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七点二十五分,伊万诺夫工坊的金属门再次打开时,安娜斯塔西亚早已站在门外。她换了双乾净的皮鞋,头发紮成低马尾,特地选了无香洗发JiNg。工坊要求所有实习者「去除一切非必要气味」,她照做了。她知道,这不是洁癖,而是为了避免外香g扰调香时的气味判断。
工坊内一如昨日安静,早晨七点半的光线透过彩绘玻璃窗洒进来,在地砖上投下琥珀sE斑驳。玛德莲已经坐在接待柜台後,头发一丝不乱,亚麻sE的衬衫熨得笔直。
「早安,安娜斯塔西亚。」她语气温和,声音像玻璃撞击水面那样短促清亮。话语落下,她已转身走入工坊深处。
玛德莲是伊万诺夫工坊的行政与接待,实则b秘书更像经理人。她熟悉所有配方的库存、原料的来源、客户的偏好,连德米特里的情绪变化都了然於心。若说她是这座工坊真正的心脏,也不为过。
穿过实验室,两人来到一扇带有古铜饰条的木门前。nV子轻按墙面感应装置,门悄然打开,一GU凉意混着药草香气扑面而来。
这是嗅觉训练室,墙上排列着数百瓶玻璃罐与无标记瓶子,整齐如香气图书馆。她们还未踏入,角落便传来一声轻快的:「!」
一位年轻男子从书架後探出头来,手上拿着试香纸与笔记本。他棕发卷曲、眼睛亮得像金茶sE的yAn光,笑容亲切。
「你就是新来的实习生吧?我是亚历山大。我是去年的实习生,现在在工坊进行市场趋势分析或香气复制的研究,有时也会参与新实习生的教学任务,不过原则上你的老板还是德米特里。昨天你来面试的时候我不在,欢迎加入!这里就像气味界的另类乐团。像,没那麽大众,但一闻就进心里的vibe。」
安娜斯塔西亚眨着眼睛:「所以我现在算是刚入坑的忠实听众?」
他语气里带着明显的玩笑意味:「是罗!你已经刷了入场券!」
又补了一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对了,看到你我就在想,你到底是东欧人还是俄罗斯人……没猜错吧?」
「俄罗斯。」她不动声sE地笑了笑,这样的问题她听多了,从不放在心上。
「太好了,这里终於有来自真正寒带的鼻子了。」他故作夸张地伸出手握住她的,「你来这里是为了逃亡还是为了香气?」
「我是S手座,超Ai挖掘小众的东西。我总觉得……这间工坊可能藏着什麽奇怪但美妙的答案——不管是气味还是我自己。」她淡淡地说。
亚历山大满意地说:「酷!我喜欢,欢迎你!祝我们合作愉快。」
---
玛德莲怀里抱着一叠文件,表情如往常般冷静而拘谨。文件的最上层是一本记录本,密密麻麻记着实习生的气味反应。她一丝不苟地观察安娜斯塔西亚的表现,安静而冷峻。
「您实习不只是练习调香,更是被观察。每一次气味反应,都被记录分析。有人天生对气味有记忆g连能力,那是我们最重视的素质。」
「这是您这周要读的资料,包含工坊内部的香材分类、试香记录格式,还有目前进行中的香气储存系统说明。」她将文件放在桌角,动作俐落。
安娜斯塔西亚道了谢,接过资料。她原本只是想专注熟悉流程,但心中一个疑问悄悄浮现。她抬起头,语气试探:「其实我被录取真的很惊喜,我以为这里今年并不打算收实习生。」
玛德莲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略微颔首。「这是真的。伊万诺夫工坊不走一般招募的路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麽,伊万诺夫先生为什麽录取我?」
她原本以为对方会敷衍过去,没想到玛德莲停顿了一下,目光似乎在她脸上停留得久了一点。
「那天您来面谈时,伊万诺夫先生本来有些犹豫。」她语气平稳,像是在叙述一件旁观过的事件,「但他在您进门後,忽然沉默了很久。」
安娜斯塔西亚心头微微一动。
「我不是那种会过度解读的人,」玛德莲补了一句,像是要先撇清任何感X投S,「但他确实跟平时不太一样。当时他一手搭在桌上,像是闻到什麽气味似的,整个人顿了一下,视线也失了焦。」
她顿了顿,目光略为细致地打量了安娜斯塔西亚一下,语气不变。
「他没有说理由,只说:您可以通知她录取了。」
空气中一瞬间安静了下来。安娜斯塔西亚低头看着手中的资料,纸张边缘有些微微翘起,触感粗糙。
「您不需要回应什麽,也不需要急着表现。」玛德莲语调依然平静,「只是,您进来的方式,和别人不太一样。这一点,或许您早晚会发现它的意义。」
说完,她转身离开。
门轻轻阖上,空间又回到了沉静。安娜斯塔西亚站在原地,手中资料未动。她回想起那天面谈时,德米特里确实沉默得过久,甚至像在某种气味中迷了路——但当时她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现在,她不确定了。
---
午後,玛德莲走向墙边,从cH0U屉中取出一只木盒递给她。「今天您还有一个重要任务,就是忘记。」
「忘记?」
「忘记您学过的一切香调分类。」这句话让她微微皱眉,心中一震。她曾在香水学院苦读无数金字塔分类与挥发曲线,如今却被要求清空记忆,彷佛进入另一种语言T系。
她从盒中取出一张白卡,闭眼轻嗅——一GU淡淡的橘皮与胡萝卜叶味让她瞬间想起童年夏日:母亲在院子里洗胡萝卜,yAn光、泥土与果皮交叠的气味里,她赤脚踩在Sh润的地砖上,脚心感受到世界的温度。
「胡萝卜叶。」她脱口而出。
她摇头:「不。我们称它为记忆一号。」
「记忆……?」
「您的任务,是建立属於您自己的香气辞典。每一种气味,都是一段被封存的记忆。」
安娜斯塔西亚试了几张卡,气味有:雨後的旧报纸、柑橘洗衣皂、丁香叶。每一种都在她T内撞击出一丝模糊的情绪,如同打翻沉淀瓶底的记忆粉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就在安娜斯塔西亚进行气味训练时,德米特里走进来,目光如扫描仪般略过两人。当他走近时,语气一如既往地冷静且带着一点疏离。
「进度如何?」
玛德莲低声道:「她刚建立三组初阶记忆。」
德米特里从架上cH0U出一瓶无标瓶子,走到安娜斯塔西亚面前,伸手递出。
她接过,一闻——眼眶突然发热。
茉莉。不是一般茉莉,是某种梦中也曾反覆出现过的配方。那香气像钥匙,打开记忆深处的房门——
莫斯科寒冬,母亲站在窗边,将一滴香JiNg滴入一枚金属项链的香槽。她轻声说:「气味是灵魂的盔甲,记忆的藏身之所。」
香气退去,她睁开眼,额上冒出细汗。
「这是哪一瓶?」她低声问。
德米特里没立刻回答。他看着她鼻尖轻颤,眼角泛起一丝复杂的情绪,彷佛在一瞬间确认了某个遥远的记忆。
他只看她一眼,将瓶子放回架上:「记忆九十八。来自一九四七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一愣。「一九四七?和……茉莉No.7有关?」
「您应该把那串数字记下来。」他丢下一句,转身离去。
亚历山大小声对她说:「你刚刚问到了禁忌。」
「什麽意思?」
「只要是与家族香方有关的配方,德米特里不会多谈。他父亲在他二十七岁那年Si於一场实验室火灾。自那之後,他几乎不让人碰那一排玻璃瓶。那是伊万诺夫家族留下的秘密。」
安娜斯塔西亚望着墙上那排玻璃瓶,心口泛起一GU难以言喻的不安。
她转过头,发现角落有扇半掩的木门,门上贴着红sE封条,中央是一个蛇形印章,上面挂着「Privé」的标示牌。
「那是什麽地方?」她问。
玛德莲不知何时出现,淡淡答道:「那是资料室。未经许可,任何人不得进入。」
---
安娜斯塔西亚饶有兴味地观察德米特里。他很年轻,看上去三十出头,但举止则有一种超出年龄的成熟韵味。他说话极有分寸,每一个句子都像经过调香般克制与准确。即便对工坊里最资深的玛德莲,他也始终用「您」vous。那不是冷漠,而是一种选择——他不装熟,也不假亲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谨守边界,不是为了表现地位,而是为了维持秩序。彷佛这世上最後一批还守着「分寸」的人。他知道,界线不是冷漠的藉口,而是信任的基础;不是亲密的敌人,而是尊重的前提。
---
当天午间,两人一起走到工坊後院,坐在小石凳上吃自带的午餐。
亚历山大拆着纸袋:「你知道吗?我其实不是学生化出身,我学的是艺术史。後来失恋,突然嗅觉变得异常敏感,就先转行念生化,再申请香水学院。」
「失恋让你闻出世界?」
「没错,心碎是最好的气味催化剂。」
安娜斯塔西亚轻笑。
她望向天空。格拉斯的yAn光洒在旧石墙上,远处的薰衣草田飘来一丝熟悉香气。她忽然明白,这里不是香水学院的延伸,而是一种试炼,一种向记忆与自我诚实的过程
这不只是一间工坊,更像一座嗅觉教堂。而她,才刚刚踏进门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次日,工坊的第一项任务是清点试香纸与JiNg油样品,准备迎接一组预约参观的香水收藏家。这样的预约不常见,却是伊万诺夫工坊近年为维持收支所开放的「限量T验日」。
「今天亚历山大会带您负责贩售部,」玛德莲一边将小册子交给她,「客人会在十点抵达,他们已经挑过偏好,我们只需引导。」
她的语气无波无澜,但安娜斯塔西亚仍从中感到些许试探意味——这不仅是展示香水,也是展示实习生是否能胜任工坊的门面。
贩售区设在工坊一楼靠街的玻璃厅,展示着伊万诺夫百年来的经典与限量香水。木柜後方是两排老式试香瓶架,贴着泛h标签,从「No.1琥珀」到「No.23东风」排列整齐,旁边摆放着新版的简约包装,彷佛一场时间的对话。
亚历山大已站在柜台後,正把一瓶新调的古龙水倒入试香瓶。他今天穿着一件浅灰针织衫,笑容照旧开朗,与工坊内的静谧形成强烈对b。
「嘿,早啊,安娜斯塔西亚。」他眨眨眼,「昨天你回答德米特里的时候,差点把我吓到打翻试剂瓶了。」
「早啊!亚历山大。」安娜斯塔西亚淡淡一笑。
「怎麽说?有什麽好怕的!」
「没事!我只是觉得你很酷!」
「我还以为你是这里的资优生。」
「这个嘛,正确的说法是资深幸运儿。失恋後能进入[^1]GIP,真的是因祸得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失笑,第一次感到这座工坊也有一点正常年轻人的气味。
亚历山大是马赛人,法国南部的yAn光在他身上留下了幽默与快意。他话多却不惹人厌,总能用一句玩笑把紧张气氛打散。他曾在一次分子嗅觉竞赛中被推荐至德米特里的实验室,後来实习便来到这里。
「你虽然是俄罗斯人。」他忽然说,「但你有一种……不是单一国家的气味。」
她一愣,低头闻了闻手腕,「我没喷香水。」
「不是气味,是气场。」他耸耸肩,「你像是那种会在俄罗斯森林里寻找秘方,又能在巴黎地铁里谈论孟德斯鸠的人。」
这种描述太奇特,她不知该如何反驳,只能眨眼睛对着他笑。
十点整,三位客人准时踏入工坊。安娜斯塔西亚与亚历山大开始进行导览——从香水调X的介绍,到每款香水背後的故事与原料选择。她发现自己能够自然地应对问题,甚至能依据客人的衣着与语气推荐合适的试香纸,这让她感到自己逐渐与这里契合。
「这款香水的骨g是苦橙与琥珀,像[^2]尚?卡尔所说,骨g若稳,气味就有了灵魂。头香是橙花和佛手柑,提气却不喧宾夺主。中段浮出丁香与晚香玉,尾韵落在雪松与白麝香上,像夜晚的巴黎街灯,一盏盏收敛起来。」
但当导览结束,返回实验室时,气氛又回到了德米特里的沉默主导。
---
他站在工作台前,正在记录新配方的分子反应曲线。墙上的挂钟在滴答作响,空气中弥漫着尚未稳定的粉香与焚香气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您对No.13有什麽看法?」他头也不抬地问。
「尾韵不够深,前调过於轻盈。」她思索了一下,补上:「像是一种记忆尚未完全打开的讯号,只停留在第一层。」
德米特里抬头,眉梢微挑。「记忆尚未打开?」他微微点头,「你是说它只停留在前味?」
「按照的说法,这瓶少了骨g。」
他挑眉:「您觉得该补什麽?」
「未必要补,得看它要讲什麽故事。」她若有所思。
「您呢,您喜欢什麽香气?您会想让它讲什麽样的故事?」
她想了一下,目光转向窗外。yAn光洒落,她语气轻慢地说:雨後的柏树。摩卡和烟草的残影。我喜欢香气延伸得深、像一条小径那样,把人引进去,而不是只在门口打转。
他不置可否地点点头,彷佛在脑中做记录。
亚历山大这时从贩售部跑进来,手上拿着一张客人留言卡。
「那位来自尼斯的收藏家说,No.22让他想起他母亲1950年代用过的香粉。是不是你们家族那个经典配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德米特里轻声:「那是我祖父留下的配方,采自战前莫斯科一间私人剧院nV更衣室的香气样本。」
「哇,这也太神秘了吧。」亚历山大眨眼看向安娜斯塔西亚,「你确定你不是来解谜的?」
安娜斯塔西亚淡淡一笑,心底却微微发热——她知道,这里的每一瓶香水,说不定都藏着一段历史,一个与她母亲有关的谜。
下午四点,德米特里结束实验後,独自走进资料室,没有人跟着。安娜斯塔西亚则留在实验桌前清理玻璃器皿,心头仍在咀嚼今日的气味与线索。
亚历山大则一边收拾,一边哼着老香水广告的旋律。她转头看向他:「你在这里工作一年了,你喜欢这里吗?」
「b起我的前nV友?当然。」他挑眉,「至少这里的香水还不会说谎。」
她笑了,这句话让整个午後的紧张瞬间融化。
这一日的结尾,是yAn光从彩绘窗洒落的金光,以及试香纸上尚未散去的粉香。而她知道,这一切才刚刚开始——不只是实习,而是一场与真相与记忆的长久对话。
---
几天後,安娜斯塔西亚逐渐习惯工坊的节奏。
那天下午,商品部临时缺一种基底JiNg油,她便上楼取样。她拿着样品单走上二楼,香材室里空无一人,空气中残留着今天早上的试香气息——薰衣草、白松香与一点没合成好的苦橙油,交错着微不可察的甜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找到架上的小瓶,正在b对编号时,门边传来轻响。
德米特里站在门口,手中拿着一本灰绿sE笔记本,显然也不是特地找她。
两人对视片刻。他没有走近,只低声说:
「Настя。」
她一惊,转过身,几乎以为自己听错。
「您……您刚刚叫我什麽?」
德米特里的眼神一如既往平静,但声音里有一丝凝重与迟疑,彷佛他也没打算让这名字出口那麽快。
「您母亲——叶莲娜,是这样叫您的,不是吗?」
他没有多说什麽,像是犹豫了一下,却最终没有靠近,只以一种彷佛隔着冬雪的眼神看着她。然後转身离去。
娜斯提亚。他说的是俄语里的昵称——娜斯提亚。只有母亲和几位亲戚会这样叫她,留在她童年的记忆里,像春雪未化的小径名字。自从来到法国,所有人都改叫她「安娜」,甚至连她自己也习惯了这个更短、更不会引起疑问的名字。法国人不会叫她「娜斯提亚」——他们发不出那个音,也不习惯用那样深层的情感包裹一个名字。
这不是口误,也不是巧合。他知道她的过去。他知道她是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原想追问,但德米特里的背影已消失在静谧的走廊深处,彷佛什麽都没说过。可那一声「娜斯提亚」,却像一滴温热的露水,落在一页她以为早已翻过的记忆上。
---
那天夜里,窗外传来风吹过老房屋的声响,像是木头在轻声叹气。
安娜坐在床边,忽然想起几天前在香材室里,他那一瞬的凝视——像是在翻找某段远得不能说的回忆。
他知道的,可能远b我以为的多。可是为什麽不说?
她拉上窗帘,关掉灯,躺下。
房里只剩下淡淡的雪松与琥珀气息,是她今日试香时不小心沾上的。那味道像一种幽微的提醒,唤醒她沉睡的记忆之梦。
---
那天夜里,工坊灯光渐暗,剩下的只有实验室最内部那盏泛h的小灯仍旧亮着。
德米特里站在工作台前,正在记录新配方的分子反应曲线。墙上的挂钟在滴答作响,空气中弥漫着尚未稳定的粉香与焚香气味。
他将笔放下,取出cH0U屉最底层的一本旧笔记本。封面是褪sE的皮革,内页夹着几张泛h纸条,是叶莲娜当年留下的手写配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其中一页,用俄文潦草写着:
「Настя的鼻子b我还灵,她还小,却已经知道什麽叫灵魂的气味。」
他凝视那行字,久久没有动作。
那声呼唤,不只是名字,而是一段时间的证明。是某种再也藏不住的情感痕迹,在香气与记忆之间被引燃。
他轻声道:「娜斯提亚……」然後阖上笔记本,收进cH0U屉。
隔天就是她正式转入调香部门的第一天。他知道,迟早她会记得。而在那之前,他只能等。
[^1]::格拉斯香水学院
[^2]:**尚?卡尔,1892-1966**
被誉为20世纪最具影响力的调香师之一,尚?卡尔是法国格拉斯香水学院GIP的创办人,也是现代调香教育T系的奠基者。他开发了一套独特的调香方法,强调以香材的「功能」而非「气味」来进行分类与调配,将香气结构划分为「骨架」和「r0U身」。即使在晚年失去嗅觉,他仍能透过这种内化於心的「气味地图」继续创作,其经典作品包括的《L''''''''》和。卡尔的方法彻底改变了调香的学习与实践方式,至今仍被业界广泛尊崇,被称为「香水界的Ai因斯坦」。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几天前那声「娜斯提亚」仍在安娜斯塔西亚脑中盘旋,像是一把钥匙,在香气中打开记忆。
清晨七点十五分,伊万诺夫工坊的金属门尚未打开,巷口却已飘来玫瑰与佛手柑交织的香气。
安娜斯塔西亚抵达时,街道仍静得出奇。门外石阶上摆着一束晨间采收的新鲜蔷薇,叶片还沾着夜露,像是有谁提前为这座沉默的工坊点上了鼻尖的唤醒灯。
「你来得b太yAn还早。」熟悉的嗓音从门後响起,是亚历山大——前一届实习生,如今是德米特里的得力助手。他单手开门,手上还沾着皂土与粉质。
两人刚进入大厅,就听见一声咳嗽。玛德莲正俐落地将帐本收入书柜,脸上仍挂着一贯无表情的平静。
「今日安排在蒸馏室。伊万诺夫先生希望安娜斯塔西亚开始协助进行基础原料辨识与分类,他会亲自监督。」
德米特里已经在内厅等待。亚历山大将三瓶无标的香料依序排在她眼前,语气平静:「辨认这三种香材的主调、分类属X,并简述使用建议。」
她深x1一口气,闭上眼,将纸条轻拂过鼻尖。
第一瓶像是藏在yAn光深处的白花,带着脂粉气息与杏仁边缘的甜感。
「橙花——但带有较浓的醛感,应是合成加强,属於花香调的中调。」
第二瓶则令人想起尘封书页与老橱木头间夹藏的微苦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