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永纹面色越来越白,景申茂却道:“迪王的提议甚好,既然迪王为燮王选中了纹儿,朕便应了。瑾儿这孩子也真是太不小心了,明知要大婚,还跑出去受了风寒,唉,姻缘天定,怨不得别人!”
景永纹忽然身子一歪,倒在了皇后怀中。
她要是听到景申茂跟着的一句话,即便醒转也要再晕死过去。
“看把纹儿高兴的!”
景永福只觉得手心冒汗。此言一出,她再无法相信景申茂对她的宠爱,只觉得她确实软弱无能,竟会奢求他的父爱。
皇后咬着唇一言未发,看着李菲的眼神恶毒起来。李菲话里已经说明了见过景永纹,现在却是替兄求亲。
景申茂无视皇后的目光,邀请李菲暂居景宫,李菲婉拒了。景申茂又请李菲在京城多逗留几日,李菲便道:“盛情难却,李菲从之。”两人又说了几句客套话,最后李菲竟提出请景申茂派人带他赏玩京城。景申茂的眼光便落到了景永福身上。
景永福一下回过神来,只感如刺在背,一干女子的眼光若是箭的话,她便成刺猬了。她唯唯诺诺地应下了,却听李菲冷冷的问:“怎么这位殿下答应得有些勉强?”
景永福连忙大声道:“惠福荣幸!”
李菲冷哼一声,走上前来将笛子塞到她手里,竟是重重的。景永福重握笛子,但无人再提要她吹奏,所有人的心思都放到了李菲身上。
李菲走后,景申茂亲自送景永福回了永福宫。在殿前他语重心长的道:“现在父皇明白惠福为何说我景宫无一女可般配迪王。他不仅身具天人之姿,其心更难以揣测。难怪燮国朝露台事后,三王之中只有他独大。他日若景燮两国相争,他便是我景国最可怕的对手。”
景永福黯然点头。
景申茂叹道:“正因他厉害,所以父皇才叫你去周旋。并非我朝无人,而是我朝皇裔无人。你那长兄为人太过憨厚,戍环不争气,剩下的皇子又太小……唉,只怕我百年之后景国无人可托……”
景永福眼皮一跳,忙拉着他的手道:“父皇别说这些丧气话,父皇正当壮年,我景国的强盛在父皇手中就可预见。”但景申茂确实没有说错,景戍姜无资格继承大统,景戍环有资格却无能力,景国的另一潜在危机就是缺乏优秀储君。
景申茂深深地望她道:“惠福要是男儿该有多好?”
景永福断然摇头道:“此生为女子,下一生仍愿为女子。”
“为何?”
景永福凝望着景申茂的眼,终究还是说出口来:“因我有一位天底下最好的娘亲!”
景申茂讶异了片刻,低声道:“是啊!”
所有人都曾抛弃她厌恶她嘲笑她,只有若夫人从来没有。若非若夫人坚持不懈的努力,她绝不会有今天。
景申茂沉默了许久,叹一声可惜。
###
当日下午,景永福正式上任为接待燮国迪王的“从事”,首先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接李菲出宫。景永福引宫廷华丽马车到李菲下榻的殿前,小翠去喊了又回来,称他要景永福亲自去接。景永福无奈,只得从众人眼皮底下,挪着步子前去请李菲大驾。
殿里李菲懒洋洋地倚在宽大的沉香椅上,斜眼望天。景永福一步步走近,身旁的人一个个溜走。等她走到他面前,偌大的殿堂就空了,他的人和她的人都守到殿外去了。
“迪王?”她试探的喊了声。他不理。
“李菲?”他还不理。
景永福走到他眼前,他将头转了个方向,依然保持斜靠的姿势。
景永福叹了口气:“有请王爷。”
这会李菲稍微有了点动静,但也只发出了声慵懒的哈欠。
景永福迅速的想了二个对策:把他直接拉起来走人;在他耳边狠狠叫上几嗓子。可是他要不肯走,她是拉不动的。狠狠叫吧,会被门外那么多人听到。
景永福再次无奈,坐到了他边上,也望天。就这么耗着吧,她就不信他不动。
过了一会,景永福的身子一动,离开原位寸许。她转头,李菲依然那个姿势,好象根本就未曾推过她。景永福转回头,李菲又推她一下,于是她也飞快地回敬一下,然后也转头假装望天。第三次李菲推的力气大了,景永福的身子半出了椅子。当下她有些怒了,狠狠地推回,却被他一把抓住手,连带人一起拉了过去。
“砰”一声轻响,她被他按到沉香椅上,接着他毫不客气的把她的背当成了软垫,手肘点她背上,继续望天。景永福转过脑袋,只见他腰际的佩带上的碧玉盈盈,她忽然童心大起,伸出贼手,顺着那碧玉绕上他腰侧,一阵好挠。背上的轻压顿时没了,李菲“噗”一声笑,抓住她的贼手,顺势将她的另一手也抓了,将她压制在椅子上。
他们互相凝望,李菲的眼幽光流转,薄唇轻启:“你就是这样邀请本王出宫吗?”
“那我该如何?”
他忽然坏笑道:“既然要耍,本王就陪你耍个够!”
“明明是你先……”
他的唇已经封了她的话。瞬间她一颤,还没颤完,他已换了一手扣住她双手,而另一只手已经滑顺着肩膀滑过她胸前,她一个激灵,他的手又顺着她的身侧,滑到了腰际,一挠。景永福弓起了身子,想笑却被他堵着嘴。她的身子还没平复,李菲的魔手便开始疯狂挠她。强大的刺激下她的身体仿佛被连续不断的雷电霹了,可李菲的唇舌也不松懈,奇痒的快感和酥麻交织遍布她的躯体。她在他身下扭来扭去,前弓后缩,嘴里呜咽,眼泪流出,经受名为“痒”的刑法。李菲困住她的腿脚,身子前倾压制住她,沉香椅不停发出移动的吱呀声。
景永福觉得自己快死了,他才停了挠她,放开她的手。她全身乏力,只有胸部继续剧烈的起伏。李菲的吻温柔了下来,两手都停在她身侧,轻轻上下抚摩似在安抚。一会后,她获了自由的手摸上他弧度完美的脸,然后是颈,勾住。她的身体仿佛失了存在感,而他的吻绵绵不绝的侵入她茫然的神智,构筑成唯一的意识。
她逐渐平复下来,他柔软的唇舌离开,她这才睁开眼,逐渐清醒。李菲理了理她散开的头发,柔声道:“我们出去玩。”
李菲起身拉起她,又帮她整理了下衣服,忽又紧紧抱住她,在她耳边轻语:“大福!傻瓜!”
景永福一怔,多久她的名字没有和傻瓜联系在一起了。
他放开怀抱,拉她的手往外走,直到出殿才放开。
侍从们分站两列,宫女们垂首不敢正视,李菲洒然走在她前面,率先上了宫廷马车。她上车前望了眼小翠,后者假装没有看见,拉着吴仙子走向另一辆品级较低的马车。她只得硬着头皮再次与李菲两人独处。
车门关上,李菲盯着她,她坐他对面的角落,手足拘谨。
“景国从事大人,你打算带本王去哪?”
“先出宫再说。”景永福还真没想过带这样一个招摇的家伙去哪才好。
“你这个从事比较无能!”李菲清冷一笑,提高一度声音叫了个侍卫的名字,那人便应声到了马车旁。
“谯楼别院。”
景永福一愣,这个名字从未听说过。
马车悠悠地出了景宫。李菲又跟以前在燮国那样,只是景永福不知道风吹不起的厚重的冬日帘幔下他能看见什么。她悄悄移动脚尖,凑近温暖的炭炉。天一冷她就爱窝在屋子里,正因为户外很冷,去过景北后更是受冻了,这个冬天她的脚就很难暖和。
李菲一路没有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