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他即便再有说话分量,终究不姓言。言家掌门死了,按惯例,他们完全有权对言家产业分配纳为己有。连个继位的言姓子孙都没有啊……
李枵!猛然想起这个孩子。
下唇微微开启,清晰吐出一句话“秘密将李枵尽快送回来。”
待管家走后,主卧恢复一片宁静。柏冉默默抚上爱人的脸,喃喃道:“这是你的家业,我怎可让这外人夺了?你……可真是轻松了……混蛋!”
☆、李枵
雕花铁门缓缓开启,长长的车队显示出这次迎接的来者身份是多么尊贵。
没有任何外人,唯有柏冉带着言家几个心腹站在尽头等待着。
极度严肃的气氛让任何人不敢发出响声,为首的柏冉一身黑衣,这一身丧摆明的此刻言家的处境。
那时李枵第一次见柏冉,明明没比自己大很多,却已显示出一种不符合年龄的悲伤。全身散发着一种不容亲近的气场。
没有任何笑,看自己时只是淡淡一句:“欢迎少爷回府。我叫柏冉。”
他真的能支撑起言家吗?胆小地只知道缩在保姆身后。这是柏冉对李枵的第一印象。
因为紧张而一直搅动着衣摆,此刻那衣摆已经邹巴巴成一团。
佣人打理好行李后正打算退出房间,冷不防被一只小手拉住,李枵怯弱开口问道:“我…我该怎样?”
这问题可不好回答,如今这府里还是听柏冉的,柏冉没开口,下人也不知道该怎么对待这少爷。
“少爷你先好好休息一下吧。”佣人强笑一声,便急急忙忙离开了。
13岁啊,其实还小得很。从未见过的场合,母亲死后就来了一群人开始名义上的照顾看管,紧接着被送进这大房子里。即便害怕也没人能说。
一瞬间的孤独感让少年紧缩成一团,无声地抽噎起来,却又想强忍的压下去。
殊不知此刻另一屋内的柏然静默地看着监控里的这一幕。哭了吗?我好想还没哭过。
“柏少,这孩子他……还太小了,实在不成先安排几个贴身伺候的,总得让他先熟悉,在慢慢教导”
“你的意思我懂。他独立之前我不会推他上浪尖。”沉默片刻后补充道:“我会替他挡着。”
从李枵进入言家住宅后,便有了一群老师围着他转,不用再去学校,只不过学的东西已经和学校不同了。柏冉给他安排的是枪械、射击、搏斗……当莫晨某此来住宅看到这小少爷接受的课程时,吓得连声反对。虽说道上这个年龄的少年早接触过,但李枵是半路才冒出来的,完全没有根底啊。
我还想安排金融管理来着……柏冉内心腹诽。
当下招来这几个老师,一问成绩。搏斗少爷自己摔了个鼻青眼肿,根本不用出手。枪械更成,少爷连枪都没见过,突然一柜子枪摆出来,当场脸吓白了,组装就别指望了。射击?不提也罢。
莫晨缓缓望向一脸不信的柏冉,“我说吧……这孩子真的太小。在道上来说就是个初生崽子。”
结果招来一记冷眼,“那你说怎么办,这孩子起码要见一次王家和林家。时间也不多了。至少得先弄个假象吧。”
我说柏少你就是个暴力分子,见个面而已又不是真刀真枪干上。
“再说了,我十二岁就废过人胳膊。十三岁已经到“鬼手”训练了。”柏冉一脸理所当然。
莫晨不妄图跟柏冉这种出身的人讲清楚普通小孩的教育不用这么危机感。默默转身留下一团怨念的黑气“……柏少要是信得过在下,在下可以教他基本礼仪。”
哦,原来还有基本礼仪这回事。柏冉恍然大悟。
解救下小少爷的莫晨也因此被柏冉叫来当全能职工,还不给加班费。
一日,当莫晨教完与长辈应有的礼仪时,李枵开口问道:“那个哥哥是什么人?”
“哥哥?”莫晨反应了半天才想起他在指谁。
看莫晨半天没有回应,李枵补充说道:“就是那个姓柏的哥哥。成天穿着黑衣,一个人闷闷的不说话。”
闷?!这个彻底颠覆莫晨对柏冉的映像。柏少你是这么跟小孩子相处的?还是这孩子认人不成啊。
但再仔细想想,柏冉也才二十出头啊。现在是整个言家压在他身上,既要周旋于林王二家,又要打理好公司安抚人心。这段时间因为言崇的死,公司效益已经直线下降,很多以前合作的家族都默默退出旁观,同行的打击更是紧随而至。说到底就是对言家现在的不信任。大权都未稳的家族,怎么发展都不好说。
“少爷其实不必疑他。”微笑地抚着李枵圆溜溜的脑袋,解释道:“柏冉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你,或者说是为言家。只是近来他太忙了。”
李枵似乎犹豫着,最终小声地说:“我没疑他。我也没怎么见过他。”
没怎么见过?柏冉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同在一屋檐下的,你们难道连同桌吃饭都没?这家里,你不理他,谁敢主动与少爷套近乎。这么说来,这少爷在府内连个说话的人都没?一瞬间莫晨伟大的“母爱”爆发了,连声安慰道:“少爷没事的,我会常来陪你的。寂寞的话可以打电话给我。周末我会尽量想办法带你出去玩。”
“……”李枵哑然了,我没让你陪我啊。你这人思维怎么这么不靠谱啊。怪人!
“……恰巧路过的柏冉也哑了,正打算敲门示意的手默默收回,将批完的文件放在房外的桌自上,不打扰这“情深”的一幕。
交待工作时,莫晨趁机向柏冉提到“那小少爷如今接回来也有些日子了。”
闻言正视了莫晨几秒,看出他的言外之意,只是随意答道:“等他完全使用了这个家,我自然会慢慢扶正他。”
你接他回来只是让他继承这家业?这话莫晨不敢问。这是点头便退下。
重局
1
两排桌椅一字排开,白底黑字的“奠”表明这是灵堂内的葬礼。为首站在灵位旁的柏冉冷然看着言崇生前的合作人上香,几个真心,几个假意都不重要。今天要是说是来表达对死者的哀思,说出去只怕会笑掉大牙。
不加掩饰的只有对权力与产业的贪婪。
黑白两道倒是来起了人。
者按照管理,得以进来的只有个大家族的代表人,其余人等一律不得进入。一瞬间成了名正言顺的权力较量。
黑道上掌首的王老爷子只带了长孙一人,林家则已由长子林强掌权。再往下,各行各业,但凡与言家有关系的都已到来,目的也都只有一个。
“既然大家都来齐了,那今天这事就该理清。”坐于主客席的林强率先开了口。“众所周知,言总是言家最后有权继位的子孙,我林家世代为言家提供如许多资源与保障,更别提长久的合作关系,如今言家的产业当然应有的归一部分成林家。”稳超胜卷地一笑,看向坐在首席的柏冉,只见他依旧漠不关心地端着一盏茶,从始至终连眼都未看过来。
入沸腾的油中滴入一滴水,底下顿时炸开。生怕说晚就会吃亏。
王老爷子看着气氛差不多调起来,适时道:“不如先请柏少将言家产业放手承让出来。”话锋直指柏冉,众人齐齐将目光看向他。
仿佛听见自己被点名了才抬过头,无辜地看了看众位,仿佛相当惊讶一般问道:“诸位怎么还在?”
猛地响起一声抽气声,明显地想要压抑怒气。
“柏少你这算什么?装傻卖痴吗?”
“道上规矩历来如此,言家如今大权不在,这么大一个势力自然由同道者分摊继承。”
看着这七嘴八舌的辩论,柏冉呷饮一口清茶,冷冷道:“言家又不是没人掌势,哪轮得到那么快分权。”
“掌势?柏少您该不会是指你自己吧?我可不记得你是言家子孙。即便言崇生时确实有给你一部分权力,但也不是将整个言家给你这个外姓。”语气中的刻薄讽刺表达地再明显不过,你只不过是被言崇宠得一时的奴才罢了。这死后你还想独揽大权?
一声起,声声附和。
林强看着这局势,微微一笑道:“柏少若是担心今后没出处,大可投奔我林家。”声音虽不大,却让周围几人扑哧一笑。他柏冉实际的身份谁不知,明面上不讲罢了。
“有劳林总挂心。”同样会以笑意,只是眼中的冰冷同样不加掩饰。
放下茶盏漫步走向堂内,同时开口道“言家正儿八经继承人还好端端在这,我这做下人的,当然得认真辅佐。”
语末,之间堂内走出一少年身着黑衣,在柏冉的示意下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