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你快说说你有什么事吧。”
甄婉怡看了看天色,“要不我们吃过饭再说吧。”
喻瑾孝摆摆手,“算了,还是说了再吃吧,省得心里挂记着连饭都进不香。”
甄婉怡抿嘴笑了笑,品了一口新茶,“是这样的,马上要到陛下的万寿节了,可王爷不在府里,到今日也没个信送回来,我这不是为了寿辰之礼的事烦心吗?母亲那里也提不出好的建议来,于是便想到表哥了。”
喻瑾孝正了正神色,敛去了笑意,皱眉头道:“送礼?”
甄婉怡点点头,“我问过卫安了,王爷前两年送礼几乎可以说是跟没有送一样,第一年送的是一块玉佩,那还是陛下赏给王爷的,寿辰之后陛下找了个时机又将那玉佩还给了王爷,所以这第一年陛下的万寿节王爷相当于没有送礼,第二年也就是去年,王爷刚为陛下办了件大案,陛下金口一开,说那差事便是王爷送的寿辰礼,王爷也就真没送礼。可今年王爷只身在外,我总不能也不送礼吧?”
喻瑾珍皱着眉头,这样看来确实是比想象中的要复杂一些。自从知道甄婉怡要嫁给荣王爷后,他们喻府也开始尽可能地打听关于荣王爷的一切,对于这个半路王爷,他们从一开始的小瞧轻视到后来随着了解日益增多便越来越慎重以待,一个毫无背景仅仅是个进士出身,没有同窗没有老师的提携下,先从处理小小的工部事宜开始,给陛下留下务实的印象,特别是后来的清查江南贪污案,振动朝堂,一举灭掉了晋王和宁王的两大爪牙,这可是非常人所有的魂力。
若非如此,老太太也不会一个匣子送掉了喻府的大半库储了。喻瑾珍心里想着事,脑子里也转个不停,沉默了一会便开口问道:“这送礼不外乎三种情况,一种是随礼,这样的礼最好送,不在乎主人家喜不喜欢,只要自己送出去了便行。第二种便是尽自己心意的礼物,以表达自己对主人的看重和尊敬,第三种便是为了讨主人的欢心,巴结对方或者有求于对方时,精心挑选的礼物,费尽心思的挑选就是为了送心头好。小表妹,你想送哪种?”
甄婉怡愣了愣,以前帮着四太太管家和掌管王府的两个多月以来,经她手送出去的礼也有好多件了,一对照喻瑾孝说的,似乎送出去的大多是随礼,看着以往的礼单选一件价格差不多的礼物送去,或者直接送上礼金,简单直接。
可是这给陛下送礼却涉及到许多,嘟着嘴,“我也不知道,就是因为不知道所以才来问表哥的呀。”
喻瑾珍敲了敲桌子边缘,在“砰砰”响声中,低沉的声音传来,“从王爷前两年的举动上来看,似乎无意去争陛下的欢心,表妹你想不想改变呢?”
甄婉怡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不了,也不知道王爷究竟是什么打算,我一个无知的妇道人家,只好从库房里随意选一件礼物送去做贺礼了。”
喻瑾孝摇头笑道:“你心里都早已有了答案,干什么还非得来问我。”
甄婉怡嘿嘿一笑,“我也不敢确定呀,问你也是想让自己找一个更好的借口,至少你也是赞成我这样做的,我便能心安一些。”
喻瑾孝扯了扯嘴角,这丫头。
甄婉怡也有些不好意思,可她真没个可以商量的人,身边的其她人都想着送出极为贵重的礼物,好让别人能高看她一眼,没有办法之下,只得找喻瑾孝了。“好了,正事谈完了,我们该填饱肚子了。”
☆、第二三九章 出发前
万寿节前一日,甄婉怡接着卫安送过来的手信,笑得两眼成了一牙弯月,都过去半个月了,这个人总算知道写封信回家了。快速打开看了看,比起第一封信,这封信多了一些内容,所以用了两张纸。
信开头便是介绍自己的情况,说是一切都好,然后问了府里的情况,让甄婉怡将不听她话的人记下来,等他回来再算帐,看到这里甄婉怡笑得就如同掉进了蜜罐里的老鼠一般,从外甜到里。最后说到送礼的事,他还有一些收尾的事没处理好,所以这次的万寿参加不了,让甄婉怡从库房里随意选一样礼物送上去。
收到这信,甄婉怡提起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她两日前就从库房里选了一座珊瑚雕像,紫檀底座的老仙翁雕像,材料算不得稀有贵重,稍稍能看的便是那雕工精湛,老仙翁那笑弥勒的样子雕刻得极为传神,甄婉怡选上它也只是因为这雕像的寓意好罢了。
缤香院里,孙晓晓对着正在翻箱倒柜的采萍说道:“把那件石榴裙放下,懿贵妃姑母最喜欢穿石榴裙的,陛下也夸姑母穿石榴裙最为妩媚娇艳,我们就不要选这裙子了。”
采萍放下手里的石榴裙,可惜地叹了口气,“其实主子穿这石榴裙最衬肤色最好看的,特别是这件裙子,奴婢在裙裾上用新绞的金线绣上连枝花,配上蝶戏鞋最好看不过的,这可是奴婢仿照王妃的百蝶穿花鞋特意给主子做的呢。”说完脸色一僵,忙转过头去装作忙碌状。
孙晓晓狐疑地看着采萍,“什么百蝶穿花鞋?王妃穿过的?”
采萍没得办法,只得转过头,“奴婢见王妃穿过一次,撒花裙加上百蝶穿花鞋,行走间,那小小的绣鞋露出一点点,绣鞋上的蝴蝶若隐若现,配上撒花裙,便像那蝴蝶从花间飞过一般,可美了。”
孙晓晓只听着采萍的话,脑海里便能浮现出那一场景,只是想想便觉得美不胜收了。她以前受成国公夫人的拘束,衣裳首饰都不能挑自己最喜爱的,也不能做过于奢华的打扮,嫁了人却成了侧妃,最爱的大红不能穿,如今连石榴红也不能穿,不由得气得脸色大变。
“去,把你做的那鞋拿来给我看看。”
采萍眼睛一亮,应了一声便赶紧从另一个箱笼里翻出来,孙晓接过,看着那绣鞋上精致的各色蝴蝶,又转头看了看被采萍放置一旁的石榴裙,这些精致的绣花都是出自采萍手里,那连枝花与蝴蝶两相得宜正正相配,想着穿上这衣裳一定能艳压群芳,就算不能与懿贵妃比肩也能压住锦祥院那女人一头。
采萍看了孙晓晓脸色一眼,“主子,懿贵妃娘娘是后妃,您是荣王侧妃,又没在一个席位上,就是相近的颜色也不打紧,说不定今年懿贵妃娘娘不穿石榴裙了呢?”
本就为这美丽衣裳心动的孙晓晓一听采萍的话更是眼神不断闪烁,咬着红唇在原地不断的转动,突然抬起头,“我若穿上这衣裳是不是会比王妃更好看。”
采萍愣了愣,却在孙晓晓亮晶晶的注视下点点头,“当然了。”
孙晓晓握紧的拳头松了又紧,紧了又松,最后高昂的声音传来,“那行,明天就定下这身衣裳。”
采萍脸上一喜,她费尽心思给主子做的衣裳不就是希望主子能看得上眼喜欢上吗?国公夫人让她陪嫁过来就是希望给将孙晓晓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好把王爷留在缤香院。“好的,主子,今晚奴婢就把衣裳熨平整。”
孙晓晓再一次看了看摆在一旁的新衣裳,越看越喜爱,越看越觉得这衣裳美,眼前仿佛出现她一身盛妆行走在众人之间无人可敌的模样,引得众人竟相回首的场景,不由得满意的笑出声来,直到睡梦中都一直带着笑容。
汀香院中,崔嬷嬷帮洪湘玉梳通着长发,“主子这头长发又黑又顺,生得极好。”
洪湘玉捋了捋长发,“辛妈妈说我的头发是遗传自我母亲,又黑又柔顺,只不过这头发也生得少就是了。都说这头发的多少代表福气的多少,如今看来我也如我母亲那样是个福薄之人。”
崔嬷嬷梳头的手一顿,语带哽咽,“胡说,哪有那样的话,您是英国公嫡长孙女,自小锦衣玉食,老夫人捧在手心里呵护着长大,怎么就是福薄之人呢?”
洪湘玉勾了勾嘴角,眼里却没一丝笑意,“老夫人喜欢我却将我送进荣王府为侧妃,对外头的那些流言也从不做任何解释,眼睁睁地看着我日复一日的被喂毒,这叫呵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