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面前讲原则,笑话!”
这时,金力其格的脸色严肃了起来:“市长同志,如果你对省委的安排有意见,可以找省委领导谈。但是,你不能犯这种自由主义。”
“你要去告我的状吗?”
“我没那个兴趣。不过,我要劝告你一句,你是一市之长,应当注意自己的人格形象。”
“形象?哈哈哈……我连自己的人都保护不住,还能有什么好形象?”老市长此时看了看公路边潺潺的流水,突然转过身来改变了口气:“金力其格啊!俗语说‘美不美,故乡水;亲不亲,故乡人。’咱们好歹都是从赫拉县走出来的。你总不会与外乡人穿一条裤子,来与我做对吧?!”
金力其格呵呵一笑:“老市长啊,亏你说得出口。今年你把我往政协赶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我们是同乡哪!”
老市长这时一下子被噎住了。可是,他立刻警觉过来,问金力其格:“你要报我的一箭之仇?”
金力其格马上义正辞严地说:“我没有那个意思。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市长同志,本人一生光明磊落,最恨拉帮结伙,最恨在同志之间搞亲亲疏疏。在组织部长这个岗位上,我不想当谁的打手,也不想当谁的保护伞。既然党组织让我做项工作,我就要干得明明白白。”
“嗤!”老市长听后撇了撇嘴,嘲笑道:“金力其格,你满嘴里高谈阔论,豪言壮语,想干啥呀?给我上政治课?哼,我看你是发烧了,赶紧去医院,吃点儿退烧药吧!”
“哼,退烧药我不需要。”金力其格顺口反击了一句:“我看,你倒是应该马上到中药铺去,吃一颗大粒的正气丸!”
“正气丸?哈……”老市长大笑了几声,脸色再次阴沉下来。他对金力其格说:“既然你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本人佩服至极。不过,别忘了。组织部不是你家开的。到第二次下台的时候,别埋怨本市长没有提醒你!”说完,他气愤地上了车,车门“嘭”地一声关上了。
“谢谢你的提醒。”金力其格望着疾驰而去的车子,笑了。
大汗风景园。
晴天丽日的美景。
湖边,优美的音乐声中,身穿艳丽的民族服装的姑娘们为游人们唱歌、跳舞。
歌舞之后,游人们鼓励的掌声。
不远处,老市长在塔拉克陪同下,沿着一条甬道走过来。
老市长心绪不佳,脸儿拉得老长。
塔拉克显得有些提心吊胆的样子,不时地观望着老市长的眼色。
这时,一座前清风格的酒楼出现了。
塔拉克借机献媚:“老市长,进去坐一坐,喝点儿水吧!”
老市长点了头。
塔拉克急忙吩咐身后的工作人员:“快,告诉这儿的经理,备茶!”
酒楼上,一间悬挂了宫灯的雅间。
塔拉克小心翼翼地陪老市长坐下。
服务员送来了茶水。
塔拉克使了个眼色,服务员退了出去。
塔拉克恭敬地对老市长说:“老市长,你尝尝,这是新从南方进来的好茶叶。”
老市长却将茶杯推到了一边,突然开口说:“塔拉克,你老实告诉我,最近干了什么损事儿了?”
塔拉克急忙争辩:“我……我没干什么呀!”
“撒谎!”老市长突然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呃,你是说那天晚上……我和金瓶儿在市里开完会,晚上没有事儿可做,就找了个地方,唱唱歌。”
“我不是说这件事。”老市长马上纠正他,“那个鸳鸯浴……是怎么回事?”
“这……”塔拉克一下子慌了:“那天,我喝了酒……”
“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你是鬼迷心窍还是怎么啦?刚刚提拔了这几天,就给我弄出这种丢人现眼的丑事儿来!”
“老市长,实在是对不起……”塔拉克立刻站起来,一个劲儿地道歉。
“什么对不起?你现在叫我亲爹也来不及了!”老市长敲了敲桌子:“当了县委书记,首先要树立自己的形象,驾驭住局面;你看你现在是什么形象?一天到晚吃喝玩乐,一副花花太岁的样子。赫拉县的人心都让那位常务副书记抓走了!你知道吗,金力其格为了整掉你,天天在市委领导面前宣传他的政绩,那就是要他取代你。现在,人家正发愁找不到整治你的茬儿呢,这下好,你自己送上门了!”
“老市长……救救我吧!”
“事到如今,也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老市长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道:“塔拉克呀,你已经让人家拉到绞刑架上了。我只不过是把绳儿给你松了松,暂时让你多活一会儿。真正把事儿摆平,得靠你自己了!”
塔拉克办公室。
“怎么才能把这件事情摆平哪!”沙发上的塔拉克一脸愁容,向呼拉贝特请教着。
“书记,这事可太难了。”呼拉贝特接过塔拉克递过来的一支烟,困难地摇晃了一下脑袋。
“要是容易,我就不找你了。”塔拉克不满地吐了一口烟圈。
“这种事儿,我从来没办过呀。”呼拉贝特摊开了一双胳膊。
“呼拉贝特,人家都说,在这块地面上,没有你办不成的事儿……”
“那,那要分什么事儿了。”
“就我这事儿,你还办不成?”
“你这事儿啊,我还真打怵。”呼拉贝特的脑袋始终晃荡着,晃了半天,他才停住说:“我看,让老市长发话吧!”
“哧!”塔拉克苦笑了一下:“你这个呼拉贝特呀,今天怎么一说话就是往外推呢?老市长在这件事儿上已经仁至义尽了。”塔拉克说到这儿站起来,看了看县委大院儿里盛开的樱桃花,接着说:“在市委书记面前,若不是他为我说那句公道话,今天我就不能在这间屋子里坐着啦。唉,老市长不好使了。下一步,全靠黑道上的朋友了!”
“书记,你知道……”呼拉贝特裂了裂嘴,感慨地说:“反贪局那帮子玩艺儿,黑呀!”
“黑,他们还能黑过你?”塔拉克用手指头哒哒地敲了几下桌面:“你能把自己的案卷让人给偷出来,就不能让人把我那盘录相带毁掉?”
“这?”呼拉贝特大吃一惊:“我可没有那个胆量。”
“看来,你对我这事儿是无动于衷了。”
“书记,你这是说哪儿话呀!”呼拉贝特赶紧辩解:“这事儿发生在我家的鸳鸯浴。你让人家抓住,我比你还着急呀,你看看我嘴上起的泡……”
“呼拉贝特,别给我耍,……痛痛快快地说,想要什么条件?”
“啧啧,这是什么话?我敢和书记讲条件?”
“快说,要我做什么?是封官,还是甩钱?”
“书记呀,你既不用封官,也不用甩钱……”呼拉贝特摸了摸下巴,装出一副深思熟虑的样子,想了半天,终于献上了一条锦囊妙计:“你呀,只要做好一个人的思想工作就行。”
“一个人的思想工作?”塔拉克一撇嘴:“谁呀?”
“金瓶儿啊。”
“金瓶儿!”
“是啊。”
“这事儿与她有什么关系?”
“关系大着哪!”
“怎么讲?”
“书记你想一想,那天陪你玩儿的小姐长得像谁?”
“像金瓶儿。”
“对呀!”呼拉贝特一拍大腿:“你看到她时,还大喊了一声‘金瓶儿’哪。”
“这有什么联系?”
“哎呀,书记,你怎么这么笨呢?”呼拉贝特着急地拉了拉塔拉克的耳朵:“你知道你这次犯的大忌是什么?是‘嫖娼’,这可是犯法的。如果那天晚上陪你玩儿的不是‘鸡’,而是金瓶儿,事情就好办了。那就成了与部下的生活作风问题。即使上级处理你,大不了给个警告处分,不至于丢乌纱帽啊!”
“可是,那天晚上不是金瓶儿啊!”
“所以,你要做思想工作,把假的弄成真的!”
“让她主动承担这件事?”