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奇谷脸阴阴的,见来了四个人,其中包括他的前妻,却毫不惊奇,默默地让大家进屋。随后,他不吱一声,出客厅,进大屋,站在南墙边一尊张天师的塑像前,闭上眼睛,嘴里叨叨咕咕的,再也不理客人。
众人均都皱眉,坐到茶几前的沙发上。茶几上放着一幅图,图上方写着字:“阴阳命理图”。
“啥阴阳命理图哇?”江如慧惊讶地说。
那奇谷不理会,仍然在念咒。
大家仔细看,只见那图表四四方方的,里边的对角线形成了一个大叉,图的四角上,分别标示着“a、b、c、d”四个字母。而图的正中间,却又被涂黑了,黑色中隐现着“黑暗王国”四个字,显得煞是神秘。欧阳凡看过很多这类的书,不由心里好笑。他记得好象有本探案小说名字叫“命理拼图”,那奇谷是跟人学的吧?
宁宝兰低声说:“你们看明白了吧?其实他大学学的是金融专业,现在却迷上了风水八卦、占卜相面之类的事儿,晚上下班回到家就鼓捣这些。满屋的那些书柜里,放着不少这类的书。”
“喂!老那,”欧阳凡笑嘻嘻地开口。柳林和江如慧这才知道,他认识那奇谷。“我们来了四个人,你不接待,什么意思?”
“等等,等等,马上就好。”那奇谷头也不转,只对着张天师,放出话来。
“唉!”宁宝兰叹口气,低声说:“这奇谷啊,真是不可救药了。他半个月前,处上了一个女友,名叫王冬,才二十五六岁,居然也跟他一样,迷上了打卦算命看风水。一到晚上,她就跑到这里来,两人演绎八卦,分析怪图,真是情投意合。”
那奇谷终于停止了念咒,来到茶几前,坐下。他斜眼看看欧阳凡,脸上现出鄙夷的神情:“这图,看不懂了吧?告诉你们,天机不可泄露。”
向他介绍柳林与江如慧,他只点点头。
欧阳凡笑道:“啥天机不可泄露?”欧阳凡决定直奔主题,“奇谷,我们今天来,是讨伐你来了。你为啥到长河集团的老总家北边,进行观察?”
“你说的是啥呀?”那奇谷眼睛瞪起来了。
欧阳凡还是在笑:“你不明白?”
宁宝兰拉了拉他:“真的,奇谷,你跟我们说说实话。他们今天晚上都看到你到长河集团老总家的北墙外了。而老总家的千金韩娜,一直觉得有人在监视她。监视她的不是你吧?”
大家的眼睛都盯着那奇谷,那奇谷却意外地没声了,冷着脸,似乎在沉思。欧阳凡凭着多年的心理学研究的经验,觉得那奇谷心里有事儿。难道郑华的被杀案,真的与他有关系?
半天,那奇谷脸色严冷地开口了:“我知道是谁干的了!”
“谁?”
“王冬!”
“啊?”几个人全吓了一跳。
欧阳凡晃起头来:“你胡说什么哪?王冬,不就是你新处的女友吗?”
那奇谷神态分外严肃:“我告诉你吧,王冬是到我这里卧底来的。”
“什么,卧底?”欧阳凡大笑。
那奇谷骤然有些恼怒,眼睛望着前面,竟骂了一句:“妈的!想对我动刀子?”
看他神态很是不对,几个人全诧异了。柳林忙拽拽欧阳凡。欧阳凡也不敢作声了。仔细端详那奇谷,确实有点儿疯癫的意味。难道这个人,已经走火入魔了?
十六、阴阳命数
有人敲门。竟然是那奇谷的女朋友王冬来了。这是个样子很朴实的女人,穿得也很简单。她看见屋里来了这么多人,有些讶然。尤其看到宁宝兰,很不好意思。宁宝兰拉了她一把,两人坐在沙发上。她很木,没发现站着的娜奇谷神色异常。
“你们在瞧这图表?”王冬没话找话。宁宝兰点点头,她便瞅瞅那奇谷,很倾慕地说:“这张图表,是奇谷大哥独创的,非常神奇,很多人的命运都在这幅图里。”
“啥?”众人都大吃一惊。
王冬点点头,拿出笔,把图拉到自己跟前,用笔把图上四个角的a、b、c、d都涂去了,分别写上韩、那、王、念几个字。
几个人的头都凑到图上,却不明白:“这是啥意思?”
还没等王冬说话,那奇谷突然过来,夺过她手里的笔,哈下腰,把她新写的那四个字全打上“x”。那动作之粗野,似乎要杀死谁。
欧阳凡震撼了:“奇谷,你这是干什么?”
那奇谷站正了身子,情绪激昂:“你还没看出来吗?这四个字,代表的都是迷茫空间里的人,是图表里命定要死的人!”
欧阳凡笑呵呵地说:“那奇谷,你中邪了吧?”
宁宝兰的眼睛里出现了泪水。
那奇谷脸面变得狞恶,走开去,面对虚空,字字锤击般地说:“这是命,谁也不可更改的命!命里要死,神仙也阻挡不住的。阴阳图表的程序正在启动,死神已经在图示上的人物之间徘徊。”
他的声音恐怖,王冬身子发起抖来,哆哆嗦嗦地说:“奇谷大哥,你在跟谁说话?”回过头来,瞅着几个客人:“奇谷大哥的话是很准的。”
“你说的是啥呀!”谁也没想到,年龄最小的江如慧噌的站起来,一步就跳到那奇谷跟前,神色非常激愤:“那奇谷,你自己死行,但不要祸害到别人!怪不得宁老师会跟你离婚呢!你现在变成了啥?你去韩家北墙外,果然是有目的的。你说,你是不是听到了啥信息,你是不是与韩家血案有关系?”
那奇谷诧异地看着她,一时之间蒙住了。
宁宝兰和王冬都害怕了。王冬上前使劲推江如慧:“小妹妹,别跟奇谷大哥一般见识。走,走!”宁宝兰也拉着柳林,另一只手推欧阳凡。几个人到了门外,王冬对大家低低地说:“奇谷哥是急的,那图里有他,他能不急吗?他正在想破解之法呢!你瞧他,穿着法师的衣服,就是研究如何破解。请你们相信他,他没有恶意的。他去韩家北墙外,就是研究如何破解血光之灾。”
江如慧气哼哼地说:“我就是看不起他那装装乎乎的样子!”
欧阳凡拉了江如慧一把:“别乱说!”转向王冬:“他去韩家北墙外,真的没有其他目的?他可是把人家吓得够呛啊!”
王冬歉意地说:“确实没有。哎呀!我们也不知道,韩家的人会发现哪?请你们替我和奇谷大哥,向韩家解释一下吧,好吗?”
“好吧!”
一行人与王冬挥手告别,下了楼。江如慧不时地看看柳林,希望柳林能对她刚才的行为评价一下,当然是赞扬一下。然而,柳林神色平淡,一直没说话。他的这种沉稳劲儿来自于他的恩师广业和尚。当年,柳林虽然受了伤,却受到了只有一面之缘的广业和尚的重视。柳林回家养病一年多,广业和尚几次从河南赶来,给他施功疗伤。柳林病好之后,跪地磕头,成为广业的入门弟子。广业要求他必须练心。经过几个春秋,柳林果然练到了一定的程度,真的做到了广业和尚所要求的“每临大事有静气”。柳林还有个不愿意告诉别人的秘密:他之所以选择开出租车,是为了每年都能腾出一定的时间,一般是三个月,到河南受广业的教诲。他现在已经成为广业最器重的弟子。
出了门,宁宝兰告诉大家,这那奇谷,前些年还是挺正常的,虽然有些阴郁,有些寡言,喜欢喝闷酒,但还没有现在这些狂言乱语,没有时常表现出来的异常神态。
“唉!”宁宝兰叹了口气,“欧阳博士,你说,他是不是得精神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