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书士 > > 歌门鬼城 > 第4部分

第4部分(2 / 2)

“又轮不到你管,改?你改甚么?”

狱官猛噎一口,支支吾吾地说不上话来。裘止高的脖子从不打弯,总是微地往上仰,曹淹从狱官肩头上望过去,看他挺胸叠肚,好像是有些发福了。可在鬼城里,除了吃鸡,就是啃骨头,这里的鸡生的极瘦,骨头又极硬,思来想去,也不知他怎么就变胖了。听裘止高在那头咳嗽了一声,又忙的把头拱了回去。裘止高捂着腰带说:“行了,我这里有些公文要搬运,要两个差役使唤。”

狱官想也没想就把曹淹往前一送,道:“这人是新来的,不算伶俐,倒也还老实。”到了这一步,曹淹也不怎么怕了,只是摁着帽子死命将头往下低,以至于压出了一层双下巴。不过裘止高的脖子真的不会打弯,眼珠子永远往上斜视,所以正眼也不瞧他,提脚就往外走。曹淹回头看了看狱官,只能迈着小碎步跟着裘止高出去了。

一行人七拐八扭地穿过两条骨廊,三道石拱门,才到了裘止高办公的去处。进了屋,裘止高抬手遣走了其他人,让曹淹单个儿留在屋里,又唤他关了门。曹淹吃不住他什么意思,干脆把门反插了,心想老东西,你挺着个大肚子,铁定也打不过我。裘止高却很淡定,悠悠然往案头后一坐,喝了两口茶说;“穆大人呐,你怎么还没死?”

曹淹楞了半天,才抬起头问:“你怎么知道?”

“聪明人不问这个。”

“还有谁知道?”

“就我一个。”

曹淹盯着他看了半天,裘止高形容刻板,眼瞳冰冷,就算肚子里藏了十只鬼,也根本看不出来。“怪不得你让人打我。”

“当初你无缘无故打我外甥,我们也算扯平了。”

“谁让他来瞟我。”

“那有怎的?你还瞟太子呢。”

“我瞟太子?我又没摸他屁股!”

裘止高横了他一眼,嗤笑一声,“曹淹长得还比你好呢,就你那副眼睛鼻子嘴巴,谁会摸你屁股?”

曹淹气得鼻孔微鼓,裘止高又接了句:“对对,你原本就是这副德行,十年以后遇故知,瞧着可真亲切。”

曹淹收了鼻孔,拽下帽子往桌上一丢,“我如今就在你手里,你打算怎么个办法?”

裘止高答非所问:“你还真巴巴地过来找太子?”

“难不成来找你。”

裘止高叹了口气,又拿出一只杯子,斟了茶水,往曹淹眼前一摆,“鬼城早就不是原来的鬼城,太子也已经不是原来的太子了。你怎么就那么死脑筋。”

曹淹眼里藏着钝钝的恨毒,“要不是你倒戈投靠了朱祺业,我们也不至于落到今天这步田地。”

裘止高反而微笑了,从案上拈起一封信函,细致地封了蜡,“谁当皇帝不都是一个样?自古改朝换代,人一批批地死,大家挣来抢去,疆土少一块,多一块,冷得跟铁似的王座,今天你坐,明天我坐,跟孩儿过家家似的。我晚年得子,小儿那年才三岁,谁坐在上面,跟我又有什么干系?你见过又有哪家真能公侯万代的?活着才是最要紧的。”

曹淹听了摇摇头说:“他既然在这儿,我就一定要带他出去的。”

“皇上昨日才刚回都城,太子过两日就来了。”裘止高起身把信递给曹淹,“等下我派人送你出去,这封信替我交给姬公公。朱建元确实在塔楼里,你也别白花力气找了,依皇上的心思,别说十日,就算找个十年,也未必能寻得着。”

曹淹接了信,正往怀里塞,却被裘止高一把夺去。裘止高拿着信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提笔磨蹭了半天,最后才画了两只鸡。曹淹皱着眉头看着那两只正在游水的鸡,嘲讽道:“没想到裘大人还会作画,真是好俊的两只鸡呐!”

裘止高眼睛瞪得滚圆:“谁说是鸡!明明是鸳鸯。。。。鸳鸳。。。。”

曹淹哎哟一声扶了把额头,边笑边点头:“是鸳鸯,是鸳鸯。那朱承源来鬼城的事——”

“你打这么多鬼主意,还不如安安分分和秦长恩守着鬼城。话又说回来,你爱怎么闹就怎么闹,我也全当睁只眼闭只眼了。”

***

太子的人马在日落时分入了鬼城。四角钟楼上的铜钟鸣响九声,绵延无尽的土黄旗帐云一般卷进了哥门。队仗中,描着青龙的伞扇小树般挺过房顶,枣红的战马毛发油滑屁股滚圆,开路的差役奏着龟甲锣,殿后的吹着龙筋笙,捶着牛皮鼓。随从的太监奴仆黑帽褐衣,神色肃穆,步调井然,护驾的将士兵卒,一身铮亮的鱼鳞甲,年轻体壮,仪仗威风。当中一架顶着华盖的大木车,帷幔低垂,里面坐着的便是当朝太子朱承源。

且说朱祺业还是巨鹿王的时候,娶了一妻两妾,诞下三个如花似玉的小公主,和一个傻瓜小王爷。登基之后,又得了两位皇子,一个耳聋目瞎,一个四肢不全。自此以后,再无子嗣。当今太子,就是那个傻子。相传太子在呱呱坠地之时,便只笑不哭,朱祺业一开始高兴得了不得,后来才知,这孩子四肢健全,眼明耳聪,却是个呆瓜。长到十岁,还不能识字,成天不是叼着乳母的奶…子,便是揪着侍卫的蛋蛋,要说阿斗扶不起,那朱承源就是颗地瓜,不论扶,得论刨。

可朱承源再蠢再笨,好歹也是个太子,要知道,龙也分许多种类,有的真是龙的形态,有的却生的像条黄鳝。可到底也是条,龙。因此,鬼城百姓,蜂拥而出,犹似一扎扎纸人,戳在道路两旁,操着一口好哭嗓,呜哩呜哩地夹道哭丧,顺便一睹太子怂采。

曹淹领着全府十多号人口,在门前喜滋滋地恭候太子。待一行人马停将下来,旗帜耷拉了,锣鼓也消了,朱承源嘴角的口水被侍从擦干净了,才有人上前掀了车帘,搀太子下马。朱承源在马前站定,高高的个儿,宽宽的肩,浓眉俊眼,怎么看也不像个傻子。曹府的人早跪在地上,俯首叩拜,朱承源看他们像大萝卜似的墩在地上,觉得有趣,愣是过了好一会,才传唤免礼。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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