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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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婉妹妹,难道我说的不对吗?”方文琴看向王婉。

“啊,对!”王婉回过神来,顿为自己的失态而懊恼,于是接口说道,“到时候风姐姐可得常回府看看,不然会把我们姐妹们全忘掉的。”

王婉这话把方文风说得笑了起来:“婉妹妹还是小孩子呢!都出阁了,哪能常回来呢?”说着,一改方才懒懒地样子,眉眼间露出了些许的落寂。不过,那抹落寂几乎是消瞬即逝,见她站了起来:“难得妹妹们来找我,干脆去把其他几个妹妹叫出来热闹热闹吧!”说着唤过来丫鬟,梳妆打扮了起来。

见她梳起了云髻,插上了步摇,略施了些粉黛,不一会儿便摇摇摆摆地站了起来,领着王婉与方文琴出了门去。

找到了方文雅,方文雅也正无什么事可做,于是便想到了生病中的方文棋。因着王婉迄今还未见过方文棋,大家伙儿一合计,便择日不如撞日,决定今天就一同前去探望方文棋。而后,又差丫鬟唤来了方文颂。于是,一行人便浩浩荡荡地朝二房方文棋所在的梅香院走去。

方文棋是由李姨娘亲自养的,因此便与李姨娘同住一个院子,因为李姨娘这些日子去照顾方二老爷了,这梅香院内,也就只有方文棋这么一个主子了。

丫鬟通报后,便由方文风领着大家进了方文棋的闺房。

闺房奢华高调,完全是李姨娘般的风格。但是,一进去便是浓浓的药味,瞬间就破坏了这种华丽的调子。

只见一张双枝木雕花架子床上,歪躺着一个面色略为苍白的小女孩,看年岁大约与王婉差不多。她轻轻地咳了几声,接着便听她道:“姐姐们怎么有空过来了?”说着便指使丫鬟看座。

方文风笑道:“原本我们这后园里就属你呱噪,结果你这一病就十来天,少了你这呱噪声,我们还真不习惯起来。”

“大姐姐又打趣我了……”方文颂抿起了嘴,一副要哭的样子,“谁知道那大夫开的是什么药!这么些天了还不见好!本是风寒小感,结果弄得我咳了这么久!”

“我怎么听说是你自己不在床上好好呆着,眼见着快好了就跑出来玩,结果病非但没好,反而加重了!”方文风依旧笑着,然后将王婉给推了出来,“你看,这是你新来的婉妹妹,就比你小上那么一岁。以后你可有小玩伴玩了,省得天天说姐姐们大你太多,玩不到一处去。”

却是站在方文风边上的方文颂笑道:“哪有大太多,我才大她两岁而已,其实就是想要个妹妹,谁叫她是我们当中最小的呢?”

嬉笑声中,王婉向方文棋行了个礼。

却是方文棋脸上淡淡的,半晌后才说道:“婉妹妹多礼了,我这离梧桐院也不远,以后妹妹可以常来玩。”然后便转向方文风,苦着一张脸道:“大姐姐就要出阁了,以后我想大姐姐了怎么办?”

方文风笑道:“以后我下帖子让二婶子带你到我那儿玩。”说着自己倒脸红了,“不说了,不说了,怎么老提这个!”

于是,大家伙儿便都笑了。

在方文棋这里呆了将近半个时辰,见丫鬟端着药进来,方文风便说让方文棋好好歇歇,大家便散了吧,于是带着众人出了屋去。

王婉走在后面。突然觉得背后有个目光正盯着她,如针似芒。王婉猛一回头,竟见那方文棋正恶狠狠地瞪着她,那目光犹如狼虎,让人顿时一股冷意从脚底窜了上来。王婉一时愕然。

“怎么了?”她前方的方文雅回头看她。

那方文棋立马低下头去,让人看不懂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没、没什么。”王婉笑道,“我们走吧。”

出得院子,王婉深深地吸了口气。

这天,万里无云,蓝的就像一块宁静的大海。春日的太阳就这么悬挂高空,没有一丝阻碍得将温暖洒向大地。

可是,王婉怎么就觉得身上非常寒冷,冷得她不由得打了一个哆嗦。

她低头朝地上看去,竟然无意中,发现这梅香院院墙的角落,扔着一个破破烂烂,脏脏兮兮的一团东西,仔细一瞧,还是能从那破损的布料中看出,这,正是王婉送给方文棋的“从抚州带回来的奇巧可爱的小玩意”。

公侯嫁之表妹王婉 第10章 上学

方文棋的敌意让王婉如鲠在喉。

她向青环询问方文棋其人。

“五小姐比较高傲,不爱理人。但很黏大小姐。”这是青环对她的评价,非常简短,但是青环沉思了片刻,还是又说道,“李姨娘同大夫人(即世子夫人,侯府里习惯称之为大夫人)走得比较近,大夫人的父亲是户部尚书。”

“哦——”王婉恍然大悟。

“五小姐很久以前就一直闹着要住进梧桐院。”青环又添了一句。

“这样啊……我知道了。”王婉点了点头。

这之后,便是平淡的日子了。王婉基本上每天都在林氏那,陪着林氏说说话,看着她安排一天的事务,时不时地母亲林茹还过来,三个人便一起聊天吃个饭什么的,总之日子过得挺惬意的。直到第十天,林氏安排王婉去上学了。

所谓的上学,也不过是请先生在家里教些女训》、女戒》之类的,然后便是琴棋书画,外加个刺绣。

上学的地点在大房的后宅里。统共三个先生:教读书写字的女先生宁素芳,教琴棋书画的男先生侯得乐,教刺绣的女先生段惠娘。

这三个先生中,最有趣的是侯得乐。据说他是侯爷的朋友,甚至听闻他当年还跟着侯爷一起为先帝打过江山,当然这仅仅是“据说”与“听闻”罢了。他最有特色的便是终日提着一壶酒,弹琴前抿一口,写诗前抿一口,作画前抿一口,偏偏没见他真正喝醉过。他实在是算不得一个好先生,往往一堂课上着上着,就顾不得学生,全然自己发挥了起来。因此喜好琴棋书画的厌恶他,因为学到不什么东西,而不喜好的则喜欢他,因为可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就这么失格的先生,管中馈的世子夫人却耐他不得,说都说不得,更勿论赶走了。据说,侯爷的一众孩子琴棋书画全由他教,一教教到了孙子辈。还好琴棋书画这东西,对于大部分的公侯家孩子,都仅需熟练即可,精通倒不必。于是,再怎么不满他,府里的人也就背地里说说,随他去了。

而最严厉的则是女先生宁素芳。听说她也是官家闺秀,只是十年前未婚夫上战场后便再未归来,家人劝她找个良人嫁了,她却说死未见尸,而且就算是真死了,她也得为他守寡。于是这一守就是十年。由于她知书达理,文采不错,就有官宦人家来聘请她做女西席,教教闺中小姐读书写字,因她严厉认真,由她教导出来的小姐也同样的知书达理,故而她在京中女眷之中颇有名气。三年前她便被聘至忠勇侯府做了西席。

最谨慎的是教刺绣的女先生段惠娘了。她的身份在这三位先生中是最为低下的。她不过是绣娘出身,因着师从了江南名绣苏布衣,而有了些名气起来。于是五年前便不做绣娘了,专门辗转于官宦之家教教大家闺秀,予以谋生。

王婉入学的第一堂课便是女先生宁素芳的教书课。这侯府内三位先生的课,以宁素芳的课最最为重。课时最多,且一个月就有一次考试。而另外两个先生的课,就相当于辅助课了。果然大家闺秀还是应以学习“女德”为重啊!

王婉在丫鬟的带领下,路过一片幽幽密竹,便来到了上课的*苑。为了方便,两位女先生便就住在这苑中。而其中几间向阳透风的屋子就拿来当学习读书识字,女红刺绣之所。而那侯得乐的课,则是必须是在先前王婉路过的那一片竹林里。据说,是他自己要求的:“‘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无竹不能琴,无琴不成诗,无诗不为画。”于是,他那本就课时不多的课就变得更少了,因为,必须照顾不时变化的天气,且听说,有好几个冬天,这门课都曾被取消过,就是因为他坚持不肯进屋去授课。

王婉进入*苑后,便直往那读书识字的地方而去。一个院子极为冷清,统共只见到两个打扫的婆子。于是那引路的丫鬟便笑道:“想是这两日没有她的课,那段先生家去了吧!平日里她都一大早坐这屋檐下喂雀儿呢!”

本以为自己是最早到的,却是王婉一脚跨进门去的时候,才发现方文琴竟然已经到达,只见她在其位置上坐好,正拿着一本书在看呢。

王婉同她打了一个招呼:“琴姐姐……”

“嗯。”眼皮都没抬一下。

果然,那淡淡的笑容只是留给方文风的吗?王婉心中无奈叹气。她不死心地又问了一句:“那个……琴姐姐……有哪个位置是没有人坐的吗?”

方文琴头没抬,伸手指了指她右手边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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