下他一个人的时候他出手把自己珍藏起来。
借着底下广场路灯的灯光,秦天的视线在他脸上专注着流连不去。左文章有一张富有男子气概的脸,鼻梁挺直,唇线分明,当他闭着眼睛睡觉的时候显得如此正直正气,一点儿看不出平日的无赖。
此刻他下巴上已冒出一些青色的胡渣子,秦天端详许久,忍不住伸出一只手指去描绘他脸型,不想描到一半,突被一只大手紧紧攥住。
左文章眼一睁,眼神严肃得几近狰狞:“秦天,你偷袭我?!”这个指控真是太好了,可以名正言顺对身边的人进行惩罚,所以左文章根本不给秦天任何解释的机会就将身一扑,结结实实地啃了下去。
“唔……”秦天所有的话都被堵在了喉咙里,他当然知道这家伙是在借题发挥,所以他很想把这混账一脚蹬开,但左文章这会儿的力气特别大,过足了嘴瘾才恋恋不舍地将压制的力道一松,任由秦天将他甩开。
秦天爬起来,怒瞪他一眼,横手抹嘴。当然他觉得自己是怒瞪,但天知道,他涨红着脸的这一眼对左文章来说却是含怒带嗔,哪有杀伤力,只有诱惑力好吗?
“左文章你敢装睡!”秦天有些恼羞成怒,但左文章只笑着说了一句话就成功地让他气平下来:“哪有装睡,你翻身的时候我才醒的。”
秦天心中隐隐一动,但面子上下不来,只得兀自装出一副恨恨的样子掀被下床,左文章忙道:“去哪?”
“解手!”
左文章噗地一笑,拥被躺好。
在洗手间里秦天解决了内急,洗手的当儿他注意到镜中的自己。橙黄的灯光衬得他嘴唇很红,不知是不是错觉,他甚至觉得隐约能看到几个牙齿印儿。
想到刚才左文章啃他嘴时的那股劲儿秦天脸上就莫名地有些发烧,“跟饿狗抢食似的!”他恨恨地想。掬了把水把嘴巴洗了洗,然后他就再也不敢看镜中的自己了,伸手关了灯出去。
时间还很早,这么早的时间也只能去被窝里躺着。磨磨蹭蹭地进到卧室,秦天正想着如何姿态自然不露痕迹地躺上去就见左文章被子一掀伸手来拉:“快点,外面冷。”
不由自主地秦天就被他拉进去了,被揽进怀里时他别扭地抵抗了一下,但左文章怀里确实很温暖,而且他还超级细心地帮他一一掖紧被角,一副生怕他冻到的模样,这么细心的左文章让秦天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心中颇有些被触动。
左文章低头看了看他,宠爱地在他额头亲一记,“睡吧,还早。”说完率先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