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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2 / 2)

“我不是他家属。”白骥冷淡的一句话把医生呛了回去,“我和他根本没关系。”

医生没好气的道:“我不管你和他什么关系,前面不是你签的字啊!”

“前面那是太忙乱,我又不是他家属;签字有什么用?”

医生不耐烦的道:“那他家属呢?”

“死光了。”讲到这里时白骥的语气里才有了几分迟疑,“他父母早去逝了,哥哥最近也死了,其他亲属我也没听他说过……算了,什么文件?我来签吧。”

医生和他在沉默中完成了必要的手续,他根本看都没看就签了,反正怎样的治疗都无所谓,他根本不关心。医生拿到文件也算是松了口气,例行公事般道:“他现在还没有脱离危险期,你最好住近点,比较方便。”

哦,对了,我就是为这才不回去别墅,要在附近住旅馆的。

白骥想起了这件事,不由得叹了一声,放着近千多万的海边别墅不住,住几十块的小旅馆,他真是够可以的了。只是,要他回去来个眼不见为净又觉得有些不甘心,就这么放杜文轻轻松松死了,他心中那口怨气到哪里撒去?

他又不是圣人,怎么可能不怨恨?

他佩服那些能够原谅的圣人,但他不是,不仅不是,连好人都算不上。他心里清楚的很,就算最狠毒的事不去做,难道开赌场、占据红灯区抽成、放高利贷就是好事了?

你们没一个好人。

季雨的话又浮现在耳边,他暗中苦笑,和医生打了个招呼后往杜文病房走去。杜文被转进了重症病房,他进去之前必须好一通准备消毒,好不容易进去后,他都有种“我真是吃饱了撑的花这功夫进来看”的心情。

杜文此时处于昏迷中,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像具尸体,紧抿着嘴唇,皱着眉头,像是在咬牙切齿又像是在忍受着什么。

白骥在床边站了会儿,抬头看了看附近没人,抬手在杜文削瘦的脸颊上抚摸了下,冰凉的触感令他觉得很恶心。唯一令他觉得有些安心的是,杜文并无意识,毫无反抗之力。他搬了把椅子在床边坐下,静静盯着床上的人仿佛要看出朵花儿来。

也不知是巧合还是他的凝视真有作用,几分钟后,床上的人呻|吟一声,居然缓缓睁开了眼皮,茫然的盯着天花板。

白骥没有说话,起身离开了,他怕杜文一说话自己就忍不住要掐死这个家伙。医院外的空气清新了一些,他深呼吸好几回,洗洗肺,回去旅馆后,汤妮的来电更令他有了几分活过来的感觉。

“你听起来有气无力的。”

“想太多。”白骥努力调整着呼吸,“你怎么又打电话来了?”

“想你了就打打呗。”

白骥觉得太窝心了,许多年了,他就这么孤独的过来,理解他的人不爱他,爱他的人不理解他,汤妮就这么突然从天而降,给他最茫然的时期带来了宝贵的一线希望。

这时候的他已经差不多把怀疑的阴影完全忘掉,沉浸在这份朦胧的感情中,抱着手机像个毛头小子一样和汤妮聊个不停,从琐碎的小事到过去的历史,无所不聊,甚至连那份黑暗的经历都会讲上两句。

“身体怎么样?”

“还好。”汤妮的问题听起来很单纯,白骥也就没有往远处想,随口道,“基本功能没问题,你要想试随时欢迎。”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才道:“我是说健康方面。”白骥尴尬了会儿,刚想解释下,汤妮又补充道,“不过你如果这方面没问题我随时愿意尝试下。”

白骥笑起来:“心理上能接受?”

“不是太抗拒,但说实话也不是太期待就是了。”汤妮坦白的道,“估计一开始只能从手开始吧。”

“这没问题,怎么做都是做。”白骥打趣道,“不过你能不抗拒就已经是有弯的潜质了。”

电话里传来轻笑道:“还有这说法?”

“真直男会觉得恶心。”

“我不觉得恶心。”

白骥慢慢熄了笑容,不安的捏了捏发烫的手机道:“你有没有想过将来会后悔?”

“就算不成也只是一场谈不成的恋爱而已,这有什么好后悔的?”

“我只是……”白骥组织了下语言,道,“我不一样,和我在一起会有很多麻烦。”

“如果有的选择我当然会选最不麻烦的。”汤妮轻声道,“不过有时候过日子是没的选。”

白骥扬了扬嘴角,应道:“也是。那我就等着你来了?”

“嗯。”

好事说完,白骥想起了还在躺在医院里的人:“杜文有没有和你说过公司处理方面的事?”

“维持现状,公司目前还不错。”

白骥的笑容变得冰冷起来:“我折腾了那么久,居然都没给你增添点工作量?”

“杜文比你想像的……”汤妮的声音低了下去,好像离话筒远了,有纸页翻动的声音,片刻后才重新清晰起来,“他比你所想像的更加有能力,公司也不是我一个人盯着,我没办法做什么手脚。”

白骥总觉得这话不对,琢磨了会儿才反应过来:“我没让你帮我把公司搞垮。”

汤妮也沉默了会儿才道:“你确定?”

“非常确定。”白骥突然有些恨得牙痒痒,杜文这个人,躺在病房里,人昏迷了,还能给他制造麻烦,简直是他命里的克星,“我和你私事归私事,公事归公事。”

“抱歉,我误会了。”汤妮的声音很快恢复了稳定,“那我处理好手头的事再去找你?”

“你这样飞来飞去也不是办法吧?”

“等杜爷醒了,我可能会去跟着他。”

这不是更不好?

白骥想像了下那画面,总觉得说不出的别扭。汤妮毕竟和冉晨不同,一想到汤妮原本是杜文一手提拔上来的,他就觉得喉咙中像扎了根刺般不舒服,但是如果让他就此放弃又不可能,这丝温暖太珍贵了,他没办法放手。

“你来了再说吧。”

“嗯。你今天早点睡,别累了。”

白骥笑:“我才醒没多久。”

“你容易累。”

“你倒是清楚。”

“你身上的疤我都记得一清二楚。”汤妮低沉磁性的声音很认真,落在白骥耳中却有些挑逗的意味,“我挂了,你注意身体。”

“嗯。”

“……挂吧。”

“我知道。”

“还不挂?”

俩人就这么扯皮般来了几个回合,加起来快八十岁的两男人又矫情又腻歪得一直到打完手机上所有的电格才挂了电话。把手机充上电,白骥在旅馆附近逛了圈,确认没有任何狂犬的余孽也没有什么危险后买了份外卖,刚回房间还没来得及往嘴里送,手机又响了起来。

“你再来一趟吧,你朋友要做手术。”

“……”

白骥一边骂一边去了医院,签完手术同意书后拿了一张病危通知单,把单子揉成团扔掉走人,没想到傍晚时又被叫了过去交钱。这时候他才真切认识到照顾一个病人是多么烦的一件事,哪怕只是甩钱也有无数的事要做。晚上汤妮又追了一个电话过来,他忍不住大吐苦水,最后还是被人好言好语哄了好久才上床睡觉。

接下来好一段时间他过的就是这种生活,一边是幸福温暖高兴快乐之类所有的正面词,另一方面是濒死病痛悲伤空虚迷茫这种负面词。

他恨不得把杜文踹得远远的,只可惜,正如杜文所说,除他之外杜文真没有亲近的人了,医院的大夫和护士看他时都眼带蔑视,恐怕是把他想成那种没良心的亲戚了。

他恨不得和汤妮整天腻歪在一起,哪怕什么也不做就这么俩个人呆在一个房间里也是好的,然而,汤妮被公务绊着□乏术,说了无数遍的来见面总是不能实现。

等立春过了小年也过了,白骥得到了一个坏消息:杜文完全恢复意识了,他可能会继续受到杜文的骚扰。好消息则是不用再去医院签那些同意书,杜文可以自己决定,同时,汤妮也得到了调来这边的命令——这简直是个可以烧了海水的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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