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思瑜笑道:“行没死,没死。他没死,我此次北行还不知能不能活着回周国。”
如意这才想起问道:“你来云州城做什么?”
王思瑜道:“两国交涉,我是作为使者而来,北越人好战,又不通礼数,说不好看我不顺眼,就把我‘咔嚓’掉。我死了也没太大影响。你以为我想来吗?我不想啊,可是我不来能行吗?朝堂上的那些草包,个个都是酒囊饭袋,没胆实,没才学。我也是硬着头皮来的,我不想啊……”
话还真多,以前怎么没觉得他是个话痨?说的好像自己有多能耐似的。
如意打心底看不上这个在大街上突然拦着她去路的男人,身子弱,胆子小,和宋翊比起来差太远。不过,看他千里迢迢为了周国来到这云州城,还算是个汉子,那就安慰安慰他。
如意道:“这几年两国不是很太平,别太担心,我听说北越的新皇帝还不错,杀你一个文弱书生有什么用,你又不会打仗,还能翻出什么浪来?要杀也是杀像宋翊这种的。”说到这,她又有些伤心,拿起酒喝了杯,心里发苦,脸上带着笑接着道:“所以,你就放心去吧,等回来路过这云州城,我为你送行。”
王思瑜道:“这个北越的新皇帝很是了得,听说他一直流落在外,三年前北越的吴太后寻回他这个孙子。当即把他扶上皇位,他也是个了不得的,武功高强,尚武的北越最是崇拜强者,只三年便大权在握。这么能耐的人,我不信他不窥视我周国。”
如意在城中也有所耳闻,听王思瑜再说来,觉得这个北越的皇上不对劲,她细细想来,三年前?不正是宋翊掉下悬崖的时间,她并未在悬崖下找到宋翊的尸体。三年前的京城传闻宋翊是宋峻山在战场上捡来的孩子,当年身着北越华服,后来此事定为闹剧。
这三年,她怕自己会忘了宋翊,有时间时就回忆和他在一起的点滴。两人在一起的日子并不多,数来也就那么几十天,再细想,当年在酒楼里,他出去回来后失魂落魄的样子,在牢中镇定安慰自己的情景。
事情就像点和线连在一起,一个大胆的猜想闪现在如意脑海里,其实宋翊就是宋峻山捡回来的北越人,而他……
如意连忙问:“这北越的皇上长什么样?”
王思瑜趴在桌子上道:“听说长得不好看,怎么个不好看也不知道,反正就是不好看。”
如意失望地垂下头,她的宋翊虽说不是美男子,但也玉树临风,风流倜傥,就是蒙上他那张脸,站在那也比普通人要好看,丑?可是一点也沾不上边。
如意拨弄手上的酒杯问:“你去北越应该能见着北越的皇上,到时候帮我看看他长什么样,我听说你画技不错,到时候画幅画像呗。”
王思瑜这时有些醉,随口道:“你想知道他长什么样,还不简单,随我一起去北越都城,到时候你可以直接看他长什么样。”
如意心道:这真是个好主意,来云州城一年多,没有宋翊一点音讯,也是该换个地方找找,就随他去都城看看北越的皇上,再到都城里找找看。
如意道:“那行,你明日就离开云州城吧,你是住在云州客栈对吧,明日我去找你,随你一起去都城。”
王思瑜迷迷糊糊地应下,喝醉酒什么时候回到的客栈都不知道。第二日起早赶路,天还没亮,出客栈门就见如意一身男装背着行囊在门口等着他。
见他出来笑道:“昨日说好的。”
王思瑜身体一僵,昨日他答应了她什么?总觉得她笑得阴测,不敢拒绝小心问道:“昨日我答应你什么了?”
如意道:“和你一起去都城见北越的皇上。”
王思瑜想想,好像是有这么一说,只是酒后话岂能当真?想她往日的作风,他若是现在赶她走,指不定她要想出什么法子整自己,还是遂她的意吧。
“行,你得安份点,还有都城可不比周国这云州城,事先说好,你要是出什么事可别怨到我头上。”
如意道:“不怨,反正你出事的机率比我大,你要出什么事,我会把你的遗言带给你爹,就说你是为国捐躯。”
王思瑜只觉有十把刀,扎在自己心头,他昨日为什么喝多了,为什么要答应她?现在为什么又要带上她?给自己找堵啊。
王思瑜斜瞥她道:“就你一人?不带护卫。”
如意道:“我的那两个护卫是我爹以前的兵,身手比起你的随从武功要高上许多,他们不随我们一同走,我们分开走在都城会和。万一你真的在都城出什么事,有他们在暗处能有些帮衬,我是这般想的,也不知道有没有用。他们跟着我们一起太张扬,对外,我称回老家看母亲。”
此时王思瑜心里暖暖的,他乡遇故知真乃人生一大幸事啊。
如意见他脸色缓下接着道:“王思瑜你看我们只有一辆马车,地方小我跟你挤在一块多不合适。这样好了,马车我们轮流坐,我坐的时候你在外面,你坐的时候我在外面,你看怎么样?”
王思瑜知她虽然和宋翊成亲了,还是个姑娘家,想姑娘家总是有些不方便。她的提议不错,就依着她:“行,”
就这样,如意钻进了马车,王思瑜坐在车外吹风,等着他觉得累想和如意换换时,打开车门,见她躺在床板上睡得香甜,又不好意思叫醒她,接着又到车外吹风。
坐在车外的王思瑜,觉得这事有些不对,不对在什么地方?他愣是想不出来,前路漫远,他还是靠着车栏先睡会吧。
第57章
王思瑜一行加上他和如意有七八人; 四个随从一个车夫外加他们俩; 随从骑马; 他坐马车,说好的两人换着坐马车; 结果一天下来王思瑜都坐在马车外吹风,如意都坐在马车里。外面风大; 一天下来王思瑜吹得脸疼; 晚上客栈休息洗脸时,才觉不对在何处。
说好的换着坐了?睡着都是假的吧,为的就是不让自己叫她出来。王思瑜气得咬牙; 这小妮子都没安过好心。真是个不要脸的,他的马车为什么让她坐?明日非给她赶出马车不可。
第二日; 王思瑜从客栈出来,见到如意还没来得及开口,她塞给他一盒面脂:“北越风大,拿着用保证你脸白白净净的,现在涂涂看。”
王思瑜半信半疑打开; 一股清淡的类似于桃花的香气,飘散开来; 好闻还带着甜甜的味道。王思瑜挖了一小点涂在脸上,脸崩的没那么疼,舒服许多。
如意笑道:“不错吧; 我沈氏的面脂可以说是天下无双; 我去都城看看; 这边比京城更干燥,说不好那边的贵女们会很喜欢,我得卖贵些。”
说到赚钱她双眼晶亮,带着星光,神情笑容活脱脱一个孩子,好像岁月并未在她身上留下些什么,她依旧还是三年前那个初遇时,仗着宋翊无法无天的小妮子,宋翊死了她还是那德行,也不知哪儿来的胆。
而自己就失了以前的随心所欲,担起了责任。
王思瑜收起面脂道:“没学识‘天下无双’可不是用在这的。”关于马车的事也就不再提,他堂堂一个七尺男儿,就不跟她计较。
余下的几日,王思瑜坐在马车前喝酒,兴致上来就吟诗。如意在马车里嗑松子,听王思瑜吟诗似懂非懂,使得这无聊的旅途不再那么无趣。
几人相安无事到北越都城,这里繁华不比周国京城差,街上商户大门敞开,街道两旁的空地上小商小贩正在吆喝,熙熙攘攘的人群穿梭在其中。
如意一行人来到街中的客栈前投宿,他们有异于北越人的服饰和容貌,和华丽的服饰,店家热情道:“我这里有上好的厢房,楼上请,您们要几间房?是两人一间吗?”
王思瑜道:“两人一间,我和她一人一间。”
他手指向跟在身后的如意,掌柜这才看清如意的相貌,不由一愣,心道:好漂亮的小公子。
接着就见这小公子,拿出张画像,脆声问道:“老板,有没有见过这个人?”
店家伸过头看了眼道:“没见过。”
如意问道:“老板,我住这几日,这画像能不能挂在柜台前几日帮我打听,打听有没有人见过他。”
王思瑜觉得她疯魔的不成话,还以为她是为了来玩,或者真是担心自己。原来是找宋翊,他都死了三年,怎还觉得他活着。
王思瑜卷起画,拉住如意的胳膊向店家道歉:“老板,她和你闹着玩。”夹着她的胳膊上楼,推她进房间门,质问道:“沈如意,你是来找宋翊的啊?”
如意从他手上夺过画卷收起道:“我不找他,来都城做什么?宋翊没死。”
王思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