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弯下腰捡起手机，翻了正面看一眼，又翻过背面确认镜头。沉默片刻，转身坐回椅子，手肘支着桌面，额头抵住指节。
「到底是怎样啦……」语气低得像在喉咙里发霉的旧字。
不是想哭，也不是纯粹愤怒，只是一种闷在x口的钝痛，像水泥没乾前踩进去一脚，拔不出来，然後y生生卡在那里。
手机放在桌角，裂痕清楚得像地图。右下那道纵裂直直划过通知栏，像是把今天剩下的时间一刀切开。
他坐着，没再说话。只是看着手机，然後又看着自己的手。
「这是要我怎样？现在修也不一定来得及……资料……照片……」
声音越讲越轻，後来乾脆不讲了，只剩嘴型微微动着，像在跟墙说话。
他翻开cH0U屉找旧手机，找到後拿起来又放下。电源线找不到，SIM卡卡针也不知去哪里。眼神里的焦点开始变得混浊，像是视线不再为了看见什麽，而只是习惯X地扫描一切「失败的证据」。
手指轻轻敲着桌面，节奏不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本来要喝的冰水也没动，杯底积着一圈冷掉的Y影。
房间的光不算暗，但他坐在那，整个人像一块掉进沙发缝里的物件，没有形状，也没有声音，只剩下某种被压住的存在感。
没人责怪他。没人看见。也没有人问那到底是不是「故意摔的」。
但他知道，不是「一不小心」。那手的幅度，那瞬间的力道，根本是有方向的怒气。
他想说「不是我的错」，也想说「都是我太急了」。每句话都在喉咙里转了一圈，最後还是吞下去。
指尖在空气里b划了一下，像是还在模拟那一摔的轨迹。手机萤幕闪了一下，是电池低电量提示，自动亮了一秒又暗。
那一闪，像在嘲笑，也像在告别。
他苦笑了一下，抬起头望着天花板，像是在向谁诉说，又像是向自己妥协。
「算了啦……反正……」语尾没接，声音散掉。窗外有风，但没有声音，整个房间像一口刚滚完的热水壶，余烫未消，但气都已经蒸完了。
我在旁边看着他，看见一个人从失控里慢慢爬回现实。不是靠意志，而是靠一种疲惫。
他不是原谅了自己，而是懒得再对自己发脾气。
玻璃上的裂痕反映出桌面一角的灯光，光被切开，像分割过的时间。那手机仍然亮着一丝底光，好像在说：「我还没完全坏。」可惜，已经没有人想去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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