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昔边替她腰间系上佩玉边笑了回道:“小少爷若不在世子夫人那,便是给大奶奶抱回了院子,姑娘多去两回,定能见着。”
“嗯。”
闻者点了点头,待衣妆皆毕,方推门出去。
平哥儿果然已经被顾氏抱了回去,听完迎她的妈妈说出这话,陆思琼莞尔接话:“那便来拜见下大舅母,不知会不会打搅到她。”
“表姑娘说笑呢,您过来夫人惯是高兴,且现儿三爷也在呢。”
三表哥?
先前听闻三表哥是陪着龚景凡的,他进了内院,那……她不由随口又问:“对了,龚二爷带来的两位郎中,都安置了?”
引路的妈妈忍俊不禁,掩嘴笑了回道:“表姑娘有所不知,龚二爷不止派人郎中去,还同行了两名护卫。
这韩公子是个倔强性子,道不要用外面的郎中医病便如何都不肯同意。午时让侍从打他们出去,没成想龚家的护卫也都是能手,这两方竟是掐起了架,最后惹得咱们三爷跟龚二爷都过去了。”
掐架?
陆思琼错愕,这一个非要让郎中去医、一个如何不从,两爷们还打起来了?
“后来呢?”她边行边问。
那妈妈继续道:“韩公子身边的随从虽然生得人高马大,却是个只懂蛮力的,以一对二自是不敌。眼见着那两郎中就要近前,没成想他主子不顾身份,亲自上前撂倒了两名护卫,把人都摔了出去。
龚二爷赶到的时候便见这个,当时气得脸都黑了,直道韩公子如此身强力壮,显然不是抱恙在身,命人拿走了屋里所有药方。”
“韩公子就由得他取?”
“哪里肯?韩公子见着龚二爷,调笑着又说起上回比骑射的事,龚二爷见自己带来的人被打成这样,动了怒直接回手。”
这妈妈显然是个八卦的,说得是口若悬河:“表姑娘,您想想,他是何等的身手,这京都城名门子弟里的翘楚。
韩公子根本讨不得好,龚二爷直接拿了药方就走,还命人往咱们夫人这传话,道韩公子已然痊愈,不必再医。”
这亦是个狂妄的!
陆思琼对龚景凡的反应其实并不如何意外,只是觉得那个韩邪,怕会不甘如此。
他自进了京,便被荣国公府奉若上宾,可遇到了龚二爷落得这般下场,且他本为装病,不知接下来要如何才是。
话说着也就到了屋外,莲叶青的帘子垂在门外,刚近前便听得里面传来了少年激动的说话声:“娘,您不是也喜欢琼妹妹吗?怎么能让祖母就这样将她许给龚表弟呢?您得替孩儿去说说……”
陆思琼步履顿沉,忙挥手潜退了引路的妈妈。
她在周家素来得宠,更是这朝华楼的常客,婢仆们平日就惯有眼色,闻言自退了下去。
“娘早跟你说过,别对你表妹起那份心思,她的终身不说是我,便是你祖母也不能全然做主。”
大舅母的劝声飘出,“你别看以往蕙宁公主待你几个姐妹比待她在意,可知琼姐儿在她心中的分量有多重?便是两个灵姐儿都不及。
我的傻儿子,不是为娘的不心疼你,是咱们周家配不上她。琼姐儿早晚都要嫁给你龚表弟,这是十多年前就定下了来的!”
“为什么?”
激动的声调,是周希礼的不甘。
陆思琼上阶一步,其实她亦想知晓,什么叫做是一早定下来的?舅母为何要说这样的话?
内室却久不见动静。
她左右看了看,退下石阶,转身离开朝华楼。
那样进去,三人皆要尴尬。
只不过,这心中的谜团,却越来越多了。
而刚出院子,尚未走远,迎面便遇着一行人。
为首的是四表姐周嘉灵与三表姐周嘉乐,陆思琼止步迟疑:她们不是随五姨母去宰相府赴宴了么,怎的这样早就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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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嫉妒
更新时间2014…7…19 19:18:34 字数:3047
瞧见陆思琼,周嘉灵兴奋异常,几步过去携了她的手就笑:“琼妹妹你怎么在这,何时过府的?早知你要来我今儿就不随姑姑去宰相府了。”
“清早外祖母派人去接的。”
“我让你昨儿跟我一起回府,你非家去,现如今可是折腾?”
周嘉灵娇嗔埋怨着:“祖母也真是,要寻你过来却不告诉我,秦府里可无趣了。”
陆思琼作奇出声:“宰相府的宴会,这般早就散了?还不过未正呢。”
这回尚不待周嘉灵作答,紧随过来的周嘉乐已接过了话:“表妹,是这样的,甄府老夫人晕厥,差人去秦家通禀五姑姑,秦夫人闻言哪还有心思继续设宴,将府里事宜交给秦家大小姐,便与姑姑一同去了甄府。
我与四妹妹皆是姑姑带去的,留在秦家亦无甚意思,而甄家府里想来也诸多不便,便先回来了。”
三表姐是二舅嫡女,生得杏眼桃腮,长眉入鬓,眼角微微上挑,波光流转间,风情外露。只她说起话来婉转娇柔,端的又素大家闺秀的做派,故并不显轻浮。
说来也奇,陆思琼自幼同她一起长大,可就是亲近不起来。
“原是这样。”
简单回应了三表姐,便被周嘉灵拽到旁边,对方轻声低问道:“妹妹,祖母这么急找你过来,是为何?”
陆思琼语塞,外祖母寻她……说到底是因为韩邪。
正是因为韩邪装疾,折腾走了其他大夫,偏指名要她来。
然这话,又怎么好直言?
余光瞥了眼旁边,正对上三表姐满是打量的兴致眸子,以及站在她身后的诸多婢仆,不由先扯下胳膊上四表姐的手,嘀咕了句“回头再与姐姐说”,便又走了回去。
她正对周嘉乐,惑问道:“对了,表姐,甄老夫人怎的会晕厥,可是要紧?”
“甄老夫人的身子,表妹你又不是不知。”
因着五姑太太的关系,周甄二府往来甚密,周嘉乐叹道:“甄老夫人犯的是旧疾,她年过五旬,身迈体虚,项后筋缩作疼。每每头向后仰时,总不能平视,腰背又强直,连膝后及足跟都皆疼。
甄府上这几年不总寻医问药来着吗,连甄皇后都派了好几位太医前去诊治,说是服了不少灵丹妙药,但总是治标不治本。”
说到这她望向眼前人,“琼妹妹,你是先前回了侯府不知,近来甄老夫人的病情便因寒气反复而有所加剧,早已是牵周身无一不疼了。”
话落,无奈的摇了摇头。
陆思琼暗自思忖,甄老夫人这病多是经络方面的缘故,怎会广延医者诊治而皆无效呢?
“这事五姑姑已然回府去处理了,琼妹妹,你去我院里,我有话跟你说呢。”
周嘉灵是直性子,她虽然也替甄老夫人的病情忧虑,但人都道这是旧疾了,而自己并非医者,在这里忧心忧身的也于事无补。
她拉了陆思琼的手就要离开。
后者自是与她亲近,方想点头同三表姐告辞,却没想对面的人先有了动作。
周嘉乐去牵堂妹的手,笑道:“四妹,姐姐知你与琼妹妹感情好,可你昨儿方去了陆府,及至傍晚才归来,有什么话昨儿还没说畅快的吗?”
她笑得和煦,拨开了周嘉灵对陆思琼的钳制,柔声道:“你且先回屋去,我久不见表妹,与她真有点事要说。”
“三表姐,不知是什么事?”陆思琼茫然。
周嘉灵有些不悦,又因素来不喜对方性子,语气颇有些胡搅蛮缠了起来:“你与琼妹妹有什么要说的,我昨天见了她可今天该说的还没说呢。”
“四妹,瞧你这话说的,我又不是不让你跟琼妹妹说话。”
周嘉乐宽和劝她,想了想添道:“那不如妹妹等上一会,我与表妹去去就来。”
陆思琼见四表姐还要再说,忙使了眼色接道:“姐姐暂且去亭子里歇歇。”
闻者这方转身离开。
陆思琼与三表姐并行,其实心底亦是费解,她事实上同二舅这房并不亲近,往日与身边人亦只是明面姐妹。
着实想不出对方要说些什么。
周嘉乐屏退了侍从,转身开口:“妹妹,你姑父的事,你可知晓?”
姑父、二姑父!
陆思琼恍然,是了,上回二姑姑来找自己,为的就是想她来外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